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人间-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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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瞧得起王某,瞧得起我万胜镖局,王某十分感激!但是,只能从你们当中挑出一位与小女结为佳偶,王某和小女都万分为难。依照小女的意思,请朱公子、刘公子、马公子留下,接受进一步考察;王公子、荀公子和文公子,小女此生与你们无缘了,三位请回。”
马云冷笑道:“哼!王总镖头,你家小姐会看上我马云这模样吗?”大刀王回答:“我早说过,小女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
王蹈首先站起,向众人告辞,然后走到刘若风跟前,说:“能结识刘兄,是王蹈三生有幸!祝刘兄好运,后会有期。”刘若风道:“刘某也盼早日再与王兄相见,王兄走好!”
文中大声说:“大丈夫何患无妻!诸位,文某也告辞了。刘公子,将来若没有安身之处,请到并州来找我!”刘若风道:“多谢文兄美意!”
荀小玉却坐着不想走。李通走过去,弯腰作个手势:“荀公子,请!”荀小玉“哼哼”两声,愤愤地说:“这是哪家给定的规矩?”往外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本公子一定会娶到红玉妹妹,走着瞧!”晃着身子朝外走去。
大刀王站起来,对朱勋、马云、刘若风道:“三位公子!请到内堂说话。”
来至内堂坐定,大刀王说道:“三位公子都是一时俊杰、人中蛟龙,都有许多常人难及的地方,小女一时之间也难决断。所以,前面算是初选,要对三位再作一次考察。表现最好的,王某将把小女许配于他为妻,他也自然成为万胜镖局的少主人。”
朱勋说:“敢问王盟主,这最后考题,是什么内容?是文的还是武的?”
大刀王答道:“说来也巧,前些日子,本镖局不慎丢了一趟镖,王某因事务繁忙,一直没空去追查。现在就将它作为最后一道试题,考考你们的实际能力。谁能将镖物寻回,便是最后的胜者。”
朱勋又问:“那么,我们几人是一起行动还是各自分头行动?”
大刀王答:“一起行动。”
朱勋质疑:“一起行动?若寻回镖物,算是谁的功劳?”
“朱公子放心,小女会随同你们一同进退。谁的功劳最大,小女的心里一定会清清楚楚。三位公子,还有什么问题吗?”
刘若风问:“王盟主,请问是什么镖物?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丢的?有人见过现场情况吗?”
大刀王道:“具体情况,我让李总管在路上告诉你们。为争取时间,现在,三位就准备上路吧。”
………【第六章 英雄所见】………
西京乱无象,豺虎方构患。复弃中国去,委身适荆蛮。亲戚对我悲,朋友相追攀。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路有饥妇人,抱子弃草间。顾闻号泣声,挥涕独不还……
经过百余年战争、变乱,中原大地白骨遍野,民生凋蔽,人口锐减,许多人举族南迁。大好河山,一片萧瑟。上面王粲这首《七哀诗》,可算作对当时情状的真实描绘。
艳阳下,洛阳往东的官道上,奔驰着五骑快马。一路上但见道旁村庄廖落,田园荒芜,好不凄凉!
时至正午,几人找了块树荫地,下马喝水吃干粮,由着马儿在茂盛的林间草地上吃草。
王红玉一身村姑打扮,但是仍掩饰不住她雍容高雅的气质。李通在地上铺了块垫子请小姐坐下,自己则一屁股坐到青草上。朱勋、刘若风半蹲在一旁,马云却远远地站着。
朱勋一边喝水一边对刘若风道:“刘兄,你文质彬彬,想不到马术还不错。”刘若风回答:“在下虽然不会武功,但有位大恩人是员武将,教过我一些骑术。不过,比朱兄可差远了!”
刘若风转对李通说:“李总管,你给我们介绍一下情况吧。”朱勋也道:“对,李总管,你快说说。”
李通:“一个月前,城中兴发布庄的老板要咱们万胜镖局为他押运一百箱布料到东海。王盟主派‘万胜三豹’周氏兄弟及数十名镖师押送。不料三天后,周氏兄弟的老三钻天豹周彪浑身是伤回到镖局,说是在鹰王峡遇到大批蒙面人袭击,镖局全军覆灭,只有周彪自己一人仗着轻功好才得以逃出。”
朱勋问:“你们一定已经查过一番,可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红玉小姐答道:“镖局丢镖,本是常有的事。家父当时诸事繁忙,便派李总管和两位虎叔追查,并通告镖局联盟中的其它各大镖局协助调查。可是,直至今天,仍毫无头绪。”
朱勋宽慰道:“小姐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将镖物寻回!”
李通说:“朱公子,小姐可不是为镖物担心,而是为你们担心。区区一百箱布料,咱们镖局还赔得起。但是,若你们完不成这道考题,岂不枉费了小姐对三位公子的一番心意?”
