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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杀楚-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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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是之眯着眼道:“我不能说。”
  池日暮奇道:“何解?”
  刘是之们着胡脚,“如果我说出来,公子万一个怪我太狠,我可是为公子大业,白挨了冤。”
  池日暮笑道:“哪有的事!先生为池家大局不惜殚精竭智、处心积虑的想出奇谋妙计,我要是误解先生的好意,还是人么?”
  刘是之喟然道:“公子对属下一向信重,属下一向铭感,只求鞠躬尽瘁,死而后己,不过,我这个计策,公子要是透露出去,只怕难免老命不保”
  池日暮笑道:“先生放心,我保管不说出去便是了。”
  刘是之忽然一叹。
  池日暮奇道:“先生仍不放心么?”
  刘是之望定池日暮,道:“我倒不是不放心公子,而是这计策如果能成,方邪真一旦投效公子门下,只怕我这老骨头就连门槛都站不下了。”
  “我还道是为了甚么,”池日暮诚挚地道,“你放心,先生在他府劳苦功高,方邪真再有能为,也决不可以僭越辈份。”
  刘是之苦笑道:“可是,我这话儿一说,一旦付诸行动,公子只要在人前一提是我的主意,我可成了靶子了。”
  池日暮心忖:原来他还是不放心!便伸出两只手指,当下起誓道:“好,先生既是不放心,我便当天立个誓言:“皇天在上,我待先生推心置腹,福祸与共,先生为池家天下献计,我决不反悔食言,让人怀怨于先生,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刘是之待他誓完,才噗地跪地劝道:“公子快别这样说!真是愧煞属下了”
  池日暮扶他起来,笑说:“先生可以道破玄机了罢?”
  刘是之正色道:“我再问一次:公子真非要得方邪真之助不可?”
  池日暮道:“此人不可为他人所得,自然非争取不可!”
  刘是之肃然道:“不惜代价!”
  池日暮道:“为求壮士,岂惜代价!”
  刘是之推门探首,看了看四周,然后掩上了门,凑近池日暮耳边,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道:“杀了方邪真全家!”
  池日暮着实吓了一大跳。
  刘是之阴沉着脸,道:“只有这个办法。”
  池日暮失声道:“为甚么?”
  刘是之道:“当日,我们曾藉故杀龚定庵,逼走井如府,也用过比这更绝的手法,这是没法子的事,只是权宜之计,像方邪真这种人,不迫他是不出山的。”
  池日暮一时难以取决,彷惶地道“非此不可?”
  刘是之森然道:“非如此不可!”
  池日暮心乱如麻:“可是这事叫谁去做是好?”
  “小白绝对服从你,而且机警,如由他下手,跟他脱不了关系,自然也不会等得说出来;’刘是之道,“不过,我们还得找一个人来认头。”
  池日暮惚惚地道:“你是说?”
  刘是之眯着针眼:“这件事既是我们动手,就要弄一个对头,让方邪真非跟我们结合来找他算账不可!”
  他日暮恍然道:“回百响?!”
  刘是之阴鸷地道:“回百响也收了我们不少银子,这该是他回报响应的时候了。”
  他忽然笑道:“你说刚才我开窗看到了甚么?”
  池日暮心不在焉地问:“看到甚么?”
  “天气不大好,浮云掩盖了月光;”刘是之悠然道:“风是很大的,但只要下不成雨,一个时辰后,就可以看到月色了。”
  池日暮忽然觉得这话似乎有些跷蹊:“你的意思是——?”
  “我在想,”刘是之推开窗子,深吸了一口气,似享受这口气的清鲜,负手回身道,“在月色下,看来一向都不动心、一切都不动容的方邪真,遇见大夫人,不知会不会动心?
  会不会动容?”
  池日暮忽有警觉,瞥见刘是之的针眼,似看穿透了自己,心里一悚,道:“先生何作此语?”
  刘是之笑了,笑得像一头修炼了三千年的狐狸:“公子心里明白。”然后他恭恭谨谨的向池日暮深深一揖,连脸上那一点浮滑之色都尽隐不见。
  方邪真的身影,投入了长街的暗处。
  楼头上,挑着两盏红灯笼。
  惜惜站在向晚街口的楼上房前。
  她背向房门,依在栏上,眼光遥遥的落在街上。
  温暖的灯光镶在她身影的轮廊上,柔和得就像一位深情的仙女思恋凡尘。其实,千古以来,每位真情的少女,都曾这样凝盼过她们远去的情郎,有的,去了还会回来,有的,去了不再回来。
  方邪真知道惜惜在楼头上凝注着他,希望他一个回身,一次回顾。
  可是他不能回身。
  不能回顾。
  他怕自己一回身就会动怜。
  甚至动情。
  但在这时候,不管动情或动怜,都是剑客的大忌。
  因为他知道,在这黑暗的街道上,已有算不清的劲敌在等他失神、分心!
  他知道,一个人想要突破前面的困境,就不能回顾!
