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不咳嗽-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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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还在升龙港等人呢,让我们兄弟三个搭船先回来。临走的时候我爹让我给您捎了一封信,说是到了月中他没回来再给您,怕耽误了您和他谈好的生意,这不时间到了,我把信给您送来啦。”何虎兄弟三个已经在马六甲港住了二十多天,算算日子也到了,还没看到何锦荣回来,就按照之前的吩咐把信送了过来。别看他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却是个很值得托付事情的人,你只要和他说清楚,他百分百会按照你说的去做,绝不会擅作主张。
“谈好的生意?我又不是海客,能有什么生意啊?把信拿来我看看!”何虎的话让孙老板有点迷糊,他虽然在马六甲港里有一号,但从来不搀和海贸的事情。有海峡公司和金河帝国在这里镇着,他想搀和也掺合不进去啊,顶多是给不太熟悉这里的新客商们介绍介绍市场行情啥的,纯属属于义务。
“……”何虎从怀里拿出一个鲸鱼皮小袋子,打开袋子掏出一封用火漆封了口的信封递给了孙老板。
这种信封也是金河帝国搞出来的玩意,专门用于装信件,它由鲸鱼皮制作而成,可以防水,三边都是粘和的,装好信纸之后,只需要把最后一个开口封上,一般人就很难打开了。鲸鱼皮不像纸张可以浸泡之后揭开,它一旦受潮,就会发胀,干了以后也会留下永久的褶皱,一眼就能看出有人动过。就是因为这个特性,所以商人之间的重要信件往来都喜欢用这种信封,毕竟很多私人问题和商业秘密是不能让外人看到的。
“你爹这是搞什么鬼啊,还拿这么贵的信封装信!他能有什么秘密?”鲸鱼皮信封虽好,价格也不便宜,除非真有秘密,否则一般人不会选择用它来装信件。孙老板接过这封信就更迷糊了,他和何锦荣虽然关系不错,但也只是私人交往,没啥生意上的往来,何须用如此郑重的方式来给自己写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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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六章 投名状()
“……”何虎还是没说话,只摇了摇头。当初何锦荣给他这封信的时候,根本就没提信里是啥,爹让干嘛就干嘛呗,有啥可想的。
“……这是你爹亲手交给你的?!”信的内容并不长,只有两页纸,孙老板很快就读完了,只是越读眉头皱得越厉害,读完一遍又翻过来仔细看了第二遍之后,才一脸严肃的问何虎。
“是,从升龙港上船时候给我的,我二弟和三弟也在场……我爹在信上说啥了?”何虎虽然是个老实人,但他不傻,看到孙老板的脸色,就知道信里肯定说了大事儿。
“你爹……嗨!他老糊涂了!他要……算了,和你说也没用,你先回去,告诉你那两个弟弟,哪儿也别去,就在房间里等我,要出大事儿啦!”孙老板拿着信背着手在屋子里直转磨,几次欲言又止,最终直接开门走了出去,也没和何虎说要去哪儿,只是让何虎回去等着。
孙老板去哪儿了呢?他直接去了港主的城堡,通过熟悉的卫兵向里捎话,很快就把正在开会的慈禧叫了出来,然后从衣领里掏出一个小袋子,拿出一块金属牌递给了慈禧。慈禧看到这个牌子之后,又问了孙老板几句,就带着他进入了城堡。
慈禧认识孙老板?确实认识,准确的说孙老板是监察部的海外情报员,像这样的人在整个东南亚各国、南宋、卡兰巴港、日本、高丽甚至蒙古国内都有存在,按照监察部里的秘密档案记载,总数达到了上千人。这些人并不见得是金河帝国的人。大部分都是当地居民。至于慈禧是如何收买、说服、控制住这些人为帝国当效力的。洪涛没细问过,反正都是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呗,干这一行的就没善人。
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在当地正正常常的生活,该干嘛干嘛,和普通人只有一个区别,就是要定期把搜集到的各种信息通过密信交给某个人,然后就啥事儿都没有了。如果遇到紧急情况来不及等收信人的到来。他们身上还有一块证明身份的金属铭牌,上面用慈禧自创的密语写着这个人的身份档案号码。通过这个号码就能查到持有此牌之人的详细个人情况,就算此牌被别人获得,也很难冒充。
“什么?他要带着朝廷的船队进入死海!谁的主意?你鼓动他的!”慈禧接过何锦荣的信还没看完,那张死人脸上就露出了凶恶的表情。
