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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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救了我。”
原来游氏让匡馥将折扇交给朱真,却只让她一人前往,并未让侍卫陪着。匡馥一向是坐轿到相府的,如今只自己一人,至半途便迷了路,竟自出城去了。迷迷糊糊的,竟离卞都越来越远。匡馥心中害怕,见沿官道一路走去都是陌生地带,不敢稍有停歇,渴了便喝些溪水,饿了便拣些野果冲饥。其间数次与来寻的军士相遇,匡馥只当是坏人,竟一一躲过。如此行了四五日,终是娇生惯养,体力不支,昏睡在荒野。幸被外出采药的医圣遇上,将其救醒。匡馥只当自己死了,是以视医圣为神仙,自此便跟随医圣,也学些医术。医圣问明她身世,知道她便是匡无畏发榜要寻的川平公主,怕她受奸人*,引来麻烦,便一直带在身边,要到见着朱真为止。
朱真哪知道这许多,心中有诸般疑问,却料得从匡馥口中问不出多少。收了折扇,问道:“你可知皇上找你找得好苦?”匡馥不答反问道:“母后都不要我了,皇叔还会要我么?”朱真心中凄然,暗道:“真不知这一年她受了多少苦楚!”说道:“圣上想你想得紧呢,你这便与我回去,莫让圣上再牵肠挂肚地为你担忧!”匡馥道:“我不能就这般走了,我要和祖爷爷商量好了再走。”这时,门外忽然有人道:“不劳丞相费心,明日老夫亲自将馥儿带进宫去。只是今日丞相来医圣馆之事千万莫与人言。且收好折扇,皇后让馥儿亲自交到丞相,只怕有些古怪。”朱真见来人与自己年岁相若,却自称老夫,且一眼便看破自己身份,心中只是奇怪,却不好发问。行了个礼道:“既是如此,还有劳先生,在下这便告辞。”说罢离馆而去。
第三日,朱真早朝时,见那医圣竟也在殿上。心中恍然:此人只怕就是匡扶正,与匡无为关系非浅。果听得殿上匡无畏道:“众位爱卿且慢承奏章,朕有话要说!”随即宣布代先祖皇帝封医圣为卞祖王爷,受太上皇待遇。撤去钟觅言公主教授一职,并降品衔为从三品,以惩其教导不严之罪。众朝臣见皇帝突然让一个江湖郎中当上王爷,还受太上皇待遇,甚是奇怪。好在正在众人疑惑不解时,匡无畏让内侍将匡扶正身份,也是匡氏家族千年不外传的秘密当众宣布出来。众人听后只觉不可思议,浑不信这四十岁年纪的野郎中便是医药一道的祖师爷匡扶正,只是听皇上言之凿凿,却又不得不信。匡无畏又让人张榜告示天下,并大赦三日。朱真心中疑惑终于消逝。
匡馥回宫之后,匡无畏不再让其自由出入宫门,只让其在侍卫跟随下到卞祖王爷那。那匡扶正却没半点王爷的架势,整日不呆王府,反在医圣馆行医。匡扶正行医与寻常大夫还不一样,别人是看病收钱,毫不马虎,他却是看人收钱。若是富人看病,诊金比寻常医馆高十倍、数十倍不等,若是穷人看病,则分文不取,只需做件善事抵过,不拘大小。得了诊金却不自身用,布施给难以生计的穷苦百姓。如此一来,富人有寻常病症也不敢到此诊治,倒是一些穷人只称医圣便是救苦救难的活神仙。钟觅言先时要教两个年龄相若的孩童,偏偏两个小儿凑一块便顽劣的紧。如今皇上撤去其公主教授之职,又不让匡馥到相府中去,两小儿凑不到一块,钟觅言倒觉轻松不少。将平生所学所闻尽数教与朱玄冲,日子过得倒也自在。朱真得医圣嘱咐,不敢将与公主相见之事告与他人,暗中打探游氏下落,以解折扇之谜。
