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锷啸魔天-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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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剑气,刚猛无俦。
砉然声中,火星迸射,血雨喷溅,番僧的锡杖一断三截,大股大股的鲜血,从其胸膛、脖颈上的创口中喷涌而出,硕大的身躯僵挺了片刻,轰然倒地。
整个山坡一时间鸦雀无声,太不可思议了,明明即将败阵丧命的年轻人,瞬息之间,竟然奇迹般的反败为胜,一举毙敌。就连毕士英自己也愣在了那里,少顷才恍然悟出,原来那个番僧,远没有自己所认为的那么强大,自己之所以被表象所困,是因为自己的武学修为,未能跟得上内功增长的速度,以至于高估了对手,使出了拚命的下策,想不到歪打正着,晦气了番僧,震慑了全场。
“师弟慢走,待我与你报仇!”一声暴吼,亚赛焦雷炸空,达杰禅师的师兄,大国师根都巴蹑空扑来,发出密宗绝学“天兽大法”,脚没沾地,已攻出三招,直击得石裂沙腾,令人胆栗神骇。另一个番僧甘布禅师则抢回了同门的尸身。
西藏历来是政教合一,宗教领袖即是政权的统治者,其中最高一级为法王,以下的僧官依次是西天佛子、大国师、国师、禅师、都纲,最低一等的是喇嘛,其地位仍然高居平民之上。这位凹眼勾鼻的根都巴,官居大国师,身份颇高,武功亦是西域的顶尖高手,狂怒之下,攻击力更是惊人。
毕士英连避三招,知道此人的功力远胜前者,但是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打定主意,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当下展开上乘轻功,进锐退速,以守为主,寻隙反击,二十招过去,依然打得有声有色。
红了眼的甘布禅师,就师兄久战不下,也不管什么江湖规矩,抡动怪兵器飞天金镫突入战场。这飞天金镫是由一根一丈长的漆金铁链,两端连接着两只边缘有刃有刺的镀金马镫,加之此人的膂力过人,功力又不在达杰之下,可称是力大招精,有他加入,已连战三场的毕士英立萌险情。两边观战的江湖人物的嘲笑叫骂声不绝于耳。震山帮的众高手眼看已方的人要吃亏,纷纷望着主帅,焦灼地等待着出击的命令。
范高咏凑近楼青峰低声道:“楼兄,下令出击吧,别让那小子抢尽了风头,显得我帮无人。”
“好!”楼少帮主冷峻的说:“范老弟,你留下照顾蒲堂主,其余的人随我一块上。”
“杀!”申屠刚,申屠华,一声呐喊,近百名震山帮众如决堤洪流扑向敌阵,如蝗弩箭迎面攒射,申屠兄弟及闵中庆,乔英甲,官应震三位巡检当先开道,虽也有七八个人中箭倒地,可大队人马已捣入敌阵,弩箭失去了效力,双方短兵相接,展开了惨烈非常的白刃肉搏。
三垣宫一方,连折两名高手,武功最强的根都巴又给毕士英缠住,还搭上了一个甘布,只剩下六煞中的老五迷魂枪煞罗空海,苍龙房宿、尾宿,如何抵敌震山帮众高手的狂猛攻击,战不多时,尾星宿在闵、乔二巡检的合击之下一命归阴。罗空海用毒烟熏倒了申屠刚,却挨了官应震一刀,仓皇逸走。房星宿独力难支,下令部众撤退,并点燃了阵地上预先埋好的十几只火药桶。
第37章 投机取巧
楼少帮主亮出了他的独特兵器——乱心魔刃,这件兵器煞是古怪,乍看起来象一把又宽又短的锯齿刀,只是刀头的斜面上,生生挺出一截尺八长的剑锋,护手盘上铸着六个倒须钩,这还不算,一尺半长的刀柄上,又横出来半根判官笔,柄的末端连着的是一个枪头,整个兵器无处不可以伤人,真可谓是标新立异、煞费苦心。
但见楼青峰飞身迫近,提气送声道:“毕少侠,休要慌张,且让本帮主来救你!”这一嗓子,可说是铆足了劲,在纷乱的战场中,竟有一大半的人听了个真切,正可谓寓意深远,先声夺人。
锲入战团的楼青峰,左手一式“摘星手”,按在了甘布的右肩天宗穴上,此一招看似平淡无奇,实则一石三鸟,极具心机。这一来,表示为了解救毕士英,掩饰了他背后偷袭之不武;二来,暗中用上了切筋断脉的阴毒掌力,一瞬间已将甘布的右手太阳经震断,使其攻击力锐减五成,已经不足为患了。而且,只要他再催加三分后劲,甘布不死也得重伤倒地,可他偏偏留了手,目的就是要此人仍在场上凑数,这样的话,如果他能够一举击败两个番僧,岂不是表明,他楼青峰的武功要远远强于毕士英。
