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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最后诊断-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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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气接受了已是不可避免的现实。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地支持
着她。仍然有一些时候使她感到悲观失望;那是当她独自一
个人的时候;有两次,她在夜间醒来,周围一片沉寂凄凉,她躺
在床上不由得为她所丧失的一切而吞声饮泣。但是大多数时
候,她内在的毅力战胜了、克服了这些消极的情绪。 

露西·葛兰杰了解这些情况,对费雯很有些感激;因为这
对她主持手术后的护理工作很有帮助。可是,露西知道,对费
雯来说,在情绪上和精神上的真正考验还在以后。在一开始
的震动过去以后,在这件事情的真正含义在费雯的头脑中逐
步展开,对将来的影响更直接、更现实的时候,考验就更大了。
也许这个时刻要过六个月,甚至一年才出现;但迟早总会出现
的。露西知道到了那个时候,费雯能够度过失望的深渊,达到
某种状态的稳定。可是这都是将来的事;至于现在,短期的预
后似乎良好。 

当然,露西知道——她也知道费雯本人也知道——皮尔
逊大夫诊断的成骨肉瘤可能在截肢以前就转移了,在费雯身
体的其他部位蔓延。如果是那么一种情况,三郡医院以至整
个医务界都没有什么办法好想了,只能暂时给她解除一些痛
苦,此外就无能为力了。但这是后话,将来会有充分时间检查
的。为了病人着想,眼前最明智的办法是设想她来日方长,帮
助她积极地适应截肢以后的生活。 

今天,费雯开始恢复正常也表现在她的外表上了。手术
以后她第一次做了化妆,脸上搽了化妆品。刚才,她母亲帮她


整理了头发,现在,又穿上了上次差点把迈克勾引得操持不住
的那件睡衣。她往日的风姿又大部分再现了。 

现在,当迈克握着她的手的时候,她说:“你还不明白吗,
亲爱的?我要保险一些——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你。” 

“保险什么呢?”迈克的面颊涨得飞红。 

她平静地说:“保险你真的爱我。” 

“当然我是爱你的。”他发狠似的说:“刚才这半个小时我
说什么来着?我不是说了我要和你结婚——就象咱们原来
在……”——他迟疑了一下——“就象没有发生这件事情以前
就计划好了的?你的母亲和父亲也都赞成。他们都要我这个
女婿;你为什么不要呢?” 

“噢,可我是要你的,迈克。而且是又感激、又高兴地要你。
不论咱俩之间今后怎么样,今生今世,我不相信会再有什么别
的能和这个相比的。至少——”她的声音一时哽噎了,“——对
我来说是这样的。” 

“那么又为什么……?” 

她恳求道:“迈克,请你听我说完了。你答应过的。” 

他不耐烦地说:“往下说吧。” 

“不管你怎么说,迈克,我已经不是你我初次相逢时的那
个姑娘了。我也永远不会是了。”她带着激情,轻声地说:“所以
我要保险一些——保险你是为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不是为了
我原来那个样子而爱我。你不明白吗,亲爱的,如果我们要一
起度过我们的余生,我不敢设想——以后也不敢设想,永远也
不敢设想——你是为了可怜我……才和我结婚的。不,别打断
我;你听我说。我知道你以为并不是这种情况,也许不是;我


也希望不是——衷心地希望不是。可,迈克,你是个好心肠的
人,你也可能对你自己都不肯承认,你是出于怜悯之心才这样
做的。” 

他顶了一句:“你是在说我连我自己的动机都不知道吗?” 

费雯轻轻地答道:“我们谁又真正知道自己做事情的动机
呢?” 

“我知道我的。”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他俩脸挨着脸。“我
知道我爱你——不论是你的整体还是部分,昨天,今天或者明
天。我知道我要和你结婚——没有怀疑,没有怜悯,到了可
以结婚的时候马上结婚,不想拖延——哪怕是一天。” 

“那么就为了我这样做吧——因为你爱我。现在离开我,
即便你在医院里,一个星期之内别来看我——七个整天。”费
雯的眼睛望着他,平静地接着说:“在这段时间里想一想各个
方面——我,我们在一起的生活;你,和一个跛子一起生活会
怎么样;我们能够一起享受的,和不能一起享受的;我们的孩
子——对他们会产生什么影响;一切,迈克,一切的一切。你
这样想过了之后,回来告诉我,如果你仍然很坚决,我就答应
你不再问你了。仅仅是七天,亲爱的——我们两个一生之中
的七天。这不算多。” 

“见鬼,”他说,“你很固执。” 

“我知道。”她笑了。“那么你答应了?” 

