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贵女-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这不正好说明他意志坚定么?即便是不那么聪慧,也不自怨自艾,反而勤勉有加,心志坚定啊。”
两人说话间,老鸨引了几个楼里的红牌姑娘进来。纪长希两眼放着光,正要张开怀抱揽着软玉温香。却见苏青简摆了摆手:“庸脂俗粉,再换些漂亮的过来!”
纪长希到嘴的肉都飞了,心中后悔不已。老鸨也是开门做生意的人,什么样难伺候的客人都见过。也不着恼,领着人就退下了。
苏青简喝了一口酒,纪长希抬眼看着她:“你看你看,为什么你这么容易被他骗。还不是你看他什么都好,真是瞎了眼。”
“他本来就什么都好。但凡是我们一起在外面,他从来不让我费半点心。回到家中还会做各种各样好吃的。同是看书,他就能把枯燥的经世学问讲得妙趣横生。而且他虽然不爱说话,可是喜欢听我说话。不管我多闹腾,他都只是安静地看着。等我玩儿累了再做些好吃的——”
纪长希眼见着苏青简滔滔不绝一副要讲上一天一夜的架势,摆手道:“行了行了,你三哥我孤家寡人,从不为情所困。你说这些我也不能体会,不如咱们找些姑娘乐呵乐呵?”
苏青简想了想,觉得这么拘着三哥跟她谈心也确实不人道。于是转面看着这红粉飘香的花花世界,饶有兴致道:“那好吧,我看看青楼的姑娘为什么这么讨人喜欢。”
说着老鸨又领了三个更漂亮的红牌进来。纪长希一瞧,顿时心花怒放。他张开胳膊呼唤道:“小美人儿们,都过来吧!”
那些姑娘掩着嘴笑着扭着腰肢扑进了纪长希的怀里,发出了一长串银铃般的笑声。苏青简不知道这些姑娘到底是怎么笑的,感觉好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才能发出这么尖细的声音。
要她这么笑,简直比被人砍上一刀还难受。可看着纪长希这一脸受用的模样,苏青简心中满是疑惑。
三个妖娆的姑娘围着纪长希一人转,纪长希一手一个都抱不过来。于是被冷落的姑娘转而要投入苏青简的怀抱里。
她娇嗔了一声:“这位公子,奴家陪你喝酒好不好嘛。”
苏青简果断抬手挡住了她:“不用了,你们陪他就好。”忽然,她瞥见不远处一名红衣女子正走在天井旁的楼梯上。她一步步款款拾级而上,那些个来喝花酒的客人就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紧盯着她袅娜的背影。
苏青简一指红衣女子,对凑上来的那个姑娘道:“我不要别人陪,我要她!”
纪长希分神瞥了一眼,摆手道:“这你就别想了,这可是王都今年的花魁娘子玲珑姑娘。”
“花魁娘子就不作陪了吗?”
“倒也不是。”一旁的姑娘素手添了一杯酒捧到苏青简的嘴边,柔声道,“只是我们姐妹是被客人选,玲珑却可以选客人。若是她喜欢,可分文不取。若是她不喜欢,豪掷千金也无用。”这姑娘说着面上还带着些许艳羡的神情。
苏青简饮下那杯酒,忽然站起来道:“那我就得试试看,她会不会喜欢我了。”说罢一个飞身从窗台上掠出,伸手拽住了天井上方的一道红绫。
玲珑正款步走完二楼的最后一级台阶,今日那位身份贵重的客人指了她的名。虽说她担着花魁娘子的名头,说是可以由心意去选择。但说到底,她也不过是男人的玩物。若是真正有身份的人来
了,哪怕是不愿意,也只得逢场作戏。
好在,她在这风月场上浮沉数年,早就如同园子里的戏子。浓墨重彩唱着别人的爱恨情仇,心却可分毫不动。
只是今日,她刚停住脚,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唤她:“玲珑姑娘留步。”
021花魁娘子
她本可以充耳不闻,但却鬼使神差回了头。这一个回眸,便见一片旖旎风光之中,一名少年高悬在空中向她伸出手来:“我听闻玲珑姑娘是否愿意作陪,全凭心意喜好。所以想问问姑娘,你可喜欢我?”
孟浪的男子她见多了,可只一面便问她是否喜欢的,倒还是头一回。玲珑上下打量了苏青简片刻,唇畔绽开一丝笑意:“喜欢。”
话音刚落,苏青简便飞身落在了她身边,俯身将她横着抱了起来。又是一个纵身飞掠过众人的头顶,径直落在了包厢里。
纪长希干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他纵横风月场多年,竟然在撩妹之道上还比不过一个女人!而且他师妹这也堪称空手套白狼,也没见她用什么技巧,这花魁怎么就跟了她了?
