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刀不落-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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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用美国女诗人埃玛“娜莎罗琪新写的一句诗——“你得忍受寂寞,可能100年无人唤醒。”
因此,“铿锵玫瑰行”只能造就一声势。玫瑰行就是寂寞行,它也许注定要曲高和寡地生存。甚至它比不得正在国内上演的拉扎罗尼的“当胸一拳”,或谢晖的“怒踢申花”——为此,在波士顿感大捷之夜,我为可能捧杯的中国女足顿感一丝凉意。
活在别处
这是一个天天飘着细雨的城市。太阳永远升不起来,像成都。
很早,无数的白俄贵族纷纷逃亡于此,奠定了这座城市的风格,其中包括阿赫玛“杜琳娜,那个喜欢书写“偎在壁炉的温暖,嗅着松木的味道,让阳光从指缝滑下”的女诗人。
贵族之都,也是逃亡之都。整座城市扬洒着旧贵族的气质,让你有一种“生活在别处”的喟叹。
兰波尔的喟叹就是一种境界,在中国足坛能够“生活在别处”的唯有中国女足。把兰波尔的意图阐述得更清楚的是米兰“昆德拉,他干脆就把这句话写成了一本书。
唯有远离功利,才能达到你想达到的目的。中国女足正是这般“活在别处的”的。
淡泊波特兰却有闻名于世的“nike”品牌;淡泊的波特兰却有叱咤美国的“波特兰开拓者”。现在,淡泊功利的中国女足淡泊于这座城市。前天,“全世界同性恋大会”在这里召开的同时,中国女足也乘机到达。两件轰轰烈烈的事并没有扰乱北方小城的平静,自俄的后裔们仍然早上看雨、中午喝茶、晚上偎在壁炉旁。“中国女人”们则默默苦练。
但终于在波特兰睡了个好觉的我明白了,淡泊不是目的,而是状态。波特兰人之所以能“活在别处h”,是因为他们身在北方的俄勒冈州,就像中国遥远的佳木斯。
因此我逐渐担心,能够独善其身“活在别处”的中国女足,可能本来并不选择淡泊,而是环境促使其“淡泊”。如果有朝一日她们能像男足一样否极泰来,是否静若处子?
就像现在的甲a永远消失了容志行,现在的中国女排永远没有了“铁榔头”。经营活动滚滚的时候他(她)们是再也回不来了。
有的东西,是靠环境来决定的。从这一点,我宁愿女足的生存空间狭小一些,因为这个足坛需要她们“活在别处”。否则,等女足哪一天爆出“签字纠纷”或“泡吧行动”,悲哀的不仅仅中足球。
于是我对淡泊于波特兰的马元安说:希望女足活得清贫些。马元安很愕然。
波特兰的细雨一直飘下去,但女足的淡泊不会延续下去。我担心。
包装
北京苗炜说:“想让女足产生市场的号召力,除非里边有张惠妹、王菲之类的人物。”
苗炜还有一层意思没说透,那就是要让女足富有魅力似乎很难,因为里边出不了张惠妹、王菲。
张惠妹、王菲出道以前其实就是俩“黑妞”,如果没有张雨生之流去发掘、包装、说不定在自家阳台上吼两嗓子都要遭到干涉。
歌坛足坛其实“混为一坛”,本质上都是一种“流行文化”。只要抓住疯狂追星的主儿,就可以奇峰顿起柳暗花明。
女足的足坛非常“素面朝天”。就算你冲出亚洲走向世界,就算你这样捧了世界杯,相信大多数人还是要每周守着二流三流的甲a甲b看个不停。
因此,女足尤其需要包装,需要渲染。
在美国看女足世界不赛,才知道现在女足在美国火得很。我在进海关时,那个肥胖的海关人员控出头问:“你喜欢米娅罕吗?”其神情仿佛是说我说不喜欢就不放我进美国似的。
赛场里外,到处贴着美国女足的巨幅画像,一个个神情各异像发莱坞明星般。场子里的大喇叭不断放着摇滚乐,跑道上一队队伴舞的少男少女们像nba里常见的镜头一样蹦得如快乐的青蛙似的。然后观众吹着哨子,又是跺脚又是尖叫,就像看一场主爱的演唱会一般。
美国女足世界杯就是典型的美国式“party”。美国组织者抓住人们的心理——我不图更高更愉更强,就图个热闹刺激,图个笼络人心。中国人烙出来的是煎饼,他们翻个花样就成了“比萨饼”。
这就是市场,不是自由市场(那里头爱买不买各随其便),而是超级市场(从形式到内容都经过精心策划投其所好)。策划过馐主过的市场,一棵葱的价格可以逼近一根火腿肠。
