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内掌柜-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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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华珺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抽气声,显然被惊着了。
罗青梅握拳轻咳,席暮春和李翠霞立马绷住嘴,严肃地看着她。
罗青梅接着又说了些缝纫社的规矩,杂七杂八的,最后道,“麦收和秋收的时候缝纫社关门,都要下地抢收……这可关系到你们的口粮!”
结束语道,“好了,进到这里大家都是姐妹,我希望大家同心协力,把工作做好。接下来分配工作……”
既然是车衣工,自然是得上缝纫机操作。先拿着碎布头勤练习,然后分清衣服的先后片,该怎么缝合,该怎么上袖子,上衣领子……缝纫社的前辈们是一项项的教她们三个。
华珺瑶上辈子干过车衣工,所以对此难不住她非常快的就‘学’会了。
华珺瑶也想像流水线作业一般的提出建议,在缝纫社里待上一个多星期,就歇了心思。
流水线作业是好,提高了效率,虽然独立做成一件成衣就慢得多了,可真正把技术学到了手。
然而顾客没有几个,一天能有小猫两三只就不错了,都抢着做。
根本轮不到她们这些新人,她们要么钉扣子,要么锁裤边,要么熨衣服。
当然熨斗是铜熨斗烧炭热来熨衣服。
好多还是奔着罗青梅的名声来的,生意勉强维持着,又不是过年做新衣的多。
又不赶时间,所以慢慢学吧!把技术学到手。
华珺瑶倒是想动她们制造成衣去卖,可也得看她们敢不敢,最重要的制衣得有布料。她们没有大量的布料,一切都是空想。
前辈们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干自己的事。有的在织毛衣,有的在看裁剪书,有的在唠嗑……
轻松的很,反正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迟到早退,请假打声招呼也没问题,不久华珺瑶也加入了织毛衣的行列。
其实给她娘的毛衣早就织好了,枣红色大众色,菱形花的圆领毛衣,菱形反复堆叠,再简单不过的花纹,穿在她的身上非常的大气。
宽窄合适,穿上非常的熨帖合身,跟买的似的。
年菊瑛一个星期后穿上闺女亲手织的毛衣,逢人就夸这是闺女亲手给她织的。
她爹的那件靛蓝色的鸡心领毛衣,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和她娘一样的花色,夫妻装嘛!
一身列宁装和中山装也已经做好,只不过在空间中还没拿出来,等时间到了自然会拿出来。
给大哥一家织的毛衣,做的衣服也都好了,依然是在空间中。
华珺瑶给自己织的枣红色的毛衣已经穿上了身,麻花纹在此作为配角,甘心为栩栩如生的野果子枝桠立体花纹当绿叶。圆润的小球一颗颗悬挂,可爱而精妙,有着浓郁的可爱风。
第60章 抓猪仔
华珺瑶踩着夕阳踏进了家门。
“瑶姑姑,还有没有《数理化自学丛书》。”华公社一看见华珺瑶进门立马迎上去问道。
华珺瑶闻言一愣,随即失笑道,“你当我这里是书店啊?要多少有多少?这可是从废品收购站淘来的。这一套丛书你没看后面是六十年代出版的,很稀有的,你不会手抄吗?”
确实很稀有,这是一套凝聚了很多学者智慧和心血的学习性丛书,不过第一次出版就遭到了批判,理由是“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这是修正主义路线的产物。这套书更是违背了后来上山下乡的方向,要斩草除根销毁,最后沦为了废品。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废品站成为了特殊的书店。
“我也手抄了,不是嫌慢吗?”华公社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
“我们能在废品站找到完整的一套,已经是上天眷顾了。”华珺瑶拍着他的肩膀道。
华公社眼睛滴溜溜一转道,“哦!原来是废品收购站弄来的,我知道了。”
“你这小子!”华珺瑶摇头轻笑,又叮咛道,“记得别太扎眼了。”
“知道,姑姑。”华公社压低声音道。
送走了华公社,华珺瑶赶紧做饭去。
由于老爹大胆的预测,孩子们都准备了起来,放工后,都猫在家里悄摸地看书。
知道书的来源,这全省的废品收购站都被这帮孩子给扒拉遍了。
这些偷来的时光,都是孩子们赚到的。
差不多一个星期了,华珺瑶的豆芽应该可以了,终于端上了餐桌,自家的豆芽,根须长,所以要把根掐了。
为了省油,所以豆芽凉拌吃,用开水汆烫一下,姜蒜干辣椒、放在蒜臼捣成泥,放入醋,鸡油,倒入控干水的豆芽上,凉拌一下上桌。
口感爽脆,微辣,开胃。让吃了一冬天白菜萝卜咸菜疙瘩的人终于换了一种口味了。
没两口就吃完了,意犹未尽的齐刷刷地看向华珺瑶。
“没了?”华老实问道。
华珺瑶抬起双眸有些意外地看着老爹,老爹是那种死板的人,一板一眼的,怎么可能是他问。
华老实挑眉道,“有没有?”
