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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最后诊断-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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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解剖刀从中间切开,把两瓣心脏转动着查看一下,然后向护
士们招手,让她们过来。她们迟迟疑疑地围拢过来。 

“你们注意到这部分肌肉创疤吗?”皮尔逊指着心脏上几
道白纤维细胞组织说。护士们都伸过头来在打开了的心脏上
面看着。“这是三年前犯冠心病的痕迹——已经长好了的一个
栓塞旧痕。” 

皮尔逊停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们在左心室上看到这
次创伤的痕迹。注意在充血区中间的那块淡色部位。”他指着
一个小紫红块中央的浅色核,和周围心肌细胞组织的红褐色


显然有别。 

皮尔逊转向外科住院医师说:“塞登斯大夫,我认为病人
死因是冠状动脉栓塞的诊断是有确实根据的。你同意吗?” 

“是的,我同意,”塞登斯礼貌地回答。他想这是没有问题
的。一小块血栓,还没有一条通心粉那么粗;这就够送命的
了。他看见病理老医生把心脏放到了一边。 

费雯现在已经镇定了一些。她觉得她能对付过去了。在
解剖刚开始不久,当她看见电锯锯进死人的头骨时,她觉得自
己脑袋里的血液猛往下边走,头直晕。当时她觉得就快要晕
过去了。但她下了个决心,坚持不倒下去。好象无缘无故地,
她忽然想起了小时的一件事。在一次假期里,她爸爸在密林
中从一棵树上掉了下来,正好落在一把猎刀上,腿部重伤。令
人奇怪的是,她父亲这么强壮的一个人看见自己流了许多血
竟吓昏了。而她母亲,一个平常整日呆在自己家客厅里不大
上林中去的妇女,却忽然坚强起来。她马上给父亲进行包扎,
止住了血,而且叫费雯去叫人。当人们把父亲放在临时用树
枝作的担架上抬出林区时,母亲每过半小时给父亲松一下包
扎,维持血液循环,过些时候,再包扎起来止血。后来大夫们
说,多亏了母亲采取了这些措施,不然这条腿就需锯掉了。费
雯早就把这件事给忘掉了,但是现在忽然又想了起来。这给
了她很大的力量。她知道过了这一关,以后再看尸体解剖就
不成问题了。 

“有问题吗?”皮尔逊在问大家。 

费雯有个问题。“那些器官——您从尸体里取出的那些器
官,以后怎么处理?” 


“我们保留……可能一个星期。我指的是心脏、肺、胃、
肾、肝、胰腺、脾和脑。我们将一一检查作好记录。那时我们
同时检查别的尸体取下的器官,可能六个到十二个病例一起
作。” 

费雯心想,这话说得真轻巧,没有一点感情的味道。也许,
当你经常做这样的工作,便不得不变成这样了。她不由打了
一个冷战。迈克·塞登斯和她的眼神相遇,微微一笑。她不
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乐吗?还是同情?现在另外一个姑娘
提问题了。她问话的声音有些发颤,象是有点胆怯。 

“然后,就光把这个尸体……埋葬了吗?” 

这是个经常问的老问题。皮尔逊回答道:“那不一定。象
这座有培训任务的医院,一般在解剖尸体以后,研究项目比较
没有培训任务的医院要多一些。我们医院只把尸体外形交给
殡葬人。”他想一下又补充一句:“反正我们把内脏放回去对他
们也没有什么好处,倒给敷芳香防腐油的添了麻烦。” 

麦克尼尔心想这倒是实话。可能这种提法不太好听,但
事实就是这样的。他有时也纳闷:那些参加葬仪的人知道不
知道经过解剖的尸体里边还有多少东西。在做完象这样的解
剖以后,可能要好几个星期才处理内脏器官,要看病理科的工
作忙闲而定。那时,还要留下内脏器官小的组织标本,长期保
存。 

“有没有例外情况呢?”那个女学生还要接着问下去。这回
皮尔逊倒没有烦。麦克尼尔心想这是碰上他今天脾气比较好
吧。这位老大夫也有好脾气的时候。 

“有的,”他答道。“在没有进行尸体解剖以前,我们必须


首先取得死者家属的同意。有时家属没有提什么条件,象这
次这样。那我们就可以检查整个躯体和头部。另外也可能我
们只得到家属有条件的同意。例如有的家庭可能特别提出要
保留颅腔内部完整。我们医院尊重家属的意见。” 

“谢谢,大夫。”不管发问的姑娘为什么问这个问题,现在
她似乎已经全明白了。但是皮尔逊还没说完。 

“有时你们也会遇到为了宗教信仰方面的原因要求把内
脏器官和尸体一起埋葬。在那种情况下,我们当然也照办。” 

“是天主教坚持这种要求吗?”另一个姑娘问道。 

“大多数并不,但有些天主教医院是这样要求的,那就常
会给病理医生增加一些困难。” 

