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红尘-第4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的手脚筋全数被挑断,双眼被挖,舌头被割,脸被毁的看不清原貌,我在荒山野地遇见她,还能留下一口气简直是奇迹,但是这个人我想你大概会认识。”莫隐痕冷眼看着躺在担架上的人,沉声道,“索性她的耳朵还是好的。”
邪魅的双眼微微暗沉,过目不忘的记忆让萧昱枫第一眼便认出了来人,“绿荷?”
“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何她会变成这副模样?”莫隐痕冷声道。
强烈的不安一点点啃食着逐渐动摇的心,一个至死也不愿相信的念头逐渐成形。
莫隐痕上前,淡道,“绿荷,你无需挣扎,我说什么,只要是的你点下头。”
别有心思的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萧昱枫,莫隐痕沉声道,“你知道谁是冷香门内应?”
坚定的点头。
“你被发现知道秘密才会变成这样?”
再一次肯定的点头。
“好,听清楚了,那个人……是司惟瑭吗?”
良久,担架上的身影一动不动,只能模糊的听到无舌的口中传来淡淡的悲戚的呜咽声。
“是安儿吗?”萧昱枫超乎平静的接话,无视袭来的讶异眼神。
倏地,躺在担架上的绿荷开始激烈的挣扎,拼命的晃动脑袋,嘴里疯狂的嚷着什么,却只能发出咿咿啊啊的声音,不能动的身躯因过猛的挣扎硬生生的滚到地上,那模样疯狂的似乎想撕裂那人。
萧昱枫仰头紧闭上双眸,紧握着拳心,高大的身躯竟不住的开始战栗。
“告诉我,她在哪里?”睁开眼,幽暗的眸直视诸葛四郎,却掩不住巨大的痛楚。
“当你凌虐她至心如枯槁,当你丧尽天良让一群禽兽欺凌虐待她的时候,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过问吗?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悲恸的看着萧昱枫,诸葛四郎愤恨的道,“她一无所有,她爱你入骨,你呢?摧尽了她最后一滴泪,直到把她逼成没有灵魂的布偶,”怒目狠利的瞪着萧昱枫,诸葛四郎嘶声怒吼,“她死了,瑭儿她死了,她带着你的孩子跳下了染云崖,满意了吧,逼死她你终于满意了吧?”
踉跄的转身,寂寥的看着远方,诸葛四郎极轻极轻地道,“你,连后悔的资格都没有。”
看着离去的死寂背影,莫隐痕冷声悲沉地道,“最终,你才是最大的输家。”
无神的跌坐在地,迷离涣散的眼直直的看着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终究你还是不相信我,终究我还是一无所有。”
她悲凉的大笑,为什么他不知道那是深爱过后的悲戚绝望。
“我忘了告诉你,我并不喜欢你,而是爱上了你……”
她绝望坚定的看着他,为什么他看不到那眸载满的是至死不渝过后的死寂苍凉。
“萧昱枫,你一定会后悔的……”
嘶声裂肺的悲戚,那么清晰的响在耳际,好痛……痛的想把那颗灰败的心挖出来。
恍惚的抬起双手,这双手到底做了什么?自己到底造下了什么孽?孩子……他和她的孩子,他逼死了她,他亲手碾死了自己的爱自己的骨肉,她爱他入骨啊,她到底是怀着多大的绝望心死才会绝然的跳下染云崖。
该死,该死的是自己啊,瑭儿,他的瑭儿,是他亲手伤害了那个用生命爱着他的女人,是他亲手毁了她的一切,一点点一次次的击碎了她最后的希望,逼得她生不如死。
掌中绽开咸湿的味道,已经分不清是摧心刺痛的血还是彻骨悔恨的泪。
“澈……”
“在。”
司姑娘的死想必对少主已经是最大的折磨了,少主何等聪明,却还是身在局中被局迷,看到如今的少主,他实在有些不忍。
“去找,去崖底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痛到尽头时,爱恨清晰了,只是一切还来得及吗?
第八十一章 了结,父情
黑牢,沉寂的空气,惨淡的呼吸,交杂着寂寥不变的腐霉味,尽管是白天,依旧暗的不见天日。
安静死寂的过道上,轻缓的脚步声逐渐逼近,直至停在其中一个隐蔽暗沉的牢门外,覆在头上的白色披风斗篷缓缓敛下,一张令人屏息的绝色容颜乍现。
牢内的云义天激动的起身,冲到牢门前,兴奋的抓住牢门,那模样像是饿了许久饥渴万分的人看到垂涎的食物,“安儿,你拿到东西了?快,快拿出来给我。”
萧思安轻扯嘴角,些许浓烈的鄙夷和恨意一闪而逝。
“好,我给你。”抬起纤纤玉手,缓缓伸到眼前云义天急切伸出的手前,突然,她笑了,笑的冷冽,笑的魅惑,一根极细的银针没入云义天手心。
瞬间,云义天瘫软在地,双手死死的扼住自己的脖子,火烧般的疼痛不断上涌。
“你……为什么?”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生女儿居然会暗算自己,云义天瞪大眼,说不出是挫败还是愤恨。
“为什么?哈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你有资格问我为什么吗?”萧思安冷笑的轻嗤。
“我是你父亲,你居然敢暗算我?快把解药给我。”云义天怒目相视。
“父亲?”用着极慢甚至于迷惑的口气,萧思安淡淡的瞥了云义天一眼,像是看待一个陌生人,“你以为我会把你当父亲吗?当你为了自己的利益机关算尽狠心将我抛弃在路口,你就没有资格了,你知道萧柏彦会救我,因为我长的跟娘一模一样是吗?”