“我答应四天——再多不行。” 

费雯摇摇头。“六天——少了不行。” 

“五天吧,”他说,“成交了。” 

她犹豫了一下。迈克说:“这肯定是我出的最高价。” 


费雯笑出声来了;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笑。“好吧,从此刻
开始,五天。” 

“从此刻开始真不是滋味!”迈克说。“十分钟以后还差不
多。首先我得先撵起来点,我这么一个火力很足的小伙子,五
天是很长的时间呢。” 

他把床边的椅子移近一些,伸出胳臂。他们接了一个很
长的吻,热烈一阵、温柔一阵,交替着。 

最后,费雯做了一个苦脸,推开了他。她叹了一口气,在
床上移动了一下,换了一个位置。 

迈克急切地问:“不舒服吗?” 

费雯摇摇头。“没什么。”然后,她问他:“迈克,他们把我
的腿——截下去的那个,放在哪儿?” 

他有点吃惊,告诉她:“在病理科——大概放在冰箱里。” 

费雯吸了一口气,慢慢呼出来。“迈克,亲爱的,”她说,
“劳你驾下楼给我搔搔那只脚。” 

 

医务管理委员会挤满了人,紧急会议的消息迅速在医院
里传开了,那些当天没来三郡医院的大夫也在城里诊所和家
里接到了参加会议的通知。约瑟夫·皮尔逊的倒台和即将离
院的消息也传得很快,成为现在低声议论的话题。皮尔逊一
进来,议论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院长和戴维·柯尔门也跟
着他一起走进来。 

肯特·欧唐奈已经坐在桃木长桌的头上。向四周一看,大
部分熟悉的面孔都看到了。吉尔·巴列特的胡子在飞舞着,正
和一两个月前刚参加三郡医院医生行列的罗杰·希尔顿谈着


话。耳鼻喉专家约翰·麦克埃温正与“响丁当”以及内科医生
胖胖的路易斯·托因比激动地讨论什么问题。比尔·罗弗斯
打着的一条闪光的又绿又黄的领带使得他很突出。他正在第
二排的椅子上就座。就在他的前边坐着的是内科主任钱德勒
大夫,他在看一页手写的笔记。有几个住院大夫也来了,欧唐
奈看见了病理科住院医师麦克尼尔。和院长在一起的还有营
养科主任斯特朗夫人,她是特邀来参加会议的。在她附近是
厄尼·鲁本斯,他似乎带点诧异的神情在欣赏那位营养专家
的颤动的、肥硕的乳房。会议上缺了一个大家熟悉的面孔——
查尔斯·窦恩伯格大夫。他已经宣布就要退休的打算了。 

欧唐奈往门口一看,只见露西·葛兰杰进来了;她与他一
对眼神,微微笑了一下。看见露西使他想起:自己在处理完这
件事之后,还得就自己的去留问题作出决定。他忽然想起,从
今天一早到现在他还没有想到丹尼丝。医院的事情已经把她
从他的脑子里挤掉了,他预计一两天之内(今后还会有一些别
的事情),这种无暇他顾的状况总会出现的。欧唐奈想象不出
如果丹尼丝发现这种“医务工作第一,自己得退居第二位”的
状况,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她会理解吗?会象,譬如说露西,
那样理解吗?这虽然只是一闪念,但使他觉得很不舒服,象是
把她俩这么一比,就有点对不起丹尼丝似的。目前,他宁可暂
时不去想这些。现在到了开会的时候了。 

欧唐奈敲敲桌子让大家安静,等谈话的声音止住,站着的
人都坐了下来,他开始用沉静的语调说:“女士们,先生们,我
想我们大家都了解医院里闹传染病不是稀奇的事情,事实上,
这种情况比一般人设想的要多些。我看,可以说,传染病是对


我们从事医务工作的人的一种时刻存在的威胁。只要想想我
们医院里边藏着多少种疾病,就可以对这里发现传染病不那
么吃惊了。相反,如果没有这种事那才是怪事呢。”全屋子人
的眼睛都注视着他。他停了一下,接着说:“我不是想缩小已
经发生的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希望我们大家都能恰如其分地
理解这种情况。钱德勒大夫,我想请你先给开个头。” 

欧唐奈坐下,内科主任站了起来。 

“首先,扼要讲一下。”哈维·钱德勒手里拿着一张他的笔
记,戏剧性地把眼往四下一扫。欧唐奈心想,哈维一向是喜欢
当众讲话的,现在他似乎很得意。内科主任说下去道,“到目
前为止,我们已经发现两例伤寒病,确诊的;还有四个可疑病
例。所有这些病例都是本院职工,幸好的是还没有传染给病
人——目前还没有。由于有这么多病例,我以为,你们诸位也
清楚,很明显,咱们医院里有伤寒病的带菌人。现在,我可以说
我本人和别人一样感到很吃惊,咱们这里对炊事人员的身体
检查……” 

一提到炊事人员,欧唐奈马上产生了警觉。立即尽量有
礼貌地、沉静地插进话来说: 