“有,我现在就去拌。”华珺瑶笑嘻嘻地说道,“我看着的不错,所以我就又了些。”说着出了东里间,跑到自己的房间,拿出好的豆芽,豆皮已经冲走,根须已经一根根的掐了,直接凉拌就行了。
一家人吃口新鲜的,吃的喷香,吃到最后,华老实最后道,“家里还有绿豆吗?多一些,给左邻右舍送点儿。”
“是!”华珺瑶脆生生地应道,“可是没那么多绿豆。”
“放心绿豆会有的。”年菊瑛笑眯眯地说道。
华珺瑶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了然道,“礼尚往来!”送去了豆芽,人家会直接送来一些绿豆。
豆芽好吃,可惜绿豆太少了,吃不了几回就不能再吃了。留些绿豆,到了盛夏要熬绿豆水消暑。
转眼间就到了三月春分,“春分麦起身,一刻值千金”,北方春季少雨的地区要抓紧春灌,浇好拔节水,施好拔节肥,注意防御晚霜冻害。
一场春雨一场暖,春雨过后忙耕田。春季大忙季节就要开始了,春管、春耕、春种即将进入最繁忙阶段。
天气转暖,生物钟使华珺瑶习惯性的在破晓时分醒了过来,早上那第一声鸡叫划破了黎明的宁静,临近的公鸡不甘示弱纷纷宣誓主权,如此接力下去,让人印象深刻;然后村子里得狗也会叫早,叽叽喳喳鸟儿鸣叫声跟着奏一曲晨乐交响曲。
华珺瑶起身,麻利的编了两个麻花辫。洗漱干净后,背上背篓拿上镰刀,晨练兼打猪草,今儿要去抓猪仔。
华鹤年早在一个多星期前,下工后,就修整家里的猪圈,别到了雨季猪圈墙泡倒了,猪跑出去还得冒雨去追。追回来又得抓着湿滑的石块垒猪圈墙。
伟人在《人民日报》出一篇文件,题名《关于展养猪业的一封信》。其时农业建设风头正盛,但化肥始终是不小的投入。在现有肥源之外,全国各地还进行土化肥的试制。
而老人家在这封信中说:“……一人一猪,一亩一猪,如果能办到了,肥料的主要来源就解决了。这是有机化学肥料,比无机化学肥料优胜十倍。一头猪就是一个小型有机肥工厂。”
所以家家户户必须养猪,除了交官猪,余下的等到过年杀年猪。
养猪业在中国一直是历久不衰的,然而制约养猪业展的问题是饲料问题。因为粮食产量低。所以不能大量养殖,不过家家户户都养,也似乎是个大的养殖场,化整为零。
具体到梨树沟生产队有“猪倌”,每天给大家到草甸子上放猪,猪们天天早上从各家猪圈里集合,被猪倌赶去放,晚上各自回家。所以梨树沟所养出来的猪都剽悍得很!
捡猪屎积肥种自留地,这可是农家孩子们上学前的必修课。早上早早起来,拿着屎蓝满村转捡猪屎。
放学后打猪草,也是必须的。
儿歌就是真实的写照:“小三娃放学后,一把镰刀拿在手,上东山呀下西沟,那里有草哪里走,舞起那镰刀光闪闪,割下那青草绿油油,割了那一箩又一箩,喂得猪儿肥呦呦。”
吃完早饭,碗筷都顾不得洗,大人小孩儿急匆匆地跑到队上,抓阄,抓猪仔。
此时的队上如菜市场似的嘈杂,雷大胆站在堂前,场面立马安静了起来,可见这个大队长的威望。
雷大胆朗声道,“今天社员们聚集到这里,来干什么?我也不多说了,社员们站好队,抓阄,然后去围栏里挑猪仔,让猪倌抓给你们。”
程序社员们都知道,所以一切有条不紊的很顺利。
华鹤年抓的号码不前不后,轮到他时,全家一起围到猪圈,看着活蹦乱跳的猪仔,华鹤年看着华珺瑶问道,“挑哪个?”
“吃猪肉我在行,挑我可不擅长,大哥你自己挑吧!”
