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丞相的宠妻-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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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那场暴戾与她无关,只是西秦和东兴交好的契机成了她偶然获救的引子,此后他被骂残暴,她俘获民心,可谁会知晓其中另有隐情?
她从突厥大营获救之后,听到很多有关西秦参战的传言,被突厥蛮子踩坏的虞美人,成了西秦开战的借口。坑杀十余万俘虏,西秦大帝的暴戾九州皆知,造下的罪孽之深,将会永载史册遭千秋共唾。
百里婧盯着他微微扬起的唇,单是凝视这张会说话的漂亮嘴唇,她便将一颗心缩了又缩,无法对他掏出心肝,只问了一句许久以来想问的话:“当初在突厥大营,陛下特意以身犯险救我?”
他的面貌陌生又熟悉,脸上被她抓挠出的伤痕已淡得看不见,整张脸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完美无缺,却又似是而非地让她看不真切。
令人过目难忘的狭长美目,里头倒映着她的影子,只这一点与从前在东兴时别无二致。
百里婧的手在袖中握紧,仰头正对上了他的眼睛——
他说得云淡风轻,声音低沉辽远,不似远方山峦,竟似这万里河山,沉甸甸地让人觉得脊背发冷,腰杆却不由地挺直了。
任她抱了好一会儿,大秦皇帝抬手顺着她的背抚上她的发,略粗糙的掌心捧着她的半边面颊轻轻摩挲,哄道:“小心肝,受了什么委屈告诉朕,朕在呢。”
可做久了帝王,一颗心再不会单纯无害,即便得他的妻如此亲昵,他肯抱着她直至天荒地老,他却深知地老天荒要耗费太多时日,他从不做这痴梦。他深知她如此亲近他必有缘故,若是那妖僧能有这种本事,在与他的妻交谈过后,能让她依赖他如此之深,他当去感谢妖僧才是。
这冷暖自知,竟让大秦皇帝一时没了言语,有声的情话和无声的依偎……他似乎更偏爱做个哑巴,不论名姓是墨问还是君执。
这清心殿往昔空空,因她而有了些许活气,无论是在当初清苦的东兴左相府偏院,或是如今大秦皇帝的寝宫,有她无她,只他一人冷暖自知。
甚至,她此时着一身玄黑底色婚服,与他的玄色常服也十分相衬,任谁瞧见,也会一眼明了她是他的枕边人。
他的妻听罢这情话,什么都没说,将脸埋进他的怀里,仍旧只是抱着他。她的身量原就比他矮小许多,将将能靠上他的肩头。此时面贴着他的心口,发顶蹭着他的下巴,双手环着他的腰身,像是长在他怀里似的牢不可破。
第312章 立后大典(2)
袁出也懵了,攥紧了手中的剑,低声喝道:“你们怎的如此糊涂?!”
都是大帝身边伺候过的人,在东兴时,袁出、桂九更是先后伺候过大帝的衣食起居,桂九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如鲠在喉般颤声道:“陛下今日还不曾服药,这四月……”
御前侍卫统领袁出见状,悄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相爷身边的几个暗卫,如今只桂九一人为陛下所用,连陛下大婚也伺候左右,可这普天同庆的日子,桂九的脸上却不见一丝笑意,眉头微不可察地蹙着。
仇五今日听了太多秘辛,苦不堪言,真不知该不该同相爷一五一十地说了。相爷这会儿在龙华殿张罗着陛下大婚的种种,事无巨细地一一操办,如今倒好,后院起火了,妖僧正妖言惑众地要挖了他的墙脚!真不如派他出去公干,像傅三、桂九,再不掺和这理不清的家务事啊!
释梵音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却双手合十,微微垂首道:“……阿弥陀佛。”
她笑嘻嘻地问:“比娘娘还好看吗?”
释梵音未答,目光追着金舆和礼官的鸣锣开道声,梵华也随着他看过去,金舆里抬着大美人和娘娘。
梵华显然对那个人更感兴趣:“那她好看吗?”
释梵音沉默了一瞬,苍白的脸色却没有丝毫波动:“嗯。”
梵华的好奇心并没有因此打住,她灵光一闪瞅着释梵音道:“咦,不对啊,如果我有要成亲的人,你也有吗?”
“……”仇五别开头去,这妖僧看样子是想将小猫拐跑了,他得赶紧禀告相爷。
梵华眼里光芒更盛,了然地点头道:“我就知道老薄薄长得太磕碜了……”转头对仇五道:“小五,你不要笑,老薄薄够可怜的了!”
“咳咳咳咳咳……”仇五本是在一旁听个热闹,二人也没有阻止他听墙角的意思,哪知竟听这妖僧口出狂言,不仅说什么小猫已有婚配之人,还公然诋毁相爷!
释梵音没有任何迟疑,实话实说道:“比薄相好看。”
“他长得好看吗?”梵华满怀期待。
释梵音笑了,又点头:“你如今已十五岁,他自然也长大了。”
她对晏氏部族太好奇,对过去太好奇,可她全无记忆,只能一点一点问出来。
梵华双目放光:“那我要和谁成亲?他已经长大了吗?”
