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rd·埃尔梅罗二世事件簿-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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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塔经常这么干。
相对来说方便又低级的术式会将其视为魔术专利给予好处,而真正高级的——可以与一个派阀的奥秘相提并论的,则会以管理禁咒为借口,收进宝库之中。也不知道那些被管理的知识,到底还有没有再交给某个人的那一天。另外,实际上在图勒协会也保管有卢恩的原型,但同样也是处于封藏状态,甚至连魔术基盘衰退都没有留意到,魔术师真是喜欢隐匿到了让人无语的地步。
“另一项是,卓越的人偶师。”
我放下中指。
听到这句话,格蕾稍稍歪过了头。
“……我记得……人体仿造的魔术概念不是已经……?”
在自动人偶(Automata)出现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得。
“确实。虽然情况和卢恩魔术有些不同,不过人体仿造的魔术概念同样也已经衰退了。也就是说,她将两种魔术在现代再构筑了。”
“……。”
对于格蕾的沉默,我很想使劲地点头表示理解。
对吧。我也觉得这太荒唐了。虽然不完全,但她还是让两种已经衰退的魔术在现代复苏了,这简直就像喜剧一样。这种行为几乎等同于复活死者,是一种亵渎。她的履历简直想让人痛骂道,你以为自己是神吗。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她才称得上是冠位(Grand)。
超越了事实上的最高位——色位(Brand)的,时钟塔的顶点。
这时,格蕾抬起头来,好像终于注意到了。
“那么,那个自动人偶(Automata)也是!”
“一般都会认为是苍崎橙子的作品,可……。”
我感到自己最后有所停顿。
因为我还是缺少一些自信。确实,那种程度的自动人偶(Automata)再没有其他魔术师能制造出来了。就算放眼整个时钟塔,除了那个苍崎橙子以外……究竟能不能数出一两个人呢。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会将那个自动人偶(Automata)用在魔术师之间的犯罪上吗。这根本就相当于是将犯人是苍崎橙子贴在脑门上。那个女人会做这种蠢事吗?又或者,她还准备了就算暴露也能解决我们的陷阱吗?
本来现在这种情况也没人想去查找真凶。如果只是想将身为巴瑟梅罗派的我赶入死胡同,那或许会使用这种手段也说不定……
“……关于这一点,其实还有其他几个可能。”
刚才一直没出声兄长插话道。
“比如说,买来魔术概念衰退以前的自动人偶(Automata),然后翻新一下也是可能的吧。和通过把东西弄旧,来制造与时代相符的假古董相反的方法论。”
“……也是,原来可以这样。”
我不由自主地同意了。
这么条理清晰的思维转换,实在很有兄长的风格。
响起了风声。那音色中似乎带着些许不祥,听上去仿佛在嘲笑着不明真相的我们。
“……那刚才的推理就是说,死去得黄金姬是苍崎橙子制作得人偶,真正的黄金姬可能还活着,是这样吗?”
“算是吧。”
“那么,犯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对于格蕾朴素的问题,兄长托着下巴认真思考着。
“……我想过是不是伊泽路玛打从一开始就想陷害我们,但这样的话收益实在很难和风险相抵。如果好处是能拉拢埃尔梅罗(我们),那也该以最小限度的支出为前提。现在这样有些太复杂了。先不说我们自己的过失,用这么明显的陷阱拉拢我们,巴瑟梅罗根本不可能坐视不管。”
“……是啊。”
我点点头。
“假如是想在时钟塔引发战争那就另说了,但现阶段特兰贝利奥派和巴瑟梅罗派之间并没有压倒性的差距。到头来只会两败俱伤吧。不过到时候圣堂教会那些人可能就喜出望外了。”
以扑灭神秘为方针的圣堂教会,和以隐匿神秘为方针的魔术协会基本上就是水与火。不过毕竟他们姑且也算是崇奉神的团体,不可能与以魔术为初衷的组织达成妥协。
据兄长说,虽然大部分的西洋魔术都是以主的存在为前提,但实际上只是将主作为“手段”来利用而已,这对完全将主视为“信仰”的人来说应该只会感到更加不爽吧。
“……。”
然后这个话题就此结束,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对了。”
我突然想起件事,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手帕。
准确来说,是里面包着得东西。
“兄长啊。你能看看这个粉末吗?”
这是在黄金姬的死亡现场采集到得粉末。虽然能搞清楚这上面带有某种魔力,但没办法继续深入下去。
“嗯……你等等。”
兄长从手上的小包里取出放大镜。
这副炼金术师——其实更像是一百年前警察在鉴定时的模样,实在很适合兄长。让人深刻地感到他这种类型不适合在时钟塔当魔术师。
“……这是灰烬吗?”
