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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7部分

从酋长到球长-第587部分

小说: 从酋长到球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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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些你要怎么教呢?”

    “言传。化学科目上,师兄师姊们已经接受了这些基础,如您一般,只需要一个恍然大悟和融会贯通,然后再作为先生教别人。一传七十二,七十二传五千一百八十四,如此而已。譬如他们所说的闽郡的工厂,送进去的是棉花,出来的是一模一样的棉布。教书先生,只是一份领工资的工作,和棉布厂的拉梭工并无区别,不再是如今这样收弟子的模式。我们党已经在闽郡兴建以这些基础为基础的师范学堂,直接培养接受力学、自然常识、动植物分类、化学微粒电学说种种基础的年轻人,让他们接受我们的世界观,然后批量地传递给更多的人。”

    木老先生惊道:“如此一来,那些年轻人岂不是在一些学科上,比起学宫的这些老家伙还要强?”

    陈健笑道:“不,只是在闽郡强,因为现在都城还没有全盘接受这样的基础啊。基础不同,学的再多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欧洲也有大学堂,但他们的基础是神学,闽郡的那些年轻人一样也不会得到那里的认同啊。”

    “这就是你所谓的百家诸子之道?你要用闽郡学堂的道,罢黜其余的道?”

    “先生,这个道,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一种方法,认识世界的方法。辩证阴阳的、唯物质唯能量的方法我相信是正确的,但是结论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如果您非要说这是一种道,那我只能说这种道,是方法,而非不可更改的结论和圣人之言。”

    陈健想了一下又道:“先生,您之所以看到的只是结论,是因为您已经会了这种方法,所以当成了理所当然。而这些新教材,看似教的是结论与过程,但实际上从始至终教的都是方法,这才是最重要的,也是书中之道。不管是十年前我写的那本归纳总结和逻辑演绎,还是一直以来我们坚信的阴阳矛盾辩证统一,这都是方法。被称之为‘科学’的结论,只是这种方法的附属品,而非‘科学’本身。”

    “道能衍术,这样说来,方法是道,结论是术。另外而言,‘科学’的结论是道,技术是术。我希望天下之人,都能明白最初的道,都能掌握这种认识世界的方法,而不仅仅是那些结论。人人自由与解放,这是第一步,也是我从未放弃过的梦想。”

    木老先生慨然道:“这可比我想的那些还要遥远。难,而且这是与传统相违背的。”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心之所善者,随时代而变;但心之所善九死未悔,始终不变。我们继承心之所善九死未悔,那就是真正地继承了华夏的精神;但若我们继承的是当时的心之所善的善,那未免就是迂腐分不清糟粕精华。数百年前所善的未必是如今应该所善的;但数百年前心之所善九死未悔依然是今天所赞的。皮骨之间,舍骨求皮,不是传统。”

    陈健躬下身,行礼后道:“先生,路漫修远,我心无悔。其实,如今我有很多称呼,但我最想要的,还是被人称作先生,教书教学教人争取自己自由的先生。”

    “孩子,你的弟子或许还有这样的想法,可你的再传弟子们呢?以及今后无数曲解这一切的后人呢?你想要的太难,恐怕永远都做不到。我想要的虽然也远,但至少不需要每个人都参与,有时候残羹冷炙也行。”

    “先生,您一定已经见过环球航行后我从欧洲带回来的阿基米德螺旋。当我们缩小如蚂蚁大小的时候,以为自己再往东南西北走,可实际上最终却是往上。您所希冀的,我所希冀的,都在上面,是未来。但我们可以尝试着让这种螺旋上升的斜度更大一些,至少也要尝试。”

    “这正是我不给你取字的原因。尝试,意味着要用人去尝试。这不是种麦子,也不是化合分解。”

    “普天之下,人人都在尝试。古老的祭司们尝试过建立一个美好的未来,酋长们尝试过建立一个美好的未来,王上们尝试过、欧洲的教徒们尝试过、亚洲的百家诸子尝试过、闽郡的那些大商人工厂主也在跃跃欲试。其实一直在尝试,只是没有人说出来在尝试而已。远了不说,耶稣会如今在南边尝试建立耶稣会国、明帝国在尝试着建立士大夫治天下、儒士何心隐在尝试着建立宗族公社、尼德兰的商人们尝试着建立钱权议会联省共和、热带岛屿的欧洲新教徒在尝试建立公约清教团、天主教在尝试着重建天下秩序不至于亡天下、大荒城在尝试建立垦荒合作社、望北城在尝试着共和、大家族尝试着重建宗法行会、闽郡尝试着自由放任……这是一个尝试的时代,旧时代就像是彩虹之下的云,即将散去,新时代到底是什么样,大家都在尝试。”

    陈健再次行礼道:“先生,我也想多研究些问题,但这个时代不是躲进学宫不管春秋的时代。什么都变了,旧的肯定已经过时了,可新的到底该是什么样?不是我要尝试,是我被卷进来了。不尝试,只能跟在别人后面走,基础是别人定的。想定基础,总要付出代价。”

    “代价?”

