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不咳嗽-第3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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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屋吧,我和你爸说。”泊珠这次倒是没和洪涛吵吵什么,她目前的心情应该是很矛盾的。一方面丈夫不是皇帝了,她就不是皇后了。但另一方面,她的儿子成了新皇帝,她又成了皇太后,到底哪个好呢?
“你也别说了,我的决定不会改变,过几天我就会带着塞尼娅母子去开普敦港,金河就交给你了,别让他和泊家走得过近了,至少表面上要一碗水端平。还有一个,别让他和军中的军人交往过密,私人交情可以,但不能抱团,更不能对政府、议会有什么影响。国家的事情让政府和议会去处理,皇家手里的否决权不是权利,而是责任。”从心里讲,洪涛对洪金河这个继任者并不太满意,这个孩子功利心比较重,这一点在学校里就能看出来。尤其是围绕在他周围的小团体,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这种事情直接和洪金河本人讲他会有抵触情绪,和泊珠说正合适。
“你就这么狠心,扔下我们母子不管了!”泊珠对丈夫退位的事情没有劝,但好像还不知道洪涛要走。
“如果你能把金河当成个大人,别再像老母鸡一样护着他,我更想带着你也一起走。我在开普敦港买了一块地,那块土地上有这里看不到的山川河流、花草动物、风土人情,我们在那边会比这里快乐的多。其实我在这里还有很多工作没做完,但是塞飞必须走,这是帝国皇位第一次交接,谁都没有经验,还是躲远点好一些。”洪涛对泊珠教育孩子的方式看不太惯,但是自己没有从小陪在孩子身边,就别再对孩子的母亲说三道四了,总比父母谁都不管强吧。
“这样会不会让别人觉得金河太绝情了,就好像是他容不下弟弟似的。”丈夫的担心也不是无的放矢,泊珠觉得让塞飞母子离开也不失是个好办法,可是又觉得就这么走有点影响不好。
“所以我才会带着他们一起走,只要有我在,别人就算有意见,也怪不到金河头上。无情的是我,他们哥俩是被他们的父亲生生拆散的。怎么样,这次不说我不疼儿子了吧?我都帮他们背黑锅了。”洪涛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让泊珠一提醒,转着眼珠想了想,也觉得这是个问题,但很好解决。
“可我不想你走……这么多年了,你就没在家里完完整整的待过一年,金河登基之后,如果有你帮衬帮衬该多好啊。”泊珠知道丈夫不像别的父亲一样溺爱孩子,他总是把孩子当军人一样训练,很小的时候就让他们独立。但她还是想让自己的儿子能更多的得到父亲的帮助,尤其是在刚当上皇帝的时候。虽然这个位置并不用选举,但也不是说随便坐上去就能干好的。
“我也想,可是不成啊……有我在这里,别人就不会把他当做真正的皇帝,你想让金河当个傀儡皇帝?他现在正是心气高的时候,一旦总是笼罩在我的影子里,以后他会怨恨我的。阿珠啊,咱们结婚快二十年了,从来都是你听我的,这次就再听我一次吧。你先在这里陪陪他,等他习惯了之后,你也去开普敦港找我,我们老夫老妻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到时候我带你去见见外国皇帝,还有他们的大主教,那个老头太可恨了,老欺负我,你看我到时候怎么折腾他!”
洪涛伸手把泊珠搂在怀里,摸着妻子的后背,就像在哄一个孩子。泊珠还就吃他这一套,想当年刚嫁给这个大个子的时候,他孤身一个人,啥也没有。不过当时他就说过,以后要让自己当皇后,还要带自己去很多没去过、没听说过的地方转转。当时自己真的相信了,而且事实证明他确实没骗自己,那这次应该也不是蒙自己的。
“哎呦……我什么也没看见……”夫妻两个在书房门口刚进入状态,拜香突然从屋门外面窜了进来。快四十的人了,还像原来那个在大山里跑来跑去的小女孩一样,走路没声、说话大嗓门、没眼力见。
“呸!在家里走路也不出声,你和他一样,都是怪胎!”泊珠被弄了一个大红脸,赶紧从丈夫怀里挣脱出来,一边整理着弄乱了的衣服,一边恶狠狠的瞪着拜香,逃回里屋去了。
“你就没这样抱过我……”拜香看着泊珠的背影,开始反酸水了。
“你整天弄一身零碎,我怕扎着!说吧,这么急急忙忙的干嘛?”对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方式,拜香这种二百五的性格,没法搞卿卿我我那一套,必须粗暴直接。
