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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我就要你好好的-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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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没见过父亲如此震惊。

“真是一团糟。”

“你经历了这么多,却什么都没有说,我们就收到了一张潜水的明信片。”母亲表示怀疑地说,“我们还以为你们享受了一个难得的假日。”

“我不是一个人,特丽娜知道,”她看着我说,“特丽娜很棒。”

“我什么都没有做,”我说,抱着托马斯,他对这场谈话失去了兴趣,母亲在他面前摆了一罐节日巧克力。“我只是一个听众。你做了很多事,所有的主意都是你想出来的。”

“有些主意失败了。”她靠在父亲身上,语气凄苦。

父亲微微抬起她的脸颊,让她看向他。“你做了你能做的一切。”

“我失败了。”

“谁说你失败了?”父亲捋了捋她的头发,表情柔和。“我在想威尔特雷纳,像他这样的男人。我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一旦一个男人决定去做某件事情,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没有人能劝动他。他就是他,你不能让人们改变自己。”

“但他的父母呢?他们不能让他自杀,”母亲说,“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他们很正常,妈妈。特雷纳夫人不知道她还能做什么。”

“好吧,别把他带去那个诊所就可以作为开端,”母亲很生气,颧骨上起了两个红点,“我会为你们两个,为托马斯而抗争,直到拼尽最后一口气。”

“即便他已经尝试过自杀,”我说,“用非常残酷的方式。”

“他病了,卡特丽娜。他很抑郁。不应该给敏感的人机会去做那些他们……”她有些愤怒,拿纸巾擦了擦眼睛,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个女人肯定非常无情,无情。想想他们还把露易莎搅和了进去。她是个地方法官,天哪!一个法官应该能明辨是非。这个人,我倒很想现在就去那儿把他带到这里来。”

“事情很复杂,妈妈。”

“不,不复杂。他很脆弱,她压根儿就不应该考虑这个主意。我真震惊。那个可怜的男人,那个可怜的男人。”她从桌边起身,拿起剩下的鸡肉,怒冲冲去了厨房。

露易莎看着她离开,有些不知所措,母亲从不生气。我记得上一次我们听见她提高音量应该是1993年。

父亲摇了摇头,心思显然在别处。“我刚刚在想——难怪我没有见到特雷纳先生。我在想他会在哪儿,我还以为他们全家一起度假去了。”

“他们……他们已经走了?”

“这两天他都不在。”

露跌坐在椅子上。

“噢,见鬼。”我说,然后拿手捂住托马斯的耳朵。

“就是明天。”

露看了看我,又看向墙上的日历。

“8月13日。明天。”





那天露什么也没做。她比我先起床,透过厨房窗口向外看。下雨了,然后天放晴,接着又下雨。她和外祖父一块儿躺在沙发上,喝着母亲给她泡的茶。大约每隔半小时,我发现她就悄悄地看向壁炉台确认时间。看着就让人难受。我带托马斯去游泳,好说歹说让她一起去。我说妈妈会照看他的,如果她想晚些时和我一起去商店的话。我还建议带她去酒吧,就我们两个,但她拒绝了每一个提议。

“要是我犯了个错误该怎么办,特丽娜?”她说话时声音很轻,只有我听到了。

我瞥了一眼外祖父,他的注意力在比赛上。我估计父亲又偷偷摸摸帮他下了赌注,尽管他在母亲面前否认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要是我应该跟他一起去呢?”

“但……你说你不能。”

外面天空阴沉。她透过洁净的窗户看着阴郁的天空。

“我知道我说过,只是我简直不能忍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表情有些委顿。“我受不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感受,我不能忍受都没能去说再见。”

“你现在能去吗?试试搭航班去?”

“太晚了,”她说,闭上了双眼,“我没法及时赶到那儿,离一切结束只剩两个小时了,我在网上查过。”

我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五点半以后他们不做这个。”她困惑地摇了摇头,“因为瑞士的官员要在场。他们不喜欢……办公时间以外作证明。”

我差点笑出声来,但我不知道对她说什么好。我不能够想象去等待,就像她这样,等待知道在一个遥远的地方正发生着什么。我从没像她爱威尔那样爱过一个男人。我爱过男人,当然,也想跟他们共度良宵,但有时我怀疑我缺乏敏感芯片,我不能想象为某个男人伤心。唯一有可比性的人是托马斯,如果托马斯要在一个陌生的国家等着死亡,一想到这个,我的内心就有东西翻转个不停,太可怕了。所以我把这个也锁在了我头脑中的文件柜的后面,在标着“不能想象”标签的抽屉下面。

我坐在沙发上我姐姐旁边,我们默默地盯着三点半的“少女马会”,接着是四点的“障碍赛”,然后是接下来的四场比赛,神情专注,仿佛真的把所有钱都押在了胜者上。

这时门铃响了。

露易莎迅速离开沙发走到门厅。她打开门,她扭开门的样子让我的心都停止了跳动。

但门前并不是威尔,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涂着厚厚的妆,很衬她,头发剪成了利落的齐耳短发。她收好伞,满脸堆笑,取下肩上的大包。我突然想到这会不会是威尔特雷纳的妹妹。

“露易莎克拉克?”

