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谋论-第1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妹妹可曾记得两年前,董帝师的承诺?明年妹妹就可及笄,也到了可婚配的年纪了,想来应该是为了这事!”卫琳缃眼睛紧盯周萋画,试探着她的态度,“不知妹妹,可曾听说过哪位董家儿郎?”
此言一出,周萋画心中阵阵冷笑,卫琳缃你的狐狸尾巴这么快就露出了,想想上世,卫琳缃自始至终都没把自己当回事,别说试探,就是在上世毒杀自己之前,也未曾提及半句。
看来,战斗力的强弱,果真会影响敌人的作战态度。
周萋画缓慢摇头,“未曾了解!”
周萋画态度越模糊,卫琳缃心里就越着急,“那你听说过董四郎吗?”
董四郎,董庸?当然听说过,上世你不就因为他才掐死我的嘛!周萋画心底冷冷发笑,脸上却无任何表现,“没听过!怎么?姐姐听说过董四郎?”
她用眼梢瞥过卫琳缃那美丽的面庞,说出自己的猜想,“听闻姐姐在京城时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想来跟董四郎应有渊源!”
自重生以来,周萋画实在想不通,近几年卫琳缃一直呆在洛城,她是怎么跟董庸扯上关系的呢,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是发生在卫家还未没落,卫琳缃还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时。
她抬头看着卫琳缃,却见她娇美的容颜附上一层红润,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这婚嫁之事,虽然讲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四娘倒是觉得,世间情,缘分二字最为重要,儿若与那董家儿郎有缘,自然静候便可,若是无缘,谁想要,取走便可!”寥寥数语,简单表达了自己的对自己婚姻的态度,她平静看着卫琳缃,“姐姐,你觉得呢?”
周萋画的眼眸微闪,平稳没有波澜,卫琳缃心头微微一颤,连连点头,“妹妹所言极是!”
春果端上茶盏后,便被周萋画只会出去了,她立在门口,听着房内在周萋画跟卫琳缃你一言一语,春果一脸不屑,什么知不知,是不是,还真当我家娘子还是以前啊,谁听不出,你跟那董四郎是老相好啊。
卫琳缃轻抿着茶盏,看外面的日头已经几近正中,忽然大惊小怪道,“哎呀,黄家二娘说今日要去借描红贴用,儿得先行离开了!”
周萋画早就巴不得她尽早离开,听她这番说辞,自然也就没有挽留的意思,“既然这样,妹妹就不留姐姐吃饭了,庄子少粮无米,粗茶淡饭的,姐姐吃着也不习惯!”
“妹妹不要这么说!”卫琳缃朝周萋画盈盈一欠身,起身后就朝门口走去。
春果搀着周萋画外出相送,卫琳缃上了马车,挑开幕帘,“妹妹身体不好,回了吧!”
周萋画浅笑着,挥挥手。
随后马车转头,缓慢地驶向了管道。
见卫琳缃离开,负责运输米粮的车夫错愣一下,不是说来给周四娘送米粮的嘛,怎么就这么回去了?
虽有疑惑,但车夫也不敢贸然做事,他朝周萋画做了一个揖,甩动马鞭,将马车调转,朝管道驶去。
看着随卫琳缃而来,丝毫未动又随她离去的马车,春果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气得用力踹地,“她什么意思啊,娘子的话都暗示到那个份上了,她竟然还装傻,载着东西来,说了些莫名其妙地话,就这么回去了?”
周萋画盯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半晌,回想着上世卫琳缃的种种手段,浅浅说道,“怕是,今后咱们又要有苦日子了!”
“娘子……”春果拖长声音,娇嗔说话,“你可是侯府正经八百的嫡出啊,就容得下,卫琳缃这么猖狂!”
“容得下又如何,容不下又如何?”周萋画平静说道,“春果,守好门,有事通报!”说完这句,她便拂袖朝内院走去。
“娘子……”春果郁闷地继续喊道。
周萋画的步履轻盈,一转眼地功夫就站到了厅堂门,她转身朝外院看去,目光骤然锐利许多,刚刚她的话只说了一半。
容得下又如何,容不下又如何?今生她若规规矩矩走她的阳关道自然是好,若想往我这独木桥上挤,我绝对会把她挤下桥!我倒要看看,你卫琳缃还真能改姓周不成!
019 命案再起
寝房内,窗台跟外间的竹帘,随风轻轻晃动着,周萋画没有关门,直接挑开竹帘,却见青纱幔依旧散着,严严实实盖着整张罗汉床。
“秦简?”她低声试探地问道。
没有人回答。
周萋画拢一拢衣袖,转身将竹帘用银钩收起,将矮凳上的饭盆端到外厅,然后才坐在床榻边的矮凳上。
若她不是重生,自然会把卫琳缃的出现当成接下来需要面对的重头戏,但经历过上世,她知道不管自己怎么做,卫琳缃都会有层出不穷的手段冒出。
比起卫琳缃,此时的她更在乎的是苏玲珑的那个案件,“刘二的死有你有关吗?”周萋画正坐,不做任何拐弯抹角直接追问。
窗幔里静悄悄,没有任何声音。
周萋画倏地站起身来,手拉住床幔一角,厉声说道,“秦简,若你在不出声,休怪儿不客气了!”
