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骸-第3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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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他根本不明白为什么克里迪尔能被成为在追求力量道路上走得最远的人。
此刻是深夜，月光无法穿透云层，洁白的雪地也没有像晴天时那般将光线映照出来，四周黯淡的很，可是许多走着走着却是突然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
四周方圆几百米内近乎没有任何动静，突然间一下子连风声似乎都被屏蔽了一样。
没有什么骇人的威势，没有什么让人睁不开眼的光芒，甚至连个动静都没有，许多猛然抬起头的时候，眼前已经多了一个身影。
该来的总归会来，许多已经明确的知道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义无反顾的来到这里——为的不是干掉对手，而是探寻答案。
空旷的雪地中凭空多出了一位“来客”。
克里迪尔。
许多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位传说中的黑龙前族长，更是没有在任何史书中看到过这个名字，但是当目光停留在眼前来人身上时，他的脑海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了这个名字。
不单单是这个“名”，甚至于连带着他的全名——“克里迪尔·拉莫西斯·海默”这个绕口称呼都充斥在了脑海之中。
有些意外的是，眼前的克里迪尔并非一身想象中……或者印象中的黑色衣袍，反而是一袭洁白的有些耀眼的布袍，一头原本黑色，却在发梢微微有些灰白的头发，面容与奈里奥斯八成相近，却更加事故与沧桑，皱纹不多，却仿佛镌刻着难以书写的历史，负手而立，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感觉。
许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仅仅是这么一看，他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的向旁边偏转着，好似无法逼视一样，强迫自己与对方对视，却是没有看到那双黑色的眼眸中有任何多余的感情。
那是一双平静的眸子，却让许多感觉其中蕴含着难以察觉的危险。
最终的决战提前到来了？
许多不禁在内心有了一丝疑问，但是继而他发现眼前的克里迪尔似乎并不是真身——他的身体带着一种淡淡的飘渺感觉，或许这就是一个投影？
“终于，我们还是见面了。”
克里迪尔的张口说话的一瞬间，许多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跟着突了一下——熟悉，很熟悉，但是自己却根本没有印象为什么这么熟悉！
来自黑龙前族长的话语带着一种宿命感，却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掺杂在里面，没有作为敌人的仇恨感，没有作为黑龙的那种骄傲感，给许多的感觉却仿佛在听着来自遥远天际的声音，有些空灵。
沉默的看着眼前，许多明白这或许是自己预感之中终究要发生的事情，他没有试图去攻击，反倒是停住了脚步，不再多说一句话。
眼前的克里迪尔同样没有攻击的意图，只是静静的那么看着许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四周的环境变得愈发安静，许多的感知之中开始变得一片空白，这种感受如同当初在那个雪山之中的纯白色领域之中一般，仿佛天地之间没有了界限。
随即克里迪尔的身影消失了，但是许多却明白他并没有走远。
“你在好奇我为什么没有攻击你。”
这不是疑问句，四周传来的声音让许多皱紧了眉头。
“我打不过你。”
许多老老实实的回答，这种话在一般的战斗中显得异常愚蠢，但是他并不觉得眼下的情况有什么不合适。
“这可不像是一位黑龙应该做的，即使明知道眼前是深渊，也应该毫不犹豫的俯身拥抱才对。”
克里迪尔的声音依旧是古井无波，他能说这么多话有些让许多意外。
“你已经跨越了那一步。”
伴随着克里迪尔的话语，许多发现自己身旁的场景倏然发生了变化，仿佛是录影机一样将自己当初在离开深渊前在奈里奥斯的指挥下进行那个诡异仪式的场景展现了出来。
十三名女仆在它们对应的位置上一动不动地站着，鲜血滴入地面上的魔法阵的场景仿佛凝固。
许多隐隐约约能明白克里迪尔话语中的意思——但是他却依旧是面色紧绷着的抬起头望向了天空。
倏然间，那个穿着白袍的身影出现在了许多的头顶，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真正的俯视。
许多能感受到那种压力如同一口大钟将自己笼罩在了黑暗之中，抬起头，他看到那个身影凌空朝下劈出了一掌。
