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蒙古帝国-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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怖,朕几乎不敢在汗帐内对人谈话。因为话还未落地,马上就有人知道了,这件事你以为该如何处理?”
阿里黑已经执掌中军六年多,没有出现过任何差错。见窝阔台汗带着阔出召见他,自然有些惊慌,低头攒眉,眨巴着眼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小心翼翼地道:“怯薛护卫出事,臣有责任,愿辞去万户一职谢罪!”
“辞职就不必了,朕召你来是要彻底解决汗帐透风的事。”
“究竟出了什么事,请大汗明示。”
“就说昨天吧,朕讲的话传了出去,今天又飞回朕的耳中。虽说此事影响不大,但你是个老中军,你说在我父汗时这样的事,能发生吗?” 窝阔台汗大声地吼道。
“出了这样的事,是奴才失职,奴才马上去查!”
“不是查,而是要整顿,以绝后患!”
“大汗说怎么整顿?”
“朕已经决由朕的三子阔出接管中军,由你协助他。”
“臣愿协助三王子。” 阿里黑望着大汗答道。
“一会儿你与阔出将也客兀邻、也孙帖格、不吉歹、火儿忽黑答、剌卜剌合等千户叫到一起,将常接触汗帐的人,挨个查个清楚。对他们的来历,要一个个过筛子,决不能再留隐患。再出岔子,朕就拿你们俩个问罪!”
“扎!”
天色苍白,寒冷的西北风呼呼地撼动着高大的中军大帐,大帐内燃着巨大的火撑,烟从套脑中向外扩散,大帐有五六间房子大小,毡门关得很紧,帐内燃着蜡烛,显得十分昏暗。帐中主座位边坐着中军万户阿里黑,他青石砬子一样的脸上,没有一点笑意,他身边的主座太师椅子上坐着三王子阔出。其它人分成两溜,面面相觑,最后目光都集中到阿里黑和阔出二人的脸上。
怯薛千户是成吉思汗组建怯薛军的老班底,有名者如:宿卫千户蒙力克之子也客捏兀邻、木华黎堂兄之子不吉歹、火儿忽黑答;侍卫士千户木华黎之堂弟不合,按陈族弟阿忽台,这些人紧张的脸色有些发红。第一怯薛长是也孙帖格塔思出差空缺,暂由也里只吉带代理,第二怯薛长孛栾台,第三怯薛长塔思回了漠南,已由其弟速浑察接任;第四怯薛长察剌。虽阔出和阿里黑与他们交谈过,可一言整顿,哪个心里不怦怦跳。
帐内鸦雀无声,由于阔出王子在座,帐内紧张得令人窒息。中军掌书记按着册簿,点着每一个人的名字,“多豁勒忽诺颜——”中军掌书记高声地点名,没人应声,半天,一个人悄声答道:“多豁勒忽诺颜和剌卜剌合诺颜不当值,大概出去打猎了!”
“不要停,往下点。”阿里黑身上穿着白色的战袍,顶盔上红色的帽缨系在一块珊瑚上,由于阔出初次代表大汗参加中军大会,他的眼中闪着冷峻的寒光,大声地强调道。 。。
第三十六回 怯薛军新帅初上任 溅血腥中军除异己(2)
“诸位大千户!”点过名后,阿里黑扫了下面的诸千户一眼,板着令人发憷的脸,冰冷冷地说:“大汗当政以来,因受选汗夺位风波的影响,中军大营问题百出,不和谐的因素充斥中军,有人忘记了职责和忠诚,有人成为气象专家,跟风的跟风,哪块云彩有雪,哪块云彩有雨,观望攀附败坏了中军的声望。大汗建立怯薛军,目的是汗帐安全,现在却有人吃里爬外,无视怯薛纪律,大汗与人议政这样的事,也敢到处去说,辜负了大汗对我们的信任,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事!”他说到这,喘了口气,指着火撑中的火说:“今天,大家面对套脑上的苍天,炉中的火神,说说你们是否对得起先皇的信任,对得起大汗。中军出了这样的事,本万户深感愧对先皇和大汗,你们中的哪位做了对不起大汗的事,敢不敢站出来说说清楚,如果你们中有想攀高枝的可以马上走,今后谁敢尸位素餐,居侍卫之职背叛大汗,本万户就砍了他的脑袋!”
