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土匪-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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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大院的夜晚很寂静。 白金堂躺在床上还在等,他等院内哑巴的脚步声,然后等哑巴关了街门他就准备去看五香。今夜不知咋的,天都晚得不能再晚了他也没听见哑巴咚咚的脚步声在院内响起。哑巴可能累了睡着哩。他想。他心里着急就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屋来闩了街门。翠玉那边的灯早已熄灭;五香这边也黑咕隆咚。他闩好街门后没有直接去五香屋里,而是回到了自己的西屋。他想哑巴没来闩门不正常,为了慎重他想应该再等一会儿才能去看五香。他的感觉很对。当他返回西屋躺下后不久,哑巴就在街门外哇啦哇啦地拍门。他起身下床赶紧给开了街门,哑巴进门就跟他比比划划地说了一大堆,还把手里拎着的纸包给他看。最后他才明白哑巴是找草瘸子给翠玉拿药去了。 翠玉病啦。她从枣林庄回来不几天就一直拉肚子。周广举说可能是吃嫩苞谷吃多了。哑巴摇头不相信,他用手朝自己的脸上指点,人们这才发现翠玉脸上泛出一片红疙瘩,像草莓。周广举不放心,临去枣林庄前就吩咐哑巴抽空去找草瘸子给翠玉抓两服好药。今天中午哑巴去了回龙镇,当时草瘸子不在家傍晚才回来。等哑巴取了药往回赶时,天就已经很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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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土匪 第六章(7)
白金堂心里想自己明天无论如何也得过去看看翠玉。他想在离开周家大院之前应该跟翠玉说一声打打招呼。这时哑巴把街门闩好就轻轻拍他一下,意思是让白金堂回房睡觉,他就点点头,看着哑巴迈着咚咚的脚步回了自己的东厢房……
白金堂站在自己住的西房的屋檐下,一直等到哑巴熄了灯。 周家大院一片黑暗。 五香的屋门根本就没关。
五香其实没睡一直就站在门内等着白金堂。她想他今夜肯定还会看她。她就这样等他,一直等到白金堂轻轻地推门进来,她就一下抱住了他。突然的动作把白金堂吓得一惊。俩人在黑暗中拥抱了许久后,才一同进屋躺在了床上……
白金堂搂抱着五香,感到她的整个身子酥软得像脱了骨的小羊羔那样可人。他伏在她的耳畔喃喃地说,五香五香你要好好活着…… 五香就说,嗯,我等哥哩!
他说,五香你等我回来接你…… 五香就说,嗯,我等哥接哩! 他说,五香咱俩一块儿回疙瘩沟…… 五香就说,嗯,我跟哥一块回哩! 他说,五香我家也有一棵枣树……
五香就说,我喜欢枣树…… 他说,五香你知道那树上的枣很多哩…… 五香就说,哥家的枣一定很大很红很甜! 他说,五香咱们摘了枣一块儿去五家屯……
五香就说,嗯……嗯! 他说,五香你真是我心上的女人哩! 五香就说,我就是哥的女人哩…… 他说,五香…… 五香就说,哥…… 他说,五香你一定要等我……
五香就说,等哥……要哥哩……
五香在他怀里绵软更加可人。他把五香搂抱得就更紧。这时他就感觉五香的手像蛇一样,在他身上滑来游去,让他想离都无法离去。他心中亢奋异常,紧紧地握了五香的手,后又轻轻地捏了她的脚,那脚软绵绵还略有一股香味儿让他醉心。他猛地把她扳平在床上,在她酥软的身上他似乎被女人特有的一股乳香所薰昏……于是,他的手宛如一叶扁舟,在黑黝黝的惊涛骇浪中游遍了她全部的领海:这里有波浪起伏的高山和丘陵状潮湿的草地;有溪流淙淙的泉池及池中摇摆的荷叶……这一切的一切,在他的意识中都构成了他对家乡、对土地、对女人由来已久的独钟的爱恋。于是,他将自己昂扬的爱入池播情,仿佛将自己整个身躯都投进到那潭温暖的水中……
那一刻,兴奋异常的五香正变得意识模糊,她就觉得自己忽悠一下就不知来到啥地方……像五家屯但不是;像疙瘩沟但也不是。这个地方她已肯定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地方,她心里感觉自己无论如何也看见了一棵粗大的树,是枣树;树上有一粒硕大光滑的枣,是红枣。之后,她又看见了一粒又一粒……那一粒粒的红枣像一盏盏红灯笼,又好似一把把撑开的红伞在空中上下跳荡;那跳荡的红伞带着她升上天空,把她逗弄得无比兴奋,幸福异常。于是她就紧紧地握住了那一把把红伞,好像自己在空中自由地徜徉……忽然,那伞断了线,拖着她天昏地暗地向远方飘然而去——像嫦娥奔月,似天女散花。她用心急急地呼唤着,哥哩……哥啊!