刘若风问:“李总管,兴发布庄以前可否托你们押过镖?”
李通作回忆状,道:“以前?以前也有过两三次吧,不过,没有这次数量多,走的路线也不尽相同。”
朱勋问:“这趟镖要送到哪里?”
李通:“送往东海兴隆布庄。好象兴发布庄和兴隆布庄的两个老板是兄弟俩。”
刘若风又问:“周彪现在在什么地方?”
李通:“周彪在棺材里。他伤重不治,当晚便死了。”
刘若风:“周彪可留下什么话没有?”
红玉小姐答道:“彪叔说,那些劫匪蒙着面,看不出身份来历,但个个武功不弱,最厉害的有两个人,体形看起来特别胖,一人使狼牙棒,一人使流星锤。”
朱勋自语:“身材特别胖?”
刘若风问:“朱兄,是不是想到什么人?”
朱勋摇头:“镖行联盟都查不到的人,朱某怎会知道?”
刘若风也摇头道:“如今只希望现场能留下一些线索。”
五骑一路疾行。太阳西斜时,到了鹰王峡。略略一看,这里官道左侧是密林,右侧是陡峭的山岭,的确是设伏打劫的理想路段。
五人下马查探。虽然事情已过去这么长时间,但一些树上、石上留下的斑斑血迹仍隐约可见,有些地面的泥土被血浸染,竟呈紫红色。苍蝇乱舞,野狗出没。
当时事发后,本地官府也曾派差役勘验一番,然后在道旁斜坡上挖了一个大坑,将几十具死尸抛入坑中,草草掩埋;马匹、车辆差人送还万胜镖局,再以江湖仇杀呈文上报了事。
几十条生命就这样葬身荒郊野地,刘若风不由得鼻间发酸,不住地摇头轻叹。马云过来,劝道:“风哥,不要难过。江湖就是这个样子。他们身为镖师,都是吃这碗饭的人,应能料到迟早就是这样的下场。但我想,他们不会后悔。和普通百姓比起来,他们至少有过风光的时候,而且,他们的家属多少也能得到一些抚恤吧。”
刘若风叹道:“但他们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啊!云弟,江湖真的就是这么血腥吗?”
“是啊。风哥,江湖可不是你能待的地方,还是早日回去读书做学问,那才是你的所长。”
刘若风更深长地叹息:“唉……读书又有什么用?”
朱勋走近,笑道:“二位真是谈得投缘,朱某好生羡慕。不知朱某能否有幸也和二位结为金兰之交?”
马云冷冷地说:“马云高攀不上。”转身便走。
刘若风唤道:“云弟,云弟!”马云不理采,走远了。
朱勋强自一笑:“哈哈哈!刘兄,让他去吧,不必介意,我也只是一句玩笑而已。怎么样,看了现场,刘兄可有什么发现?”
刘若风:“朱兄,让你见笑,在下并没有什么发现。只是从附近的地形判断,劫匪应该是逃入了南边的山区。”
朱勋:“不错!”
刘若风:“还有一点,从镖队车辙深深的印迹看,车上的货物……不象是单纯的布料,也许,有更沉重的东西。”
朱勋:“我也这么推测。下一步怎么办?刘兄可有什么妙计?”
刘若风:“在下哪及朱兄的经验和智谋!这下面的寻查,委实难办。”
朱勋:“是啊!这道题难解啊。”
二人望着官道南面绵延起伏的群山,陷入沉思。
李通低声和红玉小姐说了几句,便把朱勋、刘若风、马云召到一块,交换一下看法后,李通说:“小姐想问问三位公子,可有什么良策?”
马云:“我有自知之明。这件事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少意义,还是让他们两人好好表现吧!”
刘若风:“我倒有一个办法,不知行不行得通?”
朱勋:“朱某也有一计。”
红玉小姐喜道:“好啊!两位公子谁先说?”
刘若风:“请朱兄先说吧。”
朱勋含笑摇摇折扇,从树上折下两根树枝,递一根给刘若风:“刘兄,我们各自把计策写在地上,再作比较。如何?”
