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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百年匪王-第43部分

小说: 百年匪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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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说,他倒认真了:“写什么好呢?邓小平说先让一部分人富起来,那我就写先让一部分人去香港。”

“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来,我知道老头子是开玩笑,这就是我爷爷的幽默。

最后,我爷爷还是认认真真地给他写了幅唐诗。不料,这开启了当地领导干部纷纷向老头子索字的先河,直到老头子1997年溘然长逝。

县公安局终于通过了,并上报到地区公安处。王科长又给我们透了个实底,潍坊地区(含烟台)当年随国民党50军撤往台湾的军政人员特别多,这些人中的大陆亲属已掀起了赴港探亲的热潮。到了地区一定要托关系。

还是一个托关系,那托谁呢。我爷爷想了想说,只有找原地委书记马大林。我一下想起来了:“就是三反五反时,既害我爸爸又拉我爸爸的那个人?”

“对,就是他。听说他已中风瘫痪在床。其实他比我小多了。”

“老天爷惩罚他。”我愤愤地诅咒着。

“别这么说,快死的人了。”爷爷的眼神里透出一丝怜悯。

爷爷毕竟年纪大了,最后决定由我一人去潍坊。祈安哥将他刚买的桑塔纳拨给我专用。我带着我爷爷的一幅字和我写的一部长篇,急匆匆赶往潍坊。在地委大院的宿舍里,我找到了马大林书记的家。唉,这是怎样的一个老人呀,用风烛残年、行将就木、气息奄奄来形容都不够恰当。我只能这么说,对他原有的“害父之恨”,在见到他后竟荡然无存!呈现在你面前的这位老人骨瘦如柴,双目呆滞,两腮塌陷,颧骨高突,眼看就……

听完他夫人的介绍,他顿时激动起来,嘴里发出着哇哇的声响,两行浊泪夺眶而出。我无法控制自己,急忙上前,紧紧握住了这位老人如柴的双手。在这一瞬间,长达30多年的恩恩怨怨顿时化为乌有。

还好,现任公安处政委是他的老部下,他答应尽全力。他当即示意夫人给公安处打电话,找到那位政委,把意思一说,政委十分痛快,表示马上就到家里来。

总算顺利,8月26日,我爷爷的申请被上报省公安厅,在整个潍坊地区,算是最快的。

这时,距九月底还有一个来月的时间。根据以往的经验,紧研究慢研究,没有两三个月是下不来的。而且,我听说,省里申请的人更多,有的已经一年多了。

这可怎么办?只好走后门,到处托人,但我这样的小文人托来托去只能是省作协的这些人。而这时的作家,已经不太吃香了,吃香的是刚刚富起的个体户。

祈安大哥出手了,他一下拿出了三千块钱让我在济南搞“腐败”。

李祈安的钱你不拿,你不拿他真跟你急,他会一张一张地把钱撕得粉碎。

但这钱最终还是没花完,因为我托来托去,只托了个公安厅的副处级干部,而且这老兄还不是外事处的,跟外事处的人也不熟。就这样,紧赶慢赶,9月底到了。我气愤不已,我爷爷则仰天长叹,我要是能见到邓小平就好了……我叔叔白白在香港等了一个星期后,黯然返台(他回去,别人才能来)。

临行前,他给我爷爷打了个长途电话:“爹呀,我烦哪,我烦哪。本来,我还想为家乡做件大事的,但这事对我刺激太大了,我不想办了……”他说的这事就是捐款。

我爷爷说,你叔这是真生气啦。

第六部分

第60章

重修爱济小学,捐款汇给谁

骨肉分离30多年的重逢计划泡汤,我叔叔原有的心脏病一下又犯了,回到台北,就住进了荣军医院。医生的结论是:“不能劳累和生气,否则,会随时引发致命的心肌梗死……”

叔叔的秘书把情况告诉了爷爷。

我爷爷在电话里很干脆地说:“什么事想开点,别动不动生真气,就他这脾气若是在大陆,早气死九九八十一回了。”

三个月后,我叔叔出院了。身体状况大不如以前,有时需要坐到轮椅上。他似乎感到自己来日无多,就又给我爷爷打了个电话:“爹呀,我老是累,好做梦,梦见回到了你身边,回到了老鹰崮……”说着说着就哭了。

“瞎说什么?咱爷俩还没见面呢。等上边政策松些的时候再说。”

“爹呀,我上次说的要为家乡办的事,还是得办呀。”

“这才像老二嘛。”我爷爷高兴地问,“那你想办什么事呢?”

