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骸-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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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就像那被温水烹煮的青蛙一样,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种种特权。
当他们纷纷站出来,想要联合起来向皇帝施压夺回这些权利时,却被一场血腥的政治清洗齐齐斩杀。
自那以后,帝国再未有人敢和博丁纳尔大帝唱反调。
巴顿侯爵作为老牌贵族,自然明白那位皇帝的意图,所以这些年他一直静静的蛰伏在了帝国的东南角。
当初敏锐的政治嗅觉救了他一命,否则整个圣兰斯帝国在这时是没有侯爵的——当年那场令所有贵族谈之色变、令所有史书不得记载的浩劫中光是伯爵头衔的大贵族家族便被永久的削去了六个!
克里维伯爵也算得上是一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和巴顿一样,他通过各种卑鄙手段和背叛保住了自己的爵位。
近日,老皇帝身体有恙的消息不断传来,并且被一遍遍的证实,虽然不明白有着“剑皇”之称的大剑师查纳克大帝为什么会在身体上出了毛病,但是这些蛰伏的毒蝎们纷纷嗅到了那暴风雨前的味道,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了相互之间的拉拢与打压,只为在那倾盆暴雨到来之际能多分一杯羹。
正如那些帝国其他的大贵族们一样,克里维找上巴顿,两人之间谈论的话题无外乎两个字——利益!
“查纳克要举办寿宴?他今年多大?八十八,为什么在这个不是整数的岁数举办寿宴?”巴顿坐在扶手椅上,抚摸着手中的戒指说道:“你没有察觉出什么么?”
“咱们离着希利亚斯太远了,消息传到这里都迟了不少,要我看,估计又是给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造势吧。”克里维翘着二郎腿不客气的说道。
查纳克大帝膝下一子一女,却无奈那今年四十岁的儿子成就根本无法和他的父亲相比,如果客观来说的话——“平庸”二字更加恰当。
贵族和王权之间的争斗,重点只有一个——权力。
博丁纳尔不断的削弱圣兰斯贵族阶级的权利,这已经让一众贵族心头憋火,而这次反常的寿宴,到底用心何在?
“邀请函没有送过来,哼哼,我看他的意思很明显了。”巴顿眼中冷芒闪烁着,“估计要出点什么大事了,你有什么别的消息么?”
克里维听了这个明显很感兴趣,揪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答道:“西博尔领的维多利亚,克里姆特的加尔,耐隆的乌索里,还有……那个北面从来没有露面的加查林好像都接到了邀请函,所以我今天才会过来问问你,这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稍安勿躁,你有没有听过另一个消息?”
巴顿侯爵声音低了下来。
“说。”
“兰巴斯的特使已经进入了圣兰斯。”
“兰巴斯?光明教廷的那帮疯子来干什么!?他们除了会煽动信徒造反暴乱以外还能干什么?”
克里维对教廷十分不满,所以听到这个消息不免抱怨了几句,不过这也只是老朋友之间的扯皮,他很快恢复了沉稳的样子,随即试探性的问道:“难道……是光明牧师?”
“知道就好,不要乱说。”巴顿很满意克里维的机敏,点点头继续道:“我留在兰巴斯的探子没有得到更多信息,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件事是教宗钦点的。”
“哼,那个老头子这几年和教廷修好关系,看来就是为了该用的时候能用上人啊!”克里维身子向后仰了仰,却又似乎觉得不太舒服,重新坐直了身体,目光炯炯的问道:“难不成——是为了治疗什么?”
“坊间有消息说查纳克最近三个月从未出国皇宫,甚至连西塞梵尔宫都没有踏出过一步,你说呢?”巴顿公爵的声音透着寒意。
“那接下来?”
“兰巴斯的特使误入了克林姆之森,再也没有出来。”
“杀了他们?那是使节啊!”