  万万不能回顾。
  风很大,吹得他衣袂猎猎飞舞,这一带是烟花场所,这时分不可能冷清若此,但这幽寂想必是为了自己而设的罢?——方邪真笑着,借酒意踉跄着脚步,唱着一首悠远而哀伤的曲子,然后他卸下了包袱,解下了裹剑的蓝布,拢在袖子里,向黑暗的最黑暗处,清清楚楚地道:“姓回的,如果你不立刻回家去,那就滚出来罢!”
  他这句话一话完,黑暗里一切黑的事物,都动了起来,不但动,而且还动得很快,动得很诡奇,动得很可怕:
  他们都是人。
  全身被黑色涂得漆暗的人!
  方邪真马上发现他前、后、左、右都是敌人。
  黑色的敌人。
  这样一来,凡是黑,就是敌人。
  敌人连兵器都是黑色的。
  兵器虽是清一色的黑,但却有十六八种不同的兵器,甚至连在一般武林中颇为少见的流金挡、跨虎篮、旒云拨、拐子钩都在其中。
  而且还有暗器。
  连暗器都是黑色的。
  这些“黑人”却似乎有一种识辨自己人的记号,所以,毒招杀着,只向方邪真身上招呼,但绝对不会误伤了自己人。
  方邪真不能往地下钻。
  就算他有土遁的本领,但地下依然埋伏着敌人。
  敌人根本是要置他于死地。
  方邪真只有往上陡升。
  但他身子才一振,上面便有了声响。
  墙角、帘前、梁上、椽下、垣后、柱旁,莫不是埋伏有人,就待他一跃而起。
  方邪真长叹一声。
  那些“黑人”已遮灯蔽月,要不然,一定可以看见他无奈的神情。
  方邪真仰首望天。
  他一望天就拔剑。
  深碧的剑。
  黑夜的街心,漆暗莫辨的地方,蓦然抹过夺目晶莹的碧缘。
  惜惜在楼头上,看见了这一道剑光。
  美丽的剑光。
  流星般的剑光。
  惜惜忽然觉得被一种无由的感动所充满:
  绝世的剑光应该用来照亮绝世的容颜的。
  她一看到这道剑光,她就像被温馨迎脸一击:只有她知道,这道做绝天下无可捉摸的剑光,只有在方邪真留在“秋蝉轩”的灯下抚掌把玩,她也曾凑过脸去,为那令人震颤的碧色锋芒发出羡叹。
  ——这柄天下莫敌的剑,只有她看过、触过、抚过、爱过,在夜深人静时,注视它的美,分享它的寂寞。
  惜惜一念及此,觉得脸上都烧热了起来。
  她拿着水盆,一兜脑儿,相忘于江湖般的泼了出去。
  水花,水花。
  在黑漆里略映着晶莹,迅即没入黝暗里。
  水花水花。
  美丽的水花。
  绚灿的剑花。
  剑花起,黑暗里的人都浪分涛裂的开了一条路,方邪真身影横空而起,迎上了水花。
  他在水花里扬袖横扫。
  水花飞溅。
  水花似千百冰刺般的暗器,射往“黑人”的身上。
  “黑人”惨呼、哀嚎,一时间纷纷没入黑暗中。
  黑暗又成了黑暗。
  黑暗里没有人。
  浮云掩映,层云下的月亮隐隐微明。
  方邪真笑了,他的剑又收回鞘里,他在哼一首曲子,把曲子哼到告一段落之后,才毫不在意地道:“如果你是回万雷,就留下两条胳臂来,如果来的是回百响,留一条手臂就够了。”他望望天色道:“你们所作的恶孽,其实,留下一百条胳臂都难赎其辜。” 

 
 
 第八章 那一刻的心动

 
 
  只听黑暗里,一人森冷地道:“方邪真,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方邪真眉毛一扬,笑道:“我一向以为喜欢躲在黑暗里的大部是耗子和蝙蝠那一类的东西。”
  他这句话一说,就看见一张脸。
  一张人脸。
  一张不像人的人脸。
  这张脸其实并不丑陋,五官也相当端正,而且还相当年轻。
  不过这张脸予人一种不正常的感觉。
  他的眉毛粗浓,但根根眉毛通乱;他的脸色惨白,就似涂上了一层厚厚的粉圣;他的嘴唇紫红干燥、唇角完全下弯、再紧紧的抿合;他的眼神淬厉,却似把最后一点光华都要在瞬间耗尽;他满腮胡碴子,根根如刺;他散发蓬乱,偏偏发上又戴着金箍、佩玉,他笑起来的时候刚刚才“像人”一些,却又露出白森森的锐齿。还有一张血盆大口。
  这张脸令人印象最深刻的不是他的轮廊、他的五官、甚或是他那一只有一个拳眼般大裂纹的鼻梁。
  而是他脸上布满了青筋。
  像地图上河流的分布一般,错综复杂的布满在这张年轻的脸上,使他看来像个恐怖的人。
  人,本来就躲在黑暗之中。
  方邪真开口讥讽的时候,他就抹下脸上的黑布。
  月亮刚自云层里闲了出来。
  月光正好在他脸上一映。
  ——如果月色有知,敢情也会被这张脸孔吓了一跳。
  方邪真却笑了。
  他笑着说:“原来是回绝。”
  黑衣白脸青年森然笑道:“你害怕了么?”他就是“老公子”回百应的独子回绝。
  方邪真叹了口气,道:“你太贪功了。”
  回绝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怒道:“你说甚么?!”