床幔内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周萋画不禁大怒,猛然拉开了青纱幔,床榻上空荡荡的,并无半个人影,几张银票放在褥子当中,周萋画看向罗汉床承尘,也没有秦简的身影。
周萋画错愣,摔下青纱幔,在整个寝房里寻找,房梁,隔断后,甚至还有前世陈氏用来躲藏的那支木箱,但凡能躲藏的地方都没有放过。
但让周萋画失望的是,根本没有秦简的身影。
他竟然就这样莫名消失了!
“娘子,娘子,出什么事了?”春果在外院门口听到周萋画翻箱倒柜的声音,情急下也不管周萋画的叮嘱,冲进寝房。
春果以为周萋画被欺负,手里拿着门栓棍,一副要打架的模样。
眉眼四顾,却根本没有发现秦简的半个影子,“人呢?人呢?”
“嗯?”周萋画微微皱眉,“没事!”
她拉一下裙摆坐在床榻上,伸手拿起了秦简放在褥子正中间的银票,手指一撵,是三张。
中间还夹着一张字条,字迹清俊飘洒,周萋画勉强辨别,内容大抵上说的是,其中一百两是付给周萋画看病的酬金,其余二百两用来换那张银票。
洋洋洒洒,长篇大段后,便是五个浑厚有力的大字:吾亦不负情!
他也不愿意欠人情!
这是在还击周萋画说自己不愿欠人情的言论!
“娘子,那上面写的什么?”春果探过脑袋,好奇询问,春果虽然不识字,但也认得是银票,又见周萋画脸色凝重,认定纸张上的这内容与银票有关。
“酬金!”周萋画简短回答。
她抬头四顾,总感觉房间里少了点东西,但究竟少了什么,一时半会儿却也记不起。
周萋画轻轻探口气,对折银票与字条,小心翼翼放进袖袋里,看着房内打斗的刀痕,又见地上点点血迹,担心卫琳缃会带人杀个回马枪,抬头对春果说道,“去打点水,把房间收拾一下!”
春果依然抓着那柄插门栓,脆生答应,“是!”
在春果打扫房间时,周萋画也没闲着,她重新拿来《大溏疏律》,仔细寻找着关于收监后的规定。
犯人收监后不会立刻受审,按照疏律规定,若无特殊情况,三天后才可审理,而后是隔一天申一次,三堂会审后才能判决。
而在此期间,苏玲珑的亲属是不允许探监的,不过疏律里有记录,若犯人身患重病,医者是可进入监内看病的,自己若想简单苏玲珑必须从这方面入手。
后天,便是苏玲珑受审之日,周萋画决定明日进洛城一探究竟。
时间迫近午时,春果才打扫完房内。
溏朝一天食两餐,还不到次餐时间,主仆俩便搬了胡床在廊下晒太阳,周萋画拿着疏律继续研究,春果则端着簸箕在挑选着豆子,差一点的送到豆腐坊里换豆腐,好一点的去油坊打油吃。
春果边捡豆子,边朝外院瞟往。
“丽娘回来了!”丽娘一出现在外院门口,春果就忍不住喊了起来,她放下簸箕,如小鸟般雀跃地奔了过去,“你怎么才回来啊,儿要是去顶多来回一个时辰!”
春果接过丽娘手里包好的药,嗲着声音说话。
“身子埋土半截的人,哪比的上你们少年人!”丽娘走到周萋画面前,朝她福了福身子,“胡神医今日家中有事,不问诊,于是去洛城,找了一直给府里诊病的医者!”
周萋画放下疏律,朝丽娘还礼,“辛苦了!”她抬起头,却见丽娘吞咽一下口水,嘴唇抖抖,欲言又止,“丽娘,怎么了?”
春果没心没肺本没察觉,听周萋画这么一说,也觉得丽娘好像有话要说,“丽娘,不会被府里为难了吧!”
丽娘抬头看向周萋画,终于开了口,“那倒不是,只是在管道上遇到了卫……”
丽娘话还未说完,春果就接过话去,“卫琳缃啊,丽娘,你可不知道,卫琳缃她载着米面布到这庄子上,到娘子房间摆了摆威风,连个屁也没放就直接拉走了!”
“哦!”丽娘诧异,“原来不是娘子拒绝的?可……”
丽娘的停顿,让周萋画警觉,“怎么?她是如何告诉你的?”