这般过了一年,一年间,西卞国怪事层出不竭,先是汤谷水不知为何将西卞沿岸几个邦国淹没大半,接着又地震,再有瘟疫横行。匡无畏一日早朝之上宣言,在乃祖匡籁我英灵所示下,将匡氏世传神器天子剑寻回。众臣见那剑与寻常铁剑一般大小,三尺来长,不知为何透着紫气。对照传说中的描述,确是天子剑无疑。众臣心中疑惑,不知匡无畏将兵刃带到朝堂所为何事。却听匡无畏道:“先祖昭示神器所在之时,交代朕须取尚马国君主头颅祭剑,便能保我西卞江山永固,永无灾患,国泰民安。”未及众臣有何反应,又道:“传国师高足白震!”众人皆不知齐贤何时收了个徒弟,亦不知白震是何来头。只见殿外走进一个穿黑衣服的青年,面目甚是英俊,只是异常冷酷,让人见了只以为他脸上蒙了霜。匡无畏道:“白震上前听旨!”白震闻言,恭身立于殿下。匡无畏道:“朕命你为征东大元帅,赐你天子剑,代朕亲征。统领三十三万大军征讨尚马国,将其君王带回,朕要拿其祭剑。”众臣方才醒得匡无畏将宝剑示众的用意,也明白了齐贤这两年内大肆征收军士的目的。
西卞国地处大地西角,临汤谷,幅员辽阔,有方圆七千万公里的国土,六千万的国民。尚马国是西卞东面的一个小国,与西卞只隔个尚马河。尚马河不知起源何处,河面甚窄,河水也甚是平缓,成年之人泅水就能过去。匡氏先祖中也有人曾让人东渡尚马河,要将尚马国变成西卞的邦国,却不知为何,过河之后便全军覆没,无一人生还。之后,匡氏先祖便再也不敢提东征之事,两国间也从无往来。
匡氏素以仁德治国,已有三百年未动干戈。匡无畏话音刚落,便有大臣上前谏言:妄动干戈,只怕引祸上身,国家从此便无安宁之日。谏言的大臣多是朝中重臣,内中有制、礼、民四院中三院的院卫大人,甚至有丞相朱真。这些大臣平日言语甚有份量,不知怎的,今日匡无畏却都置若罔闻。正在众位大臣心急如焚,不知所措之时,殿外黄门官忽报卞祖王爷上朝谏见。匡无畏止住众臣话语,离了龙椅,恭立殿上,迎候卞祖王爷。众臣见状,俱不敢言,分立朝堂,恭候王爷大驾。
第七章 迷雾漫漫
众人甫一站好,匡扶正便自殿外来了殿中,也不行礼,问道:“皇上请出天子剑,可是要动武?”匡无畏立于殿首,不敢坐着回话,道:“正是!”匡扶正道:“不知要对谁用兵?”匡无畏道:“东邻尚马国。”匡扶正又问道:“因何用兵?”匡无畏道:“先祖匡籁我托梦与孩儿,昭示天子剑下落,并言明西卞国近一年的灾患皆是尚马国巫师所为。是以着孩儿发兵将其君主擒来,以其头颅祭剑,便可保我西卞国泰民安,太平永驻。”
先前匡无畏只说要发兵攻打尚马,却未道明原因,众臣未及多想,便一致反对。现今将这段言明,群臣的倒有几个觉得甚是有理。匡扶正道:“祖训有言‘兵乃不祥之物’,非到万不得已不得用兵。如今,也不知你动的什么心思,就不怕兵患不断,民不聊生么?”匡无畏道:“孩儿用兵,全是为民,若不先发制人,只怕届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再要后悔,已然不及。既有先祖昭示,自当无虞,还望老祖宗莫要效那杞人忧天。”