“哼,你就偏心眼!我们黎家都是让家里最小的孩子当族长的,干嘛不让格雅当皇帝!”拜香的酸水还没下去,开始挑毛病,这就是她撒娇的方式,和打架一样。
“有没有正事儿?要没正事我还忙着呢,要不你和我一起到书房里研究研究海图?”洪涛也不多废话,拉着拜香的手就往书房里走。
“我不去!我是来告诉你,我哥把你交待的事情都办完了,我还要去码头上盯着他们装货,不理你了!整天就知道看书,你们汉人都是看那些东西学坏的!”书房是拜香最恐惧的地方,一看到书本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她就眼晕,要不是洪涛逼着,她都不想让格雅去上高中。对她来讲,能认识字、会算账就足够了,如果不是汉人商人喜欢骗人,连认字、算账都不用学。
黎家人也确实不太愿意读书上学,孩子不上不成,这是帝国法律,但他们很少有愿意进入政府部门工作的,连去做商人的也不多,大多是选择去皇家海军和陆军里服役。能当上常备军官最好,实在不成,就去捕鲸船、补给舰上工作,反正是离办公室越远越好,这种习惯一代两代人也改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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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章 我要上岸(保底一)()
一二四六年七月二十一日,在金河城图书馆门口的广场上,金河帝国第一任皇帝正式退位,亲自把象征帝国最高权力的王冠戴在了新皇帝洪金河头上,从此金河帝国进入了洪二世皇帝时期。这次洪涛把嘴管住了,没有再发表什么大篇幅的演讲,甚至说话都很少。今天的主角是洪金河,自己这个当父亲的不能给他更多帮衬,也就别去抢儿子的风头了。
“陛下……您看,下面那些……”新皇帝当着几千帝国人民开始他的就职演说时,文南站在洪涛身后,对新皇帝讲个话还得拿着稿子念的做派不太满意。洪涛当皇帝的时候啥时候拿过草稿啊,讲一个小时算刚热身,这就是差距啊。
“嘘……老文,你这是知法犯法,我是陛下,那我儿子是啥?你别和我玩一桃杀三士的把戏,信不信我在这儿就揍你一顿!”洪涛今天是三个多月以来,第一次在公开场合露面,他不想搭理任何一个政府官员。对自己而言,这个国家已经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这个游戏基本到了尾声,下面就该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它到底如何发展,然后判断一下自己玩的好不好。
“那我还是叫您老师吧,不知老师下一步有何打算?”文南这些年也把脸皮练厚了,洪涛说得多无礼,他也不在意,还在说他想说的。
“你打听这么清楚干嘛?难道你想跟着我一起去开普敦港钓鱼养老去?”洪涛还是没给文南好脸。
“也无不可,南还想再跟老师学几年。工会和政党的材料我都看过了,老师肚子里还有东西是南没学到的,辞去部长跟着老师云游四方更好,不知老师打算何时启程?”文南也还是那副谦虚谦逊的嘴脸,怎么说他都不生气。
“那些材料是我留给金河的,你怎么看见的!”洪涛这几个月闷在书房里除了在规划海图之外,就是在绞尽脑汁的完善工会法和政党的规则。把自己脑子里有关这两个东西的记忆都挖了出来,然后再加上自己的所见所闻糅合到一起,写了两本补充意见,留给洪金河。打算让他在自己走后,一点一点的提交给帝国政府和议会,也算是新皇帝登基之后的一项功绩,别让他们把自己的儿子当废物看。
“嘿嘿嘿,金河看不太懂,他又不敢去问老师你,就来找学生我了。您不是和他说过,有不懂的东西就来找学生嘛,学生有愧,也没看得太懂,所以还得来请教老师。”文南嘴上说没看懂、有愧啥的,可他脸上的摸样根本没有一丝愧疚,更像是在给自己表功。
“这孩子和我不亲,他不是不敢来问我,而是不愿意来问我,怕我因此看低了他。太好强有时候也不是好事儿,可能是我这个皇帝老子给他的压力太大了吧。唉……老文啊,我就把他托付给你了,你帮我照看照看吧,用你那套君子之术熏陶熏陶他,那些东西放在我身上就是废物,可是对他说不定管用。”洪涛没去纠结洪金河提前泄露材料的事情,早拿出来晚拿出来没什么区别,文南是自己给儿子选的老师,按照古代的说法就是托孤之臣,看了也就看了。
“金河是个不错的孩子,有点压力也不是坏事,只是他对人心的理解得不够透彻。刚才学生就是想让老师看看台下那些小家伙的表现,现在看也不迟,金河登基,最高兴、最拥护的就是他们了。老师这一走,他们可算是少了一个最大的枷锁,我是替泊总理担心,他不光要应付议会,还得和这些小家伙斗,而这些小家伙很容易影响金河。”文南冲台下努了努嘴,让洪涛去看那些从头至尾都在玩命鼓掌、拼命嘶喊的人群。
