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1954-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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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新霖深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笑道:“好吧,我试试,就像你说的,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情做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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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当官了!()
同钱新霖聊了一夜,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四点。
其实是被吵醒了,客厅里传来一阵钢琴声,节奏欢快,弹奏得很娴熟,李为民知道不是未婚妻弹的,因为她不会打扰他休息,并且从未弹奏过这首曲子。
“为民,起床了。”
“瑈夫人,您怎么来了!”
陈丽春合上琴盖,回头看了看俏脸通红的吴莉君,一脸坏笑着说:“为民,没结婚就住一起,你们这算什么?”
这种事没法解释,只会越抹越黑,李为民咧着嘴嘿嘿笑道:“培养感情,您可以理解为试婚。”
“事关莉君声誉,试了就要结,不许三心二意。”
“当然要结,我可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
“这还差不多。”
陈丽春过完教训人的瘾,从钢琴上的小包里取出一本护照、一份文件和一张请柬,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委员先生,快去换身像样的衣服,同莉君一起陪我去皇后酒店参加酒会,快点,别让外交官们久等。”
“委员先生?”
“难民委员会委员,这是任命书。”
吴廷琰记性真好,在巴黎时半开玩笑地说要换本护照,一回来就让人办了一本新的。不仅让他一夜之间变成了越南人,甚至任命了一个官,真是任人唯亲。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陈丽春一脸不耐烦地说:“工业村计划与难民安置不矛盾,你兼任难民委员会委员效率会更高。而且有一个委员身份,黎文远多少会有些顾忌,不敢再像之前那么对付你。”
“可是……可是我不想这么快抛头露面,更不想莉君被他们盯上。”
“别傻了,你昨晚去过嘉隆宫,嘉隆宫外面全是他们的眼线,你以为不参加酒会黎文远就找不到这儿?”
李为民嘀咕道:“那您还让我和莉君去参加什么酒会。”
“胆小成这样,怎么干大事?”
陈丽春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指着楼下几个护卫说:“看见没有,从现在开始他们全是总理卫队,再对付你就是对抗政府。另外黎文远没那么蠢,他现在正等着看新政府笑话,不会轻举妄动。”
李为民这才注意到阿成他们全换上了军服,全被吴廷琰给“收编”了,挠了挠头,哭笑不得地问:“瑈夫人,这么说从现在开始,我能享受到总理安保待遇?”
“不满意?”
“满意,只是这么招摇过市有些……有些夸张。”
“夸张总比当缩头乌龟好,别磨蹭了,快去换衣服。”
你们一家疯了我可不疯,你们一家不怕死我可怕死,李为民暗暗腹诽了一句,只能在她催促下去换衣服。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个官身,有“总理卫队”,黎文远确实多少会有些顾忌。毕竟谁也不想当出头鸟,有阮文馨和那些军阀顶在前面,平川派犯不着这么快跟吴廷琰翻脸。
这个女人太厉害,去皇后酒店的路上,吴莉君坐在她身边愣是不敢开口。李为民注意力则全集中在马路两侧,生怕突然蹿出几个刺客。快到酒店时,陈丽春突然问道:“为民,你家到底有多少钱?”
李为民乐了,回头笑问道:“瑈夫人,您打算想管我借?。”
“谁要管你借钱,只是好奇。”
“为什么好奇?”
李为民没把她当外人,她一样没把李为民当外人,若无其事地说:“美国援助了三千万美元,总理要拿出600万向东亚银行购买皮阿斯特。有人有意见,认为你没那么多。”
没外汇拿什么去美国采购电力、供水等设备,这是之前约定好的,早被纳入进“工业村计划”,没想到居然有人反对。不过反对无效,在第一笔美援如何使用上,连吴廷琰都没什么自主权。
“瑈夫人,您又不是不知道,过去这段时间我砸锅卖铁,把能脱手套现的家族生意全脱手套现了,换600万美元没任何问题。”
“这么有钱,这我就放心了。”
几个月前就开始在黑市兑换皮阿斯特,别说兑换600万,就算兑换1000万都有。李为民知道她是一番好意,是提醒他如果没有赶快去筹,一脸感激地说:“瑈夫人,谢谢。”
“不用谢,你又不是为自己,应该我谢你才是。”
新总理上任,正常情况下要举行一个记者招待会。
然而,现在情况很不正常,大多政府部门仍在法国人控制下,军队指挥权在总参谋长阮文馨手里,首都警察大权被平川派所控制,总理府唯一能做的就是拉拢社会各阶层,同时培植效忠于总理及新政府的力量。
嘉隆宫没搞任何形式的活动,早上刚组建的总理卫队又不让进,媒体记者只能涌向皇后酒店,试图在法国官员组织的外交酒会上采访到总理或总理的发言人。
陈丽春一下车便成为记者们关注的焦点,在闪烁不停的镁光灯下,她用一口流利的法语说:“法军无能,国军士气低落,北方战局不利,琰总理临危受命,国事繁忙,不能参加今天的酒会,特委托我向各位致歉……”
在法国人的酒会上骂法军无能,当那么多国军军官骂国军士气低落,姑奶奶,哪有你这么干的?李为民彻底服了,急忙拉住未婚妻闪到一边。
比遇到一个疯子更郁闷的是遇到两个疯子。
刚溜进大厅,只见阮文馨穿着一身笔挺的军服,端着酒杯跟一帮美国、英国、印度、菲律宾和台湾外交官高谈阔论。
在这样的外交场合,他竟然眉飞色舞地说:“先生们,如果我担任政府首脑,必定会比吴廷琰更出色。如果我发动政变成功,我会将吴廷琰一家放逐到国外,仅留下陈丽春做我的姨太太。”
“你说什么!”