“你……”惊讶的瞪大眼,想不到自己多年的秘密居然被自己的亲生女儿知道的一清二楚,有些恼羞成怒的瞪着她。
“很讶异是吗?”缓缓转过身,像是在回忆,萧思安平静的道,“那年我六岁,进入逍遥堡我才六岁,我大哭大喊求你不要抛弃我,你连看都没看一眼将我弃之路边,像一件不要的东西无情的扔掉,我被欺凌,我被毒打,我甚至差点被贩卖,但是,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头脑,萧柏彦救了我,而后我很荣幸的成了萧家二小姐,想必,用尽手段害死萧昱竹就是为了让丧女之痛的萧家夫妇能够成功的收养我吧?”
“我做这一切有错吗?我没错,你不是成了人人称羡的逍遥堡二小姐吗?你想要的我也一一帮你做到了,你要得到萧昱枫,好,只要毁掉逍遥堡我不杀他,你要害死他心爱的女人,我也按你的计划陷害她,我做这一切难道还不够弥补你那点小小的损失吗?”
“小小的损失?”
萧思安捏紧手心,尖锐的指甲狠狠的刺进手心娇嫩的肌肤内却毫无知觉,愤然转身,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这个所谓自己父亲的男人,恨不得当场撕了他,“要不是为了得到江湖至宝血炼,你会弥补我这小小的损失?要不是想毁掉逍遥堡报当年萧柏彦夺妻之仇,你会那么好心的弥补我这小小的损失?云义天,你以为我苟延残喘的活到现在为什么?每次都乖乖的听你的任务办事为什么?你知道我等这刻等了多久了?从你凌虐娘之后一掌打死了她,我对你的恨就没有一刻停止过。”
悲愤的嘶吼,娘被凄惨的凌虐直至被一掌击毙倒地的那血淋淋的一幕仿佛清晰的再现眼前,紧紧的仰头闭上眼,一滴清泪滑下眼角,渗进发丝,消失不见,好似从来没出现过。
“安儿,答应……答应娘,好好的活下去,别恨……恨他。”
心头剧烈的疼痛袭上,萧思安咬紧双唇,再睁眼时,已是铺天盖地的恨意直射惊恐诧异瞪大眼的云义天,要她忘了恨,不可能,无情的勾唇,“那天,我就躲在床底下,看着你怎么丧尽天良的凌虐娘,看着你怎么辣手无情的一掌打死娘,你该死。”
愤裂的悲吼出声,她的恨意已经根深蒂固,从小就萌发的恨意早已经无可自拔,失去了这赖以生存的恨意,她几乎已经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从进逍遥堡的那天开始,我就告诉自己对待敌人只有辣手无情才能活下去,我不会被任何东西牵绊,不会让任何人阻挡我的去路,包括你。”
惊恐的瞠大眼,云义天颤声道,“安儿,我们是父女,我们才是一条线的,乖,给我解药,只要得到血炼,毁掉逍遥堡,我们就能称霸武林了,到时候这天下就是我们父女的了。”
疯狂的面容上尖锐的双眼闪着异常的兴奋。
“你倒是提醒了我,我忘了告诉你,逍遥堡根本没有血炼,这天下也没有血炼,那只是江湖上的传言,你费尽大半辈子的心机全是白费的,哈哈。”淡漠的看着眼前疯狂异常的男人,萧思安无情的细语,看到他眼底的不可置信似乎颇为享受的勾唇浅笑。
“不可能,你骗我,不可能……”
抱着头颅,过于激动的情绪加速了毒素的升腾,一口污血倏地喷出,云义天瘫软在地不断的抽搐。
居高临下的看着脚边的男人,萧思安冷笑道,“潜血针的滋味不错吧,你不会马上死,只会一点点一点点的越来越痛,最后慢慢的痛死。”轻挪莲步,微微俯身,红润的艳唇缓缓吐出冰冷无情的字眼,“对于我来说,现在的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活着反倒会成为我的累赘,不如我就让你痛快一点死吧。”
抬起身,冷眼看着蜷缩在地的男人,阴冷的眼睑折射出嗜血的弧度,缓缓抬起纤手……
一道凌厉的掌风横穿过中间,萧思安踉跄的倒退两步,警惕的看着门口,水亮的眸一接触到眼前的视线倏然瞠大,双腿下意识的不断后退再后退。
“不……你……”
平稳的脚步逐渐逼近,阴鸷的眸中冰冷的看不到一丝暖意,俊脸如千年寒冰令人战栗不止,“你还有什么要说?”