“什么事?”

“我是《环球时报》的记者。能和你聊几句吗?”

“《环球时报》?”

我能听出露易莎声音中的困惑。

“报纸?”我走到我姐姐身后,这时我看见了那个女人手中拿着记事簿。

“我能进去吗?我只想跟你聊一聊威廉'55'约翰特雷纳。你为威廉特雷纳工作,是吗?”

“无可奉告。”我说。趁那个女人还来不及说点别的,我“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姐姐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厅。门铃又响起来,她向后缩了一下。

“别应门。”我向她发出嘘声。

“可——”

我把她推上楼梯。天哪,她速度慢得不可思议,像是半睡半醒。“外公,别应门!”我喊道,“你告诉过别人吗?”我们到达楼梯平台时,我问。“肯定有人告诉他们的。谁知道呢?”

“克拉克小姐,”那个女人的声音从信箱传来,“要是你给我十分钟……我们确实理解这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我们希望你能从你的角度讲述一下这个故事……”

“这意味着他已经死了?”她的眼里充满了泪水。

“不,这只说明有个傻瓜想赚钱。”我想了一会儿说道。

“谁在那儿,姑娘们?”母亲的声音从楼梯井传来。

“没人,妈妈。别开门就好。”

我朝楼梯栏杆张望了一下,母亲手里拿着一块茶巾,从前门的玻璃板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

“不开门?”

我搂住姐姐。“露……你什么都没对帕特里克说,是吗?”

她什么都不用说,她惊恐的面孔说明了一切。

“好的,别再多事。别靠近门,别接电话,什么也别对他们说,好吗?”

母亲没觉得有意思。电话开始响时,她更不悦了。第五个电话之后,我们把所有来电都转到了录音电话,但我们仍然得听他们说话,他们的声音渗入了我们小小的门厅。大概有四五个人,全都一样,都希望露能讲出她这边的“故事”。他们就这么说的,就像威尔特雷纳现在是一件他们争相抢购的商品。电话响个不停,门铃也一直在响。我们拉上窗帘,坐着,门外人行道上记者们相互攀谈,讲着手机。

感觉像是遭到围攻。母亲绞着手,一旦有人敢穿过门,她就透过信箱叫他们滚出我们前面的花园。托马斯从楼上浴室的窗户往外看,想知道为什么有人在我们的花园。有四个我们的邻居打电话来,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父亲把车停在了埃华街,从后花园回到家。我们郑重其事地谈了谈城堡和这件棘手的事。

又仔细考虑了一段时间后,我给帕特里克打了电话,问他为这肮脏的小情报得到了多少。他否定所有事之前,略微有些迟疑,但这恰恰告诉了我一切。

“你这个蠢货,”我嚷道,“我要把你跑马拉松的小腿踢断,你会真的以为第157名是个不错的成绩。”

露坐在厨房哭。不是一般的抽泣,无声的泪水划过她的脸,她再用手掌擦掉。我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好。

这没什么,对别人我有很多话可说。

除了一个记者以外,七点半左右,其他人都走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放弃了,又或者是因为每次他们从信箱递过纸条后,托马斯都会弄出去一点乐高的积木,让他们感到厌烦。我让露易莎替我给托马斯洗澡,主要是我想让她离开厨房,也因为我可以趁此机会处理录音电话上的所有留言,把报社的那些删掉,她听不到。二十六个。二十六个浑蛋!听起来都非常和善,非常善解人意,有些甚至愿意给她提供金钱。

我删掉了每一条信息,即使是那些提供金钱的,虽然我得承认我有点想知道他们给多少钱。与此同时,我听见露在浴室跟托马斯说话,他带着蝙蝠侠的车子俯冲进六英寸深的肥皂水哼哼唧唧,水花飞溅。这是你有了孩子才会知道的事情——洗澡时间,乐高积木和炸鱼条,这些让你不会沉迷于悲伤太久。然后我播放了最后一条消息。

“露易莎,我是卡米拉特雷纳。你能给我来个电话吗?越快越好。”

我盯着录音电话,倒回去重放了一次,然后跑上楼一下子把托马斯拉出浴盆。我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孩子都不知道谁在拉他。他站在那儿,身上的毛巾裹得紧紧的,像绑上了紧缩绑带。露跌跌撞撞,一脸困惑,我推着她下楼梯,已经下到一半。

“万一她恨我呢?”

