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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医谋论-第6部分

小说: 医谋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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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仆两人艰难地出了巷口,就听身后传来余崖的呼喊声,“两位娘子暂且留步!”

    两人循声驻足,却见余崖牵着一辆马车穿过巷子朝两人走了,“按照都护吩咐,特备下马车将娘子送回府,不知娘子府上所在?”余崖问道。

    周萋画想着若告诉他自己住田庄,势必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便欲找借口推诿,岂料春果又抢先出了声,“我们住在洛城外十里的田庄,劳烦壮士!

    春果出声自然有她的道理,跟那死尸待了快一个时辰,她可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走回去了。

    不过春果刚出声音,就看见周萋画微皱的眉头,立刻明白自己做错了事,“娘子……”她撒娇道。

    既然出口,再收回也就不好了,周萋画淡淡点头,表示此事作罢,便伸手示意春果扶自己上车。

    车子开始缓慢行驶,周萋画将苏玲珑塞给自己的那个圆团塞进袖袋,手却触碰到了袖袋里的那支金簪。

    竟然把今天的正事给忘记了,周萋画拉开帘布,却见右手边正巧有一当铺,门帘不大,幌子还是新的,更巧的是,当铺左右分布的米店跟布店,与布店相对的还有药铺。

    “义士!”周萋画出声喊余崖。

    秦简拉动缰绳停住马车,“娘子何事?”

    “四娘还有未完成之事,可否等待片刻!”周萋画挑着幕帘,说话间已经下了车。

    余崖是京城人士,其他的侍卫随周午煜公干回洛城都是欢天喜地回家,他在洛城孤身一人,也就没那么多牵挂,听周萋画这么说,轻松答应,“可!”

    周萋画向余崖感谢后,就与春果进了当铺。

    一进当铺,春果就兴奋起来,指着当铺内的管事连连呼:“这不是相融合的学徒吗?怎么这是你家分号!”

    听春果如此惊慌,周萋画顺着目光看去,却见一郎君立于柜内,唇红齿白,容华照人,竟是个姿色可与女子媲美的俏郎君。

    俏郎君笑而不语,只是接过周萋画递来的金簪,细细端量,随后报价,“二十两!”

    周萋画一时之间还转换不来这是个什么概念,却见春果眉飞色舞,也知这个价格的合理,便点头答应。

    一手拿当票,一手拿银子,春果让那位俏郎君给备了点碎银,顺便又与人家闲扯了几句。

    出了当铺,左转进了米店,花一两买了些米粮,据说够主仆三人吃上大半年了,右转进了布铺,想着天慢慢热了起来,也该换些清凉的布料了。

    在挑选布料时,周萋画又命春果去对面的药店抓了几服七厘散等跌打创伤常用药,上世春果被打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庄子里随时备着点跌打损伤的药,有备无患。

    余崖见主仆俩这米、面、布的好生忙碌,不禁纳闷,瞧着周萋画举止、言语绝非小户人家,为何要自己出来购买。

    见两人吃力,便好生上前帮忙。

    一顿忙碌之后,车子重新上路,许是已经休息过来,或者是有了银两高兴,春果就叽叽喳喳起来,“没想到那张义也能出师!”这张义便是今日的管事。

    “娘子可不知,他可笨了,师傅说上多少遍都不懂!”

    周萋画浅笑,“儿怎不知,你跟当铺的人如此熟识!” 

010 心思

    轻轻一句说笑,春果却已面红耳赤,“这个……”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

    此状,周萋画也能猜出几分,春果刚刚坚持去相融合,定有去看这俊美郎君的心思,于是调侃道,“你许是看人家是个美人吧!”

    “娘子别打笑奴婢,人家可是相融合六娘定下的夫婿,开不得这种玩笑!”春果脸更红了,揉搓着衣袖。

    春果非贱籍,婚嫁可由父母定夺,溏朝风气开朗,两情相悦成眷属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春果脸红,多是因心思被周萋画看穿,而非受风俗指责。

    周萋画轻轻拉住了她的手,浅笑着看着她,春果的脸却更红了。

    从洛城到田庄,都是官道,马车飞奔,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田庄,却看丽娘早已站在门外,余崖将马车赶到院子里,然后才唤了丽娘一起把东西卸下来。

    卸好之后,丽娘对着一堆绫罗绸缎,半晌才回过神来,问春果,“娘子典当的是何物,竟然如此大手脚?”

    春果神采飞扬的就将那金簪的样子详细描述给了丽娘,丽娘一听是嵌红宝石菊花瓣的金簪,顿然魂不守舍。

    那可是孝贤皇后在娴长公主与定国公结婚时的陪嫁之物,娴长公主传给陈氏,将来陈氏自然会给周萋画。

    娘子怎么把那么金贵的东西给当了呢!

    见丽娘发呆,春果悄悄将她拉到一旁,“丽娘,你猜咱们在街上遇到了谁?”看丽娘毫无头绪样,春果不无得意地说道,“郎君啊!而且郎君跟娘子说话了!”

