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变-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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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江雁落的手，赵芳感觉有份温暖的友谊正通过江雁落的手传到自己的手上，她把手翻过来，反握住江雁落的手说：“嗯。对，我们一起努力，我们俩的愿望都会实现的！”
晚上六点钟，在街上站了一天的江雁落和赵芳决定收工回家。两个人把做好的问卷点了一下，全部完成的有二十一份，没完成的有八份。把所有问卷收好，放进背包里，江雁落说：“谢谢你，赵芳。辛苦了！”
“别跟我客气，我们两个是搭档，不分你我。只是我明天就不能来了。你自己一个人要注意安全，别光追着人做问卷，小心路上的车。”赵芳想起江雁落今天在马路上的险象环生，不放心地叮嘱道。
“知道了。晚上我会把几个问题的选项根据今天调研的结果作些修改。明天我一早过来，到医院门诊部门口来做。听保安说，早上六点钟就有孕妇妈妈来排队拿号等检查了。这样，我上午十一点前就能结束。下午和老师定好了，还要去学琴呢。”江雁落把自己的安排告诉赵芳。
“你还在学琵琶呀？”见江雁落点头，赵芳感叹道，“你干什么都这么有毅力！”
“老师夸我进步很快呢，等我出师了，弹给你听！”江雁落开心地说。
“嗯，我们一起去乘公交。”赵芳一边说，一边挽住江雁落的手臂，往公交站走。
经过一个便利店时，江雁落说：“你等我一下，我去买点儿东西，马上出来。”
说完，没等赵芳答话就进了便利店。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袋子，走到赵芳面前，从里面掏出两个盒装的哈根达斯冰激凌，把其中一个和袋子一起递给赵芳说：“这个给你，袋子里的给你女儿。”
“我把钱给你。”赵芳没接，而是把手伸进包里去掏钱包。
“哎呀，别客气了。我们两个不是搭档嘛！这可是你说的哦。”江雁落把冰激凌塞到赵芳的手里。
“谢谢。”赵芳道了谢，没再推辞，打开冰激凌盒上的纸盖尝了一口说，“真好吃，难怪这么贵，味道的确不一样。”
“我们快走吧！孩子和大人都等着你呢。”江雁落拉住赵芳，催促着，朝汽车站走去。
周一早上开例会的时候，赵芳还没到公司。江雁落想打个电话给她，刚拿起来就被费奥娜制止了：“小江，快点儿，都等你了！”江雁落不得不马上放下电话，答应着：“来了。”拿起桌上的记事簿走进会议室。
会议已经进行了一多半，赵芳才敲门走进来：“对不起，来晚了。”她站在门口，看着费奥娜先道了歉。费奥娜瞟了赵芳一眼，没答理她。赵芳站在门口很尴尬，不知是否可以进来，江雁落拉开身边的椅子，招呼赵芳：“赵芳，赶快坐下吧。”赵芳勉强对江雁落笑了一下，走过来，坐下。
直到会议结束，费奥娜都没有追究赵芳的迟到，只是让她把上个季度安洁做过的促销活动和媒体推广的评估汇总起来，下班前发给她。费奥娜的表现让江雁落和赵芳都感到有些意外，但也松了口气。
下午四点钟，江雁落正忙着阅读供应商发来的一份合同，忽然听见坐在对面的赵芳发出一声惊呼：“糟糕！”江雁落抬起头，发现赵芳正神色惊慌地看着自己，小声问：“雁落，你能过来帮我看一下吗？”江雁落站起身，转到赵芳坐的一侧。“我刚刚把费奥娜要的评估汇总不小心发给公司所有员工了，怎么办啊？！”赵芳压低了声音焦急地问江雁落。
“赶快RECALL（邮件撤销）！”江雁落马上提醒赵芳。
“RECALL？怎么用啊？”赵芳显然并不知道OUTLOOK的这个功能。
“在SENDITEM里找到你发的那封邮件，然后打开它，上面的ACTIONS里有一个RECALL选项，可以把邮件收回来。”江雁落一边说，一边接过赵芳手里的鼠标，快速点击着。
“能行吗？！”赵芳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声音焦急。
“应该可以，除非对方已经把邮件打开了。”江雁落操作完，转回到收件箱，心里祈祷不要有撤销失败的通知被发回来。两个人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眼前的屏幕。一秒钟，两秒钟……
没过多久，一封封撤销失败的通知被送进赵芳的邮箱里。发出去的邮件还是被很多人打开看了！赵芳绝望地倒在椅子靠背上，心里后悔自己怎么走神犯了这么个错误！
“怎么办呢？”赵芳求助地望着江雁落问。
“还好不是绝密文件，我看你赶快跟费奥娜说一声吧。”江雁落想了想建议道，“大不了，就是被批评两句，听着就好了。和她打过招呼，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赵芳很怕去见费奥娜，但想想也没别的办法，就点了点头。