释梵音对她有问必答,点点头:“嗯。”
目送帝后乘金舆出了清心殿,往立后大典的龙华殿去,梵华问释梵音:“你昨天和我说,晏氏的族人不可与外族通婚,是不是我们生下来就已经知道要和谁成亲了呢?”
释梵音的脸色苍白,无悲无喜地冲梵华笑:“好。”
仇五在一旁瞧着不对劲,觉得相爷的担忧不无道理——这小猫瞧着那妖僧的眼神那样依恋,让她上树就上树,让她下河就下河,让她念经还就念经了,相爷以往要使劲了力气才能让小猫就范,这妖僧三言两语就做到了,真够邪门儿的。
梵华听罢,比领了圣旨还听话,立马身子站直,双手合十,道:“好吧,那我就不和老薄薄计较了,我给娘娘祈福。”她蹦蹦跳跳地跑回释梵音跟前,央求道:“你教我念经吧?我以后天天替娘娘还有你祈福。”
释梵音开了口。
“梵华,别胡闹了,今日娘娘大婚,用不着你在,我们安静地替娘娘祈福,愿她平安顺遂。”
仇五眼皮一跳,瞅了一眼站在梵华身后的释梵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含含糊糊道:“小猫你忘性挺大啊……”昨儿个是谁在亭子里气得相爷险些吐血身亡,亏她半点儿不自知。
梵华一听火冒三丈:“点我?老薄薄要点我?你让他自己来啊!我和他什么仇什么怨?!”
仇五不放,放狠话道:“小猫,相爷说了,你若是听话就可以自己去玩儿,若是不听话,我可要点你的穴了,定住了你就哪儿都去不了了!”
梵华挣扎,龇牙咧嘴道:“小五!你放开我!老薄薄真是瞎操心!娘娘嫁人,我怎么会胡闹呢?大美人和娘娘对我那么好!可是我离开娘娘会死的!我得陪着娘娘啊!”
“哇!大美人和娘娘!我的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了!”梵华匆匆忙忙从御膳房赶回,见到这一情形,忙不迭就想上前去扶住皇后娘娘,却被仇五从身后一把拽住:“小猫,相爷吩咐今日不准你胡闹,寻常倒罢了,今日若是闹大了,陛下可不会再饶你!今日是陛下的大喜日子!”
不过,帝后二人并不在乎旁人如何作想,他们要走的这条路,虽然看起来光华美好,可其实逼逼仄仄,除却他们互相搀扶,旁人也多数无能为力。寻常百姓家的夫妻如是,大秦帝后亦如是,何况“家”字头上还压着一个“国”。
第一个瞧见她的,是等候在殿外的白岳大将军和北郡药王,二人的神色皆有异样,白岳大将军脸上痛楚与欣慰交织,北郡药王却是黯然同强颜欢笑更多。
从此后江山社稷,家国大事,她再不能置身事外,必须与他共同担负。
百里婧的手被握住,大秦皇帝牵着她,黑眸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虽仍陌生却令她无所畏惧:“小心肝,随朕去瞧瞧朕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
礼官来请。
“陛下,娘娘,吉时到了。”
两个绝世姿容的人凑在一块儿,彼此还说着这等话,宫人连从心底发出半声唏嘘也不能。天下第一美貌的西秦大帝找了位绝美的女人做了皇后,两人生出来的孩子,该有如何惊天的美貌?那孩子此刻正睡在皇后的腹中,听着父母恩爱有加互相恭维。
大帝哈哈大笑,毫不谦虚地认了下来:“小心肝,你的运气好,旁人即便能瞧见朕的美貌,却独你一人能摸到。当然,你也是朕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一开口暴君的面孔又破开,百里婧跟着笑开,不否认:“嗯。”
见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瞧,传说中的西秦大帝搂住了她的腰,微微垂首轻蹭了一下她的鼻尖,笑道:“怎么,小心肝,不认得朕了?还是朕太美貌,看傻了?”