他说完,对书记官道:“你查一下最近的记录,这几件事,都是谁当值,晚上又有谁离开的记录?”
众千户们的心怦怦直跳,有的人在望着阔出转着眼珠,有的人低着头看着脚面,怯薛是大汗的护卫,泄露汗廷机密,不同于一般违反制度,按成吉思汗的大《札撒》是要杀头的。
“报阿里黑大人,昨天汗帐失密之时,是第三代怯薛长多豁勒忽诺颜在当值,他今早请假说同剌卜剌合一同去打猎。”
“此外当值的格日宝勒昨晚也请了假去了叔叔家。”
原来中军怯薛分为四班,每班值三天,分派怯薛掌管宫廷内外的安全保卫,其中部分人分掌宫廷各种事情。其中火儿赤为佩带弓箭轮值宫廷侍卫;云都赤佩刀的殿中卫士;速古儿赤专管宫中服装;怯里马赤担任宫廷翻译等;答剌赤管理宴饮所用酒……第一怯薛长也孙帖格走后,按顺序多豁勒忽接替执掌。
阿里黑铁青的脸,沉得如水一般,以往这样的时候,下面的千户早就窃窃私语了,今天却连喘大气的声音也听不见。阿里黑说:“作为汗国的怯薛侍卫,出了这样的事,我感到耻辱呀!气愤、羞愧,大汗把大帐交给咱们,有人败坏怯薛声誉,令人震惊。今天本万户召集开会,多豁勒忽诺颜和剌卜剌合千户都没有来,一个请假打猎,说不来就不见了,他到哪里去了,马上叫人去找,找不到位就等!多豁勒忽当值时出了这么大的事,大汗对此很生气,已派阔出三王子掌管中军整顿事宜,今后中军的事都要请示三王子,大家都听清楚喽!” 阿里黑打完场,向阔出点点头,对众千户道:
“下面请阔出三王子训喻!”
阔出脸色阴沉,左手放在椅子扶手上,默默地坐在八仙桌边,静静地听阿里黑说话,他深知父汗让他入主中军责任格外重大。第一次参加会议,他原想不发言,听到阿里黑的话,才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站了起来,说:
“刚才一直在想大汗交待本人的话,他说:‘让你这个王子掌管怯薛军,实际是将额布的性命交给你,能否将这支护卫队调整好,朕就托付你了。这支部队平时保卫汗廷安危,战时随朕出征,整顿好了,那里是朕选择将帅的地方,整顿不好,怯薛军就可能关键时刻出问题。怯薛如何,关系朕的生死,关系国运,焉能不整顿。这个任务不轻,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大汗的话说得很明确。”他停顿了一下,又道,“诸位大人,都是汗国建国的功臣之后,有的本人就是我祖父的心腹伴当,我本不该对你们中的任何人有所指责,可我对汗廷失密这件事很生气。因此,我想在此说一句话,怯薛军过去是先祖父的心腹,今后一定要成为大汗的心腹,做不到这一点,汗廷的大帐四面透风,汗廷的毡门没有锁钥,大汗的安全就没有保障,还要这支万人卫队干什么?还要诸位千户干什么?!”他顿了一下,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道:
“大汗让我来主管怯薛军,今天我还想说一句话,有些人该醒醒了,有些人该悬崖勒马了,有些人得换换地方了,还想做谁的内应的,背主求荣的,今后只有死路一条!”
