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炮的抗战岁月-第3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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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长,”
福娃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拿起罐头就跑,声音里透着决然,“俺不管俺要死,也要做个饿死鬼”
“你”
连长唯有跌足长叹,一扫其他将士,“快,把他的罐头抢下来”
“连长,”
其他将士都坐着没动,声音里透着辛酸,“你就让他吃顿饱的吧!”
“唉”
连长一声长叹,颓然跌坐在地。
有的时候,饥饿的感觉比死亡更可怕!
在达罗盆地的西北部的大山里,十多个将士正在泥泞的山坡上艰难地跋涉着,一个个背包都装得鼓鼓囊囊,脚步中却透着轻快。
“这一下好了,”
走在队伍前面的年轻战士声音轻快,“有了这些补给,俺们就走得出去了”
“是啊!”
跟在他身后的战士年纪稍大,声音中却透着一丝沉重,“要是连长还在就好了”
“克勤,”
队伍中间的少尉军官连忙打断了他,“你狗日的不累啊?还有山娃子”
“呜都怪俺”
走在前面的战士却是脚步一顿,慢慢地蹲了下去,“呜都怪俺没有没有看好连长”
“山娃子,”
那少尉慌忙加快脚步走了过去,连声劝慰,“不管你的事,不管你的事连长那么做是是为了大家”
“对啊!”
那被叫作“克勤”的战士也连忙去扶山娃子,“你莫忘了连长的话――向前!向前只有活着走出去,俺们才对得起他!”
“克勤说得对,”
其他将士也纷纷上前劝慰,“连长那么好,不会怪俺们的,可是,俺们如果走不出去,就真地太对不起他了”
有人还有走出去的希望,可是,有人早早地便把希望留给了兄弟们。
在广袤的丛林中,还有很多的将士捡到了希望,还很多的将士重新踏上了向前的路。
但是,更多的是一具具散落在丛林中的白骨!
“嘭轰隆隆”
缅北的天空再次响起了炸雷,在缅北的雨季,晴空美丽而短暂。
“啪啪啪哗啦哗啦”
大雨随即而至,战机早已远去,雨季的丛林又恢复了它本来的面目,恣意狂野。
大雨再次笼罩了无边的丛林,六十六团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狗日的,这个罐头还是洋货呢!看着真漂亮”
“龟儿的,咋不空投个粮食下来嘛!不吃粮食光吃肉,都莫得劲”
“咦?咋还空投的有香烟嘛!抽烟的兄弟安逸了”
六十六团的营地上,补给连的兄弟们在清理着找回来的空投物资,欢声笑语比那雨水的声响还要高亢。
临时团部里,各部主官齐聚,三三两两说着笑着,气氛热烈。
李四维静静地靠在树根下,抽着刘黑水刚刚带来的香烟,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欢笑声,笑容早已悄然绽放在了那张瘦削的大花脸上。
天晴了,真好!
“团长,”
黄化突然凑了过来,小声地笑着,“可不可以跟我说个实话?”
“龟儿的,”
李四维一怔,疑惑地望着黄化,“啥子实话?”
“嘿嘿,”
黄化讪讪地一笑,“就是我们究竟离葡萄平原还有多远?”
“哦,”
李四维恍然,突然伸出手,狠狠一巴掌拍在了黄化的肩头,笑骂了起来,“狗日的,搞了半天,你是信不过老子啊?”
“哪能呢?”
黄化连忙赔笑,“我这不是着急吗?如果近的话,我马上就带几个兄弟去给它摸清楚了!”
“哦,”
李四维倒有些赧然了,又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黄化的肩头,“不急!再说了,就凭着一张地形图,我也算不到那么准嘛!”
说着,李四维稍一沉吟,“如果抓紧点,最慢三天能走出去!”
第407章 走出野人山()
ps:时间赶不及了,还差两百多字,请各位朋友晚点再看
六月下旬,缅北的雨好似又小了些,太阳也会时不时地从云层后露出脸来,每每那个时候战机的轰鸣声便会响彻丛林,不时地空投下一些物资。
雨小了,天晴的时候多了,不时还会得到一些空投物资,还在丛林中艰难跋涉的将士们顿时多了几分精神,脚步也快了许多。
大雨初歇,阳光透过上空的枝叶缝隙投下了一道道耀眼的光束,为这幽暗的丛林增添了几分亮色。
“啪嗒啪嗒”
六十六团的将士们匆匆地行进在密林之中。
“呼哧呼哧”
背着武器装备抬着伤员病号,行进在布满烂叶和泥泞的林间小道上并不轻松,但队伍中仍时不时地有笑语声响起。
“二二虎,你龟儿该不会又腿软了吧?老子就说你这样的嫩娃莫得搞嘛!”