美国人把克林顿总统的千金切尔西动员出来拍了个踢球的照片,发在了《时代》周刊上;美国的《人物》还把米亚“汉姆评为全球50个动人女子之一。这让孙雯、刘爱玲们很感叹。
这就叫“掘地三尺”,把该做的活儿全做到了,让少女们没法不“每天happy90分钟”,让人没法不自愿地掏出48个“美子”看一场女足赛。
因为女足已成为明星,已成为一种消费时尚——就像中国人看张惠妹、王菲一样。说实话哪些歌词我八成没听清,但还得跟着“happy”。
魏群为“万宝路”拍了个“酷毙了”的《战意横陈》,便有少女尖叫:“家夫要嫁魏大侠!”谢晖喜欢竖起衣领踢球,姑娘门便满上海滩寻找竖起衣领的冷面白相。
体育的本质是游戏,游戏的方式就是“占领”,占领了少男少女的心就可以占领整个家庭的心。因此,我还真想检讨一下,老把女足写得苦大仇深艰苦卓绝恨不得让刘爱玲们“涅磐”一次。虽然我说的是实话。
看美国人怎样把女足玩得火过男足的“全美职业足球联赛”,我们可以不抱怨“钱少、人穷、速捐赠”了。太刻意塑造一种苦行僧的形象不利于市场的开发。
——可能在歌厅唱一辈子歌的张惠妹、王菲成了偶像,可能得世界冠军的中国女足也得得了偶像。我们把孙雯包装成张惠妹,把金嫣包装成王菲,生产一种“爱玲洗发水”或“金嫣健美霜”,广告词是——“做踢球的女人挺好。”
一块面包
用革命的浪漫主义情调书写中国女足变得很时髦。追随到美利坚的中国记者,每天都要“艰苦卓绝”地描绘“即将到来的伟大胜利”。
世界杯太重要了,对于中国女足而言,这不仅是完成一次“历史突破”,而且可以就此解决一次女足运动的“饥饿状态”。
美国《环球》记者宣告了中国女足“沿着高速公路冲入决赛“。有些浪漫主义色彩的人开始憧憬7月11日,玫瑰碗有一块涂了奶油的面包等着中国女足的刀刃。
王俊生希望,夺一次世界杯可以让国内女足联赛“实质起来“;而马元发认为,这是扬眉吐气、摆脱尴尬的机会。
但世界不仅仅是世界杯,而且是“女足”世界杯,赢得它所带来的轰动,顶多像当年女排首次夺冠一样,但女子排球运动在中国却日呈凋零之势。
一块面包仅仅是一块面包,虽然它可以确保一个人不至于马上晕倒,但一块面包绝对不会像唐僧肉一样使人长生不老。
倘若中国女足一样举击败美国,我们可以设想一下:机场的夹道欢迎是必不可少的,领导的亲切接见是必不可少的,企业的慷慨奖励也是必不可少的。
然后呢?女足联赛仍门可罗雀,支撑女足的巨额开支仍将无米下锅“抱着金杯讨饭吃”,这不是谣言。
因此,赢得一次锦标的中国女足,解决的只能是短暂的“饥饿状态”,比这艰难得多的“生存问题”将无法用一座金杯迎刃而解。
一块面包可以想像成一顿大餐。过度注浪主义的我们经常这样想。
一块面包必须赚回更多的面包。现实的美国人正在这样想。
本来今年初美国人就要推出全美女足职业联赛的,但他们没有动,“职业大联盟”要等到世界杯把市场的烤箱烘热才会动作。
世界冠军只是荣誉,支撑女足运动的则是市场。
虽然米亚“哈姆在美国已家哈户晓,但这不意味着哈姆可以马上换取利润。美国人告诉我,哈姆的薪水如今仍由足协负担。
所以,别夸张一座世界杯带来的冲击力,虽然我们承认它满足“民族的快感”之外,也可以催化一次疲软的市场。但赢得世界杯换取一块面包后,我们的难题还很多。
“面包会有的”,并不意味着一切会有。
不谈悲壮
世界最庞大的“自行车王国”,却出不了“环法冠军”。没几个人站在台子上,却能诞生一茬茬“跳水王子”、“跳水皇后”。
体育项目的“金字塔理论”,在中国并不适用。
中国女足载誉归来之际,大连女足却由于“无人喝彩”而被迫退出即将开踢的国内联赛。这使本来就寂寞的女足运动更有“独守空房”的意味。而这种孤独和寂寞,也越发使中国女足的世界亚军显得悲壮。
之所以亿万人民要在半夜守看“玫瑰碗之战”,是因为中国女足有一种“精神”。就像当年万人空巷目睹“霍无甲勇挫俄国大力士”一样,崇尚的是一种“精武精神”。
但得了世界冠军的美国人并未定义一种“女足精神”迈克尔“乔丹不必向她们学习。世界杯期间,美国电视隆重推出一则广告,是米娅“哈姆与迈克尔“乔丹较量的镜头:乔丹横空出世的掼篮把哈姆掼得晕头转向,然后哈姆眼花缭乱的盘球把乔丹变成一根木桩子。这是美国人惯用的包装手法。
美国人以为:重要的是时尚,而非悲壮。
中国女足离开美国后,我们还在反复算计着范运杰那记头球是否越线,斯卡莉扑出点球是否违例以及女足姑娘如何含辛茹苦只差半步。
就像陈真矢志不渝地要追究谁给霍大侠下的砒霜。