看着赵芳走进费奥娜的小隔间，江雁落也很担心。她密切注意着小隔间里的动静，唯恐费奥娜会刁难赵芳。出乎江雁落意料的是，小隔间里一直很安静。
没多会儿，赵芳从里面走出来，坐回到座位上。看到江雁落探询的目光后，使了个眼色，示意江雁落出去说。两个人先后走出办公区，进了洗手间。
“吓死我了，真怕被费奥娜痛骂！”赵芳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气。
“她怎么说？”江雁落看到赵芳的表情，知道没什么大问题了，也松了口气问。
“没说什么。听我已经RECALL过，只说了句‘知道了’。你说奇怪哇？”赵芳一边说，一边琢磨费奥娜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呢？
“是有点儿奇怪！”江雁落也点了点头，“不过，没挨骂总是件好事！你今天迟到，是不是因为周末和我去作调查累到了？”想到这个可能，江雁落觉得很抱歉。
“不是。”赵芳难过地摇了摇头，眼圈开始发红，“我和李明吵架了！”
江雁落知道李明是赵芳的丈夫，就安慰赵芳说：“夫妻吵架总是难免的。别太难过。”
“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气！眼看就到月底了，孩子的奶粉还没买，他居然背着我去和朋友借钱，买了个手机。”赵芳说着，心里一阵酸楚的委屈，又落下泪来，“总说要攒钱给孩子将来上学用，还许愿说买房。家里给孩子买奶粉的钱都不够了，我每天省吃俭用，他居然敢一次找别人借四千块去买手机，让我拿什么还？！他这个人就是这么自私！”
听着赵芳的讲述，望着她红肿的双眼，江雁落忍不住一阵难过，寻思着如何帮赵芳。她从墙上的纸巾筒里拉出一张擦手的纸巾递给赵芳，轻声安慰她道：“别着急！会有办法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赵芳接过纸巾，怕有人进来撞到自己哭，忙擦干眼泪，点了点头。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江雁落将一个信封递给赵芳。“什么啊？”赵芳一边打开，一边问。江雁落没有回答。赵芳从信封里抽出一沓钱，疑惑地看着江雁落。
“这里是五千块钱，你先去把孩子的奶粉买了。总不能让你的宝宝饿肚子吧。”江雁落故作轻松地说。
“这，这不行，我已经找家里借到钱了，我不能要你的钱。”赵芳把信封塞还给江雁落。
“那你就先把手机的钱还了。这个钱我不是白给你的，是要还的。”江雁落把钱重新塞回赵芳手里说。
“雁落，”赵芳的眼圈红了，她叫了声雁落说，“谢谢。我两个月内还给你。”
“不要紧，我不急着用！”江雁落笑着安慰赵芳，“还记得你的愿望吗？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所有愿望都会实现。我们两个说好要一起加油的！”
“嗯。”赵芳用力对江雁落点点头，握着手里的信封暗下决心：她一定要和雁落一起努力，帮助雁落实现她的梦想，还有自己的梦想！
费奥娜对赵芳犯的错误没有深究一直令江雁落感到有些反常。但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了，一切仍风平浪静，江雁落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
又过了一天。周五，赵芳忽然告诉江雁落说：“今天，人事部找过我。说我的合同下个月到期，公司按规定提前通知我，到期后就不再续约了。”
听了赵芳的话，看着她发红的双眼和失落的眼神，江雁落的脑子“嗡”地一声，忙问道：“他们说原因了吗？”
“没有具体原因，说领导觉得我不适合这份工作。”赵芳呆呆地望着前方说。
“领导？哪个领导？”江雁落第一个反应就是费奥娜。这一定是费奥娜的决定，难怪她没有追究赵芳的错误。原来，她早就准备把赵芳赶走了！在经历了诸多公司政治事件后，江雁落预感到费奥娜赶走赵芳恐怕和打击自己有关。赵芳平时和自己走得最近，费奥娜是知道的。
“没有具体说，不过，我想应该是费奥娜吧。南茜不会有时间管我这种小人物的。”赵芳和江雁落想到了一块儿。
江雁落看着眼前六神无主的赵芳，心里有了决定：“我去找南茜。”
“别。”赵芳马上制止道，“别搞到最后，把我们两个都赔进去。你留下来，留下来和她斗下去。我相信有一天，你一定能成为费奥娜的老板。雁落，你比她强！”赵芳发狠地说。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们说过要一起努力，在曼洁利实现我们的理想。你走了，谁和我一起努力？”江雁落勉强笑了笑说，“我知道怎么说，怎么保护自己，你等我的消息。”
中午回到办公室，江雁落马上给南茜发了个邮件，要求和她当面谈谈。几个小时后，南茜发来回复：“周一下午两点钟，请到我办公室来。”江雁落收到邮件，开始盘算该如何与南茜谈。