“我也这么觉得。但再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说着,我耸了耸肩,不过兄长也没怎么在意。
他像是被魅惑了一样凝视着那灰烬。先是透过放大镜看,过了一会儿又移开放大镜直接盯着,最后竟然抓起了一点放进嘴里。
“喂!兄长,你疯了吗!”
“……。”
他的嘴巴动了一会儿,然后把那东西吐在自己的手上。
兄长观察了一阵手掌上的附着物,小声嘀咕道。
“……啊,这样就有眉目了。”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回忆起了身为狗畜生的前世呢。”
“要说前世这还真是东方主义式的想法。……不过,这是佩罗吗,还是巴西耳?还是说米洛斯的维纳斯也可以,打算追溯到希腊……?”
兄长低着头,自言自语着。
看他那副模样,也不知道我们还在不在他眼中。
“……喂,兄长?”
“你让我好好想想。”
兄长哼哼唧唧地说道。
3
那间工房,在月之塔的最顶层。
大部分的魔术师都会将工房设置在地下或者最顶层。区别只在于是从地脉中得到“力量”,还是从天空得到“力量”。因为一点点特殊原因,这个岛国(英吉利)自古以来地脉就很强大,就连时钟塔的地下都设置有众多工房,不过伊泽路玛是例外。
这里满满当当地摆放着大量的书籍、试管,还有蒸馏器和哲学家之卵(烧瓶)。另外在这之中还夹杂着一些美丽的绘画和雕刻,能看出些创造科(巴鲁叶)派阀的影子。从放在房间角落里的画布和上面散发出得松节油的味道来看,工房的主人拜隆卿可能自己也会拿拿画笔。
在这房间中,现在正飘荡着香气浓烈的烟雾。
那是海泡石的烟斗。
虽然在别人面前几乎不会拿出来,但对他来说,将切好的烟草塞入海泡石的烟斗中,飘起香烟的短暂时光可是难能可贵的。
不过只有今天,就连这香味也无法慰藉他的心灵。
——“你所做得是将行星的运行引入人体内侧。”
拜隆回忆起这句话。
那个男人到底了解到什么地步了呢。确实,自己从来没有特意向周围的权威们隐瞒黄金姬·白银姬的术式,但一见面就如此接近核心还是头一次。
当然,他所说得那些终归不过是概要。作为开端的构思事到如今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算以此为契机稍稍进行深入,也不可能达到自家的领域。
但是。
那个男人身上有某种东西,让自己觉得会有但是。如果当时放任不管的话,那个男人会逼近到什么程度呢。到时候那些话被君主·巴鲁叶雷塔和冠位(Grand)的苍崎橙子这些“能够实践的天才”听到的话,又会被重现到什么程度呢。
“……唔,可恶。”
拜隆磨着牙,使劲咬着烟斗的烟嘴。
他惧怕着,惧怕着自家的数百年会被糟蹋。如果只看历史,明明比埃尔梅罗原来的本家阿奇博尔德都要长,为什么伊泽路玛家就没法比其他人更进一步呢。“以人之身重现至高之美”这条道路早就设定好了,作为魔术师也已经在上面行走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不过在自己这一代,这次的黄金姬·白银姬终于接近那个理想了。
(……还差一点。)
还差一点,已经触手可及了。
不是连那个君主·巴鲁叶雷塔都对这次的亮相赞不绝口吗。对了,那个突然出现掠夺了冠位(Grand)的远东小丫头,也无法无视现在的自己。
正因为如此,拜隆的心里充满了焦虑。竭尽了自己所能想到得所有手段,甚至向那个小丫头低下了头,也只是前进了仅仅几步。
“都已经这样了,可不管哪个家伙都是……”
正在他把烟斗咬得嘎吱作响的时候,
“——拜隆卿。”
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你们来了啊。”
拜隆看向工房的入口,那里站着两个男人和一名女仆。
伊斯洛·瑟布南。
麦奥·布里西桑·克莱涅尔斯。
还有蕾吉娜。
“只要白银姬——爱斯缇拉还在,就还没有完全失去黄金姬。”
拜隆慢慢地对他们说道。
实际上也是这样。虽然事件带来的冲击确实很大,但是还能够全部挽回。由伊泽路玛的血脉所造就得黄金姬和白银姬,可以说是互为备份的。就算失去了其中一人,也并不意味着后退。
叼着烟斗的壮汉首先看向将自己的头发编起来得魔术师。
“但是,你的礼服又如何呢。”
“……我的……礼服是完美的……”