“要记住,风光的背后,不是沧桑,就是肮脏。”
巴顿公爵毫无感情的说道。
第一百二十章 雨
“主教大人,下雨了。”
一个穿白色修女装的女人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天空,转头对身后恭敬的说道。
“前行的路途遥远而艰辛,但这不是我们停下的理由。”
被称为主教的人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对着雨点滴落的天空做出了祷言,随即和那修女在雨中继续前行,却并未拿出任何雨具挡雨。
这位主教其实并不是“主教”,而是兰巴斯教廷中可以从倒数排名的一位区助理主教——主教中,区主教是地位最低的主教,而助理主教则是相当于副职,主教退任或升迁后,助理主教便会直接升为主教。
她叫贝琪·凡尔纳,整个兰巴斯教廷中最异类的神职人员。
兰巴斯是罗斯洛立安大陆东南部的人类国家——之所以没有称为“帝国”,是因为其国家的整个行政部门完全由教廷掌控,而“国王”——即是教宗。
前一段日子,贝琪突然接到从圣地迦兰送来的任命文件,任命自己为出使圣兰斯帝国的特使——至于目的?她在那封任命书中只看到要求自己在三个月内赶到圣兰斯帝国的王都希利亚斯城,随后在当地的教堂接受下一步任务即可。
前行中的贝琪手里拿着一本古旧的典籍,那不知名兽皮制成的书皮已经磨得微微发白,书名用古语写着:《圣光下的阴影》。
没错,这位从来不被人重视,甚至受人排斥的助理主教——是一位行走在阴影中的暗影牧师。
“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
语出自光明圣经第一页第一句。
她的面孔像是那迦兰大教堂屋顶那壁画中绘画的天使,无暇而圣洁。她持握那本典籍的双手像是最精致的瓷器制成般,如玉般温润而白皙。
她的步伐轻柔中带着坚定,每一步都如同履行教义一般毫不含糊,雨点落在了她的身上,漆黑中透着淡淡紫色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了身上,雨水浸湿了她那另类的深黑色的主教衣袍,却没有改变她依旧前行的步伐。
贝琪的目光谦卑而明亮,直视着眼前蜿蜒而泥泞的道路,却是一步步靠着双脚走着——她的布鞋早已被污泥盖住,纹饰复杂的而色调内敛的主教袍皱巴巴的紧贴在了她瘦弱的身躯上,印出了那隐藏在宽大衣袍下的秀美身材。
不过她和身旁那位同样被浸湿衣衫,却穿着纯白色修女袍的女人丝毫没有在意这样会不会让人占了便宜,兀自跟着她的导师向着远方走去。
※※※
天空飘着细雨,让午后的空气潮湿中带着青草的清香。
维多利亚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走着,一行大概一百多号人,从护卫到专门做饭的厨子到十多名私人女侍者一应俱全,一共二十来辆马车——马车上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甚至包括了在路上供维多利亚洗澡的沉香木浴桶,让许多实在感叹其排场之足。
雨越下越大,随行的一个年轻护卫和许多聊的挺来,攀谈中告诉他圣兰斯的天气总是这样,阴雨会从夏天一直持续到冬天,有时还经常会造成灾害,导致洪水。
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个叫齐柏林的小伙子牙关有些发抖,雨水浸透他了衣衫,秋日里本就不高的气温在这雨水下愈加让人感觉寒冷,许多伸手递过酒壶让他抿了一口,后者感激的冲他笑笑,随后便继续执勤去了。
对于雨水许多倒是没有丝毫担心,水滴顺着兜帽和斗篷滑落在地,丝毫没有浸湿他的衣服,许多习惯性的用手指触碰了一下腰间的匕首,却是叹了口气,怀念着自己刚刚使用过没有几次的袖剑。
“道根,你的熔炉这种天气能使么?”
许多也是百无聊赖,随口问向了离自己不远,迈着大步子前进的大胡子矮人。
“这种鬼天气,就算罗利尔来了也用不了!”
道根依旧是大嗓门的回答道,这声音在安静行进的队伍中显得格外刺耳,让马车旁的卫兵们纷纷侧目。
许多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招招手示意道根走过来点说话,后者乖乖的小跑着过来,仰着脖子问道:“什么事情?”
“我有一柄剑折断了,你看看找个时间修一下吧,价钱……”
“免费!只要你能让我用秘银锻造出设计图上的东西!”
还未等许多说完话,道根便激动地打断了他——自从许多在路上把设计图交给道根以后,这个矮人对许多的态度简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基本上凡是许多提出的要求他都会答应,尤其是许多表示他有足够锻造一份成品的秘银材料时,道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岩锤矮人把锻造视为生命的一部分,他们总是在为能锻造出更好的武器或铠甲而努力——秘银的珍稀程度对于矮人来说可是比谁都明白,一份天才式的设计图,一份货真价实的秘银,这对于岩锤矮人的诱惑不亚于美女之于色狼!
道根当时就决定,就算是把自己卖了也要做出这武器来!
所以听到许多说要修复什么东西,道根自然是觉得手到擒来,马上答应下来,却不料许多随即伸手递过来一个式样奇怪的护腕,道根抹了一把胡子上滴落的雨水,有些奇怪的伸手接过,随即仔细的打量起来。
“咦?”
他开始觉得这东西不一般了。
看到腕部的机关,道根琢磨了一会儿,轻轻用手指按了下去——
“咔!”
一截折断的短刃跳跃而出,吓的道根差点把他扔到地上!
“罗利尔在上!这……真是太奇妙了!”
道根失声赞叹道——矮人一族的锻造水平虽然绝佳,但是如此巧妙精细而实用的武器却是他这辈子闻所未闻的。
说来也是,亡灵炼金师辛苦研究的产物自然是矮人所不能接触到的——实际上,这种武器在第二次亡灵战争中便有了雏形,不过当时并未投入使用,只是在炼金实验室中做出了第一代实物而已,战后这些东西一并消失在了那段迷雾一样的历史中。
那次浩大的战争隐没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其中很多都随着时间而被人们淡忘在了视野中,成为了谜团。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入夜
“老爷……克里斯大人找到了。”
“哦?他还没下手呢?”