眼见着苏青简抱着花魁娘子那不盈一握的小腰肢,纪长希是光眼馋没他的份儿。
而且玲珑姑娘有个规矩,若是她在场伺候,其他的姑娘便都得退下。故而原本还黏在他身上的姑娘也一一退去了。
玲珑斜靠在苏青简的身上,素手芊芊轻轻伏在她的胸前,声音柔美婉转:“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苏青简刚要喝酒,听到玲珑这一声姑娘,顿时呛了一口。玲珑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了顺气。苏青简震惊道:“你知道我也是女子?!”
玲珑掩唇笑了笑,纪长希一脸不痛快,嗤笑道:“就你这模样,瞎子才不知道你是个女人。”
“那你还说喜欢我?”
花魁娘子倒了杯酒,一双眼睛仿佛要将人的魂魄活活勾走:“男子我见多了,可拜在我裙下的女子却还是头一回。我觉得有意思,便随你来了。”她说着将那杯酒捧到了苏青简的唇边,香气立刻扑鼻而来。
苏青简就着她的手饮下了这杯酒。纪长希心中的郁结之情几乎如同江水断流:“我说,你们俩都是女人,这么闹有意思么?”
“有意思啊。”苏青简瞧出了纪长希的不痛快,故意气他。她伸手将玲珑一把拉进了怀里,勾住了她的下巴,“那玲珑姑娘今晚可愿意一直陪着我?”
玲珑嘴角浮起一丝娇媚的笑:“只要你想。”
纪长希看着两人眉来眼去,心里一把火蹭的烧了起来。苏青简噗嗤一口笑了出来:“我说三哥,你刚才说我的时候爽快了。现在没话说了吧?”
“我说的没错啊!”纪长希没好气地拍了拍桌子,“你就说你吧,刚刚还只是像个男人。现在好了,连女人都喜欢你,是不是说明你生错了性别?”
苏青简气结,正要发作。一条玉臂忽然绕住了苏青简的脖子,玲珑凑近她的脖颈,扑鼻的香气挠得苏青简心里痒痒的。她听到她凑近耳边轻声道:“玲珑可是生得不够美,为何你换了奴家来,却又冷落了奴家?”
这娇嗔的声音落在耳中,苏青简只觉得像是过了电一般。她连忙扶起玲珑,正色道:“玲珑姑娘见谅,方才是我贪玩儿。只是你也瞧见了,我三哥这样说我。所以我想气气他。”
花魁娘子笑了笑,亦是端正了坐姿:“其实像姑娘这般有趣的人,玲珑倒是很少遇见。比起陪那些公子哥儿,我更愿意与你多聊一会儿。”
纪长希凑了过来:“其实我也愿意与姑娘多聊一会儿,不知下次可还能见到姑娘芳踪?”
花魁娘子轻轻见纪长希推了开来:“那就得看公子能不能让玲珑刮目相看了。”敷衍罢又将纪长希晾在了一旁,“聊了许久,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苏青简。”
玲珑忽然眼睛亮了亮,惊愕道:“就是那位斩杀突厥贼首的苏姑娘?!”
“对啊,我师妹是厉害。我身为她的三师兄也很为她骄傲。”纪长希又凑了上来,想要标榜一下他的战绩。
玲珑却是充耳不闻:“姑娘英名,我们楼中的姐妹早已有所耳闻,都是倾慕已久。这世间的女子,能像你一般战场杀敌,挥斥方遒,真是令人羡慕。”
“也没什么好羡慕的。”苏青简倒了杯酒一口灌了下去,“我如果能像你一样,心上人也喜欢自己就好了。”
玲珑笑了笑,轻轻牵起苏青简的手:“这倒是,女子一生所求,不过是心系之人也喜欢自己。只是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在哪里么?”
“我知道,用三哥的话说叫,粗野。”苏青简也是一脸惆怅。
纪长希应和着点了点头。
玲珑思忖了片刻,抬眼道:“纪公子阅人无数,说的确实不错。不过苏姑娘也不必气馁,其实以你的资质,倘若是肯稍稍婉转一些。恐怕我这花魁娘子就该让贤了。”
苏青简正要接话,纪长希却忽然道:“这比喻可不大好。”
玲珑目光微滞,抬手拜了拜:“苏姑娘见谅,玲珑失言了。”
苏青简摆了摆手:“不就是个比方么,没什么失言不失言的。其实我就是想知道,这些男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她说着指了指纪长希。
“酒色财气。”玲珑简略地概括了一下。
纪长希不乐意了,他嗔怪道:“玲珑姑娘,人不可貌相。不能我来喝花酒,就说我脑子里只有酒色财气。不过师妹这个问题问得好,其实我最近也想教教她这风月场上女人的手段。如今玲珑姑娘来了,想必比我教要好上百倍。姑娘给她指点指点?”