怕什么来什么,陈丽春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握着象牙扇,徐步从人群里走来,她步步紧逼。好男不跟女斗,为体现绅士风度,阮文馨步步后退,一直退到角落。
宾客们见总参谋长受困,气氛突然沉寂下来,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这时候,陈丽春瞪着大眼睛逼视着他,用轻松地语气挖苦道:“你,你真有胆量?你真要推翻政府吗?你以为你真能活到娶我做姨太太的那一天?你没这个胆,在你政变成功之前,我已经将你的喉咙挖出来了!”
太冲动,太冒险。
要是阮文馨恼羞成怒,回去就发动政变,之前的一切努力岂不白费了?
李为民意识到不能像别人一样看笑话,立马干咳了两声,拉着小丫头上前笑道:“馨将军真幽默,瑈夫人真会开玩笑。来来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未婚妻莉君,我们打算明年六月份结婚,二位到时候一定要赏光啊。”
这么多人看着,不能欺负一个女人。
阮文馨就坡下驴,当着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哈哈大笑道:“为民的婚礼当然要参加,到时候一定去。”
吴莉君岂能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落落大方的问了一声好,旋即把陈丽春硬拉到一边。阮文馨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凑到他耳边一脸不解地问:“为民,你怎么跟她凑一块去了?”
眼前这位绝对是个奇葩,与其藏藏掖掖不如直言向告。
李为民端起杯子,不动声色地说:“馨将军,我不是跟她凑一块儿,而是跟她一伙儿的。吴廷琰总理刚任命我为难民委员会委员,参加完这个酒会,我就要去帮助安置难民。”
安置难民的官算哪门子官,阮文馨乐了,背对着众人笑道:“可你是中国人。”
“那是以前。”
李为民掏出新护照在他眼前亮了亮,似笑非笑地说:“现在是越南人,确切地说应该是越南籍华人。”
老朋友的儿子跑死对头那边去了,阮文馨不仅没生气,反而越想越好笑,竟再次凑到他耳边道:“那你自己小心点,最好不要去嘉隆宫,万一政变时伤到你,我没法跟你父亲交代。”
“馨将军,真要政变,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谈?”
阮文馨脸上一正,煞有介事地说:“没什么好谈的,全安排好了,就等我下命令。”
第五十七章 不能走太近的人()
陈丽春娇小妩媚、衣着得体,本就是上流社会的名媛,现在作为新总理的私人代表兼新闻发言人,更是容光焕发、魅力四射,并且词锋犀利、谈吐不凡,毫无疑问地成为酒会焦点。
女人地位低,越南女人地位更低。
多妻制度一直延续到现在,一些越南男人视女人为奴仆,让她们从事最辛苦的工作,赚钱养家。更有甚者,把自己的女人乃至女儿当成商品,卖给人-贩子或妓-院。
陈丽春无疑是越南女人中的另类,看着她意气风发、侃侃而谈的样子,吴莉君崇拜到极点。
酒会成了她一个人的舞台,阮文馨继续呆这没意思,找了个借口先走了。走之前又叮嘱了一番,让李为民小心点,别被殃及池鱼。
既然来了,不能不与熟人打招呼。
正准备把未婚妻介绍给美国大使馆的熟人,陈丽春突然侧身笑道:“女士们、先生们,这位就是政府难民委员会委员李为民先生,李先生刚从北方考察回来,对难民情况非常熟悉,想知道什么可以问他。”
“李先生您好,我是美联社记者,我们在飞机上聊过,很荣幸再次见到您。瑈夫人刚刚提到难民委员会,提到您的新身份,这是不是意味着您是琰总理入主嘉隆宫后任命的第一位官员?”
