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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悲歌一曲东林党-第42部分

小说: 悲歌一曲东林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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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文言回答得很爽快:“虽说熊将军是钦案,是生是死皇上一人说了算,但事在人为 ,凡事都不是铁板一块,我回去后先摸一摸水深水浅,然后再托人试试看,最好能找到可以左右皇上的人。……”说完用手拍了一下胸膛,又补充了一句:“请熊将军放心,我回去便张罗此事!”

  七

  早在明神宗后期,纲纪废弛的现象就已十分严重,因万历皇帝三十年不上朝不接见大臣,致使内外官吏拉帮结派肆意孤行。后天启皇帝朱由校刚一登基,吏部尚书张问达就上疏提出应大张旗鼓整顿吏治,他谈到贪墨之吏乱立名目,任意科派,表里为奸,掠夺商贾,诈骗百姓,祸国殃民,提出应以“六事”作为评价官吏的标准:一是“守” ,二是“才” ,三是“心” ,四是“政” ,五是“年” ,六是“貌” 。到了天启三年十月,张问达因年老告退,赵南星被皇上任命为吏部尚书。

  赵南星上任伊始,便从整顿官纪官风入手。有一个工部侍郎周应秋,一次携带着几幅名画来拜谒赵南星,乞求赵大人推荐他做工部尚书。赵南星知道他人格卑鄙,便一口回绝了,并让他把画带走,后周应秋投靠了魏忠贤,成为了魏的“十狗”之一。事后,赵南星对高攀龙谈及此事,感慨得说:“我入山三十年,想不到士风扫地至此 ?”  

  有一外省县令,名叫石三畏,素以贪婪闻名,他一心想来京城做官,便四处托人活动 ,一日居然求到了汪文言门下,汪清楚他的底细,便把石三畏死皮赖脸多次登门的情形告知了赵南星,赵微微一笑,对汪文言说:“你告诉他,有个京官位子,问他愿意不愿意去 ?那就是——”说到这里,赵南星脸上闪出调皮神情,“那就是去王府当差 !”按一般常规,十年寒窗金榜题名的进士,第一个理想的去处便是翰林院,有句谚语道出了当官的捷径: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除了入翰林院外,新科进士还可进各部做主事,或去外省任知县,唯独没有派遣去王府的,因为那不是正途。汪文言自然晓得这其中的奥秘,便会心地笑了。

  石三畏在吏部尚书那里碰了钉子,便转身投靠了魏忠贤,并认魏为父,一次家宴上,他请魏观戏,竟阴差阳错地点了一出《刘瑾醉酒》,魏忠贤知道刘瑾是前朝的内阉,掌司礼监,权势熏天,后因图谋反叛被处死,便以为石三畏是有意影射自己,登时勃然大怒。……

  赵南星上任时间不长,严扫官吏贪贿请托之风,秉公淘汰庸吏,如风行斧断,令百官惊悚,于是上到内阁,旁及其它五部,内至宫中二十四监,都闻风肃然,没有不畏惧他的刚毅严厉。

  与此同时,赵南星还勇于纳新,他准备请高攀龙杨涟左光斗掌管都察院,负责监察百官、弹劾不法之徒;请陈于廷为吏部侍郎,调兵部郎中邹维涟入吏部,调南京吏部员外郎夏嘉遇进中央吏部文选司;请魏大中袁化中掌管六科、稽查六部的违误;请李邦华孙居相主管兵部,请王之寀掌管刑部。这样一来,政府的主要部门便都控制在正派清廉的东林党人手中。

  为此赵南星写了《再剖良心》一疏,疏中坦言他此次整肃官吏,吐故纳新,实是形势所迫,是因为有司之贪已成风;而他在吏部都察院及其他部门安插新官员,也并非结党或排除异己,而是出于公心,以国事为重,“臣老矣,幸而良心还在 !”

