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网游竞技电子书 > 大雪无痕 >

第38部分

大雪无痕-第38部分

小说: 大雪无痕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蓝天”也不是纯粹的。他于是开始疏离,在沉默中疏离。
  “我……我会向你说明白这一切的……但不是在今天……”
  方雨林说道。丁洁极其失望地转过身去开车门。方雨林再一次按住了车门。丁洁平静地反诘道:“干吗?我饿了。我去吃你安排的‘忆苦饭’。”方雨林说:“丁洁,今天我找你出来,的确是有话要跟你说。”丁洁背过身去,望着远处被阳光和雪的洁白虚化了的地平线,冷冷地说道:“那就快说。”
  方雨林略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和思绪,说道:“你说我喜欢你……”
  丁洁猛地转过身来,不由分说地打断方雨林的话:“别再跟我倒那些无用的废话,我不爱听!”
  方雨林却说道:“不管怎么样,我方雨林总还算一个正直的好人吧?”
  丁洁好奇了:“从来不矫情的你,今天怎么这么矫情?这样的道德判别,留给替你写悼词的同志去做吧。”
  方雨林好像没听到丁洁在挖苦他似的,只顾自己往下问道:“我们这么多年,的的确确也曾经两小无猜过。是吗?”
  非常了解方雨林的丁洁开始意识到,“这家伙”一定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跟她说。他这是在为后头的话做铺垫哩。她稍稍打量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说道:“往下说。”“到如今,我俩虽然每次到一块儿总是磕磕绊绊、顶顶撞撞,但我俩依然是真心在为对方着想的。是吗?”“说下去。”“请你先确认这两点。”“大概是吧。”“那好,今天我有一件事相求。”
  (开始了,丁洁的心免不了有些慌张了。)“你求我?”“是的。”“说下去。”“你能暂时不跟任何人谈恋爱吗?……”
  丁洁一楞:“什么?”
  方雨林用心地盯着对方的眼睛,加重了语气说道:“我说的只是暂时……”
  丁洁也加重了语气:“我问你为什么?”
  方雨林耷拉下眼皮,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什么为什么。”
  丁洁却叫了起来:“没什么为什么?‘没什么为什么’你方雨林会说出这种愚蠢至极的话?”
  方雨林抬起头,让自己的眼睛正对着丁洁,极严肃地说道:“请你明白,方雨林今天一没有喝醉,二没有发神经,三没有吃错药。他只是真诚地请求你,暂时别跟任何人谈恋爱,请你一定相信他的话。”
  丁洁怔怔地看着方雨林:“没有理由?”
  方雨林犹豫了一下,为难地:“是的……没理由……”
  丁洁又追问了一句:“没有任何理由?”
  “是的,没有任何理由……”
  丁洁不做声了。两个人在冬日极明媚的阳光下默默地又站了一会儿,上车走了。一路上,两个人一直保持着沉默。车子开到一个岔道儿口。方雨林请丁洁把他搁到这儿。这儿有一趟公共汽车可以直接到他家的胡同口。丁洁居然一声不吭地把车停了下来。方雨林下了车,在关上车门前,他似乎还有什么话要对丁洁说。他试探性地去看了看丁洁。丁洁依然板着脸,似乎不想再跟方雨林说什么。他犹豫了一下觉得没趣,什么也没再说,便关上车门走了。走了十来米,他又回过头来看了看。
  只见丁洁依然没启动车,仍在原地停着。她也没注视他,只是板着脸,呆呆地视而不见地盯着正前方。后来公共汽车来了,这是一辆挺脏的公共汽车。方雨林走了,走很远了,丁洁却依然一动也不动地呆坐在她那辆精致的墨绿色欧宝车里,久久地……久久地没有启动。她什么都没想,只是有一点发蒙。她明白,方雨林正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本性十分正直,既然他说了她暂时最好不要跟“任何人”谈恋爱,一定是有十分正当的理由的。而且一定是为了她着想的。“任何人”——指谁?周密?
  第二天早饭桌上,丁司令员和丁母都觉察出丁洁神情挺郁闷,但又都怕“碰钉子”不敢贸然开口问。两个“可怜的”老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丁母往丁治面前的碟子里夹了个小包子。丁洁马上把小包子又夹回到小笼屉里,不高兴地说道:“想撑死我?”说着便撂下碗筷,取出一张餐巾纸,抹抹嘴,回楼上房间去了。了母接踵而至。
  “你到底怎么了?昨天回来就吊着个脸,跟谁都不理不睬的。”丁母堵在房门口说道。“哎呀,你们烦不烦!”丁洁跺着脚嚷道。看她这会儿任性的娇小模样,你绝对想像不出在电视台新闻部全体编辑记者大会上,她居然能做得那般宽容厚道深沉睿智明慧。小女子,难道你们的名字就该叫“善变”?!