匡扶正听了此言,顿时雷霆大发,喝道:“匡无畏,你道我愿插手你朝中之事么?只怕你妄动干戈,引来*,从此西卞灾祸不断,永无宁日。我匡氏从此被世人痛骂,祖孙数十代功绩便一朝毁于你之手。我纵是再活千年,也只是徒惹骂名……”说道后来已是声音哽咽,几不成语,显是伤心至极。
匡无畏摔了摔袖子,端坐在龙椅之上,冷冷地道:“老祖宗此言只怕不妥,我大军未发,老祖宗便如此诅咒。我西卞兵强马壮,又有先祖护佑,自是马到功成,如何会引来*,灾患又从何而来?老祖宗且莫再言,朕意已决。白震上前,朕将天子剑赐你,见天子剑如朕亲至,料也无人敢与你为难。你速去速回,凯旋之日,携天子剑缴旨,朕将重重有赏。”
匡扶正听了此言,知道匡无畏已上不归路,任谁死劝也是不济。唯有仰天长叹,道:“兄长在天有灵,当知非我不助兄长子孙,我亦无能为力。你创下的基业,便要毁在你子孙手中!”说完拂袖而去。到王府将匾额摘了,换成医圣别馆,从此只医病救人,教授匡馥,再也不过问朝中匡无畏之事。
你道为何匡扶正要忽然回到卞都,不再过行医江湖的日子?一年前,匡扶正于行医途中得闻卞都有齐贤张榜天下,要广招军士,便知兵患将起。只盼能以自己身份,将兵祸弥于无形。于是带了荒野间相遇的匡馥到了卞都,对朝中局势,人物也暗中查探。本以为京都有妖孽作祟,以自己微末道行虽无胜算,但有辟邪剑相助,却也不俱。手中辟邪剑却是如常,并无往日遭遇妖魔时预警显现的血红。辟邪剑是一柄桃木小剑,长不过一尺,呈棕色,若有邪气浸入,便作血红,以警士主人。匡扶正不得其解,唯有静观其变。
这日,皇宫中忽现一片紫色,起先只道紫气出现会有好事。待到细看时,才见那紫气中带有浓浓的杀伐之气。他已是九百六十七岁了,虽外般看去只是四十多点,于世间事物看得却是甚为真切。遍数自己所知的匡氏宝物之中,能有这般气势的便只有天子剑了。仔细地捉摸片刻,心中暗道不好,只怕兵患便是由此而起。忙人备马,心急火燎地入了朝殿。哪料自己好言恶语地一翻劝说,不但未能打消匡无畏用兵的念头,反而招来匡无畏怒言。心下只觉自己当初与兄长约定要保其子孙八百年,是一生的错误,好在其期已过,自己无须再信守,也就由得小辈胡闹了。
一日,朱真又微服来至医圣馆中,匡扶正出门迎接。两人一阵寒喧之后,朱真展开手中折扇,道:“自馥儿将这折扇交给在下,在下一直捉摸前圣夫人的用意,却始终未有结果。看皇上这几日行为,只怕与前圣皇上有关。只是在下愚顿,始终参不透折扇的秘密。今日特来与王爷一同参详,或能找着前圣夫人下落。还望王爷不吝指教,一同破解折扇之秘。”匡扶正道:“老夫对这折扇也甚好奇,为何游氏会让一个五岁孩童转交与你,而自己却不知所踪呢?这折扇只是一把折扇么,它可有什么非同寻常的意义?”朱真道:“此扇本是在下所使,昔日前圣夫人与内人指腹为婚,前圣皇上提议要互换信物,在下身无他物,便将此扇与圣上一块玉佩做了交换。”匡扶正道:“既是如此,丞相定当对其了若指掌。丞相英明贤达,扇上字画当出自丞相之手。”说完接过折扇,细细打量着。
只见扇面已然发黄,显是多年前所制。正面画着一丛青竹,虽是素描,但浓墨淡笔之间却甚是写意,极为传神。上面题着一首小诗:堂前舍后皆吾辈,虚怀若谷风节高。傲然铁骨立正直,不畏严寒压此身。笔锋犀利,力透纸背,于字间透出一股凛然正气。匡扶正赞道:“丞相果是才高八斗,这等字画也唯能出自丞相之手,适才所问却是多余啦。”