一掌，手臂上的长袍被风带的向上扬起，却看不出任何杀气——甚至于许多没有体会到任何要被攻击的预感。
但是他还是本能的架起了双臂，面前倏然凝聚出了一面规则之力组成的无形盾牌试图格挡——
“咔！”
一声难以想象的爆裂声，许多的身体猛然由站姿改为了跪姿，身形不受控制的向着地面矮了一截，甚至于他所在的地面整体像下塌陷了半米有余！
攻击来的毫无征兆，却又威力十足。
许多抬起的双臂瞬间感受到了一种即将断裂的痛苦，那种迎面仿佛陨石撞击一样的力量让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扛不住！
所谓的规则之力组成的盾牌完全成了摆设，许多的身形在这攻击之下异常渺小——但是看得出克里迪尔似乎并没有想置他于死地的意图，这一掌仅仅是动作简单而缓慢地一个下劈而已，却让许多完全溃败！
根本来不及反击，许多还没等站直身体，他头顶的克里迪尔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三米处，抬起的手掌对准了许多，下一刻，那洁白的一炮猛地向后方扬了起来。
空气仿佛被猛然压缩了一般，许多只感觉迎面遭受了一下仿佛火车一般的重击，继而身体便轰然向着后方飞了出去！
脑海中所有想要抵挡的念头都在这一击中被彻底化为了灰烬，向后倒飞而出的身体刚飞出去三四米却又被另一股力量定在了空中。
“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了么？”
第六百三十四章 最早的亡灵议会
克里迪尔似乎并没有继续展示自己力量的意思他的手掌轻轻放下，而许多的身体也跟着降落在地面上，动作轻柔了不少。
一身的衣袍已经被撕裂开来，许多身上有着无数道因为巨大的风压而裂开的伤痕，虽然很快的愈合着，衣服上的口子却是明显的很。
望着克里迪尔这种气势凌人却看不出丝毫敌意的姿态，许多说不出一句话来——这已经不是单方面失败的战斗了，无论打不打下去，自己得到的结果只能是……被虐杀。
差距太大，许多毫无还手之力，他刚刚已经用尽全身的力量去摆脱这种控制，但是却如同一个被操控在别人掌心的玩偶一样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这就是……神祇才能拥有的力量么？
许多不明白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概念，他的实力跨越十阶很久了，同时也已经成为了所谓的“半神”，但是这期间的一切界限似乎都很模糊，又或者，许多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体内的力量有多少——换一种说法，他根本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力量如何才能快速提高。
没来由的想起了伊芙兰，许多却是很快确定即使是伊芙兰也是无法大白眼前的这位传奇人物的。
“你的使命不是打败我，你应当明白这一点。”
克里迪尔留下了这句话，静静的望着许多，却是根本没有任何痕迹的从原地消失了。
四周的环境一下子恢复了正常，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的风声、远处隐约可见的军营……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许多愣愣的看着眼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撕破的衣服挂在身上，显得异常滑稽，手臂的骨骼在刚刚有着明显骨裂的痕迹，但是如今已经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完全愈合，他的脑海中仍然回想着刚才克里迪尔留下的那几句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雪地中留下了这个如同雕像般的身影，孤单异常。
※※※
“越是强大的人，越喜欢离群索居，不是因为他喜欢孤独，而是因为那种俯视苍生的感觉令他着迷。”
亨利低声感叹道，身为公爵，亨利自然明白一些普通人难以想象的故事——而这些故事大多都是需要极高权限才能在某些不对公众开放的绝密图书馆才能看到的资料。
“摆脱自己的身份，能带来快感，这一点似乎并不是一个正确的路线。”
贝琪今天没有坐在那马车内，她像当初还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区副主教那般坐在了篝火的面前，光翼收敛，甚至连光辉权杖都没有随手拿着，胸前抱着的是那本拉米厄尔四世口中“被复制”过的《启示录》。
“亡灵议会的几位长老似乎都有着这样的癖好，那位已经被打痛打跑的龙族更是其中的典范。”
“我至今还不知道他的资料呢，只明白他很强大，以至于瓦萨琪夫人和潘朵拉与卡罗琳娜拉联手都无法战胜。”
贝琪轻声叹气，那种级数的战斗对于她来说还没有尽快适应过来，坦白来说，天使虽然司职战斗，但是他们不是为了战斗而战斗，心中那不灭的信仰告诉贝琪战斗不是解决争端的唯一途径，却只能称得上“最有效”的途径。
