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寸-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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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里藏刀，这是为官的最高境界。
不过麻书记也有他的处事原则，在有些事上他也是不会轻易妥协的，这是郑剑和调他到S市任职的一个主要原因。他忠诚，对党对国家对人民都体现出了他绝对的忠诚。盖茨说，社会充满不公平现象，你先不要想去改造它，只能先适应它。但是还有一句话，就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其外延就是性格决定了命运。麻明智的性格是看不得那些百姓受苦，前不久发生的那起强迁事件，对他的刺激太大了。没有大的保护伞，那些人如何能如此胆大妄为地迫害群众？没有大的保护伞，那些人怎么会那样嚣张，居然当着群众的面打人？警察可以慢慢悠悠地赶到现场？他们这是在公然跟政府叫板，为此，他将此事汇报给了郑剑和，郑书记听后笑了，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只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打草不能惊蛇。
回到家里，他好好地想了想，觉得郑书记的话很深刻，斗争是讲方式的，冲动是魔鬼。
做为从事过多年公安工作的市委副书记，他的斗争经验不可谓不丰富，但是跟省委那位坐镇全省权利中枢的大佬比，自己就显得有些幼稚了。从某种意义上说，自己在政治上还很不成熟。反省之后，他又将自己的思路缕了缕，也算清晰了很多。
为了达到目的，就一定要有自己的班底，自己那个准女婿似乎是一块好料，从政的话他的前途绝对不可限量。那次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在马钢经常宴请手下官员的包间里，他讲的那番关于老虎的话，很精彩，一下就能切中问题的要害，这样的能力可不是轻易练就的。只可惜，他根本没有从政的意思。就是自己有时候也在想，他分析事物的思路为什么会如此清晰，就如面对一堆乱麻，他能够很快找出线头，顺着这根线头缕下去，乱麻很快解开，这让麻书记百思不得其解。好在这个准女婿，对女儿很好，让自己放心不少。
女儿找到了她的幸福，做父亲的自然高兴。
“小丽，中午在一起吃饭吧，听说王风回来了？”麻书记笑着对女儿说。
“是回来了，不过我还没见到他。”麻丽正在看一本卷，分局主管信访工作的副局长派秘书科的人给她送来了一本卷，是多年以前一起械斗案件的卷宗，当年，有两伙人械斗，一伙只有4个人，但他们手里有一支猎枪。另一伙人有10多人，都拿着棍棒，4人这一伙命令10多人那一伙别往前走了，再往前走就开枪了。说着就将双管猎枪举起来，对着那伙人，可是那伙人仗着人多根本不听劝告，照样往上冲。这伙人拿枪的人真的开了一枪，只一枪就打中了一个人，猎枪弹击中了那个人的头部，当时就倒在了地上死了。其余人一见对方真敢开枪，立时一哄而散，这是一伙村民，是一群乌合之众。属地分局刑警出现场，开枪那人没有跑，主动投案自首。杀人者的家里是做服装生意的，很有钱，就主动找到死者家属说不追究的话就给很多钱。最后私下调解，杀人者给了死者10万。死者家属当着警察的面说这是一场误会，对方开枪属于走火误伤，同意不再追究当事人的刑事责任，并写了书面材料，留作证据。一起故意杀人案就被调解成误伤，当事人被无罪释放。可是10年之后，死者家属开始上访，说当年那起案件是冤假错案，于是旷日持久的上访开始了。麻丽的直觉告诉她，这件案子很麻烦，越看越烦。
这时，老爸电话进来了。就放下了卷，跟爸爸说话。
“那你看到哪里去好？”麻明智问女儿，意思是怎么办，现在的麻明智对女儿的态度已经完全改变，多年的父女间的恩恩怨怨都随风而去了。
“我们就去凤凰饭店吧，我一会给他打个电话，那里离他的单位很近。”麻丽说道。
“嗯，那就这么定了，我11点半过去。”父女两人说完，就放下电话，各忙各的了。
麻丽一直回都市新村的9号别墅住，昨天晚上王风回到S市之前，就给自己打来电话，原本以为他们可以吃一顿许久没吃的团圆饭，却不曾想王风刚进城区，就被肖强半路给拦截了。没办法，王风又给自己打电话解释，说有几个战友聚会，麻丽一猜就知道是肖强无疑了，也没有说什么。就在刚才，他们还通了电话，他正在派出所，跟麻丽干的活一样：看卷。只是他看的是治安案件卷，这个人被多次打击处理，却一直不思悔改，屡进屡犯，屡犯屡进。锲而不舍地跟看所那些冷面看守们打交道，他也不烦。
这种人的犯罪心理很复杂，有父母，甚至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可是他还是跟那些小混子们在一起。好在他不吸毒，不然这人还得经常去戒毒所。