“听起来她不像恨你。”

“可要是那儿媒体也包围了他们呢?要是他们认为都是我的错,该怎么办?”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惊恐不安,“万一她打电话只是为了告诉我他已经做了,该怎么办?”

“哦,老天,露,你不能冷静一次吗?除非你打电话,否则你什么都不知道。给她打电话,现在就打,你没有别的选择。”

我跑回浴室,松开托马斯身上的毛巾,胡乱给他穿上睡裤,告诉他要是他以超快的速度跑到厨房,外婆会给他饼干。然后我从浴室门向外看出去,偷偷看着我姐姐在过道打电话。

她背对着我,一只手整理着脑后的头发,又伸出一只手稳住自己。

“是的,”她说,“我明白了。”又说:“好的。”

过了一会儿,说:“好。”

放下电话后,她低头看了好一阵她的脚。

“怎么了?”我问。

她抬起头,似乎才发现我在那儿,她摇了摇头。

“跟新闻报道没有一点儿关系,”她说,她的声音由于震惊而茫然失措,“她要我——求我——去瑞士。她给我订了今晚的最后一趟航班。”





第二十六章 告别





在别的情况下,我觉得这会有点奇怪。我,露易莎克拉克,二十年来,很少去到小镇公交到不了的地方,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现在飞向第三个国家。我以一个空姐的高效整理好了旅行箱,只带了最起码的必需品。特丽娜默默地四处转,拿给我她认为我可能需要的其他东西,然后我们走下楼梯。我们停在了半路。父母都在大厅,并肩站在一起,四周充满一种不祥氛围,就像我们夜晚出去很晚才偷偷溜回家时那样。

“怎么了?”母亲盯着我的箱子。

特丽娜站在前面停下。

“露要去瑞士,”她说,“她现在就得走,今天只剩下一趟航班了。”

我们正要继续走,这时母亲走上前来。

“不行。”她的嘴抿成一条陌生的弧线,手臂难看地交叉在胸前,“我说话算话,我不想你卷进去。如果事情就是这样,别去。”

“但是——”特丽娜开口道,瞥了一眼身后的我。

“不行。”母亲说,她的声音里透着一种不寻常的威严。“没有但是。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想你告诉我们的想法。这是不道德的。你要是纠缠进去,你就是在帮助一个人杀死自己,会有数不清的麻烦事找上你的。”

“你妈妈是对的。”父亲说。

“我们从新闻里了解到了,这会影响到你整个的人生,露。那所大学的面试,一切。要是你有前科,你永远拿不到大学学位,找不到一个好工作——”

“他要她去,她不能坐视不理。”特丽娜打断了他。

“当然,当然她可以。她已经给那个家庭贡献了六个月了。从现在的情形来看,一点好处也没有,也没有给我们家带来一点儿好处,别人不停地敲门,所有的邻居都认为我们遭到了诈骗。她不能去,她好不容易有机会出人头地,现在他们却要她到瑞士那个可怕的地方,鬼知道要卷进什么事。好啦,我说了不行,不行,露易莎。”

“但她必须去。”特丽娜说。

“不,她不用,她做得够多了。昨晚她自己说的,她做了能做的一切事情。”母亲摇了摇头,“不管特雷纳家会把他们的生活弄得怎样一塌糊涂……不管他们要对自己的儿子做什么,我不希望露易莎卷进去。我不想她毁掉她整个的人生。”

“我觉得我能自己拿主意。”我说。

“我不确定你能。他是你的朋友,露易莎,一个有着长远美好人生的年轻人。你不能参与进去。你居然考虑这个,真让我震惊。”母亲的话语有一种陌生的生硬味道,“我把你拉扯大,不是为了让你帮助别人结束他的生命!你会结束外公的生命吗?你觉得我们也应该把他送去‘尊严’吗?”

“外公不一样。”

“不,没什么不一样。他不能做他以前做的事情,但他的生命是珍贵的,就像威尔的生命也是珍贵的一样。”

“这不是我的决定,妈妈。这是威尔的决定,关键是要支持威尔。”

“支持威尔?我从没听到过这种瞎话。你还是个孩子,露易莎。你啥都没见识过,没经受过。这对你会有什么影响,你完全没有概念。老天在上,要是你帮助他完成这个,你晚上能睡得着吗?你要帮助一个男人去死,你真的明白这一点吗?你要帮助威尔,那个可爱聪明的年轻人,去死。”

“我晚上能睡得着,因为我相信威尔知道什么对他是正确的,对他来说,最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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