宫人为大帝戴上冕旒,百里婧替他理好了朱缨同十二道垂旒,这才第一回真真切切地瞧见西秦大帝的本来面目,最陌生的面目——五官绝美无可挑剔,玄黑的龙袍威严肃穆,沉重高耸的冕旒让他越发不可亲近,仿佛穿上这身龙袍戴上这冕旒,他便再也不是她夜夜的枕边人,而是冷血残酷的暴君,他让人惧怕,令九州敬畏。他活在传说中,下凡尘走一遭,又回了传说中。
待触摸到他的腰带上镶嵌的美玉,一颗比一颗更华贵,百里婧不由地抬头看他——他的确做惯了帝王,当初不过穿一身朴素的常服,也能大开大合理所当然地让她更衣束发。站在此刻回想从前,才能从桩桩件件的小事里头看出端倪来,记取他的从容与掌控。
很快,大帝披散的长发被她束起,她以手顺着那梳子的印记抚了抚,一丝不乱。随后大帝起身,双臂舒展,宫人将玄色龙袍换上,皇后亲自替他系上腰带,抚平褶皱。
可显然他们猜错了,皇后梳头的手法很熟练,大帝的神色也十分坦然,并无半分担忧,显然这种情形并非初次经历。
宫人从未见过皇后对大帝的体贴,数月以来,每日皆是大帝对她哄着逗着,初回宫时,稍不顺心手边有什么便砸什么,几次三番要死要活,折磨得众人不得安宁。是以,宫人皆以为她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可怜女人,莫名其妙得了大帝喜爱,拥有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说话时,百里婧已伸手接过了宫人的梳子,熟练地梳着他的黑发。
大帝黑眸带笑,拍了拍她放在他肩头的手:“朕怕累着皇后。”
百里婧笑盈盈握住他的手,到了他跟前却又松开,将他的肩膀按住转回了镜子前,问道:“只许陛下替我盘发,不许我替陛下束发?”
伸出长臂要牵她。
大帝的眸色有些许不自然,转瞬又被他压了下去,笑问:“时辰快到了,怎么胡乱走动?”
大帝转过身,便见他的妻从外走来,一身玄色凤袍曳地,露出的鞋履亦是玄色底纹,脚下倒是平稳,她一手被宫人牵着,一手自然而然地抚着小腹,有孕的身子已显怀。
大帝刚沐浴更衣完,宫人正替他束发,忽听得门外一道低声惊讶:“娘娘您……”
正如大帝在皇后的面前顽劣且无赖,却无人敢质疑大帝的威严同狠戾,皇后也正一步一步走着他的路,在大帝面前乖巧柔顺,在人前不容置喙。宫人惶惶,既敬且畏。
脚步平稳,步伐不急不缓,全无焦躁虚软,宫人小心地扶着她,再无人去管孔雀是何神色。
话虽如此说,客套完了,她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伸出纤纤手指抚平袖口的褶子,对宫人道:“带我去瞧瞧陛下吧。”
百里婧微微一笑:“这倒显得生分了。”
心思陡转,孔雀垂首退到一旁,恭顺地应道:“孔雀不过一介民女,一切只听陛下同娘娘吩咐。”
尊卑有别,亲疏有别,孔雀分明入不了她的眼。
这压迫感与那人寒波生烟般的眸子相似又有不同,她曾是东兴公主,又披上大秦皇后的凤袍,尊贵与骄傲写进骨子里。哪怕她曾跌落万丈悬崖,此时她是皇后,也将是中宫之主,她再和颜悦色地与她亲厚,希望有人能同她说说体己话,可谁都明白,今日过后,再无人可同她亲近。
重获新生的荣昌公主仅仅是站起身,仅仅是朝她望过来,那一眼森冷威严,孔雀竟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是谁说荣昌公主一无是处全然有勇无谋?
“我……”孔雀在她起身时,不自觉倒退一步,头也微微低了下去。
“姑娘既是陛下的表妹,便也是我的表妹,我在这宫里没什么故交,若有人能同我说说体己话,倒也是我的福气。怎么姑娘反而害羞了?”百里婧说着,站起身来。
如今这女人再也不是东兴荣昌公主,今日立后大典一过,她会成为大秦皇后,名正言顺地站在大帝身侧,甚至她腹中已有大秦的血脉,与大帝骨肉相连。她孔雀有什么能耐与之争抢,连养育她成人的义父一颗心也全在她身上,这世道如此同人不同命,她除了认命,又能如何?
“娘娘……”孔雀的脸一阵燥热,她能在任何时候镇定自若,却无法完全藏住心里的秘密。她对一人情根深种久矣,却从未得到他一丝感情,大帝只念着义父的情分对她宽容,从前她多少次想致眼前这女人于死地,不,并非刻意,只是顺水推舟,美其名曰想让大帝能从东兴全身而退。
孔雀来不及答复,却见那位皇后转过头来,望着她似笑非笑道:“哦,听说姑娘是药王的义女,论起辈分来,也该是陛下的表妹了。不知姑娘芳龄几何,是否许了人家?若是已有婚约,我可得好好说说陛下,莫要耽误了姑娘的婚姻才是。”
皇后听罢这话,目光只盯着镜中的自己,伸手扶了扶略有些倾斜的凤钗,淡淡笑了起来:“以姑娘对我的诸多了解,恐怕我们一早也是故人,只可惜我从前眼拙心盲,未能识得姑娘,希望姑娘日后仍记取本分所在,潜心照料陛下……”
而皇后娘娘的发问也实属理所当然,哪位正宫娘娘容得下不清不楚的女人呆在陛下身侧?
宫人们无人敢否认孔雀的与众不同,她是大帝带回来的姑娘,既非宫女,又非嫔妃,悉心照料大帝的身子,比之太医更亲近,连皇后初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