“还记得我上学的爱济小学吧,我想捐笔钱给他们。”说着说着又抽泣起来。叔叔说,他一生清贫,辛苦积攒了约几十万台币(合人民币30万),如今儿女均已学成独立,都用不着,就想为家乡……

“好事,这是好事!”我爷爷马上喊道。接着,我爷爷告诉他爱济小学解放后就换名了,现在是县实验中学。又说,此事重大,容再三斟酌。

这样的大事我爷爷肯定与我商量。很快他又把我叫到了老家。

这时,祈安哥提出了一个问题,挺尖锐的:“爷爷,我看这事要冷静。一、爱济小学已不复存;二、现在的县实验中学是全县最好的中学,县里也重视,整天拨款,根本不缺钱。我倒想,俺叔叔这钱不如捐给最需要的学校,就像那崮下村小学。”祈安哥说着说着动了感情,“凭什么城里的孩子上那么好的学校,农村的孩子就上差的学校。好学校的孩子将来可以考好大学,差学校的孩子日后只能是种地。这太不公平!照这样下去,到了下几代还是不平等。当年,我只上了五年级……”

祈安哥的公司虽有了很大规模,但他一直怨恨自己上学太少,他只上到五年级就辍学了。这其中既有当年的政治原因,也有经济原因。

“你别说,祈安的话我爱听,像我的孙子。”爷爷表态了。他最后说:“不行就把钱使在崮下村小学。正好,可解决附近七八个村的上学问题。”

“可叫崮下村中心小学。”我说道。

“不,还是叫爱济小学。人老了有个怀旧心理。”最后证明,我爷爷说得对,我叔叔也坚持叫爱济小学。

把这意见给我叔叔一说,叔叔当即同意了:“好主意,自古救穷不救富……”

最后,他爷俩还商定:可以立个纪念碑,但只许这样写:爱济小学原学生,王续荫捐建。别的什么不注。同时,爱济小学四个字,由我爷爷书写。

消息很快就传出去了。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这在30万元可是笔巨款。

分管教育的县委副书记来了,很殷勤地到县政协看望我爷爷,言谈话语间,很是关心款子什么时候到位。

县教育局长来了,请我爷爷到的德顺楼。那个时候的德顺楼虽然还没有上“临朐全羊”,但已承包给个人(后在1991年被祈安哥一次性买断至今)。饭菜十分丰盛,据说上了当时还很稀罕的鲍鱼。

县实验中学的校长也来了,这校长走的是人情路子,七拐八拐,居然续上了他的一个大爷早年曾在山上跟我爷爷干过,说是个机枪手云云,可我爷爷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这些人一客气,反而引起了我爷爷的警觉。有一天差不多半夜,他把电话打到了我单位宿舍的传达室(那时,电话尚未普及),和我关系甚好的传达室大爷又去家里叫的我。

“爷爷,什么事,深更半夜……”

“大事,我琢磨着……”他把县里的表现说了一遍,又说,“这么一搞,我反而不放心。要是把钱打了过来,他们不办正事怎么办?要是让他们吃了喝了怎么办?你不知道,这位副书记够贪的,”爷爷随即压低声音,“你祈安哥要上个水泥厂,他百般刁难,话里有话的说他儿子出国留学需要点钱……”

咦?瞧这块老姜,够辣的……

“说得好,爷爷,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枣庄已经发生过这种现象了,将台胞捐的钱用来办公司和盖宿舍了。”

“所以嘛,我想让你叔叔把钱寄给我个人,就说让我养老的怎么样?”老家伙狡猾狡猾的。

“好主意。这样你就可以掌握主动权了。爷爷,祝贺你一夜之间成了百万富翁。”我最后打趣说。

老头子接着说:“谁说是百万,是30万。”很认真的样子。

“好好,30万富翁。”

“这还差不多……”

就这样,30万元很快打到了我爷爷的名下。为这,老人家还专门拿着户口簿去银行开了个户。“累得我够呛。”他逢人便说,“我有钱了,哈哈……”

钱没到了县政府,也没到了教育局,更没到了县实验中学。那些原先对他客客气气的人,见了他也不再理他。有一天,县委那位分管教育的副书记在县府礼堂门口看到我爷爷,却装着没见着的。

我爷爷嘲他啐了口唾沫:“妈了个!”声音很大,估计那位副书记肯定听到了,他本人即使听不到的话,随行的工作人员也肯定听到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吭气的。

我爷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末了,又小声来了一句“妈了个”。

突然有一天,人们发现,县里的第一大个体户李祈安旗下的一个建筑队开始往崮下村运石料、水泥、砖瓦。问他干什么。他大声说:“给俺爷爷盖别野(墅)。”

很快,全县都知道了,老革命王汉魁要盖别野(墅)。只是到了挖墙基的时候,我爷爷才告诉县教育局,他盖的其实是小学校,说盖别野(墅)是跟你们闹着玩的。

尽管教育局对我爷爷的这个玩笑感到极不高兴,但帮着盖学校毕竟是件好事,教育局的领导还得笑脸相迎,连声致谢。

三个半月后,三排崭新的砖瓦平房建起来了(那时还不时兴盖楼,建材也便宜,水泥4元钱一袋,砖4分钱一块,瓦5分钱一块,沙子论车卖)。我叔叔的夙愿如愿以偿。只是在刻纪念碑时,又多了我父亲的名字。上写:

爱济小学老同学王世荫、王续荫捐建。

看到最后的署名,我忍不住潸然泪下。我朝着台湾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三躬:谢谢您了,叔叔……

还有个小插曲呢。

学校盖好后,还剩下4万多块钱。面对这4万块钱我爷爷犯了愁。这时,崮下村的支书已经换成了穆蛋的儿子,我们不妨叫他小穆蛋。小穆蛋仍是老称呼:“三爷爷,这些钱你自己留着用吧,买点好吃的。”

“去,我吃龙肉也花不了这些钱呀,不行,还得甩出去,不然我睡不好。”

最后,他又帮学校买了个小锅炉,又买了些体育用品。这样一算吧,还剩一万多,学校的校长(是绕弯的三儿)说:“这样吧,三爷爷您把这一万元存到学校的账户上,作为救助贫困学生的资金。”

我爷爷昏花的老眼马上一亮:“咦,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这钱不能给学校。”

绕弯的三儿说:“三爷爷连我也信不过?”

我爷爷说:“不是我信不过你,是我信不过这风气,怎么上边一来人就非要喝酒哩。是来检查教育,还是来检查饭菜?”

这么一说,绕弯的三儿无话可说了:“那您说怎么办吧,老人家,学校里差不多有100多名交不起学费的学生。”

老头子猛地来了一句:“要防止吃‘空饷’!防止吃‘空饷’。”

不仔细听的人,还真听不出“空饷”两个字来,也更不明白他话的意思。

两天后,他把小穆蛋和小绕弯同时找来:

“这样吧,你俩听着。你们马上给我列出个贫困学生名单来,等哪天放学的时候,开个大会。我要给他们分钱,一人一百元,让他们的家长与学生本人同时签字!我要发到户,发到个人,www。③ü ww。сōm跟过去在山上分饷一样……”

至此,小穆蛋和小绕弯才明白过来。两位自然不敢怠慢,只好照办。三天后,我爷爷将手中的余款全部散尽。

如今,当年的这批学生中大部分上完了初中,一小部分考了出来,工作遍布潍坊地区。最好的有读了山东师范学院的(现已改为山东师范大学),毕业后又回到了老家任教。由于基础差,他们没有考上北大、清华的。实事求是。

第六部分

第61章

能上北京不去济南

1986年秋,济南市文联决定要我。条件非常优厚,给一套三室一厅;如评职称,报评副高;同时安排我爱人的工作。

对此,全家都很高兴。

但只有一个人不愿走,那就是我爱人小静。她的理由是:家在枣庄,从小在枣庄长大,兄妹们也在枣庄(她父母已过世,只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怕到济南过不惯。

爱人在家是最小的,从小娇生惯养,我又大她几岁,故平日里处处让着她。爱人不愿去,这下可难坏了我。更重要的是,她放出话来:“如果非要去,就离婚。”

这话把我吓得差点休克。离婚可不是件小事。如果为了去济南而离婚,怕是有点划不来吧。

我爷爷那边倒着了急:“你怎么还不办手续,小心夜长梦多,共产党的事可是说变就变……”

“我……我……”我只好把事情的原委诉说一遍。

电话那头半天没有反应,末了,老头子才说了一句:“那我过去一下……”

第二天,他果然来了。是祈安哥送的他,专为他开了一辆东风牌卡车——他坐在驾驶室,打开车窗——哪怕是冬天,也得开个缝好散汽油味。加上大卡车的座位高,视线远,这样就可以不晕车。以后10多年里,包括他往返于沂蒙与济南,都是坐这种“专车”。

老头子的亲自出马,倒揭穿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爷爷来到后,并不动气,而是在一天晚饭后,同小静娓娓道来:“静儿呀,你虽然文化不高,但也上完了初中,应懂事理才是,新年能去济南工作,是大好事,这对他今后的写作事业肯定是有帮助的。济南是省城,是全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很多人想去还去不了呢?你怎么……”

“爷爷,我怕去了生活不习惯。”我妻子小声说。

“济南到枣庄不过300里,又不是去西藏,怎会过不惯?”

“我……父母不在了,我不愿离开我哥和我姐。”

“这更不是理由,姊妹们大了,都是应独立生活的。再说,过年过节了,你们就不会回来探亲吗?新年的妈妈、弟弟、妹妹也在这儿嘛。”

那时,我弟弟、妹妹已在枣庄矿务局机关工作,并且都已成了家。

“反……反正我是不想去。”妻子任起性来,谁也不好办。

当晚的谈话,不欢而散。

第二天,我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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