“不,枫哥,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萧思安趋前,试图以柔弱的姿态接近他,却被冰冷的利眸逼退。
“瑭儿何错之有?为什么你要如此待她?”艰涩的字眼从喉间溢出,早已惊涛骇浪的眸中悔恨和愤怒的焰火不断焚烧着。
踉跄的倒退两步,萧思安扯动嘴角,慢慢的从轻声冷笑逐渐转为仰头大笑,“哈哈,何错之有?她何错之有?她最大的错就是不该让你爱上她,她该死,你是我的,”大笑声悠悠转为低泣,“我爱你啊,枫哥,我爱了你足足十四年呐,从进逍遥堡的第一天起我就对你无法自拔了,为什么你的眼中总是看不到我,为了你,我宁可负尽天下人,为什么你只爱她,你不该爱她的,她该死,她早就该死了,挡我的人都该死。”
狰狞的怒吼,早已没了平日的温婉,绝色的容颜此刻已经扭曲的不成形,萧思安疯狂的大笑,黑发飞散,缠绕着狰狞的脸颊,诡异的像是暗夜罗刹。
一抹刺眼的银光快如流星的划过,距离雪白的颈项只有一个指尖的距离。
“我,从不用剑,今日你对瑭儿所做的一切,就用此剑洗清,你的心我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鹰般的烈眸闪着汹涌炽火,此刻他就要为自己所造的孽做个了结。
软如绸带的剑锋快如闪电的转了方向至袭上心房,蓦地,一声苍劲的嗓音倏然响起,“枫儿,不要……”
凌厉的剑头更快一步的没入一截,鲜红的液体瞬间染红轻软的白衣,萧思安冷笑的跪地,任由血液染红衣裳,戚戚然的抬起幽深的眸,笑的诡异冷瑟,“她已经死了,就算我得不到你,任何人也别想得到你,哈哈哈哈……”
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下,萧思安依旧不动如山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不再平静的俊颜,那悲凉的巨痛映入她眼里,她笑的更猖狂,而血依旧无止息的奔腾着。
“枫儿,放过她。”
萧柏彦沉重的叹息,最终,自己还是发现晚了,还是阻止不了悲剧的发生,他早该知道的,早该想到的,这张近似一模一样的脸孔,试问这天下还有谁能跟她如此相似。
如今,他还能做什么?水滟啊水滟,因为当初错误的邂逅才会有今天这一切的孽缘呐,你爱的是义天,而他却被利益权势蒙蔽了理智和良知,当初我若是没有听你的哀求放了云义天,这一切是否不会走到这步,思安会变的如此狠辣无情能怪谁?
看着凛冽如冰,双目染红的儿子,他试图乞求。
回眸间,看到父亲沧桑乞求的脸孔,手中的软剑垂地,剑锋上的点点鲜红顺着肮脏潮寒的地面一点点滴落,散开。
良久良久,剑锋回转,眨眼间圈回腰间,冰冷的嗓音带着寂寥静静的响起,“她毁掉的不是你的过去,而是你的儿子。”
转身间,谁也没看到炽热的利眸中一闪而逝的挣扎和沉痛。
看着僵硬离去的背影,萧柏彦沉重叹息,也许这一切一开始就是宿命,注定的宿命。
他是个失败的父亲,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现在竟连累的自己的儿子都失去了太多太多……
哀莫大于心死,那个无缘相见的媳妇,他多么希望那个能改变枫儿的女子还活着……
第八十二章 惜颜公主
午间,微风拂面,阳光暖煦,梅院内忘秋像只慵懒的猫咪靠在软榻上,可爱的小脑袋左摇右晃。
“哎呀,娘娘……”
砰,小脑袋重重一磕,最适合瞌睡的姿势宣告瓦解。
迷迷糊糊的挣开一条缝,“嗯?”
“娘娘,你怎么就这么睡在软榻上,也不盖个被子,加件衣裳,这着凉了怎么办?”水墨上前,从屏风上取下一件披风。
自从娘娘从秋千上摔下来有惊无险之后,连带主子的手肘都伤了好几天,水墨就愧疚加自责了好一阵子,至此对这个迷糊加不乖的娘娘看护的文风不漏。
“着凉?”迷糊的双眼环顾了下四周,看着细细碎碎的阳光照进纸窗,投射在窗台上,连窗外的叶子都萎靡不振的垂下,怎么看怎么热。
“唔,不要。”看着迎面而来的披风,忘秋精神一振,跳下软榻,“啊,不要,再穿这个我要热死。”
“哎呀,娘娘,你怎么能随便跑跑跳跳,小心肚子里的宝宝啊。”水墨急的大嚷。
“呜呜呜,水墨,你放过我吧,我知道我错了,再也不玩秋千了吗?”别说她糊涂,她心里可明白的紧,水墨对眠的忠心有时候连她都佩服的不行,不过佩服归佩服,现在她可不想变成烤红薯。
“不行,娘娘你现在可是有孕在身,身子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