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第4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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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也是儒家,大人自从掌军,最重学识,主张知行学用一体,兴教化而无类亦……这是不是上贤所求的大同之道么……”
……
“胡人只奉强权,只有展示出强大力量订立的盟约,才是最容易得到遵守和维系的……但是宣威番外,,只是我们会盟的一部分……”
另一辆马车上,刚刚官复原职的礼部侍郎萧昕,也正在给身边一干年轻人耐心解释道。
“我们的任务,就是对回纥新可汗进行接触和了解,以评定可汗对部众的掌握程度和能力,回纥各部的强弱消长,对朝廷的态度……这些也将成为政事堂处置回纥事务决策的依据……”
“如果新汗根基不稳,朝廷也不吝一些扶助,结好一方……就如当年的君长菩萨、骨力裴罗的前例”
“如果新汗英武果敢,深孚人望,那朝廷的对策又不同的,过于强势的外藩,对国家来说也是不小的麻烦……我们就需要在回纥内部寻找一些可以结好的对象,以牵制之,就如回纥于薛延陀,葛罗禄于突骑师……这是前朝延续下来的国策”
“此外,朝廷打算在回纥等入藩之属,都常驻使节,便利行事,以后这些事情就要由你们抓起来了……”
“所以回纥的语言习俗都要精通,这次只是让你们先见习一番……”
“天子置五房而闻察中外,兵房判事那儿有军中现成人手,又有枢密使大人撑腰,最是得天独厚;刑房、户房、吏房也有老底子在哪儿,只有我们礼房是白手起家的,什么都要自己从头来……”
“这次因为枢密大人名头上,还兼着主客司和祠部的,才借给我们人手和资源……”
说到这里,他顿声左右四顾才又道
“但是行事的绝对不止我们一家而已……”
和他们一样负有其他任务的存在,着实不少,包括总章参事府所属特别调查小组,对回纥进行武装力量的现状,以及战争动员能力和潜力的评估。
“鹧鸪堡到了……”
一名骑马虞候飞驰而过,高声通报道
……
长安城里,祈泰殿正在宣读奏疏。
“同州刺史奏,自龙武军屯结于地方,庄人仗军中渊源,强取豪夺,凌暴乡里,有司不敢理……是以田户争相附之,以逃徭役,地方岁入逐减……”
“梁州别驾奏,时有奸猾乡人,攀附龙武军之势,名为军产,行与百姓争利之事……,丝、茶、果、漆诸业,破家者累累,流离不知凡数……”
“太仆寺左丞奏,龙武军产遍布各地,繁盛一时,富利之业,无所不赦,然虽有所入,却是尽归军中,与朝廷无益……反有奸猾商贾输产托庇其中,以避官府查究……但有纠讥,皆言事关军中机要”
“天水守捉使奏,有不法奸商,籍输军名,挟带私禁珍货,躲避有司查课,逃税累累……”
“留中好了……”
皇帝小白也在轻揉自己的额头,自从新朝建立通政司广开言路后,也带来不少麻烦和副作用。
“还有么……”
“云中道都察院里行御史密奏,内枢府当年曾效法太宗故事,募壮士出塞外,搜罗大唐流散子女,隐为邀买人心……后又引兵北狩,所获皆归于军中,有公器私用,结己恩与士民之嫌……虽有公义,却失于臣下之道,颇有不当……”
“效仿太宗……混帐”
这个罪名可是诛心了,不由皇帝小白脸色铁青,重重的将奏折摔在御案上,惊的左右随侍的内官和侍御,跪倒一片。
“请陛下息怒……”
却是值守的宦人之首鱼朝恩。
“不过是一些危言耸听,意图标新立异的小人妄语而已……”
“梁枢府才出行几天,这毁言和馋进就如潮纷至……”
听到这句话,皇帝小白才脸色稍雯,依旧有些恼怒地道
“难道真当朕是识人不明么……”
……
长安房邸,作为保留了官职,身为前士林清流领袖的主人,让这里成为失意官员的另一个聚集活动中心。
“官场和军中都奈何不了他,不代表我们就彻底束手无策……”
“文攻武斗我们固然不擅长,但在找错失做文章 舆情造势上还不如他么……”
“我就不信,这悠悠舆情,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奈何不得他……”
“错就错在他以弄臣之道幸进,却远离中枢……这才给我们的机会”
“不过这一切,还要仰仗房大老……”
出乎意料的是,身为主人的房倌一言不发,径走内室。
……
长安韦宅,另一位超重量级人物府上
“韦相爷,您难道不想说些什么么……”
“你想我说些什么……”
韦见素整好以狭的回答道。