丽娘不是喜欢传话的人,若是一般的口舌,她定不会跟周萋画说,但丽娘知道今日之事不过是周萋画日后灾难的开始,她静思一下,缓缓开了口,“是卫娘子跟郎君说事情时,老奴刚好听到的!”
我父亲?周萋画惊愕抬头看着丽娘,再三确定丽娘没有口误。
“好她个卫琳缃,这红口白牙的,白的愣是说成黑的!”没等丽娘说话,春果一拍大腿,那架势,若卫琳缃她指定扑上去咬上几口;“娘子,她到老夫人面前还指不定怎么说呢!”
口长在卫琳缃嘴里,她想怎么说,那是她的事,我周萋画是侯府嫡女,只要我不死,不是她一个卫琳缃能左右的,周萋画平平一笑,“白的就是白的,永远变不成黑的!”
她看一眼春果,打趣道,“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还能找线缝上她的嘴不成!”
听周萋画这么一说,春果“噗嗤”笑出声,“要是真能缝起来她的嘴,娘子记得让奴婢来!”
春果说着就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却见无论是周萋画,还是丽娘都阴沉着脸没有一点说笑的意思,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丽娘,你刚刚说遇到了阿耶?”周萋画示意春果把药送到自己寝房内,在春果迈入房后,立刻转身询问。
“是!”丽娘拿起胡床上的疏律,将周萋画搀扶下,浅声回答,“金潭桥桥底发现一具男尸,郎君正在那探案呢,要说着破案的事,是不属于郎君的,听说死的是郎君的侍卫!”
丽娘语气一顿,“依老奴看倒不像,郎君的侍卫哪个不正义凛然,哪有像那尸体似得,穿着黑色夜行衣的!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
尸体已经让周萋画精神十足,又听到黑色夜行衣,她眼睛倏然一亮,脑中莫名出现昨晚那几位黑衣大汉的模样。
“金潭桥离着多远?”周萋画猛然从胡床上坐起,眸光明澈地盯着丽娘。
丽娘一怔,按照她对以前周萋画的了解,若是她出现这幅神情,多半是动了要去命案现场的念头,“娘子,你不会是……”
“回答!离着多远!”周萋画面色坚定,目光死死盯着丽娘,压低的声音,一字一句从唇齿间挤出。
丽娘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轻叹一口气,“二里地!”
“准备幂篱!”周萋画悠然说道。
020 见面
第020章
余崖站在周午煜身旁,怔怔地看着前方那具被放在地上湿漉漉的尸体,这个季节温度本就高,又是正午,原本还滴着水的头发瞬间干了。
尸体周围站着几个打捞尸体的兄弟,周身上下也湿漉漉的,死者严大牛,虽然身形消瘦,却身长近六尺,看来打捞他费了不少事。
一块黑色的方巾围在脖颈处,双手上有点点血迹,仔细看去,却是被锋利物体戳出来的伤口。
周午煜广袖阔袍站在距离尸体三丈外,看着昨日还随在自己身边生龙活虎地手下,今日却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不禁痛心不已,他表情凝重,声音沙哑,问一旁的余崖,“仵作来了吗?”
余崖正呆愣地看着管道那渐行渐远地卫琳缃一行的马车,没有听到周午煜的问话。
周午煜眉头紧锁,转身看向余崖,再次出声,“仵作来了吗?”
余崖隐约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心神却被什么抽走一般,他喃语一下,“刚刚那位娘子说谎了!”
昨日他一回府,就听说侯府嫡女被迁到洛城外田庄的事,联想到周萋画的情景,余崖不禁怀疑昨日见到那位娘子就是侯府嫡女周四娘,就刚刚他偷偷问了一下马夫,得知卫琳缃根本就没让他们进过庄子,更别提什么卸下,被拒,又装车的事。
“余崖!你说什么!”听手下答非所问,周午煜声音骤然锋利。
“啊,都护请罪!”余崖惊醒,连忙作揖请罪,“仵作,仵作他马上便到!”
周午煜敛容,挥手示意余崖起身,“严大牛近日可有异常?”
“回都护,昨日某与他奉命助手刘二坠楼现场,后与他在巷口分别,当时并无异常!”余崖努力回想着昨日分别时的种种,心中却漠然涌起了周萋画为苏玲珑洗冤时的利落模样。
周午煜轻轻晃动身体,“那你刚刚说的说谎,是怎么回事?”
余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听周午煜如此追问,那股自然而然的便流露出来的慑人气势,让余崖更加心慌,双手抱拳,单腿下跪,“都护恕罪!”
周午煜并无怪罪之意,却见余崖如此低微,摆摆手,不再继续追问,“起来吧!”
一顶马车沿着官道而来,停在桥边,车帘挑开,黄玉郎身着绯色官服下了马车,他由仆役搀着,小心翼翼沿着河堤下来,“周都护,辛劳!”他拱手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