“哪个犊子才会腿软!老子再走十里都不得腿软”
“营长,你也跟我们讲讲婆娘的事呗!你看看廖营长多会讲”
“讲个锤子!要不,老子喊团长来给你讲?”
得了空投物资,吃了几顿饱饭,又听说快要走出去,油腔滑调插科打诨的家伙又多了起来。
中军,李四维埋着头往前走着,虽然感觉有些吃力,但听到那不时飘来的笑语声,也觉得心底热乎乎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
刘天福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李四维身边,看到李四维的动作有些吃力,一张大花脸上虽然挂着笑意却也布满了汗珠,终于忍不住伸出了手,“团长,俺扶着你”
“不用,”
李四维笑着摇了摇头,“那么远都走过来了,咋能在这最后几步拉稀摆带呢?”
“团长说得对,”
郑三羊拄着个木棍也走得满头大汗,闻言笑着附和起来,“都到最后了,可不能泄了气!”
“就是嘛!”
陈怀礼也笑着附和了起来,“说不定翻过这个山头就走出去了”
“啊老子们走出来了”
陈怀礼话音未落,便听得前面山梁上欢声雷动,“老子们走出来了”
“啪”
陈怀礼听得一怔,随即猛地一拍郑三羊的肩膀,“狗日的老子就说嘛”
“啊”
郑三羊对那一巴掌恍若未觉,已经仰头长啸了起来,只是那声音却有些颤抖,“老子们走出来了”
“老子们走出来了老子们走出来了”
欢声雷动,此起彼伏,直震得山林簌簌发抖。
“哇”
突然,欢呼声中响起了哭声――嚎啕大哭的声音,“叶队长您看到了吗?俺们走出来了走出来了呜呜呜”
“呜呜呜营长,俺们走出来了走出来了”
“呜呜呜顺娃子,俺可以带你回家了”
随即,哭声四起,响成一片,欢呼声嘎然而止,林中只剩下了哭声在回荡。
有人跌坐在地嚎啕大哭,有人抱着骨灰盒放声痛哭,有人相拥而泣,有人在默默地流着泪。
李四维环顾四周,眼眶慢慢红了,最终轻轻地骂了一句,“狗日的”
“团长,”
就在李四维怔立当场之时,刘黑娃匆匆地从前队跑了过来,满脸喜色,“山下有帐篷,好多好多的帐篷”
“帐篷?”
李四维疑惑地望向了刘黑娃,“这里的土人也住帐篷?”
“不是,”
刘黑娃连忙摇头,“外面还停的有飞机俺们的飞机!”
“龟儿的,”
李四维骂了一声,笑容可掬,“说话说一半,啥帐篷?那明明就是我们的补给站嘛!”
“对对,”
刘黑娃讪讪一笑,“是补给站,俺一时想不起来该叫啥”
“好了!”
李四维笑着摆了摆手,抬头一扫散乱的队伍,“兄弟们,回国的路还远着呢!在葡萄平原的东面有高黎贡山,有怒江、还有浪沧江要哭,等回了国再哭!”
说着,李四维大手一挥,“走,下山!山下有帐篷,有热饭”
“对”
立刻就有人跟着吼了起来,“下山!下山”
山下有帐篷,有热饭,帐篷连绵不绝,热饭喷香扑鼻!
可是,山很高!
等李四维率部匆匆下得山来,已是夜色初临了。
不过,补给站里的将士们很热情!
看到李四维一行过来,补给站里的将士们远远地便迎了上来,热情地将他们迎进了营地,安顿在了一顶顶大帐篷里,不多时,一桶桶热腾腾的大米饭便送了进来。
“快,”
看着那一大桶一大桶的热米饭被抬进了帐篷,李四维连忙望向了卢铁生,“铁生,传令各部:每人都只许吃一碗”
“对!”
郑三羊和陈怀礼连忙点头,“绝不能任他们胡吃海塞”
“是!”
卢铁生连忙答应了一声,匆匆而去。
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却也不是人人都懂,更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
“团长,”
卢铁生刚走,黄化的声音便在帐篷外响了起来,“郁干事来了来!”
话音刚落,黄化已经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少校军官,想必这位就是郁干事了!
“你好!你好”
毕竟吃人的最短,李四维连忙迎了上去,热情地伸出了手,“郁干事,我本想等兄弟们安顿好就去拜访你”
“李团长,你客气了,”
郁干事伸出手和李四维握了握,满脸感慨,“兄弟们一路辛苦了!”