“连这种小手段都应付不得……那位大人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如果是普通的毁誉之言,倒是巴不得多多益善了……”
……
长安某处秘密据点,也有一番争执。
“为什么不为大人辩白……我们也有喉舌和舆论啊”
“你觉得这种辩白,对大人有什么好处么……”
“是辩白那位大人是如何深得人心,还是辩白那位大人大公无私……”
“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么。”
“当然要做……”
“我们要做的是去散步一些谣言……”
“什么谣言。”
“比如如关于颜相公贪墨不法,贺兰尚书营私结党、梁尚书徇私舞弊”
“这怎么可能……”
“就是因为不可能,才能混淆视听啊……关键的是,他们和总府大人一样,都是支持陛下而得以重用的人啊……”
第四百八十五章 不速之客
穿过草原婆娑水的某条支流,造成沿途大片湿润的水草地后,消失在地表中。而大片渗流的地下水,也造就附近一连串珍珠一般的大小泉眼,以及按照泉眼流量多寡建立起来的聚居点,鹧鸪堡就是在其中较大的鹧鸪泉边建立起来并命名的。
这么一个土围子,根本容不小我随行的这么多人,于是大部分人都在墙根下,以联车结成一座临时的营地,看着他们轻车熟路的组成一座分工详细功能齐备的营地。
我直接由戍守的校尉,校阅了留守的士兵后,引上堡中最高的旗楼上,猎猎的青龙旗下,可以视野良好的看到夕阳斜照下,草浪如金的开阔草原,和忙忙碌碌生火扎营的车阵,随着反斜面壕沟的挖成,大量埋进土里的大排和铁枪,将铁甲车与车之间的缝隙填实。
昏黄的余晖,将营地染成金色,也照出一只刚刚离开鹧鸪堡的队伍的长长斜影,汗发如雨的驮马,沉甸甸的大车,将地上压出厚重的车辙。我努了努嘴
“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是来回易的拔悉密人……”
戍守校尉回答道
“回易什么……”
“主要是煤了……还有一些板糖和酒水”
我微微点了点头,听他解释,这却是龙武军开拓草原的一个意外产物。
自从响水川的煤城建立后,海量产出的优质煤,也大大影响和改变了许多人的生活,不仅仅是唐人,连带附近草原部落,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草原草原,顾名思义都是适合长草的地方,本来就资源有限,作为牧人主要的燃料,就是收集牛羊晒干的粪便,那些干草固然好烧,但是根本不经火,只有一些拥有少量山林的大部落,才可能用的上柴草。
如果要冶炼矿炉,打造修理铁器,对燃料的要求就更高,再加上矿藏本来就少,又缺乏足够的开采和提炼的技术和匠人,因此这也造成,草原上普遍铁制品稀缺。
但是煤的运用,改变了这一切,哪怕是刚开采出来简单捣碎的粗煤,也比什么牛羊粪便更耐烧,火力旺且持久,对草原上严酷的冬天来说,不啻是一个大大的福音。因此这竟然继传统的茶马市之后,变成草原回易的一个大宗项目,龙武军对草原经济渗透的一个重要利器。
虽然出于某种考虑,上好的精炼煤直接内销回军队和上层社会,普通的粉碎煤球直接没给民间,而对草原销售的,只是那些筛选出来品质最下等的煤渣。但是也足够彻底改变他们的生活,这么一车煤,代表的是冬天更少的畜群和人口的损失。
因此现在每个军屯堡和围子,都囤积了大量的煤,平时用来交易,战时也不失为防守的利器,烧红的煤石整筐倒下去,连人带马都能烫熟。
随后他识趣的退到一边,这里最清净,也最好保密,四野空旷,基本没有靠近窥探的可能性。随即值日参军马克己,送上一卷公文来。
抵达这个落脚地后,又收了最后一次朝廷发来的奏文,是枢密院用了紧急军情的鹞子,写成简易密文,追寻着队伍的行迹,携带过来的。
除了我会盟回纥外,皇帝小白还派遣兼御史中丞李之芳等人出使吐蕃,看来小白似乎有所大动作,需要一个安定的外部环境;
以侍御史监关内观察使李牺筠出为河西都督,兼领河西节度使;以原河西节度副使马凛,继任李嗣业的枢密副使,继续打理西北路。也算是一个相对合理的安排。
以原河北四柱之一,淮西节度使的来滇,转任空缺关内都督,权领关内设节度使,撤销淮西节度使行营。自此自安史之乱以来,淮河以南设立的藩镇,已经全部消失。而淮河以北,黄河以南的藩镇,也只剩下一个守城专家兼任的河南节度使。
此外,鉴于静边之战暴露出来的问题,我走前签发的最后一道命令,枢密院将开始推行大唐军队武器装备标准化运动,以优化维护和供给效率,减少后勤的压力。今后除了将领的亲军和一些传统荣誉番号之外,士兵们使用的刀弓枪矛剑盾等使用频率最高的装备,将建立起统一的生产规格。
