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劫演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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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门功夫就能练成电视上那样,”母亲接过话茬,“说不定比电视上还厉害呢!”
“爸,好!”浅川脸色陡变,瞪大了眼睛,“你们练的是什么功?”
父母亲满不在乎地说,就是最近流行起来的一门气功呗。
浅川吞下个冰凉的哈喇子,问:“你们最近听没听说过一则非常重要的消息?”
父母相视而笑,一齐答道:“地球要爆炸了!”
浅川脸色煞白,扶住门框:“你们……怎么知道?”
“还能有谁不知道呀?你当你爸妈是老古董跟不上潮流吗?”
“没人相信吧?”浅川试探。
“管它有没有人信,这是事实,不信的人到头来后悔也来不及啦。”
浅川颤声问:“你们……你们相信?……怎么一点儿也不惊慌?”
“我们正在修练神功,你爸已经突破第一关了,很多人得知这个消息后都开始加紧练习,咱们可不能落后。云泽,奇%^书*(网!&*收集整理你也得与时俱进哪。”
浅川咧嘴笑着,掩饰不住内心极度的慌恐:“我说,你们俩……是认真的?”
“别多说了,要晚了。”父亲推推母亲,两人快步走下楼。
“爸,妈!”浅川在窗口大声喊。
“什么事?”
“祝你们俩早日练成绝世奇功,打败怪兽和外星人,为地球人报仇。”
“放心吧,为了你们下一代的幸福生活,我们会拯救世界的。”
父亲严肃的神情令浅川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浅川几乎要哭出来,无奈地摇摇手,蚊子一般喃喃自语:“我替全世界人民谢谢你们。”
片山蹬着脚踏车,傻乎乎地半张着嘴,来到小区警暑。他走过去,隔窗望见里面几个警察,以各种姿势或倚或仰或趴或卧,昏暗的小办公室里烟雾缭绕,18寸的小彩电正放着缴获来的限制片战利品。
某警员看到精彩之处抚掌欢呼,喝了一大口酒,转头猛然瞥到窗外的脸,吓得鬼叫不已。手里的酒瓶跌碎在地,洒泼了一墙,像是刚溅出的血。
“你他妈想死啊?”那警察踢开门,指着片山的鼻子骂道。片山喘起来,不知所措。
另一个四十多岁的警察拉了后生一把:“喊什么?影响不好。进来说。”
片山进了门,那四十来岁的警察一扬手问:“有什么事?”等他看清了片山的相貌,也不由得一阵恶心,认定他不是好人,厉声问道:“来投案自首吗?”
片山反应迟顿,呆滞了一会儿,说:“我……不啊,我……报,报……”
“你喝醉了吗?”中年警察命令道,“有话好好说!”
片山越是焦急,面部表情越丰富多彩。众人的兴致全没有了,负责放片的警察闭了电视,狠狠瞪了片山一眼,几个人都进了屋里,只余下一老一少两个警察。
片山说道:“我要报……报呃,邪教,教!”
“什么邪教!”中年警察的眉头越发皱得紧,“你说清楚点儿!”
片山刚欲详加说明,忽然瞥到桌上的一摞书,上面清晰地印着“众神之戒”,还有一条长着羽毛的大蛇标志。他一个激灵站起来,指着桌子喊:“那……那!”
年轻警察拿起书,怒骂道:“那个屁,这是圣书!有点儿礼貌没有?”
中年警察制止道:“这是个傻子,没文化,哪能懂这么深奥的著作?”
片山脸色大变,撞开门就往外跑,两个警察同时喝道:“喂,回来!”片山发足狂奔,为了发泄心中的怨气,嘴里不由自主地呐喊,而为了不结巴,只有喊那一句“赢钱啦,”一连喊了十几声,增加了动力和自信,跑得不见影儿。本来他的体质连国中生也不如,可俩警察见他这种行为,认定有病,也就不追了。没收他丢下的自行车就行了。
年轻警察“呸”吐了一口,恶狠狠地骂:“妈的,这号白痴活着徒糜粮食,地球爆炸那天就乖乖等死吧!”
片山要经过一个拐角时,刹不住脚,正好又有个人迎面跑来,速度也很快。“咚”地一声,对方撞进片山的肚子,片山本来就一股气无处可泄,这时被人为地挤到臀部,再也无地自容,噼哩叭啦如鸣鞭炸豆般放起屁来,年味十足。片山喊道:“我,我,我……”对方忙问:“你怎么啦?”片山继续把话说完:“我,我我,我我我,我操!”
对方正是浅川,他见撞了人,觉得不好意思,刚要去扶,猛然看清了是片山,退了一步,骂道:“你个丧门星,不长眼吗?”浅川迷恋电脑,偶尔才来几次学校,虽是同班但还是不太熟悉片山。不过片山大名鼎鼎,全校皆知,浅川自然只能从传闻中听说此人事迹,夸大了何止数倍,只有比实际更加可怕。片山也略有歉意,想起身道歉,可愧疚使他脸孔一扁,双目骤凸,阔口大开,吓得浅川要死要活,紧贴着墙喊道:“你想干什么?”