“路上的确辛苦!”
李四维连忙点头,“这不就遇到了你们吗?这是兄弟们的幸运啊!”
说着,李四维连忙牵着郁干事就往里面走,“先坐,坐下慢慢说”
待众人重新落座,郁干事整了整神色,缓缓地开了口,“校长深知,这次战事失利实非将士们之过,得知将士们在野人山中的遭遇之后忧心如焚,特命部长亲赴印度,全力搜寻被困山中的将士!”
说着,郁干事话锋一转,“我部入驻葡萄已半月有余,虽全力向此地空运物资,奈何正逢雨季,所备物资确实有限,所以,每支途经此地的部队只能补充到一个月的给养这的确有些少了,还请贵部的兄弟们海涵!”
“一个月?”
闻言,李四维却是满脸感激,“实不相瞒,我部走到现在已是弹尽粮绝,这些补给正好比雪中送炭呐!”
一路向东路途艰难,一个月的补给的确有些少了,但算算六十六团现在的人数,一个月的补给却又不是个小数目!
“多谢理解!”
郁干事神色一松,“那就请贵部尽快把情况汇报上去,如此我也尽快把补给拨付下来”
说着,郁干事站起了身来,“李团长,那我就不耽误你们休息了!”
“郁干事,”
见郁干事要走,李四维连忙也站了起来,神色犹豫,“我想借贵部的电台一用不知方不方便?”
“呃”
郁干事一愣,“我已经将贵部抵达补给站的消息汇报上去了”
“是这样,”
李四维连忙解释了起来,“当日,我部医护排跟随罗长官转入了印度,所以,我想问问她们的情况,可是,我部的电台早就莫得电池了!”
六十六团自然有电台,可是,干电池早就用完了。
“这事简单!”
郁干事恍然,爽快地笑了笑,“我这就让人给你们送几节干电池来,如果电台不能用了,我那边也有新的”
“那就太好了!”
李四维大喜过望,“我这就让通信排的兄弟们过去取”
在湿气弥漫的丛林里跋涉了一个多月,电台损坏实属常理。
就这样,部队暂时安顿了下来,电台也有了。
李四维立刻联系了罗长官,得知医护排早已安全抵了印度兰伽,一颗心算是放下去了,便安心地休整起来,为继续向东转进蓄积着力量。
葡萄平原地处恩梅开江和迈力开江之间的江心坡地区,西连印度东接高黎贡山,北依喜马拉雅山脉,南屏野人山区,又被掸邦人称为“坎底”,意为“伟大的黄金地”。
葡萄平原虽然与密支那中间隔着一个野人山,虽然交通闭塞,却也安全无虞。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入夜,大雨再次降临,砸在帐篷之上,响如更鼓。
“呼哧呼哧”
营地里鼾声如雷鸣。
自曼德勒撤退以来,将士们睡了第一个安稳觉。
想必,今夜,他们的梦里一定会有故土,有亲人,有欢笑。
天亮了,雨停了,李四维带着刘天福走出了帐篷。
“团长,”
韦一刀已经带着兄弟们在营地里烧火做饭了,见到李四维过来,连忙笑呵呵地迎了上来,“咋不多睡一阵?”
“睡好了,”
李四维笑着拍了拍韦一刀的肩膀,“昨晚睡得踏实吧?”
“踏实得很!”
韦一刀一脸的满足,“好久都没有睡这么踏实了龟儿的,要是能多住两天就安逸了!”
“那倒是!”
李四维轻轻地叹了口气,“可是,我们还不能歇啊!前面的路还长着呢!”
“俺晓得!”
韦一刀点了点头,犹豫着问了一句,“团长,前面的那个高高啥山会好走些不?”
“呃”
李四维一怔,又拍了拍韦一刀的肩膀,“管他娘的!野人山不都走出来了吗?害怕个啥?”
“对头!”
韦一刀精神一振,却嘿嘿地笑了,“团长,一开始,你还说不去野人山”
“龟儿的,”
李四维也笑了,神色赧然,“老子还真不晓得这个山也叫野人山”
野人山是胡康河谷中的土人对河谷中的无人区的统称,一开始,李四维还真不知道河谷东面的横断山脉也叫野人山,直到郁干事说起,他才知道。
“团长,”
李四维正和韦一刀说着话,黄化笑呵呵地走了过来,“我们还要在这里休整几天?”
“咋了?”
李四维笑眯眯地望向了黄化,“你也不想走了?”
“不想走了!”
黄化一怔,苦笑着摇了摇头,“走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