“和属下没任何关系……这个何锦荣我已经接触了好几年,他对海峡公司和帝国有些看不惯,但主要是习惯上的,对帝国和公司构不成威胁。当年他就是拿着公司的贷款起家,在这一点上他对公司和帝国都很感恩。他家的老四和老五都在航海学校里代培,而且已经获得了移民批准。他在信里也说了。如果这算为帝国立功,就请我帮忙把他在福州的家眷都接走。如果不算也没关系。就算他何家为所有海商出了口气。”
孙老板到了慈禧面前,立马矮了一截。虽然他在马六甲港已经潜伏了很多年,算是第一批监察部的情报员,但和慈禧接触的次数并不多,平时在酒楼里见面也得装成另外一幅面孔,不能让人看出自己和慈禧有任何瓜葛。
“这下麻烦了……如果船队失踪在印度洋上,大宋朝廷会相信这只是个性格怪异的老人所为吗?百分百会认为是帝国派船击沉了他们,也只有帝国战舰具备这个能力,要我也会这么想。”慈禧并不关心信里的其它事情,假如真让这个何锦荣得手了,那金河帝国就得开始准备和大宋开战啦,就算不会马上打起来,双方的关系也将陷入冰点,很多东西就得提前着手重新布置,尤其是他的监察部,必须进入战时状态。
“……”对于慈禧说的这些东西,孙老板插不上嘴,只能是静静的听着。
“这件事儿你办得对,陛下就常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光会守规矩还不成,还得会灵活运用、会审时度势!如果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还按照规矩慢慢走流程,真耽误了事儿,你这个旅店老板恐怕就得当一辈子了。至于何家嘛……你就不要插手了,回去把旅店里的事情收拾收拾,准备盘给你的下一任,然后去广州总部报到,我给你安排一个新工作。这么多年了,你也该回帝国和老婆孩子住上一段时间,算是我给你的奖励。”
慈禧没有再和孙老板讨论何家的问题,该获得的情报他已经知道了,剩下的事情孙老板还无权过问。不过对于孙老板的表现他还是很满意的,一百个情报人员里面也不见得能出一个心思缜密、遇事不慌、明白轻重缓急的,这种人才自己急需,让他窝在这里当个小小的情报员属于浪费。
“是……属下告退……”孙老板听了慈禧的话,虽然努力想让自己表现得沉稳一些,但内心忍不住的喜悦还是从脸上露了出来。这几年提心吊胆的日子没白熬啊,终于可以从一个鬼魂变成活人了,也终于能见到被监察部接走的妻儿老小了,顺便还能在帝国里混个官当当,这个惊喜有点大啊。
“去找海军陆战队,让他们配合我们,到孙记正店找孙老板,把何家三兄弟抓起来先押在堡垒里。再通知我们的快船,去福州秘密把何家二十三口人全接到西瑁洲我们的院子里去,好好看管,但不许接触任何人。然后通知慈悲的巡航舰队执勤战舰舰长来见我,出大事儿了,跑步去!”孙老板出了门,门外又进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这是慈禧的跟班,航海学校里毕业的高材生。原本这个位置是布什的,可惜他那张破嘴注定干不了这个行业。
“可以动用多大权限?”布什的接班人也是个死人脸,一个字儿废话都没有,把慈禧的命令记录完,一边递给慈禧让他过目签字,一边提出了问题。
“最高等级!但愿还赶得上他们……”慈禧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脸上的表情更严肃了。
按照信中所说的日子,如果不出现意外,现在朝廷的商船队已经出了马六甲海峡西口一到两天了。自己的快船就算再快,去福州一个来回,也得半个月时间,那时候再派战舰带着何锦荣的家人去追他,就有点来不及了。而且这件事儿还不能先去问洪涛,原因也一样,距离太远来不及请示,必须自己做主。
洪涛对于朝廷商船队的态度很明确,金河帝国要避嫌,更不允许皇家海军参与这件事儿,否侧也用不着费那么大劲儿去给海商们找其它商路。假如朝廷的商船队真的要自己开通卡兰巴港航线,就让他们去,就算他们到了那里,也不会有任何商家敢和朝廷的商船做生意。卡巴国王不是傻子,帝国只需要通过非官方渠道和他透露一下,他就能把这件事儿摆平。现在何锦荣非得没帮上帝国的忙,反倒要把洪涛的计划打乱了,慈禧只能一边通知洪涛一边想办法去弥补。
慈禧算计得很准,就在孙老板和他汇报工作的时候,何锦荣带领的船队正在向南转向,又行驶了两天,果然像何锦荣说的一样,船队进入了一片很温和的海域。这里基本没有什么海浪,风力也不大,用清风徐徐来形容正合适,天空上碧蓝碧蓝的,看不到任何云彩。刚刚经历过大风浪的水手们都来到了甲板上晒太阳,史弘和赵安他们更是在艉楼上摆起了酒宴,又歌又舞好不热闹。
“吴军头,你在家里排行老几?”何锦荣还被史弘叫过去赏赐了两杯酒喝,回来之后又站到了舵手身边,开始唠起了家常。