  半个小时后,丁母一无所获,下得楼来,闷闷地坐在老头儿的边上。丁司令员坐在客厅的大沙发里正在翻阅着大参考以及中央、军委下发的文件。丁洁穿着整齐,收拾停当,拿着皮包,“噔噔噔”跑下楼。正要开门,丁司令员一下叫住了她,然后又对丁母做了个手势。丁母会意地回避开了。
  客厅里只剩下父女俩。
  丁司令员温和地说道:“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丁洁眼眶立即湿润了,强忍住眼泪,摇了摇头:“……”
  丁司令员继续轻声细语地:“谈一谈的可能性都没有?”
  丁洁犹豫地:“爸……”
  丁司令员点点头:“说下去。”
  丁洁恳切地看着父亲:“最近……您……关于……关于周密,听说了什么?”
  丁司令员意外地:“周密?周密他怎么了?”
  丁洁惶惶地:“他没什么……”“他没什么,你干吗要这么问?”“真的没什么……”“小洁,爸从来不干预你的个人生活……”“我知道。”“你好像也过了那个需要家长经常用伦理道德教条来敲打的阶段。虽然有时还常常爱使点小性子,在喜欢你的人跟前撤个娇什么的,但总体上,在一系列大的问题上,你是能让我们放心的。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要提醒你。
  俗话说,高处不胜寒啊!别让这高处的‘寒’,妨碍了你自己……“”谁也没妨碍我。您真的在有关场会没听到什么人议论周密?“”没有啊!“”没有就算了。“
  上午开完新闻部全体编辑记者例会,布置了下周的报道重点。待大家散去,丁洁单独把专跑政法口的女记者小高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你最近好像不太来劲儿,怎么了?一点新的东西都搞不来。”她嗔责道。“你让我怎么弄嘛,这也不让报,那也不让报……”小高埋怨道。“谁不让你报了?”丁洁喝了一口凉白开,润润干燥的嗓子眼儿。这两天上火,总觉得哪儿都不得劲儿。“不是您自己宣布的嘛:上边有谕,未经允许,不得擅自报道‘12。18’大案!”“那也没让你不去报道别的案子。最近他们内部有啥惊人消息,关于上层人物的?”
  小高慢吞吞地:“反正,名堂总是有的……”
  丁洁眼皮一跳:“是吗?”
  小高凑近丁洁坐了下来:“原先搞‘12。18’大案的那一帮人突然失踪了。据说都集中在一个什么地方,闷头大干哩。”
  丁浩说:“有什么具体新闻线索可以抓的?”
  小高叹了口气道:“不行啊!连人都见不上,还抓啥新闻线索。有时偶尔见上一面,那嘴也好像灌了铅似的,一点风都不透。真怪了!”
  丁洁故意说道:“怎么,凭你小高这魅力,也拿不下他们?”
  小高世故意叹道:“不行喽,老了!”
  丁洁静下神,布置道:“说正经的。这一段给我留点神,摸摸那边的情况,包括反贪系统的,看看他们内部又有什么人犯了什么事……”
  小高敏感地问:“有什么特殊需要吗?”
  丁洁忙掩饰:“有啥特殊需要,就是想抓点新闻线索呗。”
  小高调皮地打了个立正:“YesSir!”然后又关切地说道:“丁姐,最近你太辛苦了,瞧你眼目都黑了,瞧着像个风尘女子似的……”
  丁洁啐道:“你才像个风尘女子!”
  小高正经过:“人家正经关心你嘛。听说资生堂的眼霜能防治黑眼圈。就是贵了一点,有一千多一瓶的,也有八百多一瓶的。用雅诗兰黛也行,一瓶也就六百多。”
  丁洁笑道:“口气不小,六百多,还‘也就’!我一个月才拿几个六百?!”
  小高笑道:“哎呀,你跟我哭啥穷嘛!我又不跟你借钱。”说着,“格格”地留下一串笑声,赶紧跑了。等办公室里只剩下丁洁自己一个人时,她又烦躁不安起来,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四十六
  晚上刚擦黑那会儿,九天集团公司本部的大楼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准备下班回家的廖红宇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向楼下走去。刚走过冯祥龙办公室门前,冯样龙突然从门里走了出来。
  廖红宇吓了一大跳,叫了一声:“我的妈呀!”拍拍自己的胸口,对冯祥龙说:“我的大经理,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冯祥龙却一语双关地说道:“我以为你廖红宇天不怕地不怕,鬼也不怕哩!我正要找你哩,上我屋里坐一会儿吧。”
  冯祥龙把廖红宇让进自己的办公室,告诉她:“昨天上边转来一封揭发信。有一个叫‘民心’的浑蛋家伙,你知道不?”
  廖红宇装糊涂:“民心?咱公司有叫‘民心’的吗?”
  冯祥龙一边注意廖红字的神情变化,一边哼哼道:“自以为代表民心。哼!你要是能找到这个浑蛋,就替我转告她……”
  廖红宇忙说:“我怎么能找得到他?”