  方邪真道,“这一定不是你父亲的主意。你父亲见我来了,还未打定主意究意要收揽我还是要除掉我,犹在举棋不定,你不服气,要来杀掉我,好证实给你老子知道,你自己就是人才,回家根本就不需要另外招觅人才。”
  回绝的厉目变得诧然,怒道:“不错,我的确就是人才!”
  方邪真笑道:“你就是生气你老爹看不见你。”
  回绝恨意入骨地道:“所以我才要杀掉你。”
  方邪真道:“你难道要把你老子眼中的人才全都杀光不成?”
  回绝狞笑道:“那也不尽然,如果他们服从我,不但会有活路,而且大有前程。”
  方邪真道:“我明白了。”
  回绝奇道,“明白甚么?”
  方邪真道:“我明白了为甚么以回百应的精明强干、不世武功,居然没啥可用之人,而且近年来的声势,已远落于‘小碧湖游家’之后,且渐为‘兰亭池家’赶上,就算比诸于‘千叶山庄葛家’,也好不了多少原来,回百应膝下有这样的儿子!”
  回绝目光赤红,厉声道:“你说甚么?!”
  方邪真冷笑道:“你是聋子?!才说了七八句话,你问了两次这种无聊话!”
  回绝咬牙切齿地道:“我要杀掉你,我一定要杀掉你,我要你尝尝我的手段!”
  方邪真似想起一事,道,“我知道你们‘妙手堂回家’有两门绝艺,叫做‘回天乏术’和‘妙手回春’,一个是医人的绝活儿,一个是杀人的绝招。
  回绝脸上的青筋都似在跃动:“你待会儿就可以试试。我杀了你再医好你,医好你再杀你,让你一个人能尝到死十次八次的滋味。”
  方邪真道:“我听说‘回天乏术’一共只有六式,但已揉合了十一大门派的三十九种最犀利的绝招,另外还蕴含了十九种正邪夹杂刚柔并重的内力,如果六式俱成,一旦发动,就算是当年叱咤京城的‘金风细雨楼’楼主苏梦枕亲至,也未必抵挡得住。”
  回绝冷笑道:“不错,你打探得很清楚。”
  方邪真道:“不过我却有一点不清楚。”
  回绝做然道:“趁你还能说得出话来的时候,可以请教我。”
  方邪真道:“像这样深奥的武功,像你这你种人,能学成几招?”
  回绝狂怒,咆哮道:“姓方的,我教你知道我的厉害!”
  方邪真不慌不忙地道:“说到你的厉害,我正想知道:听说你很喜欢捏碎人的骨头,一根一根的捏碎,直至他痛死为止?”
  回绝脸上的青筋又一突一突的跳跃着,眼睛闪着一漠邪光:“错了,不是痛死,而是吓死。有一个得罪过我的人,被我吓得撒了八次粪,才吓破胆而死。我杀一个人的时候,一向高兴才杀,而且喜欢从他的最不重要的部分捏起,譬如从小指头。耳骨、睾丸捏起,一分分、一寸寸的捏碎,那表情真是好看极了。我不高兴的时候,就不杀,留他在那儿,等我高兴的时候,又过去捏他一两根骨头。有一个不听话的小妾,我捏碎她七八根骨头,就把她给忘了,锁了两三个月,忽又记起了她,过去看时,她的碎骨居然又痊合了,我再过去重新捏碎,这样碎了又合、合了又碎,足足把她‘捏’了一年又三个月,才把她‘捏’死。”
  方邪真脸上渐渐煞白。
  他一字一字地道:“听说你很喜欢奸污女人?”
  回绝脸上竟充满了得意之色:“你怎么知道?”
  方邪真目光的悒色,已化作寒意:“听说你更喜欢杀女人?”
  回绝居然嬉笑道:“你不知道,我在杀人的时候,听她们婉转哀啼,看她们痛不欲生的表情,是件绝妙的享受!”他那张扭曲的脸一旦嘻笑之际,看去就似疯子一般。一个月下的疯子。
  方邪真微叹一声,摇手道:“听你这般说法,我真的不能留下你一条胳臂,或两只手掌。不能。”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把话吐出来:“像你这种人,我只要留下你少一点,都是对不起我自己,对不起死去的这许多冤魂。”
  回绝龇起了牙齿。
  他的指骨已捏响。
  长街里忽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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