刘若风道:“也好。”
朱勋和刘若风各自背转身,用力在地面上划拉。一会儿,两人在地面写好字后,挪开身子。红玉、李通、马云注目看去,见两人分别在地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诱”字!红玉小姐赞道:“诱敌出笼?不错!不错!”朱勋、刘若风扔掉手中树枝,相视着微微而笑。
次日一早,一支镖队从洛阳出发,沿官道朝着鹰王峡而来。镖队打的是洛阳第二大镖局神风镖局的旗号,两驾马车载着十几箱货物。有八名镖师护卫,其中七名随车前行:平路步行、下坡乘车、上坡时则协助推车;只有一名镖师骑着马,此人原来是李通。
青石是这条官道上一个小镇,距洛阳约一百里,距鹰王峡约六十里。凡从洛阳出来的客商,大都要在这青石镇上歇息。当时,由于战乱频频,官府无心经营,以至官驿废驰,倒是私家客店兴盛起来。青石镇虽然不大,却有三家客栈,也算是左近较为兴旺的一个地方。傍晚,镇西头的福安客栈院前停下两驾马车,店小二赶紧迎出来:“哟,客官,可是要住店?本店还有上房三间,偏房五间,价格公道,还提供免费茶水嘞。”李通应道:“好,要一间上房,三间偏房。”
小二把一干人等迎进院子里,店老板吴福迎上前道:“哟,李总管,又出镖啦?怎么用的是‘神风’旗号?”
李通回道:“吴老板,这不奇怪。他们神风镖局一时抽不出人手,让我李通凑个数。咱们是镖局联盟嘛,总得互相帮衬着。吴老板,生意可好?”
“托福,托福。”
安排停当,李通进入二楼的上房,大呼:“小二,拿酒来!”
“好嘞,客官,酒来了!”
就在这时,有两名头戴草帽的客人进店,帽沿几乎遮住了大半个脸。两名神秘客要了剩下的那两间上房。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起来,却有三名镖师突然生起病来。李通大骂:“害什么瘟!快快给我起来赶路!”举起马鞭,每人身上抽了一下。三名镖师强撑着站起来,可是晃了两晃又倒在床上。其余镖师、车夫都替那三人求情。李通无奈,直骂“晦气!”又对吴福说:“吴老板,是不是你的饭菜有什么问题?”
吴老板赶紧陪笑:“呵哈哈,李总管,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你可不能这样说!我马上找人去请大夫。”
李通跺脚道:“这一来,不知得误了多少时间?!”
这当口,那两名戴草帽的神秘人结了帐,出店而去。
………【第七章 鹰王峡】………
再说在鹰王峡附近一老农妇家里,来了四位不速之客。他们拿出一锭白银,说要在这里借住几天。平生之中,这老妇人也没看见过这么大锭的银子,她把它紧紧攥在那双干枯的手掌中,生怕它飞走似的,干涩的眼里似乎也有了些许光泽,慌不迭地点着头。
老妇的屋子孤零零地座落在山坳里,方圆一、两里地之内都不见人家。一共只有两间房,外间搭了个灶台,积尘寸厚,布满蛛网;里间用木条绑了张小床,已经松松垮垮,看起来随时会散架。拿出来招待客人的,是几根小小的山药蛋和半锅野菜汤。老妇衣衫破烂,头发凌乱,用脏兮兮的手拿着山药蛋递到四人面前:“娃儿,吃,吃……”
四位不速之客正是朱勋、刘若风、马云和王红玉。朱勋见山药蛋有些脏,推说:“老人家,我们不饿,你自己吃吧。”
王红玉泪光闪闪,又掏出两锭白银塞给老人。
刘若风接过山药蛋,眼泪簌簌地滴在上面,猛一张口,把一根山药蛋全吞进了肚里。
马云从身上掏出几块白面馍放到老妇手上,转身奔出屋去。
稍后,刘若风向老妇问起一些话,她的回答却有些颠三倒四,说了好一阵,刘若风才听出些头绪。老妇说,她的老伴儿被山贼所杀,儿子在外当兵,生死不知。刘若风听得悲从中来,不胜唏嘘。
夜幕降临,王红玉等四人让老妇睡里间床上,然后在外间当中燃起一堆柴火,周围铺上些干草,就着火光吃了些随身带的干食:白面馍、胡麻饼。
朱勋靠近红玉坐下,微笑着问:“红玉,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红玉道:“朱公子,不用客气,怎么称呼都行。”
“好。红玉,你母亲很喜欢牡丹花,是吧?怎么不见她老人家?”
红玉婉容回答:“红玉十三岁时,家母便过世了。”
朱勋面现戚色,叹道:“唉,朱某也差不多。朱某出生后不久,母亲便身染恶疾,虽经广延名医治疗,但不到一年,母亲还是去了。”
红玉对朱勋出生些怜惜,注视着朱勋说:“看来红玉要比朱公子有幸多了。家母十分疼爱红玉,红玉对牡丹的喜爱,便是家母相传。每每想起家母,我总是要流泪。”说着,眼泪就从腮边滚下来。
朱勋和刘若风都感觉,红玉小姐那晶莹的泪珠就象是滴进了自己心里,咸咸的,隐隐有一丝痛。朱勋静了静神,安慰道:“红玉,别难受,相信她们的在天之灵,一定会护佑我们的。”
马云扯扯刘若风衣袖,走出屋去。刘若风一楞,旋即明白了马云的意思,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