这个家伙对政治的兴趣远大于对难民的兴趣。
李为民暗骂了一句,微笑着回道:“科奈恩先生,再次见面我同样很荣幸。至于难民委员会委员,您可以理解为带有人道主义性质的半官方职位。我的主要工作是想方设法筹集资金,协助政府救助和安置急需帮助的难民。”
“不是正式官员?”
“至少政府没给我发薪水。”他耸了耸肩,众人顿时哄笑起来。
一个记者又要提问,李为民干脆放下酒杯,一脸凝重地接着道:“尽管日内瓦和平谈判正在进行,和平曙光已经出现,但大批北方难民仍从四面八方涌向河内、海防两个城市,他们经历长距离跋山涉水,到河内或海防时都已精疲力尽、身无分文。
截止我回来前,两个城市周边已自发建成六十多个难民营,食物、干净的饮水和医疗等条件严重不足,国际红十字会、天主教会及北方的一些慈善团体正想方设法筹集粮食和药品,但相对于数以十万计的难民,他们的努力始终是杯水车薪。”
一个不是来自香港就是来自新加坡的记者,急不可耐地问:“李先生,难民问题如此严峻,政府打算怎么应对?”
“政府当然不会坐视不理,所以琰总理正式上任的第一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成立难民委员会。具体措施正在加紧制定,但在我个人看来,在难民救济和安置这一问题上,法方应承担更多义务。
这不仅因为法方应对那么多人流离失所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并且迄今为止法方仍控制着军事、治安、交通、民政和财政等主要机构。如果法方不承担责任,不予配合,那么难民救济和安置措施制定出来也很难付诸实施。”
一语中的,法国高官一声不吭,美国外交官深以为然,连一些国军军官都连连点头。毕竟总理府现在要什么没什么,你让人家怎么去救济?
既然已经当上这个官,就要像那么回事。
李为民顿了顿,一脸诚恳地说道:“在此,请允许我代表难民委员会,对美国政府表示最衷心的感谢。虽然和平谈判正在进行,但和平并未真正降临,北方乃至南方一些省市仍战火不断。
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美国国际开发署使团正在抢修河内至海防的5号公路,美国特别技术与经济使团正在改造海防码头,我回来时已投入三艘驳船,并且在同时扩建河内机场。为分流难民、缓解河内和海防的救济和安置压力提供了巨大帮助。”
……
立场明确,有礼有节。
更难得的是精通越语、法语和英语,根本不需要别人翻译,一口气回答了十几个记者的二十多个问题。
难怪伯伯和丈夫非要她拉着他一起来呢,对付记者游刃有余,形象又好,果然帮新政府长了脸,打响了舆论战的第一枪。
陈丽春暗赞了一个,接过话茬回答那些他刻意回避掉的敏感问题。
未婚夫谈吐自如、神采奕奕,整个一风度翩翩的外交官,吴莉君从未像今天这么高兴这么骄傲过,笑盈盈地站在他身边,心里美滋滋的。
刚跟美国大使馆的几个熟人说了几句话,一个五十多岁,穿着灰色西服,头发一丝不乱,戴着眼镜,双目炯炯有神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伸出右手招呼道:“李先生年少有为,蒋恩铠,认识李先生很高兴。”
一口带着苏州或上海口音的国语,李为民倍感意外,想了一下猛然反应过来。眼前这位来头不小,国民政府驻西贡领事馆总领事,用国内的说法是“蒋帮驻西贡伪领事馆总领事”。
“原来是蒋领事,失敬失敬。”
“李先生知道我?”
人总有个心理归属,尤其漂泊在外、寄居他国的华侨。不管老蒋混的有多惨,国民政府退到什么地方,他终究是政府在西贡的官方代表。所以老头子没去法国前常受邀去他那儿参加招待会,据说马国宣等五帮大佬与他关系也不错。
尽管李为民不愿意跟他走太近,仍紧握着他手笑道:“听家父说过。”
蒋恩铠只知道他是华人,不禁问道:“李先生,令尊大人是?”
“家父李冠云,前段时间刚携家母和家妹去了法国,不知道蒋领事记不记得。”
“哎呀,我说怎么这么耳熟,原来是冠云兄的独子。你不是在美国念书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