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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迟日江山-第59部分

小说: 迟日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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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关殿下的事。”徐湛急忙撇清荣晋,因为他相信父亲虽不敢对这个学生动手,却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挤兑的他无地自容。

    “千从卫又找你麻烦了?”林知望猜测,他想徐湛在京城最大的冤家就是千从卫了。

    徐湛觉得很合理,想顺口说是,想了想,又觉得栽赃千从卫这种事实在是班门弄斧。他大病初愈还不知道,千从卫之所以不来找他的麻烦,是因为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大了,关穅在正月初三的晚上昏迷不醒,经大夫检验是长期服用少量的所致,而后,关府一名侍女连夜出逃,十三太保全部出动追捕疑犯,将京城掘地三尺,也没能找到。

    “嗯?”林知望一个鼻音,便让他垂下了头。

    “不想说,罢了。”林知望拉了他起身说:“等你想说的时候再来找我,回房去吧。”

    徐湛有些意外,他本做好了父亲怒不可遏要严刑拷打的准备,谎称去会进京赶考的同窗,连秦楼女子的姓名都编好了。

    “怎么,非得挨顿打才肯好好养病吗?”林知望问。

    徐湛摇了摇头,从善如流的退出去。望着徐湛离开的背影,何朗贴着墙边溜进来,谄笑着:“大人,您没生气呀。”

    林知望纳闷的说:“这孩子,中了什么邪?”

    “我听下人们议论,有人看见过年的时候家里进了东西,可能上了三少爷的身”何朗的声音压得很低,虽然他知道林知望只是随口一说,但“中邪”的说法听起来更能合理的解释徐湛所犯下的一切欠揍的过错。

    “什么东西?”林知望蹙眉。

    “什么邪祟的东西吧。”何朗不敢明说,只是说:“大伙都说,先是门房老吴和他的小儿子昏睡了一天一夜,然后三少爷又病了,发高烧说胡话的时候,嘴里不停的喊娘。”

    林知望愣住。

    “老太太听了,正张罗去白云观找人来看看呢。”何朗说。

    “告诉老太太,不许在家里兴妖作怪。”林知望阴沉着脸,生怕老人家借题发挥再生其他事端。

    “那叫降妖除魔。”何朗纠正。

    “府里头光明磊落,何惧什么妖魔?”林知望话里有话,让何朗一时无言以对,他知道大人对老太太看似恭敬孝顺,心里的心结却从未消解,前夫人走后不久,先太后为他和曹氏做媒,老太太以死相逼,方命他继娶曹氏,因此这些年明里是儿子处处顺从母亲,实则是母亲从不敢违拗儿子。

    “关于他母亲,他没问过你什么吗?”林知望又问。

    “问,哪里不问。”何朗得意的说:“若不是我机警,早被他套话去了。”

    林知望瞪了他一眼,心说我情愿你被他套话,也不愿他自己误信了什么版本的流言蜚语。

    袭月照顾徐湛用早饭,沈大夫端详了他好一阵说:“气色好多了。”

    是啊,自从昨晚拉着秦妙心的手哭了一顿,心情也舒畅多了。徐湛咬了一口小笼包,跟袭月说:“明天吃汤圆。”

    袭月赶紧哄他:“过几日就是上元节了,再等一等吧。不过咱们这儿不叫汤圆,叫元宵。”

    “怎么能一样。”徐湛失望的叹了口气,常青提醒说:“四季春肯定有。”

    徐湛眼睛一亮:“对对对,还要约她去看社火花灯。”

    袭月茫然问:“谁呀?”

    沈大夫用看穿一切的眼光扫视他:“你昨晚到底去了哪里?”

    “父亲审完我您又来。”徐湛扶额趴在桌上说:“哎呦头又疼了。”

    沈大夫皱眉,一把将他拉起来坐直:“少来,你若有什么正经去处,还怕别人审问?莫不是去花街柳巷认识了什么烟花女子?”

    徐湛满不在乎的喝了口汤:“我今年十六岁了,这也无可厚非吧。”

    沈大夫将汤碗推得远远的。

    “师父,我开玩笑的。”徐湛一本正经的说:“从我的脉象中,你看不出我是正人君子吗?”

    沈迈嫌弃的摇了摇头。

    徐湛喝完汤,擦手漱口,欢快的说:“我听说,关都督遇刺了?”