华珺瑶一句话,逗得在场的人哈哈大笑。
“笑什么?你们不也一样,”华鹤年爽朗地笑道,说着挑了两头活泼的小猪仔。
“两头公猪。”猪倌将猪放进竹编的猪笼里道。
华鹤年一手提溜着一个猪笼,去了村口一间平房处。
华珺瑶当然知道大哥去哪里了,劁猪,顾名思义,就是阉割一下猪,一种去势手术。
第61章 割断是非根
这种技术比较霸道,公母通吃。 其道理和古时阉人当太监是一样的。劁猪在东汉就有了,这种神奇的古传妙法,据说此乃得自当年华陀高外科手术的真传。
老北京的七十二行中也有此等营生,绝门手艺……劁猪。劁猪匠拿着一把劁猪刀子,扛一副挑,走遍乡野,吃万家饭,和古代侠客有几分神似。
所以生产大队,抓猪仔的时候,劁猪匠就跑到那个生产大队。
小孩子好奇心重,华承晔就问道,“娘,爹抓着猪仔去干什么了,干嘛不回家。”
“小孩子家管那么多干什么?”华承进老气横秋地说道。
“承进你知道干什么去了。”华珺瑶看着故作深沉的他好笑地问道。
“给猪打针,让它好好的长膘。”华承进童声童气地说道。
打针?华珺瑶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对,你娘说的对。”
相当年爹娘也是这么告诉她的,小孩子对打针有天然的畏惧。
呵呵……
所谓劁猪是因为,猪不劁不胖。这是有足够多的实践证明了的。理论上说,不劁的猪,吃的很多食物,并没有转化为膘,而是为繁殖积攒精力和活力,大量耗费卡路里,自然胖不起来。
猪不劁心不静。所谓饱暖思*淫*欲,猪虽牲畜,亦有所需,不劁的猪,凡公猪均瘦长,凡母猪皆婀娜,整天准备吸引异性而躁动不安,可又生不逢时,投胎猪圈,社交圈过小,终不能得偿所愿,郁郁寡欢,越吃越瘦,徒然浪费粮食,农人见其瘦,又不忍杀,变本加厉,人猪皆苦。
要是劁了就不一样了,春天心不动,夏天胸不躁,秋天意悠扬,冬日等太阳……总之,猪劁了,心就静了,气就顺了,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自然就胖了!
如此这般“双手劈开生死路,一刀割断是非根。”朱元璋的这副春联,算得上是对劁猪匠最形象贴切的定义了。
在以前的农村,劁猪是一门谋生的好手艺,从事这一行业的一般都是男人,而且是青年或中年男人。他们靠一把刀吃饭。四方八邻的,也许就出那么一个。他们的生意是季节性的,因为老百姓养猪基本都将时间约定俗成了。农村家家户户大多养猪,如果买来的小猪是雄性的,只要不将猪留作种猪,到了猪将成年时,情便势不可挡,便都要阉割,否则,一旦作起来,那猪便不睡不吃,性情暴躁,挖砖撬石,甚至越栏逃跑。所以必须及时把它割掉。雄猪被斩除情根,没了需求,从此以后,就只会愤图强吃食,一心一意长膘了。
到了七十年代末,农村开始展集体猪场,猪场都有专职或兼职的兽医,就能把要劁的猪给劁了,走村串街的专业劁猪匠就俨然消失的不见了。
劁猪匠的手艺很好,手起刀落是干脆利落。
劁好后,劁猪匠在猪的伤口处涂上一把黑黑的柴草灰,或用猪毛把切口贴住。也有的劁猪匠却将这一步也省略了,将他那双血糊糊的手在猪毛上捋一捋,留下那个血糊糊的窟窿,让人好生可怜疼痛之意,尤其是养猪的女人。其实那个切口其实很容易愈合,既不必消毒,又没有缝线,人们认为人还可以阉成太监,莫说是牲畜了。
劁下来的猪卵子,有的被劁猪匠顺手拿了去,积少成多,成为一碗大补的下酒菜。
有的被主人要了去,放饭镬里蒸熟,给男人吃,说是吃啥补啥的。
咦!华珺瑶撇撇嘴对这些是敬谢不敏,好在华家人没有这个嗜好!
当然更多老练的劁猪匠却是轻轻一挥手,将两颗玩艺儿抛到了猪舍的屋顶上。为什么偏偏要扔到屋顶上,这大概是从阉人那里得到的启。
读过历史的大概会知道,人阉割下来的“枪支弹药”是不可以随意扔掉的,一般要放进一个木制的锦盒子里,安置在高架子上,行话叫“高升”。“高升”的目的是要让现管太监验明正身,同时死时能够全尸下葬。
猪不是人,猪卵子自然不能在家安置起来,那就只能将它抛向屋顶,权当是为它图个“高升”吧。
等华鹤年把劁好的猪提溜回来,放在猪圈里,有些恹恹的,估计还在哀悼自己的子孙根,不过当新鲜的猪食端上来,倒入食槽中,又小猪仔又活了过来,哼哼着冲了过来,一头栽进食槽中,闷头就吃。
从此家事中又多了一项喂猪,打扫猪圈。
庄户人家家里的女主人是真干净,还是假干净,有两个地方可以看出来,一是家里的厨房,二就是猪圈。
猪肉吃着香,可这猪圈味儿可真不敢恭维,尤其一到夏天可真不好闻。
猪似乎也通人性,也懂的只在猪栏的一个小角落拉屎****,小角落外边地上一个小坑洼,猪粪尿就流蓄其中,其余地方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当然,这还得益于主人勤快。夏天,猪舍每天刷洗;冬天,猪栏一角铺上金黄茅草,猪睡草上。猪粪尿,包括猪睡的茅草庄稼人都很珍惜,每一点都收拾干净,堆积沤肥,这是下到自留地的好肥料,交到生产队还给记工分。
来年春天,在院子里墙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