白金堂也兴奋地喊,着:娘……香……
俩人一起飞走啦。他和她的心一起飞到了远方…… 俩人事后都没言语,床上只有轻轻的呻吟声和粗重的喘息声。但俩人彼此没有分开,依旧紧紧地抱着。后来他说,五香你一定要等我。五香就说,我等。他听后就非常疼爱地更紧地抱了她。五香喃喃地说,我还要……
白金堂就又给了她。 再后来,五香就睡啦。白金堂把她弄得睡着啦。睡着的五香还在梦中轻声说要他,他就把五香抱在怀里舍不得放下,一直抱到不得不放下的时候。
…… 屋檐下的麻雀跳出窝叫唤时,翠玉拉肚子去茅房,开门时正好看见白金堂从五香屋里贼眉鼠眼地溜出来。 稍后,白金堂就听见西厢房里的翠玉很痛切的哭泣声。他走出西房去看她,他觉得应该和翠玉说说自己的事。
最后的土匪 第六章(8)
他进了西厢房,对趴在炕上痛哭的翠玉说,翠玉…… 翠玉说,来干啥? 白金堂说,翠玉…… 翠玉就说,别叫我! 白金堂说,听我说…… 翠玉就说,不听……我不听!
白金堂说,我不是…… 翠玉就说,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白金堂说,我知道…… 翠玉就说,我知道你们男人总欺骗女人! 白金堂说,我知道你心里很苦,可我没……
翠玉就说,你……没良心! 白金堂说,你听我把话说完…… 翠玉就说,你走,我不听!你走…… 白金堂说,别这样…… 翠玉就说,我不这样还哪样?你走——我不想再看你!
白金堂见翠玉哭得更欢,趴在炕上浑身抖动着,他劝也不是,解释啥也不听,他真有点像火车一头扎进高粱地——没辙啦。其实,他是很想对翠玉表示感激之情,感谢她这么多日子对自己的照顾。他知道翠玉心里很苦,刘成欺骗了她,但他想自己没有欺骗翠玉,他觉得自己对她很好,一直把她当成好妹妹看待;他甚至还想告诉她,以后找机会要亲手杀了屈多养的表弟刘成,为她出这口恶气。可是翠玉她…… 白金堂很无奈。他摇摇头走出西厢房时,看看东方的天际已放亮,就想自己今天是该走出周家大院离开桃花掌的时候啦……
最后的土匪 第七章(1)
第七章 白金堂没想到自己会这样狼狈地离开桃花掌。 但他不遗憾,他想毕竟在桃花掌遇见了自己终身所要疼爱的女人。
山路弯弯。满沟坡的金黄正在褪去,枯枝败草下的青石裸露着。白金堂大步地往前走,四儿他们几个人紧紧尾随。走到山腰拐弯处,白金堂问四儿,说咱们还有多少大洋?四儿就说不多哩。白金堂一边走一边仰头望望天,像自言自语地说,秋去冬来,弟兄们要穿棉衣哩。四儿就说,过冬的棉衣穿了五年,破破烂烂哩。白金堂听后没言语,只顾撩开大步往前走。
到了东井峪已近中午,白金堂看望了在山坡上操练的弟兄们。然后丁二怪和白铜堂陪着大哥白金堂在屈府正房的客厅里坐下喝茶。白铜堂又问大哥你的伤咋样?白金堂就说好哩。然后他就问白铜堂说咋不见你二哥?