    这下丽娘脸上可有了表情,“什么?”那模样,就是在质疑春果是否说谎。

    “真的啊,可惜郎君没认出娘子,娘子也不主动相认,就这样给错了过去!”想想这种遗憾,春果又忍不住悲伤起来,她指指正在院中调转马车的余崖,“那便是郎君的侍卫!”

    春果叹口气,“真希望,他也是个多嘴的主,说不定回去跟郎君这么一说,郎君就记起娘子来了!”

    娘子的性子虽然比以前好了许多,但出事却没了以前的干脆劲,就说,断粮的事吧,若是闹回府,这卫琳缃还能拦着老夫人不给侯府嫡女吃的嘛!再说今天跟郎君相见这是吧,喊一声“阿耶”,诉诉苦,凡事不都迎刃而解了嘛!

    春果哀怨地叹了口气,什么一招制敌啊,直接出手,打她个落花流水才是正道,哎,这点娘子的性子倒是跟大夫人有几分相像。

    周萋画站在春果身后,瞅着她那唉声叹气地模样,也能猜出她在想什么,不由地浅笑了一声。

    “娘子!”听到周萋画的笑声,春果扭头嗔怪,忽而又兴奋起来,“丽娘,你可不知,今天娘子有多厉害,竟然将那死尸分析的头头是道,可比以前厉害多了!”

    春果一出,周萋画跟丽娘同时变了脸色。

    比以前厉害多了?原主以前便会验尸?难怪听自己分析案情,春果并无错愕,反倒是显得很兴奋,原来这本就是原主的技能啊。

    周萋画是又惊又喜,喜的自然是不用费劲心思找理由,惊的则是,她一介贵女,怎会接触到仵作的职责范围。

    “娘子,你可是答应过娴长公主,不会在碰那些东西了!”丽娘神情凝重,周萋画被迁出府,除了高人算命格说其克母子嗣,还有一个原因就因为她时常跟着周午煜进出各种命案现场,小小年纪愣是把尸体摸得清楚,高人认定因此她身上煞气太重。

    “春果,此事万不可外传!”丽娘厉声叮嘱。

    春果的心情一下子不好了,她抬头瞥一下余崖,突然不希望他多嘴了。

    见余崖已经调转好了马车,周萋画拎一下裙摆,“多谢余义士!”她俯身行礼,春果跟丽娘也上前行礼。

    “不必多礼!”余崖朗声说道,他拉动缰绳,抬头看这被黑色的皂纱遮着脸窈窕少女,她穿着一袭白纱,西落的阳光将一片金黄撒在了她身上,反倒如金子一般闪耀。

    指定是位美艳娘子,余崖默默心想,他微微一作揖,随即就赶马车出了庄子。

    马车驶向官道后,余崖莞尔记起什么,他回首看那被被金色阳光包绕的庄子,眉头皱皱,喃喃自语,这庄子的位置好似听谁听起过。

    看着马车出了庄子,周萋画立刻吩咐丽娘关了院门,这几日看门的奴役家中老母生病,暂时不在,眼看日头西沉,周萋画心中涌起隐隐不安。

    丽娘、春果忙去做饭,周萋画扭身进了房,掏出苏玲珑清无声息塞给她的那圆团,她本以为会是张写着自己冤屈的纸,打开后,却发现这是一张银票——一百两面额的银票。

    周萋画曾在各种电视剧里见过银票,却还是第一次看到真的。

    平整铺在书案上,周萋画细细看着这张银票,高一尺、宽六寸,用质料粗厚的桑皮纸为钞料,一张银票,两张纸组成,中间有夹层。

    这是一张有着完善防伪标志的银票,印章,水印,汉字密印应有尽有,虽然看不懂汉字密印,大通过票面上的内容,周萋画还是大抵知道了一些这张银票的东西。

    这是一张发行于成武十九年五月二日,启字第十五号的官票,左侧印有三个一半的章印,密密麻麻认不出上面的内容。

    成武是先帝在位时的年号。

    成武十九年,当今皇上还是太子,周午煜还是太子府詹士,那一年冬天,结婚三年的陈氏终于怀孕,侯府上下欢庆。

    成武二十年,秦王为夺权发动政变,当时还是太子的当今皇上,顺应天意,铲除犯上作乱的秦王,先帝退位,圣上得继大统,改年号为盛元。

    周萋画便是在那场战乱里出生的。

    现如今是盛元十四年,如此算来,这张银票诞生于十五年前,虽然当今仍是周家人的天下,但毕竟已是两个时代,十五年前的银票,能否兑出银两已经成为未知。

    想着苏玲珑说,为了感谢自己搭救之恩,但这银票可是要靠密码暗语才能兑换的,苏玲珑却只字未提。

    这银票肯定不是酬谢!

    成武十九年?

    这个时间点,原主的脑海里好像还有相关的记忆!