朱真其实并不善丹青,象这幅画已是极奇难得一有的上上之作。是以他对此扇甚是爱惜,珍之宝之,唯恐稍有不慎,便将自己佳作毁了。听了医圣赞赏,心中甚是受用,道:“王爷谬赞,在下实不敢当。”匡扶正却道:“竹之秉性刚正本好,只是过直则易弱,过刚则易折。若逢风雪,只怕要落个玉碎的下场。”朱真听后心头一惊,道:“多谢王爷指点!”匡扶正将折扇一翻,背面却只有四个字:虚心、正直。匡扶正审视良久,也未能看出端倪。唯有长叹道:“游氏这哑谜只怕出得难了!”两人拿着折扇,研究良久,终究没能瞧破个中玄妙。朱真无法,道别匡扶正,回府去了。
朱真到了府中,除处理政事外,稍有余遐,便拿出折扇。如此这般,又过了数月,朝中突传捷报。言白震率师已得胜仗,月余后便将凯旋,着人先来回报。朱真甚为震惊,不想匡氏先祖未竞之事,匡无畏派一名无名小辈领军竟在数月间便得功成。须知若是从卞都出师,抵达尚马河便需耗去月余时光。白震用兵如此神速,为何却是一向无闻,朱真百思亦不得其解。
一日,钟觅言登府造访,却不为教授朱玄冲,竟是来道别的。钟觅言自任书长以来,有政事羁绊,便难得闲到相府中去。朱玄冲却执意只要钟觅言任其老师,常至钟觅言府中。朱真甚是奇怪,问道:“你在卞都呆得甚好,为何又生远游之意?”钟觅言道:“如今朝中戾气益重,攻打尚马怕只是开始,日后将是兵患不断。学生一介书生,在朝中徒留无益。不若弃官远游,也得个清闲的好处。”
钟觅言一番言语却让朱真暴跳如雷,怒道:“竖子,枉费老夫一翻心血教导。本道你为人正直,会以国事为重。不想国家临难,你却因个人喜恶安危,将黎民弃之不顾,将责任推与他人。你多年游学便学了临难脱逃的本事么?”钟觅言道:“老师批评的是!只是学生以为死国者当为民死,为君死乃是愚忠。徒自丢了性命,却未能为民谋利。如今圣上既已开了兵乱祸端,只怕以谏官的微言薄语,难以将乾坤逆转。也并非学生吝惜这条性命,只是学生窃以为与狼共舞而丧命,不若留得性命,待狼舞过后,为羊谋食。是以,并非学生畏难,只时不与我,徒呼奈何。”
朱真长叹一口气道:“人各有志,既是如此,老夫也不能拦你。只是老夫不明白,你何以道如今朝中是群狼共舞呢?”钟觅言道:“学生也只是妄自断言,只怕要让老师见笑。老师可知何以西卞前几位先皇欲攻尚马,却屡次折戟?”朱真捋了捋胡须道:“此事老夫也不尽明了,只知古怪便出在尚马河。”钟觅言道:“尚马国虽小,内中奇人异士却颇多。学生曾在尚马国游学,据国人传说,尚马国国君的老师便是一位异人。如若尚马河上有大队兵马经过,异人在朝中便能感知。异人在都城法坛作法,便能在尚马河上兴起无边巨浪,内夹石块箭矢,将来犯之师阻击在尚马河上。如今白震挥无名之师,未听有何损伤便将其攻破,其中定有蹊跷。不是他们蒙蔽圣听,便是朝中确有一人。无论如何,此刻朝中已是暗藏杀机,只怕风雨不日便来。”
朱真听他说得玄虚,心中半信半疑,道:“既是如此,乘如今时势未乱,及早离去吧!”钟觅言问道:“那老师,你?”朱真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