“老三,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吴军头有点迟疑,但还是回答了何锦荣的问题。
“哦,那就好、那就好,老汉我在船上就认识你这么一个不欺负我的人,如果你家要是一脉单传,我这个罪孽就大啦……”何锦荣听了吴军头的回答,脸上笑得很开心,就好像他救了别人一命似的。
“嗨……都是靠大海吃饭的,谁欺负谁啊……您心里也别想太多,那些人和咱们不是一路,自古哪儿有官不压民的。”吴军头并没从何锦荣的话里听出任何不妥,还以为他心里有怨气,打算开导开导这个和自己爹差不多岁数的老人。
“哎,你还别说,真有这个地方。我问你,如果要是有这个地方,你想不想去?”何锦荣脸上泛起了一层红晕,好像有点喝多了,说话的声音都大了起来。
“嘿嘿嘿,何老头,你是喝多了吧,刚两杯水酒就醉啦!要是有这种地方你不早去了,还轮得到我?我可和你说啊,别看咱俩这些日子聊得不错,但你也不能拿我当傻子骗,我在军中也不是善与之辈!”吴军头让何锦荣说乐了,谁也不愿意被别人当傻子,他有点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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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七章 兔子急了()
“我这么大岁数了还能骗你不成!我虽然没去过那个地方,但我的两个小儿子去过。他们在西瑁州岛上的航海学校里上学呢,已经办了移民金河国的手续,年底他们就是金河国的子民了。他们亲自去金河国看过,还住了两天呢!那位神鼠皇帝亲自带着他们一群学生在一座大城里转的,还夸了我老儿子几句。”
“我两个儿子去了之后,都会有一座大房子住,二层的,然后进入皇家海军学校接着学习,两年以后他们就是都头了,每个月能挣五个金鱼钱。一个金鱼钱顶咱大宋十五贯,这可一点不比当官的差了吧,县太爷也挣不了这么多。光薪俸高还不说,老了之后金河国还按月发养老金,啥都不用干,每个月三十贯钱,得病了吃药看医不要钱,生了孩子国家也给养到十五岁,上学、吃饭都包了。就算当兵打仗落了残疾,金河国也管养着,不光每个月给钱给粮,还可以优先挑选去当官,当然也不是啥大官了。”
“我四儿子说了,那里的官比咱们的百姓都不如,上街看到谁都得笑面相迎,每个月挣的还没种地的农夫多,更不许徇私舞弊。那位神鼠皇帝的娘娘在大街上和别人吵架,皇帝回家还得训斥娘娘,然后带着娘娘去给人家赔礼,这样的地方你不想去?”何锦荣此时好像突然脱掉了一层外壳,再也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点头哈腰的软骨头官迷了,腰杆挺得笔直,嗓门格外大。甲板上很多水手都被他的声音引了过来。围成一圈在听他一个人白话。
“……我说何老头。你、你不要命啦!你知道咱这两位大人最讨厌什么吗?就是你说的这个金河国!你还敢这么大声!快快快,回舱睡会儿去,没酒量就别喝这么多嘛。”吴军头就差用手去捂何锦荣的嘴了,这位还真是个好心肠的人,生怕何锦荣因言获罪,想要用醉酒胡话帮他糊弄过去。
“这两杯水酒算个屁!喝过朗姆酒吗?我平时一个人一顿就是半瓶!”何锦荣却没有领情,伸手挡开吴军头的手,还在吹嘘呢。
“哎。我说老头,这个金河国这么好、那么好,你咋不去呢?”有好人就有孬人,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哪儿都有,水手里立马就有起哄的了。
“你当我不想去啊?一听你就是个没见识的人,平时连茶馆都不去吧?报纸上的字儿你也不认识吧?知道啥叫移民不?我给你讲讲啊。移民首先就得有手艺,还得是人家金河国看得上的手艺。我家老四老五在学校学习好,金河国要了,还可以带上他们的爹娘一起去,但是带不走兄弟姐妹。更带不走族里的其他人。我家五个儿子,剩下三个咋办?我那些堂兄弟咋办?我何锦荣你们去福州码头上打听打听。自打当了脚力之后,有好处我落下过跟着我一起干的人不?跟着自己家儿子享福去了,把大家扔下不管,这种事儿别找我,咱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没有族里人出力,我家一个外乡人,能混到今天?”
“你们谁家里不是种地、做小生意的?谁没有三亲六故的,回去问问你们爹娘,能干这种事儿吗?现在你们帮着朝廷欺负我们赶海的人,和欺负你们爹娘有什么区别!都看着我们来钱快,前天那个暴风雨就把你们吓得尿了裤子,殊不知哪次赶海出来不经历几次这样的风雨?我每次不是带着几个儿子在大海上拼命才拼回这点家业来的!哦,你们可倒好,来了就想吃现成的,天下有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