    周萋画蹙眉凝想,却毫无头绪!

    成武十九年,原主还未出生,自己还未穿越,怎么会有那时的记忆呢,定然是记错了!

    虽然这么想,但周萋画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起来,不管怎样,在没找苏玲珑问个明白之前,定然不能让人知道这银票的存在。

    却说周萋画在跟黄玉郎唇枪舌战帮着苏玲珑洗冤之际,她那受人尊敬、功戴千秋的父亲周午煜也没闲着。

    回了府,立刻换了便衣,便与陈氏直奔老夫人所住的菀春院。

    方老夫人刚刚礼佛结束,听闻周午煜回府,就知道他定会来请安,早早等在厅堂里。

    卫琳缃一向随老夫人一起礼佛的,得知周午煜回来,也就没有退去,坐在老夫人身后的圆凳上。

    听到门口丫鬟通报,方老夫人将手中贵和祥的青花婴茶盏递给了一旁的大丫头青霞,许了夫妻俩进来。

    八角珠帘挑开,周午煜身着一袭墨黑色广袖袍服进来,陈氏穿着见哑色褙子,垂首跟在周午煜身后。

    两人进门伏地磕头行礼,方老太太看跪在地上的夫妻二人,舒口气,“都起来吧!”

    “今日可是初五?大郎缘何早归?”方老夫人也不过五十出头,福寿吉祥纹样黑松色缎面对襟褙衣,如云的鬓发上插着一支云凤纹玉簪,举手投足都带着自然而然的贵气。

    方老夫人问话时,一直垂首的陈氏也抬起头来看向周午煜,她也纳闷得很,郎君公事一向繁忙,今日竟提早回府,莫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周午煜接过丫鬟送上的热茶,茶盖轻叩几下杯缘,轻轻吹了吹口气,抿一口后,缓缓开口,“听闻母亲断了四娘的月例跟米粮,不知是否有此事啊?” 

011 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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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儿子的询问,方老夫人微微一怔,后院的琐事,周午煜鲜少问及,今日匆忙归府却直接追问田庄断粮。

    错愣之后心中不禁恼怒,三十有二的男儿,膝下还无子,还不是周萋画害的,你不关心绵延子嗣,开口竟追问此事。

    方老夫人冷冷看向陈氏,“是你说的?”

    陈氏刚坐稳,听到方老夫人的追问,连忙站起,“儿媳不敢,儿媳知道母亲,是为四娘好!”

    方老夫人微微敛眸,静思片刻,陈氏的确不是这多嘴的人,抬眼道,“为母知道你向来疼惜四娘,但她此次做事太过份,竟然说出忤逆话,不给她点惩罚,怎能让府中其他娘子信服!”

    “内院之事,儿一向不过问!”周午煜放下茶盏,坐直身子,看向上首的老夫人,舒展的眉头微微蹙起。

    这个眼神引起老夫人隐隐地不安,她用力抓了抓手中的帕子。

    看母亲略带紧张的举动,周午煜继续说道,“自画儿迁入外宅,整日郁郁寡欢,平日多居于床榻,若无异常,怎会说出忤逆的话,不知当日具体情境如何?”周午煜看向陈氏。

    陈氏生性软弱,却是个聪明人,夫妻之间的默契,自然让她知道怎么做,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都怪儿媳,听闻画儿生病,便私自出了府!却不曾想到弟妹跟表姑娘竟去送米粮,画儿是为了维护媳妇,才出言顶撞了弟妹,都是儿媳的错!”

    方老夫人眼眸闪出亮光,看向周午煜,言下之意是这可是你媳妇自己惹出的麻烦。

    “画儿虽然性子倦了,身体却一向强健,怎会生病?”周午煜眸光冷冷,看到站在方老夫人身后的卫琳缃,“况且,庄子的米粮不都是隔月十五送,缃儿怎么也是贵客,岂能做这种粗事!”

    周午煜这番话一出,方老夫人的脸色唰的变了,那日只听年氏跟卫琳缃哭诉,全当忘了这事,方老夫人内宅斗争多年,老了老了,心思也慢了,却也越见不得内宅里的手段,被周午煜这么一说,觉出蹊跷,“缃儿?”

    “外祖母!”在周午煜直接开口时,卫琳缃就暗暗吃了一惊,那日周萋画的反应已经让她吃了一惊,现如今一向不问内院琐事的周午煜竟然也过问起,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听老夫人语气已经生变,便知若继续强硬下去,定会把那年氏也找来。

    就年氏那嘴上没门,指不定说出什么来,到时必然会将自己苦心经营的形象付之东流,立刻把事情按下来才是上策。

    卫琳缃从方老夫人身后绕了过来,“扑通”一声,也扑在了方老夫人腿下,“那日,二舅妈说她院里这几日还剩下米面,想着表妹在外生活艰苦,觉得缃儿跟表妹感情深,就拉着儿一同前往!”

    卫琳缃说着,竟重重磕了个响头,“表妹一人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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