借着最后一点光亮,看完手头的文件,拖着漫长的斜影走下旗楼来,堡内已经满是生火造饭的香气了。在简陋的饭堂,用了一餐边军最常见的羊骨头酱汤,就莜面饼子的将士饭。
谢绝了安排好的房间,我回到搭建的营地中,名为与将士共甘苦,其实这几辆大车联起来组成的临时住所,不会比真正的居室差多少,驼绒的沙发,鲸骨打造的折叠床,多重莲瓣的琉璃挂灯,却是我家那些女人,听说我要出远门,她们恨不得把整个院子都打包起来带上路。
老不高兴的小丫头,虽然没办法改变这个事实,却跑到宫里去讨说法,弄得皇帝小白那几天,不敢直接回自己的后宫。
“军上……”
刚拿起本书看了会,就听外面守夜的虞候将低声通传。
“有人自称故回纥王子叶护旧族,有紧要的事情,求见大人……”
“有什么凭证么……”
我想了想道
随即,卫士又送进来一把精美的锯齿军刀,却是半年前叶护看的喜欢特地讨去的定制版,琉璃的柄,骨质的鞘,镶上好些颗宝石,却是独一无二的样式。转眼却已经是物是人非。
“好吧……“
我叹了口气,我已经多少猜到对方的来意。
不过叶护那些人好歹是不错的客户,当年作战时约束部下也算得力,其中好些人至今还在我的军中效力。
重重搜身和查验之后,来人一身普通牧人的打扮,散发着粪便酸臭味的卷边旧袍子,须发垢结,看起来相当的潦倒。
“总府大人……”
他一进帐,就推金山,倒玉柱的单场跪下
“思结大小十六部的生死,全操在您手中了……”
我认出来,他叫抵里达干,确是王子叶护的亲信,由于在回纥年轻贵人中,汉话说的不错,因此当年作为代表,与龙武军有过不少交易。
另据情报上说,叶护的心腹部将被屠戮一空后,只有他带着部分幸存者逃了出来,一路厮杀逃进唐军的势力范围,依靠叶护旧部的旗号,又得到外地一些部众的投奔,俨然是众望所归的首领,不过还是老弱妇孺居多,显然他也得到了内部的消息,居然亲自赶了过来。
“这话怎么说的……”
我不为所动的挑挑眉头,才换上稍微和熙一些的笑容。
“大唐是不会轻易抛弃他忠心的臣属的……你们过的还好么。”
“先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助战有功的功臣,怎么又变成回纥的叛逆了”
“这是个天大的阴谋啊……“
他顿时叫起天大的委屈来。
“故主叶护,本来就是老汗内定将来的草原的主人,众望所归的领头羊……眼见老汗病重,有意尽付国事……”
“却无端被构陷杀害老汗,惨遭刀兵,丧身在至今信赖的兄弟和臣下之手……”
“至今沉冤未雪……王帐推出的新可汗,却不依不饶,所有臣下部众不肯毁言揭举故主,也变成叛逆之属……”
说了这么多他激动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拔悉密人,虽然与先主交善,暗中给了我们不少牛羊,但是总不是长久计……”
他们这拖家带口大两万多人,盘横在这个草原上,不但是吃喝拉撒要占好多资源,与本地原有的部族,也不免摩擦不断,连驻守的边军,也不免高度紧张。
“您是先主的可以信赖的人,我们这些部众的身家姓名,就拜托了……”
他再次拜倒在地。
“别……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我半真半假的苦笑了起来。
“安置你这几万人,我可变不出来的……这还得朝廷才能处断啊……”
我可没心思接手这么大一个麻烦。虽然听起来和悲壮,光凭这一面之词,参合进这没有一点好处的是非中,可不符合我的做人原则。
“不过……”
我又想了想。
“收容一些为唐出过力的有功之臣,还是可以勉强一试的……”
他们这些人可都是草原中原浴血百战出来马上健儿,有收归的价值。
“当然,也包括你们的家人……”
“这……”
听到这个消息,他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陷入复杂的挣扎中,我看着他脸色变幻,也不说话端起一杯茶。
这也是我和皇帝小白在出发前前来,商量定下的初步基调。想要获得大唐的庇护,就要舍弃那些前来投奔,却没有亲属关系的部众,这样他们也必须全心依靠大唐,永远没有回归草原的可能性了。
只是我才喝了几口,就看见他站了起了,似乎有所决定
“多谢大人的好意……”
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他好像如释重负的放下什么正色道。
“草原的头羊,没有了他的羊群,还能是什么……”
我暗赞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