【第27章 这眼神我见过】
9点的时候，王风开着那辆自己冒着冲撞分局大门的风险争取来的面包车，来到离所不远的一片平房。
随着农村生活水平的提高，东北地区农村的民居建设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农民盖房子也上了讲究，过去的草房、土坯房已经不见了，什么“北京平”、“楼座子”等在东北三省已屡见不鲜，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别墅式”的二三层小楼。这是城郊接合部，房子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有尖顶瓦房，但这种房子较少，房屋修缮起来比较麻烦。平顶的被称为北京平，这类房子居多。
几分钟后，王风来到了那个小伙子的家。
家很穷，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王风也来过他们家几次，这家是后搬来的，才几个月的时间，因为他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维持家用，就他一个人生活。不过，此时他的家里有了细微的变化，比以前干净了，有个女孩正在收拾院子里的卫生，女孩21、2岁的样子，圆圆的脸蛋，一双天真的大眼睛。见王风进来了，说道：“大军，来客人了。”
里面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困着呢，叫他进来吧。”
“不好意思，大军昨晚回来太晚了，正睡觉呢。”女孩抬起头来，礼貌地问道，“你是哪位？”
王风是穿着便装来的，怕女孩误解，解释道：“我是这里的片警，来看看李大军出来之后在干什么。”
可能是里面的人听到了王风说话，喊道：“什么，那人是警察？不见。”
王风笑道：“呵呵，既然你不见我，那我进去见你好了。”说完就走了进去。女孩跟在后面，她感觉这个警察很有意思，也很有亲近感，就像见到自己的哥哥一样，很安全。
还算整洁的屋里，一个小伙子躺在炕上，见王风进来，做起来，问道：“你是派出所的警察，我听过你的名字，这里一般的人都很怕你。可是，我告诉你啊，我可不怕你。”
王风笑了：“是，我知道你不怕我，你为什么要怕我？”
那小伙子完全坐直了身子，说道：“我在看守所就听过你的名字，你叫王风，有很多地痞都不去你管的辖区闹事、偷东西，我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呢。这不也是一个普通人吗？”
一听他说话，王风哈哈大笑起来，觉得自己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从闲聊中，了解了很多关于李大军的信息。感觉差不多了，说道：“我来过你家几次，没见到你，你父母常年在外打工，也不好找他们。你这次出来，有什么打算？”
李大军见王风很真诚，根本不是一个喜欢忽悠人的警察，就说出了心里话：“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只是我在家闲得难受，不打架不斗殴，都不知道去做什么了。就像有钱人去吸毒一样，他们有的是钱，当钱已经到了随便花的时候，这人就已经没救了。”
王风笑道：“呵呵，你知道的还真挺多的。”
李大军眼珠一转，盯着王风说道：“你真想帮我？”
王风知道他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心想，就你还跟我玩这套，还嫩点。“真的啊。”
李大军一听王风毫不犹豫地说出这话，立即来了精神，只见他凑到晚风跟前，说道：“那你借我点钱啊，我想做生意。”
王风笑眯眯地说道：“那你想做什么生意呢，说给我听听，也许我会给你参考意见也说不定。”
李大军一听有门，就眉飞色舞地说起来：“听说这片要动迁了，我想在买一间房子，到时候可以把这个房子变成现金，就是卖副号，你不知道，据说这片地卖给小日本了，他们要来建什么工厂。你说说，小日本的钱，不赚白不赚。”
女孩说道：“这都是听说，是不是真的谁知道啊。”
李大军反驳道：“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经常跟我在一起混的一个小子，他爸爸是区建委的一个头头，他说小日本正跟区政府谈判呢。”
“哦。”王风沉吟一声。这个李大军脑子很活，按照他的想法，也许真是一个来钱道，小日本的钱赚起来也没有什么负担。
李大军道：“你能借给我多少钱？”
王风笑了：“你需要多少钱？”
李大军道：“20万。能买4套房子，这些房子在我手里，就是垄断，我想抬高多少价位就抬高多少价位。”