阔出不紧不慢,侃侃而谈,口气不温不躁,柔中带刚,话语不多,整个军中大帐的千户们,侧耳倾听这个不到二十岁王子的话,都感到阴森森的冷意。他收住话头,抬头对阿里黑道:“阿里黑大人,对多豁勒忽与剌卜剌合要重加惩戒!”
“是,三王子!我亲自去他们的大帐。”
“见到他们不用客气,绑起来先示众。”
“扎——”
第三十六回 怯薛军新帅初上任 溅血腥中军除异己(3)
就在中军开会找不到多豁勒忽、剌卜剌合二人时,数十匹骏马掠过克鲁沦河畔的一片山林,马蹄扬起一片雪尘。山谷间传来一阵鹿鸣,几只粟色的驯鹿,惊慌地在山林中狂奔,头上耸着树枝杈一样的茸角,眼睛中闪着恐惧,它们冲出山谷,跳动的身子,在雪白的积雪上仿佛几枝跳动的火焰,树枝上作巢的苍鹰、麻雀被他们恐惧的奔命声惊起,在林间盘旋惊叫着。
驯鹿穿过一片树林,翻过一座山坡,越过连绵的山岗,钻进长满了高高落叶松和灌木丛的山岭中,驯鹿还是没有躲过身后的追击者。随着弓弦声,一支鹿倒在松树下,一摊血在积雪的阳光下闪亮,猎犬最先奔到树下,嗅着血迹“汪汪”地直叫……
拖雷收起了乌角弓,勒住骏马。从漠南归来,窝阔台汗非常高兴,让他留在汗廷。拖雷道:“大汗,臣听春狩地就是可汗城附近的一带,诸王和诺颜都已开始围猎,臣子蒙哥奉命到了汗山,臣对他不放心,想前去看看。”窝阔台汗知他不愿受约束,便道:“这样也好,朕因二哥有病,没急着去,那你就先去吧!待春狩后,咱们一道伐金去!”
拖雷虽嘴上说走,但心里一直惦记亦鲁格归来的事,他知道镇国和三公主阿剌海这次太大意,撞到枪口上,如果亦鲁格、镇海不提此事,就万事皆休,一旦对大汗讲出这件事,就会出大乱子。他不想抽手旁观,特意邀请豁勒忽与剌卜剌合一起打猎。
他身后跟着的几个汉子中,还有王府的断事官忙哥撒儿,这些人马背上各有收获,多豁勒忽马背上驮着一只狍子,剌卜剌合身后从马上驮着一匹狼和几只野鸡。
多豁勒忽看了看天,明亮的天宇好像透明的玻璃制成的穹庐,湛蓝的晴空飘浮着几朵白云,他感到肚子咕咕直叫,便对拖雷道:“四王爷,肚子饿了,营帐该搭好了,吃过东西再继续射猎吧。”
“好!就听你的。”众人回到克鲁沦河边驻地的一座白色帐篷内。侍卫们早就架起干树枝,燃起熊熊的篝火,将野味放在火上烤着。坐在帐内,鹿肉和野雉的香味扑鼻而来。饮过了热气腾腾的马奶,各种野味就上了餐桌。
众人边吃边饮酒边闲谈,帐外一阵马铃声由远而近,一个侍卫跳下马来,跑进了大帐,跪在拖雷近前道:“四王爷,不好了,汗廷中军召开了千户大会,由阔出与阿里黑整顿怯薛军,听说怯薛中有人泄密。”
“这么快。”拖雷脸色一下变得苍白,他为自己此次打猎感到不安,他恨自己太冒失。多豁勒忽脸色铁青,瞪着血红的眼睛,吼道:“四王爷,怕什么,顶多割了这颗黑头,我又没什么把柄落他手中。”
拖雷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对多豁勒忽道:“你的兄长者台为本王死了,留下的阴影一直难以消失。我这次回到漠北,找你与剌卜剌合将军狩猎,原本怕你沉不住气,想借机劝劝你,没想到出了汗廷泄密之事,会勾起三哥的猜疑”。
“四王爷,不用替我担心,这事我自有章程,他要追究,自会有替罪羊替我搪灾,四王爷多次提醒我要多加小心,我也一直小心着呢,他们查不到我身上。” 多豁勒忽将手一拍大腿,脸上露出笑容。
“那就好,说说这事落到谁身上?”