——先衬托寂寞,再铺叙艰辛,最后渲染悲壮,这路子其实已从“煽情”走向“煽动”,“煽动”人们把女足想象成苦行僧般的怪物,然后谁也不敢把女儿送去当独自前行的孙雯或刘爱玲。
我也认为宣扬“女足精神”是一次必要。因为她们体现了奋发向上的一种形象。但问题的实质是,要让女足运动在国内真正枝繁叶茂,就必须告诉人们这是何等美妙的一个游戏,不是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后才能“天交款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任务,而是寻常人家的女子都玩得起、玩得开心的游戏。但我们现在差不多都在干相反的一件事:把参加大赛的女足描绘得一如“八女投江”般的悲壮。
现在可以理解为何中国出不了“环法冠军”,因为骑车远不是时尚,而是上班下班买菜送孩子兼运煤气罐的“一地鸡毛”,一项不能带给人们心灵欢愉的运动,则只能带来沉重的精神压力。
现在还可以理解,美国不仅有600万女孩子踢球,还有150万注册了芳名,而我们仅有一百名左右专业球员并且大连女足还退出了。
比获得世界亚军更重要的是设计未来女足之路,玫瑰碗决战前最后一次训练中,王俊生感慨万千:能像美国女足运动一样成为时尚就好了……
把女足之行描述得过分悲壮过分寂寞的结果,可能是对女足时尚最严重的破坏。
女足载誉归来的总结与汇报中,我建议王俊生能否再重复一次玫瑰碗关于时尚的感叹?
风中之烛
由艾尔顿“约翰谱写的那首如泣如诉的《风中之烛》今天最适合送给在堪培拉风中迷失的中国女足……
代表着中国足球硕果仅存的精神风貌的中国女足,代表着最漂亮最健康踢法的“黄金一代”,代表着我们对中国女人菁华品质美好想象的铿锵玫瑰,在梅琳根金发飘舞的一秒之间香消玉殒了。
接受这样的事实非常之难,它甚至比接受去年的“玫瑰碗“之战还要难。去年,我们是为巅峰而战,今天,我们却在决战之前仆倒在挪威人坚硬的船甲板……
还有什么比这更哀婉欲绝的呢?那一张张漂亮生动的脸从此成为一帧帧老照片,我们苦心经营10年的“黄金一代”也将随风而散。
女足有些力不从心了,她已无法像过去那样把踢球不成一次随心所欲的跳舞了。所以她只能苦战,只能用苦战抗衡那些肌肉雄健,冲劲十足,甚至一笑还有两个酒窝的欧洲年轻女孩了。
所以,当温利蓉抗不住玛瑞恩妮浑肩头的时候,当金嫣嗅不到门前杀机的时候,当刘爱玲的踝关节裹不住曾经“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皮球的时候,谁也找不出理由责怪她们。
中国女足只能用不老的精神对抗不老的江湖。
这样优秀的“黄金一代”就要散去。一如3年前那次悲恸欲绝的撞击,“风中之烛”随尘埃散去……
中国女足从来没有实现世界军的梦想,但她们却完成了历史的使命。在10年的征战中,能付出的已经付出了,能争取的已争取了,她们就像唐之侠女“公孙大娘”一般,留下的是一连串惊世绝伦之作。
但谁来承继女足的精神呢?谁来把女足进行到底呢?
这一次的失利不是简单的失利,它意味着女足身后将可能出现一个断档。今天的煽情只能表达一种追惜,而空乏的口号也催生不了女足的下一次革命。怎样支撑女足运动,怎样创建下一个“黄金一代”?
因此,如果我们还把女足定义为一种“精神”,如果我们还想让玫瑰继续“铿锵”,在茹艾尔顿“约翰般弹唱一曲《风中之烛》后,就必须把国内女足联赛的寂寥荒芜变成枝繁叶茂。
昨天,中国女排又输了。从中国妇女排的花开花落,中国女足能否找出些什么?即将爬到顶点却又滑下是不幸的,比这更不幸的是滑下后却无力再凝聚一种攀升之力。
马元安昨天悲怆地说:“哪里跌倒哪里爬起”,举座皆惊。这可能是这一代中国女足在如风中之烛散去之前留给明日“黄金一代”的革命火种吧……
别人的泰坦尼克
准确的说,我更偏爱国际足球,因为我喜欢一种唯美的东西,而中国足球并不能带来这种感觉。2000欧洲杯时,路透社把英格兰vs德国称为“泰坦尼克”大片,煽情之极。我想我们的假a假b只能称作“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或“一地鸡毛”了。
冠军杯、欧洲杯、世界杯、五大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