    “已经解毒了,死不了。”沈迈说。

    “师父救了他?”徐湛的神色颇为怪异。

    “是。”沈迈坦然的说。

    “难怪你去了这么多天。”徐湛不太高兴的说。

    沈迈笑了说:“关穅此人,不能算完全的坏人,从某些方面讲还是个挺讲良心的人。”

    徐湛的神色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他是大祁最大的特务。往远了说,他协助冯颉陷害王阁老;往近了说,胡学士的死与他脱不了干系。

    沈迈一眼看穿徐湛的想法:“王阁老抓住了他的把柄,胡学士得罪了他。”

    “所以就该死吗?”徐湛问。

    “靖德四年皇帝巡游,行宫突然起火,由于地形陌生,侍卫们到处找不到皇帝的身影,就在众人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人背着皇帝从火海里冲了出来,这个人就是关穅,他浑身被烧伤多处,右眼几乎灼瞎,我很费了一番功夫才保住他的命。他最初接掌诏狱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平反冤狱。直到真正执掌了千从卫才露出他可怕的一面,因为任何一个位置,都有各自的身不由己,换一个人做这个指挥使,只会比他更糟。”沈迈说。

    徐湛有些意外。

    “你再长大些就明白了。”沈迈说。

    徐湛觉得,知慕少艾,就已经算长大了。

    正月十五卯时,靖德二十一年的第一次廷议在御前召开,天上布满了阴云,黑沉沉不见日月,各处殿宇的红灯笼却是次第点亮了,灯火漂浮在黑暗黎明的半空中,光影浮动,人影幢幢。

    “太子到了,迎一迎吧。”穿绯色官袍的众人徒步向迎面而来的一乘抬撵而去。天色亮些了,他们逐渐看清了太子的面孔。太子身穿前后两肩绣有蟠龙的赤色圆领常服,皮靴玉带,稳步走下抬撵。太子的气色大大好过从前,令在场的诸位打消了心头的疑虑。

    廷议的内容无非还是以财政为主,开源节流云云。

    散会后,季怀安、齐英、林知望三位侍读受怀王之邀,去王府讨一碗元宵吃。

    太子身体情况的好转给了季齐二人不小的打击,本以为即将守的云开见月明的两人都是闷闷的,生怕一开口就要骂天似的。

    只有林知望神色如常的问荣晋:“殿下,犬子还在王府?”

    “呃,是啊交趾进贡了一只犀牛角,据说置于殿中有暖气袭人,澄言替我去会馆瞧瞧。”荣晋硬着头皮胡扯,心说徐湛你大爷的,怎么还不回家!

    林知望故作疑惑的说:“是吗,交趾国进献了这样的宝贝,礼部怎么不知道?”

    谎言被戳穿,荣晋哪里还坐的住,只好站起来承认:“澄言不在。”

    齐英季怀安见荣晋突然站了起来,一头雾水的看向林知望。

    林知望板着脸:“殿下,你以亲王之尊垂范天下,怎么能如此为身边之人敷衍搪塞?”

    “师傅息怒,没有下次了。”荣晋低垂着头如犯了错的孩子。

    “涉远”齐英有些看不下去,当着他们,当着一屋子宫女太监,林知望对荣晋横加指责毫无顾忌,偏偏一贯骄纵的怀王殿下就吃他这一套,如此,哪还有君臣之别。

    大过节的,林知望并没打算深究,摆手示意荣晋坐下。

    胡言进来提醒:“殿下,是不是该为各位师傅上元宵了。”

    荣晋讪讪的看向林知望。看到林师傅点了点头,才露出笑容:“上吧,师傅们还没用早膳呢。”

第93章 元夕() 
上元节与春节最大的不同在于:春节时合家团聚,子女须在家孝顺父母,承欢膝下;而上元节时,年轻人可以走出去,尽情的游玩。且今夜一过,新年佳节就算过完了,各人要忙各人的事情,再也没有时间这样痛快的玩了。

    照例,民间的灯火比宫里晚一天,天色将暗的时候,六街三室,竞放花灯,相比宫里的庄重沉寂,真是另一番光景。

    徐湛在四季春与秦妙心一起吃了汤圆,徐湛爬上梯子亲手将八盏精致的红金鱼灯笼挂上了四季春的屋檐,乘上秦妙心的油壁车一起去东华门的灯市口。

    华灯初上,笙歌聒耳。

    店铺酒肆纷纷挂出彩灯,夺目绚烂,争奇斗艳,有纱灯、纸灯、麦秸灯、走马灯、五色明角灯白天喧闹的市场霎时成为一条灯火通明的灯街。也有鼓乐和杂戏表演,舞龙舞狮,高跷旱船,谓之社火。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他们在糕点铺子旁猜灯谜,谜题很难,徐湛仍为秦妙心赢得一包豌豆黄和一盏藕粉色的纱灯。秦妙心虽带着面纱,却眉目含笑,志得意满的样子,带了罕见的只属于少女的娇俏可爱。

    能赚得佳人一笑,徐湛就算在考场上也从未如此感激过自己十多年来的寒窗苦读,书中自有颜如玉,古人诚不我欺!