片山这样解释:“我,我,我……我——”
浅川心里害怕,就要走开,片山忙抢上去问:“上,上,上哪……呃哪,哪儿?”
“警视厅!你管着吗?再不走我真报警了!”浅川这话倒也不是恐吓,自从发生上网聊天跟父母练功这两件事后,他就越来越感到问题的严重性,想了半天决定报警,犹豫不决地拿起电话又怕一时半刻说不清楚,自己还会被当成神经病,所以最后打算直接去派出所当面说明情况。可能父母因此会被抓起来,但近来有关邪教的惨剧报道日益增多,令他终日提心掉胆,不过更令他肝胆俱裂的是片山这张脸,只能在鸦片烟鬼的噩梦中才能出现。
片山听说他要去报警,急忙拦在他面前:“别,别别去,我,我……已……”
浅川以为片山就要行凶,奋力一拳击去,由于他平日电脑玩得太频,手触碰任何物品或人体任何部位都会不由自主地张开,这次也绝不例外,所以这一击不可称之为一拳,而是中途变爪,婆娘般狠狠抓了一把,登时三道血痕使片山立即面色红润,艳若桃李。其实人的模样长到这个地步,再多几道疤痕反而会更好看些。
片山疼得哇哇大叫,浅川乘机跳开,飞快地跑出小巷,向街对面的警署冲去。
等他迫不及待地推开门,里面的警察自然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他。浅川待要开口,却蓦地发现“众神之戒”人手一册,有的已看入了迷,不断地用手在空中比划。
“小子你有什么事?”还是那个警察问。
“没,没事,”浅川也结巴起来,“我……我我走错地方了,错了……”
“嘿,我说,”那年轻警察火冒三丈,“今儿怎么老碰上些傻子呀?这是派出所不是精神病医院!”
浅川狼狈地逃出来,路上仔细推理了一下,片山不让自己去,而那些警察也研究这邪功,说不定是被片山这丧门星给咒的,看来下一步就要咒自己了,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噤,毛骨悚然。
片山更是失魂落魄,他宁愿回家领揍也不愿父母变成那样。看来父母只有练邪功变成神经病,才会对自己好。想到这里,胃里翻腾,喉中一酸,双手支到墙头,开始呕起来。经过之人见到一令人作呕之人在呕,都停下惊奇地观看,并奔走相告众说纷纭。有熟悉他的人当街唾沫四溅地向群众解释,说他在吓遍这一带所有人之后终于给自己吓着了。更有母亲赶开孩子,威吓道:“还不滚回家做作业!再玩到这么晚,当心他吃了你!”
片山呕完,精神了一些,但心情却更加难过。他抬起头,效果显著,人民群众像是遭到政府的强力镇压,一哄而散了。
浅川无精打采地背着包走进老家,引起一阵惊呼:“呜呼!他怎么来上学了?”
丁戈一愣:“这位是新同学吗?”
“不是,”伊势答道,“他一向不怎么来。”
“那他去哪儿了?”
“去死了。”
“我猜也是。可是还活着呀。”
“没死成。”
邪教(一)
封建社会阶级斗争的最高形式是农民起义与农民革命。而农民起义与战争常以宗教为旗帜,因为迷信思想可以更好地笼络人心,而他们只是人为地给自己制造一个“希望”。
秦末陈胜、吴广的大泽乡起义要借助“鱼腹丹书”,“冓火狐鸣”来煽惑人心,现在看来似乎比较幼稚可笑,甚至认为有些多余,但在当时却是反抗者最强有力的武器。
东汉末年黄巾起义,传说中的巨鹿郡起义首领张角入山采药,遇“南华老仙”,授之《太平要术》,遂开始“散施符水”念咒治病,还能“呼风唤雨”,自称“太平道人”,“大贤良师”,创太平道,又名“黄老道”,信徒发展为三十六方,数十万人。利用东汉谶纬迷信盛行的社会风气提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之言,与此同时还有益州五斗米道张修也率众起义。
日至北宋方腊,宋人方勺著《泊宅编》卷下记载“托左道以惑众”,“食菜事魔”,《宋会要辑稿兵》卷十亦记载钟相起义之前也是“挟左道惑众”,将广大贫苦农民收至麾下。
始创于南宋的佛教净土宗流派白莲教在元代中期的民间盛行,在流传过程中又吸收了波斯摩尼明教,弥勒教部分教义,“烧香聚众”,“夜聚明散”。刘福通、韩山童率红巾军起义之初,也是以“弥勒佛下生”、“明王出世”来诱惑民众。明代民间秘密宗教更为活跃,如永乐天启年间爆发的唐赛尔起义与徐鸿儒起义,都以白莲教教义为宗旨。
——《苍劫辞典》
第三章 边缘兄弟 第一话 死亡的阴影
(4)
圣弗朗西斯科接近伯克利市郊区的一条略陡的林荫路上,伫立着一座由一圈棕黑色栅栏与一只信风箱围着的房舍,涂着深红色的砖瓦跟黄绿色随和风迭岩起伏的田苗交相辉映,远处农场传来脱粒机隆隆的声响,与悦耳的雀鸣连成一片。这是一个华人家庭的住宅。
邮递员骑着自行车高速地下坡,然后不是第一次地撞在栅栏旁的法国种大梧桐上。他为这同样的失误感到十分丢脸,忙蹲下来拾散落在地马上要被风吹得更乱的信件。忽然,另一只手拾起一沓信递还给他。
邮递员木讷地接过信,不禁抬头看了看,这是个可爱的孩子,深黑的头发中带有几许赭红,白晳的肤色。他笑嘻嘻地问:“先生,有我们家的信吗?”