在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以讥笑的目光瞟了麦克尼
尔一眼。他俩都明白皮尔逊心里想的事情。城里一座较大的
天主教医院定了一条规矩:一切解剖出来的器官都要放回尸
体殡葬。但有时医院的病理科会耍个小花样。象这座医院的
病理科就常常准备一套备用的内脏。每做一次尸体解剖,就
用备用的一套填进去,把取出的一套留下慢慢检查。检查完
了以后又留给下一个尸体用。因此,这些病理医师的工作总
是先走了一步。 

麦克尼尔知道,皮尔逊虽然不是天主教徒,却不赞成这种
做法。不管你对这老头有什么看法,这一点他却是很坚决的。
他坚持严格按照家属的要求做,一丝不苟。有时在填写尸体
解剖单时常用:“限打开腹腔。”他知道有些病理医生能用切开
腹腔这一刀口做完整的尸体解剖。有一个人还这样说过:“打
开腹腔,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从内部掏出一切,包括舌头。”


但是,麦克尼尔想,皮尔逊确有这个优点:他决不允许这种做
法。在三郡医院,“打开腹腔”的意思就是只检查腹部。 

皮尔逊又在聚精会神地检查着尸体。 

“现在我们继续检查……”皮尔逊停住了,注意地往下面
看。他摸到一把解剖刀,小心拨弄着。突然“啊!”了一声。 

“麦克尼尔!塞登斯!你们看看这个。” 

皮尔逊闪了闪身,病理科住院医师先伏在刚才皮尔逊注
意的部位上看了看,点点头。原来那覆盖肺脏的透亮的胸膜
已经增厚,并且有了干酪状坏死组织。这是一个结核病灶。是
老病灶还是新病灶马上会弄清楚的。他闪开位置让塞登斯来
看。 

“摸摸肺,塞登斯,”皮尔逊说。“我猜想你大概可以找到一
些证据。” 

外科住院医师捏住了肺,用手指摸着。马上摸着了表面下
边的空洞。他抬起眼睛看看皮尔逊,点点头。麦克尼尔去拿
了病历,用一把干净的解剖刀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免得弄脏了
它。 

“进院时拍过X光片子吗?”皮尔逊问。 

住院医师摇了摇头。“病人当时休克。这里记着没有做X
光检查。” 

“我们切开看看。”皮尔逊冲护士们说着走回解剖台。他把
肺拿到一边,在一个肺叶中间利索地切了一刀,确实是纤维性
空洞型肺结核,已到晚期。这个肺已呈马蜂窝状,好象在许多
连到一起的乒乓球中间切了一刀似的。这是一种传染性的恶
性病变,只有心脏病才比它更快地使人致死。 


“你们看出来了吗?” 

塞登斯回答了皮尔逊的问题。“是的。看起来在他未死以
前,究竟是肺结核还是心脏病先使他致死的,可能性是一半一
半。” 

“我们谁都一样,到底死于什么病,总是个没准的事。”皮
尔逊接着对那些小护士讲道:“这个人患着晚期肺结核。正象
刚才塞登斯大夫讲的,这个病很快会使他致死的。似乎他本
人和他的医生都不知道他有这个病。” 

现在皮尔逊脱下了手套和解剖衣。塞登斯心想,他的表
演结束了,下面该是跑龙套和剧务人员打扫清理了。麦克尼
尔和他将把那些主要器官放在桶里,注明病例号码。其余器官
放回尸体,加上填充物,然后再粗略缝上刀口。用一支缝棒球
的大粗针就行,因为他们开刀的部位将用衣服覆盖,看不出
来。尸体将推到停尸房等待殡葬。 

皮尔逊穿上了原来穿着的化验室的白大衣,点上一支新
的雪茄。谁都知道皮尔逊还有一个特点。他所到之处总扔下
颗颗没吸完的雪茄烟头。一般总是别人给他拾起来扔进烟灰
缸。他又对小护士们说: 

“在你们今后工作中总会遇到病人死去的事。到那时候,
你们就要请死者的最近亲属同意,给病人做尸体解剖。有时
由医生出面,有时得由你们出面去讲。你们有时会遇到一些阻
力。要一个人同意肢解他们所爱的人,即便这是在他死后,也
是困难的。这是可以理解的。” 

皮尔逊说到这儿停住了。一时里,塞登斯觉得对这个老
头子得重新估计一下。归根到底,这个人似乎还不是没有温


情、没有人性的人。 

皮尔逊接下去说:“当你们需要一些理由,一些说服别人
使他们相信尸体解剖的必要性的理由时,我希望你们记得今
天看到的这个情况,拿它作个例子。” 

他拿雪茄向台子上一指,说:“这个人已经得了很久的肺
结核了。可能他已经传染了周围的人——他的家属、和他一
起工作的人,甚至这座医院的人。如果不做尸体解剖,这些人
也可能和这个人一样,患了肺结核到晚期还没有发现。” 