第三十二章 雷翰的秘密
这是个雷翰不愿触及的伤心之处，但每年此日又不得不面对！
晚上六点钟，江雁落收拾好东西，正准备下楼去乘班车，手机响了起来。江雁落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张凡：“喂，张凡吗？”江雁落接通电话后问。
“是我。雁落，你今晚八点半有空哇？”张凡说起话来有点儿气喘吁吁。
“有。今天我不加班，正准备回家呢。有事吗？”江雁落一边走，一边问。
“有！要请你救救急！”张凡的周围听起来有点儿嘈杂。
“慢慢说，别着急。”江雁落温柔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来，张凡觉得心“呼”地定了下来。
“是这样，今天晚上八点半我和老姐在瀚暄会所有场表演。可刚刚接到老姐的电话，说她下楼时不小心踩空从楼梯上摔下来被送进医院了。我现在正赶往医院。”
听说张桐摔伤了，江雁落连忙问：“严重吗？在哪家医院，我过去看看。”
“好像摔得不轻，我接电话的时候，她正等着拍片呢。不过我找你是为了救另一个急。我和瀚暄的经理通过电话，本来想请他们找其他人顶一下我们的表演。可那边的经理说临时找不到人。我们以前和瀚暄合作一直挺愉快的，不想因为这件事把关系搞僵了。所以我就想到了你。你可不可以今晚顶一下我老姐。”张凡一口气说完，等江雁落回答。
“我？”江雁落一听张凡要自己上台表演有点儿慌，急忙拒绝，“不行，不行，我的水平哪能上台表演呢？”
“表演曲目就是你一直练习的《琵琶吟》，你练了一年了，没问题的！”张凡鼓励江雁落说。
“不行的，练习和表演可不一样！上了台，我一紧张可能搞砸了。你还是赶快联系其他人吧。我现在直接过去看张老师。”
“雁落，别推托了！这也是我老姐的意思，她说在所有学生里，你弹的这个曲子最能打动人！”张凡非常肯定地说。
“这……”江雁落仍在犹豫。
“雁落！帮帮忙吧！”张凡可怜巴巴地哀求。
“那好吧，不过出了差错你可别埋怨我。”江雁落心里实在是没底，她现在已经开始觉得紧张了。
“没事，放心吧，有我在呢！”张凡保证说。
“张老师她在哪家医院？我先过去看看。”江雁落问张凡。
“如果你先去医院，我怕赶不及。我看你还是先回家吃点儿东西，换换衣服，简单化个妆，我们八点一刻在瀚暄门口碰头。”张凡想了一下，建议道。江雁落答应着，结束了通话。
班车一进市区就开始堵，晚上七点四十江雁落才回到家，顾不上吃饭，匆匆忙忙换好衣服马上又出了门。站在小区门口，被冷风一吹，江雁落才记起早上突然降温，后悔出来时太仓促，居然忘记加件外衣。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来不及再返回去，于是拦了辆计程车，直奔瀚暄……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雷翰没有回家。他拨通家里的电话，没等开口，林归宛欢快、清脆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翰，你还在公司啊？快点儿回来吧。我都饿死了，就等你开饭啦！”
“归宛，对不起，晚上我有应酬，不回去吃了。你自己吃吧，不要等我。”雷翰回道。
听了雷翰的话，林归宛心里的兴奋劲儿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沉默了一会儿，才嘟着嘴没精打采地说：“哦，知道了。那别太晚了，尽量早点回来，路上开车小心。”
“好。你累了就早点休息，不要等我。”雷翰又叮咛了一句。
“哦。”林归宛闷闷地应了一声。
雷翰七点钟独自开车离开公司。虽然过了下班最高峰，路上依然很拥堵。因为不赶时间，雷翰并不着急，耐心地等待路口的红灯转绿。其实，今天他并没有什么约会，但每年的今日雷翰都需要找个地方独处，他不想向任何人解释其中的原因，包括妻子林归宛，所以就撒了谎。
雷翰出生在一个高知家庭。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妇产科医院的主任。雷翰不是家中独子，他本来还有个哥哥，叫雷斌。雷翰也不是他最初的名字，他最早叫“雷撼”。哥俩的名字都是父亲的杰作。雷翰出生时，父亲骄傲地对母亲说：“我的两个儿子都很了不起。大儿子文韬武略，小儿子震撼环宇。”
正如父亲所期望的，从小学到高中雷斌一直都是个品学兼优的模范生。雷翰比雷斌小六岁。与雷斌不同，他也很聪明，但格外淘气，学习不用功。雷翰和哥哥的关系非常好。他总是跟在哥哥的屁股后面，是个典型的跟屁虫。在雷翰心里，哥哥是他的偶像。
那年暑假……雷翰一想起“那年暑假”，胸口就像被压上一块巨石，重得喘不过气来。前面的车停下来，又是红灯。雷翰的车也跟着停下，他把左臂架在窗玻璃上支住头，再次陷入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