  他还特地以魏大中袁化中为例,指出礼科给事中魏大中清廉如水,每当早起入朝时,便锁紧房门;如有外吏来家赠送礼物有所请托的,一律举发毫不留情,因此送礼者无人敢登门,其洁身自重至此。时下“恤典”冒滥,恤典本是朝廷对已故高官在葬礼上的一种礼遇,可有的高官子弟,为了使祖上风光荣耀,不惜贿通主管官员,明明不够条件却要力争,而魏大中对此深恶痛绝,他主管此事,坚持按典制或规定执行,不怕得罪任何人。而河南道御史袁化中,心忧天下,天启初年曾上疏皇上,直言不讳提出了当时的八种弊病,一是宫禁松弛,例如客氏长留宫中;二是言路渐轻;三是法纪疏忽,例如王安之死; 四是贿赂公行;五是边疆渐坏;六是职掌渐失,例如有的阁臣与宦官交通;七是宦官权力渐盛;八是人心渐离,今日读起来仍感到切中时弊,更为可贵得是,袁御史居官清廉,一尘不染。……

  赵南星此次整顿官风,提拔隽才,博得了朝内外有识之士的欢迎,却惹恼了投靠魏忠贤的一些官吏。以刑科给事中傅魁为例,傅是万历四十一年进士,为人轻躁,有文才,先前看到东林势大,内阁及六部都掌握在东林党人手中,便依附了东林,后他结识了魏忠贤的外甥傅应星,彼此认了同宗,便开始事事与东林作对起来。他先是讥讽赵的这次整顿是“赵高祸秦” ,赵指赵南星,高指高攀龙,显然是把二人主持的这次行动,诬蔑为类似秦朝的宦官赵高祸国;接着他揪住邹维琏调往吏部一事,大张旗鼓地向赵南星发难。

  邹维琏原任兵部员外郎,江西南昌人,为人清廉,有才干,大节可观,赵南星准备调邹到吏部,任稽勋司郎中。按当时的不成文惯例,这种调动须先征得被调动人的同乡言官的同意,邹是江西人,傅魁是江西籍的言官,然而赵南星讨厌傅的为人,并没有主动与傅打招呼。于是傅魁十分不满,认为吏部尚书仗势欺人,随意推翻原先的约定,独断独行,不把江西籍的科道官放在眼里,便联合了江西籍的几名言官上疏弹劾赵南星,说他“紊乱旧规,培植私人” ,这是其一。

  按大明朝制度,吏部官一省只能有一人,意思是说吏部四司,无论文选、验封、稽勋、考功,为了避嫌,每省只准有一人进入吏部做官。当时的现状是江西籍的官员,已有吴羽文在吏部任考功司主事,在傅魁看来,邹维琏属江西籍,“例不当用” ,赵南星是“破格” ,是蔑视祖制,于是他又以此为理由,再一次上疏攻击赵南星,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

  赵南星上疏进行申辩,并满含困惑对御史黄尊素说:“你的老师邹维琏是个正人,那吏部考功主事吴羽文也是个正人,如今他二人受了牵连,我心很不安。在这场风波中,傅魁自不用说,他本是墙上的芦苇,已倒向了魏忠贤傅应星舅甥一边 ,只是江西籍的给事中章允儒、陈良训太不应该了,他二人本与我们一党,何必同室操戈呢 ?此事不能算完,本官还要上疏督促邹维琏尽快上任的。”

  黄尊素一脸深思,说:“我看傅魁今后还会兴风作浪的,他这个人肚量小爱记仇,不惜让别人当枪使,不过在这件事我们也考虑不周,让人家抓了把柄。”

  很快天启皇帝降了旨,同意邹维琏调入吏部稽勋司,并催促邹尽快到任。此事令傅魁大为光火,他再一次上疏诋毁赵南星,说是赵通过汪文言,接受了邹的二千两贿银。御史袁化中见傅魁喋喋不休,就写了道奏疏辨明此事。在明朝,凡章奏由外廷送至文书房,经该房登录后,交到司礼监,司礼太监看过后,呈送皇帝,皇上阅后,退还司礼监,司礼监再交文书房送回内阁拟旨。内阁首辅叶向高读了傅魁与袁化中的奏疏后,拟写了一道圣旨,说各心供职,不得争辩求胜。