白铜堂看了一眼丁二怪。 丁二怪就把头往下低不言声。 出了啥事?白金堂一声吼。 二哥失踪哩……二怪怯懦地说。 没找? 找哩。 咋样? 没有。
混蛋!到底咋回事?白金堂拍了桌子。 二怪瞒不过,只好把老二白银堂失踪的经过如实地讲了一遍。 又是他娘的日本人!
白金堂在心里狠狠地骂道。他把两拳攥得嘎嘎直响。他想大弟白银堂肯定被日本人抓走或是遭了暗杀。想到日本人,新仇旧恨就一股脑地往他心上拱,额头上的青筋扭动着,像蠕动的蚯蚓。他现在恨日本人简直恨得牙根八丈长。他举起拳头接连擂在桌子上,像擂一面战鼓咚咚作响;桌上跳起的茶杯落在地上的粉碎声,像配鼓的镲——叭嚓。
他说,日本人……娘的×! 此时,桃花掌周家大院内,也传出一声男人粗野的叫骂——娘的×!
屈多养狠狠地骂了一句黄大麻子。自知理亏黄大麻子就喃喃自语了一句,说谁知他娘的这么快他就走哩……
授领小田一郎的指令后,屈多养和表弟刘成搜肠刮肚好几天也没有想出对付白金堂的妙计,刘成见屈多养整日愁眉苦脸,就带他到“春芳楼”去散心;在淫声浪语的女人堆里逍遥了一夜后,屈多养又独自偷偷去了几趟才给他泄了心头的火。就在屈多养去“春芳楼”最后那个夜晚,他恰遇了常常来此找乐儿的黄大麻子;兴致极高的屈多养也身不由己地不再装斯文,俩人在“春芳楼”包了房又逍遥了两天。最让屈多养惊喜的是在与黄大麻子闲聊中,竟意外获知白金堂受了重伤就住在桃花掌周家大院。这个惊天的讯息,无异于给正无计可施如同困兽般的屈多养雪中送炭、柳暗花明。屈多养带着黄大麻子马不停蹄地去找刘成。刘成不在保安团部,他奉宫本之命带领一队保安团和几个日本人将半面胡子——金度,押送到城关附近最大的日军王庄据点,回到城内保安团部,尽管已经深夜,但当他听到白金堂受了重伤一直住在桃花掌的周家大院时,刘成疲惫的脸就像被人扎了一锥子,立马打起精神似有些喜出望外,他仔细地盘问了黄大麻子所收集情报的可靠性,又询问了白金堂的伤势和手下的人数。黄大麻子一一述说后还用舌头舔了几下那颗在灯光下异常贼亮的金牙。刘成突然双手“啪”地一拍说,好!这回咱几个弟兄的好运来啦!然后三人低声细语一番后,决定先斩后奏暂不告知宫本,由黄大麻子领路,屈多养带人秘密前往桃花掌,以探望慰问之名接近白金堂,寻机将他杀死并割下人头作为向宫本邀功领赏的礼物。刘成说由于这几天保安团要随日军进山###侯兆川的八路军,军务在身他不能亲自砍下白金堂的人头,但刘成答应派出一小队人马随屈多养一同前往桃花掌……
第二天上午,当黄大麻子领着屈多养和他带来的一小队人马开进桃花掌后,保安团的人就将周家大院前前后后紧紧围住;黄大麻子领着屈多养和几个身穿便衣的保安团的人,人人腰间揣着短枪径直走进周家大院。当黄大麻子和屈多养走进白金堂住的西房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这里早已人去屋空,黄大麻子站在空空荡荡的院内喊了几嗓子,就见哑巴从后院连跑带颠地来到黄大麻子跟前,用手比比划划地一阵乱哇啦。黄大麻子用手指指白金堂住的西房,问哑巴说是不是他走啦,哑巴就冲他一顿一顿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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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土匪 第七章(2)