这一番话真是说到了苏青简的心坎里,她一脸希冀地看着花魁娘子。玲珑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姑娘想学,玲珑乐意之至。”
话音刚落,苏青简和纪长希忽然听到了脚步声。
这青楼里来来往往许多人,有脚步声不奇怪。但习武之人一听便能知道这脚步声是冲着谁来的,而且还带着怒意。
片刻之后,一人猛地拉开了包厢的门。几名大汉鱼贯而入,为首的那人对玲珑道:“玲珑姑娘,我们公子等急了。还请你快点过去。”
花魁娘子起身道:“那便同你家公子说,玲珑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想早些休息,公子请回吧。”
那人闻言也不多话,一个手势下来。上来两名大汉将玲珑一左一右拉住了。
有人欺负苏青简新交的朋友,这还了得。她抬手两个手刀,干净利落地将两人劈晕在地。
为首之人见苏青简功夫不弱,忖度了一下形势,便退后了一步,高声道:“你们是何人?可知今日得罪的是谁?!”
“我不管是谁,玲珑都说了身子不舒服。你们这样强人所难,我便不能坐视不理!”
“这王都之中还无人敢跟我们公子叫板,你小子是不想活了!”
苏青简正要针锋相对,玲珑却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她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这人你得罪不起。玲珑也是一时任性来了此处,如今去作陪一下便好。”
“天子脚下,我还不信就没个理字!玲珑,我和你一起去瞧个究竟!”苏青简说着搀扶着玲珑对闯进来的那帮人道,“你们带路!”
纪长希慌忙上前:“你别冲动,我陪你一起去。到时候可不要胡乱出手!”他知道苏青简虽名义上是侯门之女,可在家中根本毫无地位。所以这个时候还得他陪着走一趟。
毕竟纪长希的父亲不是旁人,正是当朝吏部尚书纪如海。哪怕王都达官显贵再多,也得给他父亲一点儿薄面。
三人跟随着这些大汉穿过回廊,来到了楼中西南角的房间。这一间房与其他房不同。其他门前可以人来人往,这一间却有数名侍卫守着,寻常人根本无法走近。
那人对着门中禀报道:“主子,玲珑姑娘带到。不过唤玲珑姑娘作陪的二人太过嚣张,非要跟过来——”
“让他们进来!”
守卫让开了一条路,将门拉了开来。苏青简扶着玲珑走了进去,只见屋子里也站满了守将。不过因为屋子很大,所以并不显得拥挤。
里面的物件摆设与其他寻常厢房不同,一进来倒好像是进了皇宫一般。
而那人就坐在屏风后面,独自一人饮酒。玲珑轻轻推开了苏青简,快步绕过屏风走到那人身侧,福身道:“公子,奴家来晚了。”
那人勾了勾手指,声音波澜不惊:“过来。”
玲珑屈身跪坐在那人身旁,正要伸手倒上一杯酒。那人反手就是一巴掌,将玲珑生生打翻在地。
苏青简快步上前,怒斥道:“你怎么打——”话没说完,却忽然顿住了。
纪长希瞧见苏青简变了脸色,心中疑惑,便也快步上前。一瞧见那人,顿时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太……太……太子殿下,怎么是你?”
022负荆请罪
两人反应过来,齐齐拜了下去。
邵承光勾起嘴角,冷笑着抬眼:“你们二位也是好兴致。谁也瞧不上,偏偏要动我的人。”
苏青简俯身想要扶起玲珑,邵承光目光一沉,喝道:“不准动!让她自己起来!”
玲珑吃力地撑起身子,轻轻推开了苏青简的手,整个人都在发抖。她嘴角已经流出了血来,却还是一点点靠近邵承光,垂首道:“一切都是玲珑的错,公子想要如何责罚,玲珑都毫无怨言。”
此情此景,苏青简自然是看不过眼。可眼前是太子,她又不好揍他一顿,便只能跟他讲讲道理:
“殿下,玲珑姑娘虽是青楼女子。可既然说好她愿意与谁作陪全凭心意,便不该强人所难。你这样出手伤人,未免气量太小。”
邵承光冷笑着掐住了玲珑的脖子:“不过是个青楼的贱妇,若非是我抬举,她便不过是这脚底的泥。”说着看向苏青简,“你又算是什么东西?不过立了些许军功,便敢在我的面前口出狂言!”
玲珑被邵承光掐的满脸通红,痛苦地眼泪直流,却不敢挣扎半分。
苏青简心中恼火,忽然一拍桌子,怒道:“我什么时候口出狂言。大业法度哪一条说太子就可以随意伤人性命?!何况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又要说她是脚底泥?心上人不该是好好珍惜疼爱的么?!”
这一番话出口,邵承光却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好笑的事情。纪长希连忙拉住了苏青简,对邵承光拜道:“殿下息怒。七妹从未来过这样的场所,不懂这里的规矩。也不知玲珑是殿下的人,故而一时胡闹。所谓不知者不罪,还望殿下海涵。”
“纪如海的儿子。”邵承光嗤笑了一声,“你父亲是朝廷重臣,这面子我倒是得给一些。不过要我不怪罪,除非——”他松开了掐着玲珑的手,指了指苏青简,“你把这壶酒喝光!”他说着将满满的一壶酒摆在了苏青简面前。
纪长希心中暗自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