有两个实习护士不觉从解剖台前往后退了两步。 

皮尔逊摇摇头说:“照理这里没有传染的危险。肺结核是
呼吸系统的病。但是因为今天我们发现了这种情况,今后要
对和这个人有过密切接触的人进行观察。几年之内要作定期
检查。” 

塞登斯真没想到,他自己竟被这些话感动了。他心里在
想:皮尔逊这些话讲得好,而且,他自己也是相信他的这些话
的。他发现,自己就在这个时候喜欢起这个老头子了。 

皮尔逊就象猜中了塞登斯的心思一样,冲着塞登斯看了
看,调皮地笑着说:“病理科也有它的胜利的喜悦,塞登斯大
夫。” 

他冲着小护士们点点头,走了。在他的身后,留下一团雪
茄烟雾。


 

四 

每月举行一次的外科手术死亡讨论会规定下午两点半
开。在差三分钟的时候,露西·葛兰杰,好象时间总在催着她
似的,匆匆忙忙地走进院部接待室。她问坐在办公桌前的联络
秘书说:“我来晚了吗?” 

“大概还没开始,葛兰杰大夫。他们刚刚走进医管会办公
室。”女秘书指着那有双层护墙板的过道这样说。当露西走近
时,只听见室内有嗡嗡的谈话声。 

露西走进的这间大厅铺着地毯,摆着一张桃木长桌和许
多雕花木椅。她走到肯特·欧唐奈和她不认识的一个年轻人
中间,周围叽叽呱呱的谈话声音接连不断,室内弥漫着浓郁的
烟草味。这个月会一般被认为是解决全院外科问题的会,院
里的四十多名外科医生以及许多住院医生、实习医生大部分
都已到会了。 

“露西!”她先向两位外科医生打过招呼,然后在欧唐奈叫
她时转过了身。欧唐奈拉着和他一起的那个人说:“露西,我
愿意给你介绍一下罗杰·希尔顿大夫。他刚来咱们科。你可
能记得前一些时候曾经提到过他的名字。” 

“是的,我记得,”她对希尔顿抿嘴一笑。 

“这是葛兰杰大夫。”欧唐奈总是不厌其烦地帮助新来的
医生和科里的人结识。他又说,“露西是我们矫形外科的一位
医师。” 


她伸出手来和希尔顿握了握手。希尔顿手握得很紧,脸
上一副孩子般的笑容。她猜想他大约二十七岁光景。“如果你
还没听腻,我再说一遍:欢迎!”她笑着说。 

“不但不腻,而且很高兴听见你说一遍。”看样子他的确象
是高兴受到露西的欢迎。 

“这是你头一次受聘为主治医师吗?” 

希尔顿点点头。“是的。我原是迈克·里斯医院的住院医
师。” 

露西现在想起来了。这就是欧唐奈积极设法弄到伯林顿
来的那个人。肯定希尔顿有很好的资历。 

“到这儿来一下,露西。”欧唐奈在她后边招手。 

她对希尔顿说声“对不起”,就跟着外科主任离开了人群
到窗子那边。 

“在这儿好一点;至少说话还能听得见,”欧唐奈笑着说。
“你好吗,露西?除了上班的时候我好久没和你会面了。” 

她好象想了一下。“嗯,我脉搏正常;体温大约九十八点
八。最近没量血压。” 

“那么我给你量量怎么样?”欧唐奈说。“一边吃饭一边量,
怎么样?” 

“那好吗?把血压表掉在汤里怎么办?” 

“那么干脆咱们就一起吃饭,甭管别的了。” 

“我很愿意去,肯特,”她说。“可是我得看看时间安排怎
么样。” 

“你看看,我给你打电话。就安排在下星期之内吧。”欧唐
奈转身走开的时候,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肩说。“我该给这场戏


开个场了。” 

露西目送他从三三两两的人群中穿过,向大厅中央的会
议桌走去,心里又一次泛起情思。作为她的同事,作为一个男
人,她多么欣赏欧唐奈啊。他请她去吃饭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了。他俩过去一起度过一些黄昏。曾经有那么一阵子她想他
俩也许会发展成为某种默契的关系。他俩都未婚,露西比这
个外科主任小七岁,今年三十五。但是欧唐奈在举止上除去把
她看作一个很好的游伴之外,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暗示。 

露西自己感觉,如果她不控制自己的感情,她对欧唐奈的
爱慕之情可能发展成为更深一层的个人关系。但是,她不打
算加快这个步调,觉得最好任其自然发展,如果不行,也不会
有什么损失。这一点至少可以说是成年人比情窦初开的年轻
人成熟的地方。作为一个成熟的人,你就会懂得不要慌忙,就
会懂得天上的彩虹看着近,实际并非就落在你的身旁。 

回到会议桌的一头主位上,欧唐奈提高了声音说:“我们
开始吧,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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