多豁勒忽道:“四王爷不要担心。昨天我当值,我知道亦鲁格与镇海要议论镇国驸马的事,就派察合台王傅维即儿之侄儿格日宝勒出任当天的云都赤,昨晚大汗盛怒之下要召见孛要合,我听说后马上躲在外面巡营,我让格日宝勒作为云都赤全程陪同,自己乐得轻闲。这几天,察合台王爷一直有病,大汗议论三驸马的事,格日宝勒昨夜就报告给叔叔维即儿,维即儿又透露给二王爷。二王爷直筒子脾气,一定去劝大汗,大汗可能没给他面子,才出现派阔出整顿怯薛这事。整吧,格日宝勒的把柄早就在我的手中,我怕什么!”
听了多豁勒忽的话,脸色紧张得有些苍白的拖雷,长嘘了一口气:“只要不牵扯到你身上,就好!”
寒月升上了头顶,多豁勒忽与剌卜剌合喝得摇摇晃晃,骑马回到自己的大帐。他们的马背上驮着狍子、山鸡和野兔,二人刚将猎物抬着进入大帐,在昏暗的烛光下,发现阿里黑万户正坐在自己的大帐内,他身边正襟危坐的青年正是三王子阔出。
多豁勒忽装作没有看见阔出,吃惊地道:“阿里黑元帅这么晚来看我,可有什么事?”
“大胆的多豁勒忽,本万户没有心情和你说笑,你与不合到哪里去了,还喝得这个样?本万户和阔出殿下已等你三个时辰!”阿里黑怒冲冲地盯着眼前这两个大个子。
“不知主子到此,请三王子恕罪!”二人慌忙跪倒,向阔出叩头道。
“这么晚回来,与谁一起饮酒去了?”阔出直了直腰。
“禀王爷,我二人带几个亲兵去打猎,林中喝了点酒,烤了一支鹿,鹿肉还在马背上,请殿下明鉴。”
“今天中军开会,你们可知道?”
“不知。”
阿里黑恶狠狠地望着二人,说道:“多豁勒忽,昨天,有人泄露了汗廷的机密,你是昨天的当值官,责任你推脱不了。说,昨天你将大汗的话,说予谁听了?”
“大汗的话,讲给别人,末将难道不要脑袋了!” 多豁勒忽摇着头,大声地叫道。
“不是你,那是谁?”
多豁勒忽故作惊慌:“大万户,你不说昨天泄露了什么秘密,臣如何知道?”
“大汗与耶律大人与粘合重山的谈话,大汗与镇海和亦鲁格大人的谈话,以及当晚与孛要合的谈话,都被人泄露出去!”
“你让我想想。”多豁勒忽眨着眼睛,故意低头半天,方道:“我想起来了,大汗与耶律大人与粘合重山的谈话,以及大汗与镇海和亦鲁格大人及孛要合的谈话,只有格日宝勒全程在帐内侍候大汗,本人昨天胃痛一直在后帐!”
“格日宝勒有无反常情况!”阿里黑问道。
“昨天晚上,剌卜剌合将军见他去了维即儿王傅的大帐,回来时喝得醉醺醺的,刚才打猎时剌卜剌合将军还对我提起此事。”
“剌卜剌合将军,是这样吗?”阿里黑有些怀疑地望着剌卜剌合问道。
“有这事,昨晚入定时我从多豁勒忽将军帐内出来,见格日宝勒喝了酒从帐外回来,当时帐外还有我的侍卫,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