  冯祥龙说:“我想告诉这个家伙……”
  廖红宇说:“冯总,你的话还是等找到那家伙了再说吧。”
  冯祥龙却继续往下说道:“……俗话说,为人应该多栽花,少栽刺。后退一步,天宽地阔。多个朋友多条路。何苦非要把人往死里整?”
  廖红宇说道:“我想这个‘民心’也不是为他自己争点啥,也不是非要整死谁。冯总,但凡管那些下岗职工想想,替那些本来可以办得好好的国营企业想想,大概就能心平气和些了。”
  冯样龙没再跟廖红宇争辩下去,只是默默地坐了一会儿,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两厚摞百元一张的人民币,往廖红宇面前一推:“请转交那位‘民心’女士,我冯祥龙想跟她交个真正的朋友。以后不管她有什么样的为难事,都可以来找我冯祥龙!”
  廖红手忙说:“我……我……哪儿去找这位‘民心’同志?”
  冯样龙突然语调温和起来:“廖助理,你今年高寿?45?
  46?我们是同一代人啊!当过红卫兵,有的下乡,有的去当兵;有幸的,恢复高考赶上个头班车,下海游泳混个大小老板当当。不幸的,回城进厂子当劳工,说得好听点,当家做主人。当年高举‘革命大旗’的是我们,现在为改革开放当先锋的还是我们。我们这代人有幸、不幸,全在于这一点:我们总是替他妈的别人着想。我们什么时候能为自己想想呢?就像眼下这20啷当岁的这一代人那样,三个饱一个倒,卡拉OK去干嚎!你为你自己想过没有?你真的一点都不为自己想想?四十五六岁的人了,真的不为自己今后想想?“说着说着,他脸色阴沉下来,眼神中流露出极度的不平和愤懑。
  廖红宇忙站起来:“对不起,我能走了吗?”见冯祥龙并没阻拦的意思,便赶紧走了出去。听着关门声,冯祥龙似乎在心里做了个什么决定,他闭起眼睛,又默默地独自坐了一会儿,然后把那两摞钱放回抽屉里,抓起电话,给他的人下了一道命令。
  后来的事,廖红宇当然是想像不到的。从大楼内部自行车存车处取出自己的车,一路向家骑去。她本想去老街取回复印的账本。已然骑进了那条老街,却发现身后有人跟踪。她索性放慢了速度,从老街另一个街口骑了科去。骑到一个公用电话亭跟前,停了下来。跟踪她的那个人(也转着一辆车)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不紧不慢地从她身边骑过去,骑到前边20来米处一家小店门前,也停了下来,略略地倒转身子,斜过眼来注意地观察着廖红宇。
  廖红宇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略有点慌张地告诉老肖(就是那家的男主人),今晚她不能去他家了,有人跟上她了,让他把那些复印的账本妥善保管。老肖挺关心地问:“又出啥事了?咋的突然间又有人跟踪你了呢?”廖红宇告诉他关于‘民心’的事:“……没想到上边把这封信转下来,交给了冯祥龙。”老肖忙说:“那会不会是冯祥龙这小子派人在跟踪你?”廖红宇说:“好了,我不能跟你多说了。我在外头打公用电话哩。你千万替我把那些复印件藏好了……”尔后者肖又告诉她,从昨天开始,省里市里好多家新闻单位突然猛劲宣传九天集团公司,宣传冯祥龙。“这是咋回事呢?这边群众意见一大堆,吵吵着检举揭发的,那边扯着嗓门给评功摆好!”老肖愤愤不平地说道。廖红宇解释道:“嗨,这你还不懂?最近这几天的宣传都是冯祥龙拿钱买的。我的肖大哥,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了,以为报纸上的东西全都代表党中央,再不是那么回事了。好了,我挂了。”说着,急忙挂断了电话。待她骑着车拐进自己那个住宅小区,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存车时,她注意到在楼的另一边,一辆很旧的桑塔纳轿车从黑黢黢的楼影里开了出来,向廖红宇住的那幢楼开去。等她急急地走到自己家楼下,那辆桑塔纳车已经停在楼门前了。
  廖红宇一开始并没怎么把它当一回事。下班时间嘛,来个车走个车,常有的事。但她从这辆车旁经过时,无意中扫了一眼,发现这辆车居然没挂车牌号,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旧车不挂车牌号,想干吗?这才有一点紧张。她稍稍留心地看了一眼,车里黑乎乎地,悄没声息,好像也没人。她又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周围一片寂静,也没发现别的什么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放心大胆地向自家楼门洞里走去。
  楼门洞里,漆黑一片,可以说是你手不见五指,又冷得很。廖红宇站了一会儿,让自己适应了门洞里的这一片漆黑,然后伸手摸墙上的灯开关。就在她的手快要接触到灯开关的那一瞬间,突然有人从后面低低地叫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