屈多养带着保安团的一队人马在周家大院扑了空,就想跟黄大麻子发脾气,他狠狠地剜了一眼黄大麻子就冲白金堂住过的西房顺口骂了一句脏话。但黄大麻子心里弄不清屈多养究意是骂白金堂还是在骂他。
……
白金堂当初让大弟白银堂带几个弟兄去东井峪先踩踩道,由丁二怪随后把一部分弟兄拉到东井峪,先礼后兵是为了控制屈多养让他和白骨军一起打日本人;如果屈多养不从,白金堂吩咐丁二怪不要手软,就地“咔嚓”。但白银堂去东井峪踩道途中却神秘地失踪;丁二怪把队伍拉到东井峪却又多日不见屈多养的踪影。白金堂感到大弟的失踪可能与日本人有关,尤其是认定跟屈多养有关。于是他让丁二怪和二弟白铜堂控制住屈多养手下的人马及家丁,为防走漏风声凡来屈府的人一律许进不许出,只在屈府“守株待兔”。此时,守候在屈府的白金堂,果真“守”来了从桃花掌回府的屈多养……
屈多养领着一群保安团刚踏进家门,就被老三白铜堂指挥的兄弟们利索地给下了枪;而一脸茫然的屈多养还没弄清眼前究竟发生了啥,就被丁二怪那只老虎钳子一样的大手提着脖领跌跌撞撞地扯进了屋,又被狠狠地按在不怒而威的白金堂面前。诚惶诚恐的屈多养好一阵才缓过神儿来,他双手抱拳对着八仙桌一端的白金堂顿了顿,说白爷……您今儿唱的是哪出戏?
白金堂开始低着双眼不看屈多养,然后用端起的烟斗往后背捅了捅伤口的痒痒,嘴咧着半天才沉而缓地问,屈爷十多天不在府里去干啥? 屈多养说,去白云寺做法事。
白金堂说,哪天去的? 屈多养说,十天前天上打响雷的时候你出的家门…… ……白金堂没言语,似在思忖着啥。 屈多养说,白爷今日来府,有何见教?
白金堂说,十天前天上响雷时你出家门,谁来作证? 屈多养说,府里人都知道……黄麻子可作证! 白金堂说,黄大麻子?
屈多养说,哦,不不!黄麻子是白云寺新来的一个和尚,不是黄大麻子。 白金堂说,跟爷说假话? 屈多养说,要是假话天上再来一个响雷劈死我,天打五雷轰!
白金堂说,半面胡子在哪儿? 屈多养说,金……金度被日本人弄去啦。 白金堂说,为啥? 屈多养说,可能……得罪了日本人吧? 白金堂说,日本人没得罪你?
屈多养说,日本人……惹得起? 白金堂说,惹不起来你的鸡软蛋——是不? 屈多养说,白爷!这话可糟践人了。 白金堂说,你是叉开腿亮出裆里一嘟噜软货让人糟践。
屈多养说,白爷……您要是手头儿紧给个痛快话儿,想要啥? 白金堂说,要你…… 屈多养说,干啥? 白金堂说,打日本人!
屈多养说,惹日本人要吃亏的。县城那边儿我熟…… 白金堂说,放你娘的狗屁。难道老子不亏?疙瘩沟不亏?中国人不亏? 屈多养说,惹上日本人白爷您更亏!
白金堂说,你是一根###,连他娘的耷拉耳朵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