听到这话，王风满意地笑了，站起来之后，从钱夹里随便取出一张银行卡，放在炕上，说道：“我这里有一张卡，不局限于借你20万，无论你用多少里面的钱都应该够用。不过我劝你注意两点，第一，找个律师咨询一下，别在法律上吃亏，小日本都是精明的商人，你一个人不行。你可以成立一个团队，专门运作这件事。找出他们设计的厂址，以那里为中心向四周辐射。第二，将来你有了钱要做正事，吸毒就免了，那不是你能去尝试的。你今年才23岁，还很年轻，人生的价值不只是挣钱，还有如何做善事花掉一些钱。我是孤儿，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意思。最后一点，是我额外加进来的，无论有多少钱，都是不要辜负了这个女孩，她在你最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如果你那么做了，你会后悔的。”
说完，看着女孩，“我其实姓云，王风只是我在这座城市的名字，叫我云哥，将来他欺负你，可以到都市新村9号去找我，即使我不在那里了，那里也会有人的，他们会帮你解决的。”
“哥。”女孩甜甜地叫道，然后就轻声哭泣起来。
“好妹子，我认下了。”说完，看了一眼李大军，那一眼很复杂，就是这个在本地打架斗殴狠辣异常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大军，忽然心里一哆嗦，这是杀人的眼神，绝对是，这眼神自己见过，就是那个跟自己有一面之缘的杀手才有的眼神，那眼神自己一辈子都忘不掉。因为那人想让他加入他们的杀手组织，他悄悄地溜掉了。
看着王风走出屋子，李大军突然跳下炕来，光着脚丫子就冲了出去。
可是，他只见到王风钻入车子的背影，还有轰鸣而去的面包车。只留下一道白色的影子，还在自己的眼睛里留存。
【第28章 是不是我要的生活】
走进派出所，还是那个大江站在门口，抱着膀子望天。院子里进进出出的都是来派出所办事的人，有认识王风的人，就跟他打招呼。
见王风走过来，大江收回目光，说道：“回来了。”
“嗯，干什么呢，对着天空发呆。”王风拍了一下大江的肩膀，问道。
“我不想在这干了，挣的钱太少，没意思。”大江说道。
“我看你不是嫌钱少，是想张所了，你的那点心思瞒不住我的，少拿挣的钱多少来做幌子。其实也没什么，张所离我们也不远，想去看他，我就开车带你去看。”王风说道，现在的郊区派出所变化实在太大，李所长接任了张所的位置，姜冰去了省政府秘书处工作，如果王风猜得不错，应该是她那个所谓的养父大伯跟她和缓了关系，挽回了亲情。然后凭借着省政府秘书长的身份，将自己的侄女由警察改为省府公务员，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好吧，那我再干一段时间，等你走了，我可真的离开这里了。可也是，到那时，你都走了，还怎么留我呀。”大江认真地说道。
“呵呵，如果我真走了，还怎能劝继续留在这里。不过，我还没想好去哪呢。”说完，王风就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坐下后，准备将那个李大军的档案收起来，这个李大军也许真的能发财。他说的那件事如果是真的，挣小日本的钱王风认同的。
想到大江说的话，一阵的无奈。
自己一旦离开这座城市，又能到哪里去呢？这座城市有自己太多的记忆，虽然只有短短的2年时间，但自己对这座城市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人，那些陪在身边跟自己同甘共苦的女朋友。
可是自己仍然感到空虚，甚至有些失落，这种生活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以前的自己不是这样的，那时的他经常沉默寡言，想着自己的心事。在他的钱包里，那张照片一直陪着自己走过了几年的风风雨雨。假如真像玄幻小说里写的那样，可以找到一个风景秀丽、云蒸霞蔚、灵气充沛的青山去修道，自己能不能挥剑斩断俗世情缘？或者来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实必定不是小说，现实是自己还要活下去，为自己为别人。为爱自己的人和自己爱的人，也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一切都变了，不变的是什么？
大兆这个跟自己搭档了2年多的哥们，脾气倒是没变多少，还是在他看卷或者做事的时候叨叨咕咕，一会说张所走的时候流泪了。一会说姜冰走的时候特意坐在王风坐过的椅子上，想着心事。一会说派出所太冷清了，熟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新来的内勤是一位大姐，虽然长得也很漂亮，但是哪有姜冰养眼啊。“这一走就走了两大绝世美女，郊区派出所的先进典型单位恐怕是难得了，其实，你也挺惨的，再也听不到上车前姜冰对你说的话了，慢点开，注意安全！这都成你妈了~”大兆说完就笑。
王风扔下卷宗，笑了：“大哥，你别叨咕了行吗？另外，纠正一下，姜冰那么说话是关心同事的体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