“为数不多的报告下我只能得到一份推测。”
亨利从怀中拿出一份体积很小的纸盒子，从里面取出了一张巴掌大小的小纸片，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诺斯的原名并不叫诺斯·达维安，而是另有其名，他的身份属于龙族——”
看到贝琪想要说话的样子，亨利抬手示意听自己说完：“当然，这一点所有目击那场战斗的人都能清楚，关键是没有任何关键资料能证明他到底是哪一系龙族，就当时他通体雪白的形象，我们无法确认他的来历。”
“历史上不曾出现的龙族？”
“我更相信那是因为他被亡灵化的缘故。”
亨利耸耸肩，“这样的对手非常难缠，罗兰之棘的触角没有鼎盛时期那么敏锐，亡灵议会的动向无法确认的太过清晰，甚至于目前连对方主帅的消息都没有。”
言下之意明显不过，曾经亨利手下的情报系统甚至渗透到亡灵议会内部，这足以想象他曾经掌握着怎么样庞大的一个组织。
“那之前的亡灵议会是怎么形成的呢？”
贝琪有些好奇，这个存在许久的组织为什么能像蟑螂一样一直顽强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这估计要追溯到最早的亡灵身上了，”亨利微微抬头，“说起来，天使应该对最早的亡灵更为清楚才是。”
“从深渊大战之后的三百年，这个大陆第一位亡灵的诞生似乎……没有确切的定论。”
贝琪微微眯着眼睛，似乎在梳理着自己的记忆，但是看起来她同样记不清楚太多关于拉米尔曾经的记忆了——那段刻意被遗忘的内容被封存在了脑海中的某个角落中，难以寻觅。
“大陆的第一位亡灵……我看到的资料显示是在深渊大战后的第三百七十二年有了第一次文字记载。”亨利看着眼前的篝火，和这位天使的聊天气氛很轻松，“比里奥瑞克的存在久远了不少，但是那时候便已经存在第一届亡灵议会了。”
“后来呢？”
身为光明教廷的神职人员，对于亡灵的了解应该是认识的最清楚的，但是贝琪的问题显然没有那么简单——在不同地区，不同的层面上对于相同问题的看法和记述都是不尽相同的，甚至可以说，随便哪一件事，如果级别不够高，那么所听到的或许只是上层为了遮掩事实而释放的迷雾弹。
譬如贝琪一直以来的身份从来都不是身居高位如裁判所或红衣主教的存在，所以她所接受的讯息和普通民众所听闻的无异——相比之下，曾经是公爵并且司职情报工作的亨利显然有着更多的资料阅读权限。
“没有资料，亡灵的产生到现在都没有定论，在曾经的一段时期，研习亡灵魔法是被允许的，同时亡灵的产生大大减少了人类军队在面对外敌时的人口损失……”
亨利顿了顿，这位亡灵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当然，那是以亵渎死去的战士和平民为代价的，我为此一直感到了彻骨的心寒和耻辱，所幸的是不久之后亡灵魔法便被废除了。”
“教廷有关的说法似乎是在里奥瑞克之前的亡灵议会只有一人……”
贝琪轻轻揉了揉眉心，“教皇对此似乎没有过多的明示，仅仅是只言片语提到过。”
或许也仅仅是贝琪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会听到过教皇关于历史上亡灵议会的消息了，童年时期的那些特殊事件已经注定了贝琪这一生的不平凡。
“他的存在或许是一个未解之谜，并且涉及到亡灵魔法的起源。”
亨利倒是把自己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说出来的一些资料摆明了出来，平时都是守口如瓶的亨利明白这些东西如果再不说的话估计就要带进坟墓了——即使他是亡灵，对于永恒的死亡却也做好了随时的准备，能给人类带来一丝帮助的资料，亨利愿意无条件分享。
“大人，斥候回报的信息。”
有士兵走了过来，亨利站起身拿过羊皮纸，扫了一眼之后便捏成一团扔进了篝火。
“他们来了。”
第六百三十五章 迅猛
“啧啧啧……”
埃克里斯顿的身影没有继续在他的领地内晃悠，而是出现在了这个大陆十分不起眼的一角。
位于大陆西边精灵帝国所在区域的最南端，这片万丈高山与汹涌海洋共存的边境区域。
山体仿佛是刀削斧凿一般直上直下，根本无法攀登——单单是在山脚抬头仰望，这种仿佛摇摇欲坠的压迫感便让人根本无法产生要征服的欲望。
因为根本没有路去走上去。
高阶魔兽的存在更是这里人迹罕至、或者说杳无人烟的原因——这些处于食物链顶端的生物让附近的森林静悄悄的，往往一头九阶魔兽就会让超过方圆十几平方公里的森林内没有任何其他捕食者的存在，但是埃克里斯顿的身影出现在群山之中的时候，没有一头魔兽敢跳出来驱赶这位入侵者。
动物的本能有时候比人类职业者来的敏感得多。
一袭藏蓝色而因为古旧变得发黑的袍子轻轻的垂下，这位实力深不可测的“毁灭公爵”轻轻将手中的白色魔杖指向了眼前。
群山之中的这片空地算不得平整，因为海拔过高的缘故，看似富饶的土地之上只有着为数不多的低矮灌木丛稀稀拉拉的生长着，日光虽然刺眼的很，温度却能低的把任何东西冻上。
这是一处没有任何人类或者类人生物出现过的地方——至少从四周的景物和痕迹可以判断出这一结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