乱心魔刃飞旋,攻出了第一路“乱云飞渡”,替下了身受数创,筋疲力尽的毕士英。西岳巡检官应震,跑过来为毕士英裹伤,此人年近四十,因生性耿直,在帮中并不吃香,被排斥在离总舵最远的西岳分舵,时才出声劝阻毕士英,不要去迎战心星宿的就是他。
楼青峰的功力本与毕士英不相上下,也算是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而论武学造诣,则要略胜一筹,若说到心机之灵变,处事之狡狯,毕士英更是难望其背项。一柄乱心魔刃,能够发出刀、枪、剑、笔、拐、钩六种兵器的招法,繁杂无比,内中变化之多之快,使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第一路十八式用罢,二番僧身上已经添了十几道血痕,待第二路“乱山残雪”施出,楼少帮主已是稳操胜券。再加上三垣宫一方全线溃退,根都巴的心里也没了底,不得不分神为自己寻找退路,转瞬间连连受创,身上袈裟破烂,手臂血肉模糊。
甘布禅师更惨,光头上一条大口子,左耳被钩掉了半拉,脑袋就像一个血葫芦,僧袍破得几乎挂不住身,心里头却在纳闷:这个新来的对手古怪得紧,每每可以取自己性命的时候,偏偏收手撤招,认定对方在有意戏弄自己,愈加愤怒,抡着金镫在那儿瞎折腾,可连对手的衣角都沾不上。
山坡上的火药开始爆炸了,震耳欲聋的巨响接连不断,空中沙石飞射,硝烟弥漫。楼青峰知道不能再拖了,第二路招法只用了一半,骤然变为更加狠辣的第三路“乱点鸳鸯”,剑尖疾刺大国师的神藏、神封二穴。
根都巴大惊,急忙仰身侧掌拍击以化解险情,反手攻出一式“法轮天降”。楼少帮主闪身避过,旋臂挥刃逼退来凑热闹的甘布,斜跨一步,判官笔直指大国师足厥阴脾经的梁门、关门二穴。
根都巴不愧为西域一流高手,忙乱之中硬是拧转腰身,避过了这一恶招,肋下又增两道血槽。楼青峰得理不饶人,收刀倒戳,枪尖恶狠狠扎向大国师下腹上的大巨、大赧二穴。同时,左手闪电般的从刀柄上拧下判官笔,出其不意的拨回了甘布的金镫,正砸在倒霉禅师的面门,登时鼻塌眼爆,魂归西天。
大国师弓身后跃,猝闻师弟惨嚎,禁不住心神大乱,恰在此时,他的身后炸响了一只火药桶,巨大的气浪将他向前推来,眉心印堂被楼青峰的判官笔戳中,只觉得头痛欲裂,狂吼数声,双手连发劈空掌力,腾身隐入浓烟烈火之中。
楼青峰还想乘胜追击,除掉这个劲敌,偏赶上这时,离他不远处又一只火药桶炸响,一小块碎石擦破了他的额角,血流盈面,几名心腹卫士慌忙上前,护着他退出了战场。
毕士英过来躬身施礼:“多谢楼帮主援手之情。”
“哪里话,都是一家人嘛,请少侠回复齐庄主、林盟主,告诉他们,三垣宫东路第一高手根都巴,已被楼某重创,我部可以长驱直入,直捣魔宫心脏。”楼青峰神采飞扬,轩轩甚得的说道。
这番话毕士英听在耳中颇不是滋味,他倒不指望震山帮如何领他的情,可毕竟是自己帮他们打破了僵持的局面,做为一方的主帅,只字不提不说,居然揽功于己,并且还拐弯抹角地下了逐客令,好象他们这里根本就不需要自己这个人似的。强压心头的不悦,语气平淡地说道:“那在下就告辞了,祝楼少帮主当先奏凯。”说了一句客套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震山帮的阵地。
申屠华道:“少帮主,这小子武功不赖,何不留下他,也好增强咱们这一路的实力。”
“是啊,”官应震附和道:“那个大喇嘛虽然伤了,可三垣宫说不定还会派高手来,咱们这边多个能打的也好应付啊”
楼青峰怫然变色,打断西岳巡检的话头,训斥道:“非是本帮主不肯留他,怕只怕传扬出去,江湖中人会耻笑我帮无人,要是你等能舍死向前,早克顽敌,又怎么会让外人在咱们这儿露脸逞狂?”
众人听了无不暗自咧嘴,是你不肯身先士卒,又是你先提出要向大本营请求援兵的,如今却来个猪八戒倒打一耙,赖我们不努力不拼命。心里虽然有气,却不好开口反驳,毕竟人家是代理帮主,好歹也得给他留点面子。
申屠华低头道:“少帮主教训得是,属下愿为先锋,将我帮大旗最先插上三垣宫!”见楼青峰点头,官应震也拱手请缨:“少帮主,不才愿随申屠兄为敢死先锋,为我帮争光扬威!”