“请原谅,大夫。” 

“嗯?”钱德勒很不高兴欧唐奈打断他的发言。 

欧唐奈和气地说:“我们很快就会谈到那方面的,哈维。目
前是不是请你还是把医务方面的问题先介绍一下。” 

他可以感到钱德勒有点不自在。哈维·钱德勒和欧唐奈
在医院里的地位几乎是一样的;钱德勒一向喜欢长篇大论,如
果能说上两三句,他决不肯用一句话说完。可是,现在他只好


嘟囔着说:“如果你要那么谈,好吧。可是……” 

欧唐奈客气而坚决地紧钉上一句:“那么谢谢你。” 

钱德勒瞪了他一眼,好象是说:等会儿咱们再个别谈。他
在略停了难以察觉的一刹那之后,继续说道:“可能还有些人
对伤寒病不大熟悉——恐怕会有的,因为这种病现在不太多
了——我来简单介绍一下它的早期症状。一般是热度增高,身
上发冷,脉搏迟缓,血象低。当然,还有作为这种病的标志的
红斑。此外,病人会觉得头闷、头疼、食欲减退、全身酸疼。有
些病人会觉得白天困倦,晚上失眠。还要注意支气管炎,那是
常和伤寒病并发的。还可能有鼻出血。当然,还有脾肿大。” 

内科主任说完坐了下去。欧唐奈问:“有什么问题吗?” 

露西·葛兰杰问:“我想已经准备伤寒预防针了吧?” 

“对的,”钱德勒说,“我们职工全体都打,可以打预防针的
病人也打。” 

“伙房做些什么安排?”比尔·罗弗斯问。 

欧唐奈说:“如果你不介意,我们等一会儿再谈。目前还
有什么医务方面的问题吗?”他四下看了一眼,大家都摇摇头。
“好,我们听病理科谈谈。”他平静地叫:“皮尔逊大夫。” 

在此时以前,屋里一直还有别的声响:人们在动弹着,椅
子在挪动着,有人在小声交谈。可现在,室内刷地一下静了下
来,人们的眼睛顺着桌子看那坐在中间的皮尔逊。他自从进
来以后一直没言语,呆坐在那里,眼睛平视前方。他破例第一
次没把他的烟斗点上,看上去就象缺了一个大家熟悉的商标
似的。现在,在欧唐奈宣布要他讲话之后,他那里还是没有一
点动静。 


欧唐奈等了一下,当他几乎又要重新宣布一次的时候,皮
尔逊动弹了,椅子往后一移,他站起身来。 

皮尔逊往屋子周围看了一圈,一直望到桌子的下首,然
后,又把眼神转向桌子的上首,直接望着欧唐奈,说:“这次传
染病是不应该发生的。如果病理科对医院规定的保健条例的
间断情况能及时发现,这本来不应该发生的。这是我们病理
科的责任,因而是我的责任,麻痹大意的结果。” 

室内又没声响了,象是发生了一件历史性事件似的。就
在这间屋子里,约瑟夫·皮尔逊曾经多少次谴责过别人的过
失和错误的判断。现在,他自己站在那里——批判了自己。 

欧唐奈琢磨着要不要打断他。他决定不打断。皮尔逊又
向他那个方向看着,缓慢地说:“在承担了一些责任之后,我们
现在必须赶快防止这个传染病的进一步蔓延。”他向对面的哈
里·塔马塞利望了一眼,说:“院长,各科主任和我制定了一些
措施,要立即付诸实施。我现在讲一下。” 

皮尔逊停顿了一下。当他重新开始讲话时,他的声音里带
上了加强音符。欧唐奈觉得在这一刹那,象是老头子忽然年
轻了好几岁,使人约略可以看到他这个人当年作为一个思想
集中、态度认真、能力高强的医师那个时代的一些形象。这些
年来为屋里这些同事所熟悉的那种挖苦人的幽默和接近于轻
蔑一切的自负已经消失了。代之以有专业知识的直率口气和
与同行同事平等地商量问题的态度。 

皮尔逊说:“当前的问题是找到传染原。由于过去半年里
没有好好为炊事人员作定期检查,我们自然应该怀疑食物是
传染的媒介,应该先从这里着手来检查。因此在下一顿饭以


前,我们要对所有接触食物的人员进行一次体格检查。”他从
他的那件磨损了的呢料背心口袋里拿出一个怀表,放在桌子
上。“现在的时间是两点一刻,我们还有两小时零三刻钟。在
这段时间里,要对所有做饭的、送菜的都进行一次体检。现在
门诊室已经做好了准备。我听说所有的内科医生和住院大夫
都已经接到通知了。”他向四周看了看,一些人在点头。“好,我
们这个会一结束,”——皮尔逊望了坐在他旁边的戴维·柯尔
门一眼——“柯尔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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