伊斯洛低着头回答道。
他细长的手指上缠着同样细长的针和线。
在西方,存在着很多与纺织有关的魔女和女神传说。林中睡美人被魔女诅咒会因纺锤刺破手指而死,希腊神话中也存在纺织命运之线,决定其长短,将其切断的三女神(Moirai)。
他所制作得礼服就是以这些古老的传说为基盘。
接着,拜隆看向另一个魔术师。
“那你的药呢。”
“我、我、好痛。”
大概是因为慌张咬到舌头了,麦奥捂着嘴,重新说道。
“我的药也,很完美。为了爱斯缇拉小姐能像蒂娅德拉小姐的时候那样与白银姬之名相称,我一定会帮忙的。”
这两个魔术师对黄金姬·白银姬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因此,拜隆才会频繁地将这两个其他派阀的人叫到自己的工房里来。他们的血脉跨过了派阀的屏障,自古以来来就赞同着伊泽路玛的目的——“造出拥有至高之美的人”。
“就算卡莉娜不在了,准备也没问题吧。”
“……我会尽力而为的。”
蕾吉娜垂下了头。
夹杂着霉味的空气中,滑过了短暂的沉默。
“很好。”
拜隆用手杖戳了戳地面,沉闷的声音回响在工房里。
“不管那个玩侦探游戏的君主(Lord)会得出什么结论,都与我们无关。我们只需虔诚地追求美。如果有必要的话再去追究埃尔梅罗的责任。虽然在先代死后已经被瓜分得差不多了,但现在应该还有别的好处。”
那对新世代(New Age)而言,可以说是希望之星的埃尔梅罗教室。即便积攒下来的利益无法立刻换成金钱,但对自家这样古老的家系来说应该也派得上用场。就算再怎么脆弱,他们好歹也支配着现代魔术科(诺利吉),在并非十二家的人眼中这果实是不可估量的。
心底沸腾的野心刺激着他。
就连女儿的死,也无法阻碍现在的他。没错,不管是黄金姬还是白银姬都不过是实验材料而已,根本不算魔术师。自己必须再生一个能够交付魔术刻印的儿子,不过这个可以将来再考虑。
“——那个,拜隆卿。”
麦奥插话道。
“真的不需要去搜查犯人吗?”
这对他而言是理所当然的问题。
就算有白银姬这个【备份】,而且这事件也可以用来利用埃尔梅罗,但也不能就这么放任杀死黄金姬的犯人。说到底,只要事件没有解决,那搞不好什么时候自己也会被杀死。
对于擅长战斗的魔术师来说,可能只会觉得是被杀死的人太弱了然后将对手解决掉,但麦奥和伊斯洛都不属于这类人。虽然两人可能也都有各自的王牌,但还是没有和谁都能战斗的绝对自信。在这一点上,和聚集在剥离城阿德拉的众人大相径庭。
“也就是说,你觉得那个叫莱妮丝的小丫头不是真凶,是吗。”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麦奥语无伦次地说道。然而他天生的怯弱,让他怎么努力都没法继续说下去。
“你们不需要担心。”
“可是、”
“我说了不用担心。”
麦奥还想再争辩两句,但拜隆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
“……是。”
麦奥深深地低下头,接着离开了工房,剩下两个人也紧随其后。
拜隆目送着他们离开,然后盯着那扇门,喃喃自语道。
“……不过,可能还需要一个机关。”
*
为苍崎橙子准备得房间在月之塔中。
虽然其他客人基本都留宿在阳之塔,不过因为橙子在社交晚会以前就是这里的客人,所以只有她住在月之塔。有时她也会在主人需要帮助时适当地提出一些关于魔术的建议,这样看来在性质上或许更接近于食客。
因为滞留了很长时间,房间已经能充分反映出她的喜好了。陈旧的地球仪,胡乱堆在一起的文具,路边摊的八卦杂志和哲学书、魔术书组成的大杂烩,一大堆几乎看不出和破烂有什么区别的发条锡皮玩具,这些恐怕都是她的兴趣吧。
现在,她身边的书桌上,正摆放着一台很有年头的卷盘式放映机。
“伊泽路玛的管理果然不错。一般的话,因为一百年左右的东西不好说是有价值的古董,所以很多都老化得厉害啊。”
橙子着迷地端详着放映机,自言自语道。
对她来说,魔术性的要素当然也是重点,但物品本身所浸染的时间更值得重视。就像宝石在被人们不断转手的过程中浸染了各种各样的思念,因此而易于进行魔术性的加工。同样,古老的道具也接触了各种各样人的回忆,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