楼青峰脸色一霁:“好,二位勇气可嘉,本帮主就命你二人,率领三十名本部人马,到前面替换闵中庆、乔英甲他们。”
申屠华、官应震二人率队刚走,范高咏从后面上来低声说道:“楼兄,蒲大彪堂主伤重不治,已经归天,另外申屠刚副堂主所中毒烟,没有解药,既便保住性命,武功怕是已经无法恢复了。”四目相交,传递着外人难以体味的隐讳含义,楼少帮主的嘴角,绽出一抹别人难以察觉的微笑。
再说闵、乔二人督众乘胜上冲了三里多远,原以为能一鼓作气,直捣黄龙,哪知在一堵石嶂下遭到大石、巨木、轰天雷的猛烈打击,申屠华、官应震赶到,合兵再攻,仍是无法破敌。
原来,坐阵中央的仙机居士皇甫辉,接到东路危急的消息、急派斗、牛二宿带三十名援兵赶来,在石嶂设防,房星宿收拾残众,和斗、牛二星会合,不再出阵,只用弩箭、滚木擂石,凭险而守。这样,东路战场重又陷入僵持状态。
第38章 无情有情
侠义道的营地就在眼前,毕士英甩了甩头,似乎要把胸中的郁闷和不快抛开,振作精神,向前走去。暗桩伏哨已认得他,所以一路上畅行无阻,步入中央大帐,本打算向齐元朗复命,却瞧见里面围着一群人,其中有齐元朗、独孤仪、练伯威等人,再看地下兽皮上躺着一位道人,血浸衣襟,一时认不出是谁。
旁边蹲着武当派的铁松道长,手执垂危道人的手,神情悲戚,倾听着伤者微弱的话音:“铁兄,小弟无能,只收拾了符贼的两个爪牙没能给桑大哥报仇无颜见他于地下”
一名三十来岁的道士眼中噙泪,哽咽着代他说道:“师父他宰了白虎七宿中的老三、老四,指名与符老贼决斗,开始还占着上风,可后来,就遭了姓符的毒手”
受伤道人抓紧铁松子的手,注目片刻,凝聚了最后的力气道:“铁兄,我们寒山门的骨干已经丧失殆尽,算是完了,但我不后悔,没有桑大哥,七年前就没有寒山派了。”
“原来是武当寒山派的掌门人邝道长。”毕士英终于记了起来,好象是飞云堡主的朋友。
邝寒山颤抖的手,从腰间摘下一把大钥匙,塞到铁松子道人的手中:“铁兄,我派的内功心法、兵刃图谱,和所有积蓄都在我床下的暗柜里,此战结束后,就把广靖、广宇他们”急促的喘了口气,挤出最后几个字:“收入你们铁松门吧!”
“不,邝老弟,不可以!你的伤还能好,你的弟子我会照顾的,寒山派不能倒!”铁松子动情的安慰道。邝寒山还想说什么,已是力不从心,两颗英雄泪滑下面颊,头歪向一边。
“邝老弟”“师父”铁松子和道士广靖悲声呼喊,抚尸痛哭。
毕士英的心亦被哀伤浸蚀,默默地走出帐外,忽的想到:要是宗相大师的调停能够成功的话,这种事不就不会发生了吗?东南山谷中的累累阵尸,另外几路的情景也可想而知,这么多武林精英,刻苦修炼了十年、二十年、乃至三十几年,就在这短短的一个上午,便断送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们又得到了什么?只有给还活着的人压上更加深重的仇恨,驱使着这些人继续去拼命,步他们的后尘。
难道说把三垣宫铲除了,江湖上就不再有邪恶,不再有仇怨了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回首过往经历,东海派崔图、血手会柏震的苦苦追杀,锦衣卫、东厂的横行霸道,滥杀无辜,绝不会因为三垣宫的覆灭而停止。还要有多少次的血腥厮杀,结局又会怎样?年轻人闭上了双眼,思绪陷入了困惑和迷惘,难道习武之人,一生注定摆脱不了被人杀亦或去杀人的命运吗?他不愿,也不敢想下去。这时,一只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睁眼一看,连忙抱拳施礼:“齐前辈。”
“毕少侠,辛苦了,东路的情况如何?”齐元朗的脸上挂着勉强的笑意,听罢毕士英的简略叙述,颌首赞许道:“要是东边能进展顺利就好了,这其中贤侄的功劳绝不可没。这样吧,我这就带你到后边,吃一些东西,休息一下。我与铁松道长也要去前面参战,等我们走后,你再动身,由此向西,去联络西路的钟大侠,告诉他们会攻的时间改在后天的辰时,然后再叫钟大侠派别的人,去通知后路的曹正伦曹少侠。”
停了一停,略带歉意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叫少侠当信使,跑来跑去的,实在是委屈了你,只是我们与西路的联系已经中断了快三个时辰了,派出去的三拨六个人,都是泥牛入海,有去无回,我看十有八九是在途中遭到了三垣宫的狙击。依少侠所说薛宗道他们的遭遇,怕是再派十几二十人也是白搭,能象少侠你这样来去自如的好手,我身边已是绝无仅有了,没法子,只好大材小用了,还望少侠体谅我的难处,不要见怪才好。”
起初,毕士英也确实有些不大痛快,心想不让自己去冲锋陷阵,只是一个劲的东跑西颠,本来也没什么,可在震山帮遭到冷遇后,担心在别处同样受到排斥,费力不讨好,给人当垫脚石,委实不甘。但听齐元朗推心置腹的一席话,胸中的郁闷和不快涣然冰释,是啊,一切都应为大局着想,齐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