    有烟花腾空绽放,将夜空照亮了,一簇一簇如缤纷的花伞,如此短暂,却如此奔放,如此热烈,即使只有一瞬的生命,也要如此灿烂。

    徐湛想到一首词: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

    蓦然回首,徐湛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看见不远处的热气腾腾的糖人担子旁,站着垂涎欲滴的小妹襄儿和荣晋。

    “在看什么?”秦妙心问。

    “我家小妹”徐湛有几分咬牙切齿的说:“我们去,打个招呼。”

    秦妙心奇怪的跟上去。

    襄儿看到徐湛和秦妙心,跑了过来,像一只快乐的笑蝴蝶,就差飘在天上了,她手里提了个精致的兔儿灯,徐湛在怀王府时见过,荣晋从年后就开始找了个匠人师傅学糊灯笼,废寝忘食的糊了一院子,胡言追着他喂饭,才终于有了灯笼的模样。

    “三哥!”她脆生生的说:“这位漂亮姐姐是谁?”

    徐湛想:臭丫头,我还没问你呢,你倒先审开我了。一抬头,荣晋也跟着她过来。徐湛刚欲开口,只见荣晋瞪大了眼睛向他示警,襄儿根本不知道他亲王的身份。

    “陈公子。”

    徐湛万分愤慨,荣晋视而不见:“徐公子,这位是”

    “四季春的秦姑娘。”徐湛说。

    听他叫秦姑娘,荣晋便明白了,这就是送令牌和请柬给他的“秦子茂”,他本反对父皇派徐湛去韫州,不想他在韫州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秦妙心冲荣晋服了服身子,荣晋拱手还礼道:“我与澄言是故交了,久闻秦姑娘芳名,今日一见果不虚谬。”

    徐湛一下子不生荣晋的气了,悄悄给他竖了个拇指。秦妙心听了,眼睛里都带了几分羞涩,幸而有白纱遮面,不然在这亮如白昼的街道上如何掩饰她两颊的红晕。

    襄儿忽然喊:“呀,我的糖人儿!”

    “你在这等着,我去。”荣晋殷勤的跑回去,为襄儿取糖人。

    徐湛环视四周,不见一个太监丫鬟,又有些生气了,小声质问襄儿:“你也不小了,出门不带丫鬟,孤男寡女成何体统。”

    “怎么孤男寡女了,这不到处都是人嘛。”襄儿环视热闹的街道,看看他和秦妙心嘟嘴道:“三哥,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徐湛皱眉:“怎么能一样,你还小”

    “你刚刚还说我不小了。”襄儿说。

    “”徐湛噎了一下,反而逗笑了秦妙心,徐湛随怀王出城谈判舌战阿什那吉的故事已经编成评书了风靡京城,这个伶牙俐齿纵横捭阖的少年英雄,居然也有吃瘪的时候。

    荣晋回来了,两人决定先去猜灯谜,后去放河灯,临走时襄儿冲徐湛眨了眨眼睛:“我跟二哥一道出来的,你回家时可别说漏了呀。”

    “”徐湛又噎了一下,声音里带了怒意:“你二哥呢?!”

    “跟许姐姐她们一道玩去了。”

    “林旭宁这个不靠谱的”徐湛自言自语,荣晋和襄儿却已经走远了。

    秦妙心还在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妹妹说的真不错。一年只有一回,你生得什么气?”

    徐湛没说话,也没了先时的兴致。

    “好了,”秦妙心哄他:“下面咱们去哪?”

    徐湛赌气道:“先去放河灯,躲他们远些。”

    天不早了,再晚就要错过门禁,常青和怡年焦急的等在马车边,目光不断在人群中梭巡。

    “徐公子该不会把我们小姐带到什么没人烟的地方给”怡年讪讪的开口,焦急的声音都在打颤。

    “我们少爷是正人君子。”常青再次强调,想了想又补充道:“君子不强人所难,除非你家小姐愿意。哎呦”被怡年狠狠拧了把胳膊上的嫩肉,疼的他眼泪都要下来。

    “小姐!”看到秦妙心,怡年高兴的快要哭出来了。常青殷勤的凑上去,接过徐湛手里的东西。

    “去河边放灯许愿,有些晚了,咱们快走吧。”秦妙心说。

    “是,小姐。”怡年迅速搀她上了马车。

    徐湛跟着打开车帘攀上车,秦妙心在车里转身,那张俊俏的脸便离他不到一拳的距离。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扶着车壁愣在那里,原来幸福近的触手可及。

    “晚上只吃了一碗汤圆,饿了吗?吃快点心垫垫吧。”相比徐湛强烈的感受,秦妙心显得无知无觉,她拿出一个圆形的漆盒,里面装有八样糕点,都是韫州常见的点心,在京城却难以吃到。

    徐湛努力平复了心跳,登上车。秦妙心摘下面纱,眉目清纯明净,徐湛回望,心都要融化在她温柔的目光中徐湛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将她揽入怀中。她便任他揽着,抱着,他们倾听彼此的心跳,感受彼此的呼吸。繁华的闹市忽而变得静谧,时间如溪流一般静静流淌。

    “妙儿,我禀报了父母便去你家提亲,怀王殿下为我们做媒。”徐湛轻轻的说。

    秦妙心柔软的身体一僵,然后,竟默默推开了他。那样的冲动稍纵即逝,冷静下来,她开始忧虑起来。

    徐湛紧张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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