  到此,这场风波才告一段落。

  八

  隆冬,十九岁的天启皇帝迷上了滑冰。他用红木板做了个拖床,床的四周围上了半人高的红绸缎护栏,拖床前系着几根长绳,平日里他常带着太监来到冰冻三尺的西苑,即太液池,玩这种自己设计的冰车。

  他坐在拖床上,让岸上的几个太监拉着长绳跑,再命几个太监拿着竹竿跟在拖床后面,用力往前推。就这样“冰车”飞一般在冰面上滑行,朱由校玩得高兴,常###的大呼小叫。

  一日,魏忠贤也来到了西苑,他瞅见皇上正玩得兴头,可那几个拉纤的太监已累的气喘吁吁,愈走愈慢,魏于是便喝令他们闪开,他自己接过绳套,脚下用力, 一步紧跟一步走起来。他仗着自己年轻时拉过硬弓,臂膀有力气,拉绳竟毫不吃力,朱由校看在眼里,禁不住喝起采来。

  休息时,皇上坐在五龙亭内,对魏忠贤说:“老魏,有句话怎么说来了,对,四两拨半斤 !嘻,你一个人就顶了他们三个。”魏忠贤抹了一把汗,说:“老了 !腿脚不灵便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啊 !”

  皇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向魏报喜说:“眼下,东厂缺个主事的,朕做主,你就兼管东厂吧 !朕也放心。”

  魏忠贤对东厂提督一职,早就垂涎三尺了,今日听皇上这么一说,顿时喜笑颜开,他忙跪下来谢赏,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东厂”是二百年前明成祖朱棣建立的一个###反对派的特务机构,专门从事侦缉和刑狱,地址在东安门北的东厂胡同。东厂设掌印太监一名,常由司礼监掌印或第一秉笔太监兼任,下设掌刑千户理刑百户各一名,另有番役千余人。厂内设监狱一座。东厂的权利在锦衣卫之上,锦衣卫负责侦伺一切官员,而东厂除侦察官民外,还监督锦衣卫。

  魏忠贤以秉笔太监身份兼管东厂,一上任便任命心腹田尔耕掌管锦衣卫,这锦衣卫最高长官是指挥使,一般由外戚或功臣担任,而田尔耕二者都不是。魏忠贤还任命心腹许显纯做锦衣卫理刑官,这锦衣卫所属北镇抚司专理诏狱,直接按圣旨行事,不受大明律和三法司约束,就这样魏忠贤上任伊始,首先把锦衣卫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

  魏忠贤自提督东厂后,他的权力之手,开始从宫内伸到了宫外。他在东厂滥用刑罚,惩治官民,他命人特制了一种重三百斤的“立枷” ,受刑者不能坐卧,只能站立,因枷重又站立不稳,经常是一两日便毙命。魏上任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为客氏出气。一次客氏的母亲出行,在街上遇见了一个喝醉酒的内监,内监仗着自己有点地位,不仅与客氏之母争道,而且对客母大骂出口,随后扬长而去。客氏告知了魏忠贤,魏立即派东厂番役,把喝醉酒的陈某捉拿归案,魏自己还亲自连夜到东厂审案,除痛打陈某一顿外,还把他发往凤阳守灵。