“有的,你父亲的信。”邮递员把信件找出来递给他,“顺便问一下,你们家可不可以把这该死的白桦拔掉?”
“这是梧桐,先生。”孩子认真地纠正道。
“好吧,不管它是松树、橡树还是别的什么,在圣诞节之前你有理由拔掉它,否则我不敢走这条路!”邮差嚷着:“若你们需要圣诞树可以到我家拿。今年冬天会冷的,你们还是把它劈了当柴烧吧。”
“我会告诉爸爸的,不过先生。”孩子指着梧桐道:“这棵树是我们家用来晾衣服的,没有它怎么办?”
“3美元的衣服架子,你们肯定买得起!”邮差扶起自行车,一瘸一拐地上了车。
孩子拿着信回到房子内,比他晚八天出生的弟弟正在玩父亲刚买回的新电脑。当他正玩得起劲时,电脑忽然发出了极其刺耳的嗓音,屏幕上的画面也转变为单调的电波。
“噢,又是你!”弟弟转过脸,抱怨道:“拜托你别捣蛋,钟豪。你每次一靠近电脑,它就非得生病不可。上一台就是因为你这可恶的特异功能才坏的。”
“叫我哥哥,你这调皮鬼!”钟豪教训道。
“吃饭了!”母亲何荫端来早点。早餐简单又有营养:两盘中餐风味的小吃,一碟西式糕点,还有几片刚从电烤箱中取出的面包片,外加农场出产的新鲜牛奶。
“妈妈,给爸爸的信。”钟豪把信递给何荫,何荫不耐烦地驱赶道:“叫你爸回来吃饭!”
等钟豪跑出去后,何荫忙塞给小儿子钟杰一只深灰色的麻雀。钟杰惊喜极了。
“快拿去玩吧,在农场捉到的。小心别让哥哥看见。”何荫很清楚钟豪,他若看见一定会放掉它的。
钟豪奔到农场,大声喊着:“爸爸!吃早饭了!”这一带的居民不是很多,偌大的场地,一时间根本找不到父亲。猛然,他感到有些头痛,像针刺一般。这种病状已经不是第一次发作了。何荫知道他有这种症状,但从不在乎,总说这只是小毛病。
“你不该吃太多的糖,钟杰。”父亲任卓捏着小儿子肉乎乎的胳膊,“都十五岁了,你一点儿肌肉也没有。”
“爸爸,吃菜。”钟豪起身笨拙地夹起一筷子菜给父亲,任卓笑得合不拢嘴:“看哥哥多懂事!”
“我呢?你这小恶棍!”何荫佯嗔怒地在他头上用力敲了一下。
“噢对不起,妈妈。我上学去了!”钟豪站了起来,将收拾好的书包背上。
“等着我,你这自私鬼!”钟杰嘴里嚼着肉排,含糊不清地说,“你总是这样!”
“再不快点,就搭公车吧!”钟豪边跑边喊。
任卓追上,把书包递给钟杰,郑重地对正发动摩托的钟豪说:“照顾好你弟弟。”
“当然,爸爸。”钟豪瞧了瞧弟弟,充满自豪地说:“他是我弟弟呀。”
望着摩托扬起的阵阵尘土,任卓颇有感触地说:“你看到没有,钟豪又懂事又听话,咱们可没白养他。说不定他将来能成就一番大事业哩!”
“大事业?哼。的确,他的自理能力不错。”何荫冷冷地反驳道,“可就学习成绩来看,钟杰要比他强得多。再说钟豪并不是我的亲生孩子,如果将来有一天被他知道,他就会不顾我们养育他十五年,离开我们去找他的亲生父母了。”
“我们谁都别对他讲,他自然也就不会知道。”任卓淡然说道,“你以后对他要好一点,别说是呼来唤去的。你瞧他们兄弟俩,感情多好呀。你总这样明显地偏爱,他迟早也会发觉的。”
路上没见到一个同学甚至一个同龄人,不用说又迟到了。两人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走到教室门口,听到老师在里面发卷子。
“喂,我们还是离开吧,逃学一天不算什么,不然我们又要在墙根罚站了……”钟杰小声对哥哥嘀咕。
“嗯,我也没考好。”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还不快进来?”老师早已发现了他们,从讲评中抽出时间来招呼二人。两兄弟只有垂头丧气地走进来了。
“任钟杰,你的成绩还算不错。不过你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