“老爷……他……”
“他怎么了?反悔了?那不可能啊!”
“城防队的人给我消息说……他死在奎尔托斯的旅店了……”
听了这话,伯金斯愣了半饷,嘴咧的比蛤蟆还大,额头上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起汗来,顷刻间便让他的脸上布满了汗珠。
使劲抹了一把脸,伯金斯颓然的一屁股坐到了硕大的扶手椅上,双手颤颤巍巍的解开领口,伸手接过下人递上来的毛巾,把脖颈处堆积的汗水擦拭干净,随即往椅背上一仰,有气无力的说道:“马上叫人收拾东西,今天晚上之前务必离开西博尔堡,东西往少了带,不要惊动别人。”
“老爷……去哪里?”
“克里姆特,去克里姆特!”
伯金斯声音颤抖的回道。
※※※
道根掏出一块干净的抹布使劲的擦着袖剑,不料雨越下越大,他只得把那袖剑收回,小心翼翼的揣到了自己怀里,仿佛藏着宝贝一样。
许多回头看了看在队伍尾部的诺达,后者披着瓦萨琪夫人临别赠送的那些衣服中的一件价值不菲的斗篷,同样是不惧雨水的行走着,双眼锐利的扫向四周,敏锐的察觉到许多的目光,诺达转过头冲着许多点了点头,示意一切安全。
在瓦萨琪夫人帮他治疗以后,诺达竟然隐隐感觉自己即将突破六阶,这也让他兴奋异常,做起事来干劲十足。
小姑娘萨莉雅因为是魔导士,被维多利亚单独请到了一辆马车上——其实许多一行所有人都接受到了这样的邀请,不过包括希尔娜在内所有人都拒绝了,萨莉雅因为是法师,体质不好,在许多的劝说下还是坐到了马车上。
希尔娜换上了更加暖和的皮甲,不再把皮肤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长弓轻握在手中,不过却是在弓弦连接处套上了随时可以揭下防雨的油布,防止了雨水对弓的侵蚀。
她走在队伍的前方,负责观察和警戒。
其实这些工作维多利亚伯爵的侍从们都能胜任,但是拿钱办事这一准则在许多这些佣兵眼中异常看重,对于许多的坚持,女伯爵在内心里也不免大加赞赏。
许多静静的走着,脑海里却是在想着那个还未来得及处理的胖子——虽然自己已经离开了西博尔,他再没有机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但是心里总是觉得,自己就这么离开似乎有些不妥。
不过许多一直是个很能权衡利弊的人,杀死伯金斯不能带来任何好处,此时离开西博尔可谓直接忽视了伯金斯的威胁——并且还能挣到一笔不菲的佣金,这对于许多来说是十分容易做出选择的。
坐在温暖而舒适的车厢里,维多利亚丰满的身材不时被颠簸的马车震得一颤一颤的,却也无奈的忍受着这单调的旅途。
上一次出行时什么时候了?
维多利亚回想了半天,似乎都忘了自己上一次离开圣兰斯的原因,随即她紧了紧盖在身上的柔软毛毯,琢磨着老皇帝召见自己的原因。
夜晚。
克林姆森林。
这里是西博尔领地的边缘,平原地貌渐渐进入了有着高大树木的森林,不过圣兰斯的道路交通修缮的着实不错,在这浓密的森林中仍然有着还算宽敞的平整大道。
维多利亚的队伍在一处空地驻扎休息,轮值的士兵三队一班巡逻着,牢牢的保护着驻地中央维多利亚伯爵的大帐篷。
这是圣兰斯军事专用的大型帐篷,并且只有中将及子爵以上头衔才能使用——在圣兰斯,这顶帐篷意味着位高权重和闲人勿近。
帐篷内,维多利亚穿着一件非常合体的袍子坐在红木餐桌的这边,笑眯眯的和对面的萨莉雅聊着天,由于小姑娘魔法师的身份,她被理所应当的奉为上宾——而许多则鼓励小姑娘学会独自面对这些事情,所以小姑娘接受了伯爵共进晚餐的邀请。
餐桌上摆满了香喷喷的食物,小姑娘其实一进门就想冲上去大快朵颐了,但是想起了这些天来许多教给她女孩子应该遵守的礼仪和基本礼貌,她还是忍住了不断流出的口水,稚嫩的脸庞努力的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来,表示着自己对伯爵的尊重。
维多利亚心下可是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可爱的要命,甚至都不想坐到她的对面而直接坐在她身旁,好好跟这个小姑娘聊聊天。
不过萨莉雅看起来似乎不太愿意说话,对于伯爵提出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