“你多虑了,泊蛟他们还弄不动,。这是应该的,当帝国皇帝可以享清闲,但是当帝国总理就得累死算,否则我干嘛不接着干。这个国家早晚是他们的,我不是要拦着他们不让他们掌权,只是想拖一拖,只要工会法通过,政党建立起来,他们就蹦跶不出花儿来。泊蛟也没闲着,别看我好几个月没出屋门,你们这些日子干什么了我全知道。保皇党的名单里囊括了快一半议员了吧?青年党别看声势挺大,连三分之一议员的份额都没占到是吧?不过我还不清楚,这个倒霉名字是谁起的?泊蛟还是孔沛?”洪涛并不担心这些年轻人,从根本上讲,他们并不是要推翻自己这套东西,相反,他们比任何人都拥护目前的体制,而且也乐意维护、完善它。只是他们的脚步迈得太快了,必须让他们走慢点。
“名字是学生起的,有老师说得那么槽糕吗?”文南终于不再那么谦逊了,保皇党,多忠诚的名字啊。
“还成吧,只是这个名字在我以前的国家是个贬义词。好了,不聊了,我老丈人好像面色不太好看,我过去看看。”这时洪金河的就职演说终于说完了,台下掌声雷鸣。其实大部分人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现在又没有扩音系统,洪金河也不是荣家老大有个大嗓门。在洪金河身后,第一排中间站着的都是帝国的元老,原本洪涛也应该站在那堆老头中间,但他不乐意,自己跑到旁边去了。此时中间的泊福老人可能是因为站的太久,有点摇摇欲坠的意思。
“阿爷,是不是又喘了?走,我扶您先回去吧。您说您也是,大热天出来意思意思就成了,干嘛还站这么长时间。”泊福老人现在真是老人了,这半年时间里一直都在家里没怎么出来,除了有些喘之外,他的腿脚也不好,常年在大海上冷风吹,年轻时候不觉得,老了以后全显了出来。
不光是他一个人,自己干爹陈名恩的身体还不如泊福老人,包括黄海和温老二,基本都已经算是风烛残年,全靠一口气撑着。泊福和黄海老人还算不错的,另外几个都躺床上下不来了。
“涛伢子,能看到我亲外孙当上皇帝,就算死在这里,我也得爬过来!呼……呼……呼……快,快扶我走远点,我不能倒在这里。我泊家居然出了个皇帝……嘿嘿嘿……快扶我走……”泊福老人可能是血压有点高,再加上过份激动,没走几步就开始发晕,还喘上了。可是不管怎么难受,老人的手依旧死死的抓着洪涛的衣服袖子不肯松开,就好像在惊涛骇浪的大海上,不管小船多么不靠谱,也得把帆索抓住一样。那就是他的命,他一生的宿命。
“阿爷,您可别吓我,再挺挺、再挺挺!晚上回家,金河还得去给您敬酒呢,咬咬牙就到了……”洪涛这时候才发现,老头快要不成了,他的眼神都散了,嘴唇发紫。
“挺不住啦……我是想看,可是啥也看不见了……伢子,我想回振州,我要埋在岸上……我不想被孤零零的扔进海里,我女婿是皇帝、我孙子也是皇帝,我要埋在岸上……我要上岸……”洪涛的激将法没起作用,老头熬干了他的最后一点元气,一手抓着洪涛的胳膊,一只手举起来,准确的找到了西北方向,就这么站在洪涛怀里闭上了眼。
“你孙子是啥也没用了,再多活两天就不成嘛!”都不用去摸泊福老人的脉搏,洪涛就知道老头已经走了。回头看看还在欢呼的人群,洪涛摇了摇头,抱起老头的身体,尽量不让别人看出他已经走了,然后悄悄的钻进了图书馆的侧门。
可能是天意、也可能是巧合,在洪金河登基的这一天,洪涛的老丈人泊福、干爹陈名恩先后去世了。一位在外孙子登基的现场、靠在女婿的怀里闭上了眼;一位躺在家中,由儿媳妇守着,听着礼炮声咽了气。这次黄沙算是和洪涛同步了一次,两个人谁也没哭闹,也没有和外人说,把这件事儿悄悄的瞒了过去。
泊福老人一直躺在图书馆地下室的那间会议室中,这里当年是帝国议会的办公地点,老人就坐在中间的椅子上,一次又一次对女婿的提案举手同意。当时陈名恩也在场,老哥俩就坐在一起,有很多提案他们其实都听不太懂,可是洪涛说这是好事、是为子孙后代造福,他们就举手了。
现在他们老哥俩就并排躺在那张松木会议桌上,周围站着几位议员和政府官员,还有坐在轮椅中的温老二和黄海。他们是接到了洪涛的口信,让自己孩子把自己塞进了轮椅推过来的。泊蛟、泊珠、泊小二、泊小三都在场,泊鱼和泊虾两家人远在卡兰巴港和马斯卡港,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们了,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陈家人丁稀少,只有黄沙和两个孙子辈,洪涛带着塞飞和格雅也算到陈家人里,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