  此外, 魏还依权枉法。皇亲驸马都尉李承恩,时任都督府右都督,本是宁安大公主之子,又是世宗的嫡外孙,为人刚直,不肯依附魏忠贤。他家中藏有世宗赐得团龙服和金面寿喜龙盒,此外,他家还有一座园林,名叫“新园” ,园以水胜,中有梅花亭,玲珑秀美,驰名京城。魏忠贤见过园子后垂涎欲滴,便派外甥傅应星去李家游说,劝其出售。李承恩以祖宗基业为由,不肯出让,魏忠贤大怒,派人买通了被李府撵出的家人陈才,让他捏告李成恩擅穿蟒衣玉带,于是魏阉迅速调派锦衣卫封了李承恩的家,以“盗用龙袍”“僭越礼制”的罪名,将李重责五十杖后,关入锦衣卫下属的北镇抚司诏狱,准备将他处死,而李家的山水亭阁园林,遂落入魏忠贤之手。

  有个刑部郎中刘铎,能文善画,又精通书法,人称字诗画三绝。因廷试前饮酒过量,在答卷时多写逾格,未能进入一甲前三名,人们都为他惋惜。刘铎与工部郎中万燝及黄尊素魏大中同是万历四十四年进士,平日里刘与京城旃檀寺和尚本福时又来往,二人既是同乡(江西吉安),又是挚友。一次,本福请刘铎连画了三个扇面,并请刘在其中一个扇面上题了诗,诗是一首普通的题画诗,并无深意。写完了五言诗,刘铎发现忘带了印章,就许诺第二天派家人来补盖,之后便打道回府了。

  说来也巧,刘铎刚走,和尚本福的一个相识叫欧阳晖的,登门拜访来了。他带来了自己用拜帖纸写得三首诗,送本福观赏,诗中多有愤世之语,本福没有细看,就把欧阳的诗与先前刘铎的诗一同粘在书房墙壁上。

  第二天,刘铎的家人前来盖章,偏偏这位家人又是个不识字的,他误把欧阳晖的诗当成了主人的大作,便在欧阳的诗下面盖上了主人的印章,后锦衣卫发现了盖有刘铎印的“反诗” ,禀告了魏忠贤,魏下令逮捕刑部郎中刘铎,并关入诏狱。

  刘铎在狱中结识了两个难友,一个就是因不肯出让自家园林而遭魏阉诬害的外戚李承恩,另一个就是东林党人方震孺。方是首辅叶向高器重的门生,中进士后,叶有意让方进入翰林院,方因母亲小病却坚持回籍,叶颇感惊异,赠诗中有“竟然抛却凤凰池”一句。后辽阳失守方自请到前线犒师,上疏说“臣本柔腕书生,当此炎天烈日,犹有热血黄沙之想!”当时三岔以西,百里无人烟,没有房子住,方震孺露宿吃冷饭,多达七天。后广宁失陷,方驻守前屯,当看到努尔哈赤金兵正打算劝降拥兵十数万、正退守觉华岛的明将祖大寿时,便亲自上岛劝说祖大寿上岸抵抗,说:“将军回归大明朝可以保富贵,如果不归,我方震孺将用我的颈血溅将军!”表达了视死如归的信念,后祖大寿听从了方的劝告。……辽西丢失后,一向与东林为敌的刑部主事徐大化,上疏弹劾方震孺,诬说方“自任监军,望风奔窜,在河西贪赃六千” 。徐大化之所以仇视方御史,还要缘于方御史曾弹劾姚宗文“阴险,当言不言?”因徐与姚至厚,徐明明是在为姚出气。当时任左都御史的邹元标,愤然上疏驳斥徐大化,说:“方御史保全山海关,有功无过,大化是何心肠,偏要中伤善类 ?”后魏忠贤掌管东厂,将方震孺以贪赃罪关入了刑部狱。……刘铎在狱中自知晓了李承恩的冤情后,便多次与方震孺商议搭救李的办法,引起魏忠贤的不满。

  后经过查实,刘铎家人确系盖错了印章,这样刘铎才被放出。刘铎出狱后,仍到处为李承恩奔走申冤,气得魏阉直跺脚,后悔放了他。后刘铎调到扬州任知府,同学万燝从京城写信劝他去参加东林讲会,刘铎便请假欣然前往,回来后他感慨地对儿子说,读书自有向上路,功名科第只是末者,难登孔孟之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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