    “是的,代价。先生,学宫自开国以来,不算当初卷入都城之乱,只是死在新气体、草药、矿石等之上的人,四百九十七人。而如您一般久病缠身、咳嗽不止、毒物侵体的人,不知凡几。这就是代价。而这代价换来的,是整个世界都要用我们定下的氯气、钠、氢氟酸、磷等等这些东西的简写,和每一个简写后面介绍的名字。如您现在这样,一直咳嗽,可您后悔所付出的代价吗?”

    “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对啊,人的自由和解放,也是自己的选择,谁又能逼着别人要呢?只不过从未有人想过,我们只是告诉人们原来人是可以自由的。不是他们不想选,而是原本没机会可选,也不知道可选,所以此时听起来有些可怕。正如新的甘油炸药,不是之前杀人的人不想用,而是之前没机会用。炸起来地动山摇,可没有这东西就不会炸了吗?只是换了一种形式炸,而不是我们在下面安放了炸药,炸药是别人安的,我们只是提供了新型的炸药把原本埋下的黑火药变成了雷酸汞和甘油炸药。”

第七十二章 序言() 
老先生沉默着,思索着这番话,隐隐觉得如果燃起了滔天大火,不去责备纵火者而去责备火焰本身,总归是不对的。

    只是他年纪已大,已经没有精力再去翻看那些市井之间甚嚣尘上的小册子了。

    面对着钟爱而又夹杂着一种特殊情绪的弟子,老人难得地用一种玩笑的口吻说道:“你呀,选了一条最累的路。其实你可以过得很好,很传奇,很惊艳,名利双收。环球航行后,开开工厂、做做慈善、偶尔写写文章、闲暇时春慕少女夏引贵妇,秋时洒几滴感伤的泪,冬日围炉教授弟子,百年之后依旧叫人羡慕。”

    陈健吃吃地笑,半晌才道:“我呀,乐在其中。人的劳动是为了实现自我价值,只不过如今将劳动异化成为生存和金钱的强迫,为自己喜欢的事而劳作,是快乐的。都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大抵就是这样吧。我就盼着啊,有一天每个人的劳动,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事业而非是为了生存的金钱。”

    “哈哈哈……咳咳咳……”

    老人笑的咳嗽起来,不断地摆手示意不必陈健帮忙捶背,笑与咳嗽一同将眼泪从眼角挤出来,好半天才拿出手绢擦了擦眼角。

    “我是看不到那天了。你的那些师弟师妹们整天谈着什么社会啊、公平啊、自由啊,这如今都是都城上层年轻人圈子里很流行的东西,时不时冒出几个什么万物微粒之类的词,似乎不说这些就显得不足以坐在圈子之中。我现在可是最怕听到万物微粒这样的词汇了,毕竟人老了,想想物质不灭,到头来我被虫子吃掉返还给这个世界,什么都剩不下,还是有些害怕的。我年轻的时候,最不信灵魂,如今却巴不得真的存在,可是却偏偏有了你这么一个弟子,把我们这些老人最后一点梦想都给打碎了。”

    陈健也跟着笑道:“那我送您一套寿材吧,一套如今还没有的、金属的、很难被锈蚀的、轻盈的寿材,里面再嵌上玻璃框架,到时候虫子想吃都钻不进去。”

    “免了,从世界而来,到世界而去,化为肥料还给供养我这几十年的草木粮食也挺好。要我说,到时候你和师兄弟们就在我坟上种棵桃树,等着结桃的时候,你们把桃吃了。按你所说,物质不灭嘛。树吃了我,长出了桃。你们吃了桃,便长成你们自己的肉。化为眼,去认识这世界;化为脑,去解释这世界;化为手,去改变这世界。你把我装在个密不透风的盒子里,我可不喜欢,和世界隔开不参与其中,和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有什么区别?就像你们大荒城种的那些粮食一样,多的要发霉,可是参与不到世界之中,连钱都不是。想开点,参与不灭永恒的运动和循环,自己才能永恒。”

    老人说完,提起笔,喝了一口凉茶压制瘙痒的想要咳嗽的喉咙,稳住手腕悬着腕在一张纸上挥毫而就,将自己刚刚说的那番话写在了那本《化合与分解新教材》的扉页之上。

    人之将死,提笔做序。

    一生所悟,必是极善。

    陈健接过墨迹未干的纸张,心中伤感,心头隐隐就想要和老人谈谈这个世界,但最终狠咬了自己的舌尖,将千言万语化为老人最不在意的行礼再三。

    明知道老人想要什么,明明自己可以给予,但却只能装作不懂的痛苦,化为一句垂首低语。

    “先生,那我这就去了。”

    “去吧。不算我死这样的你不得不来的事,要多久才能再来?”

    先生若死,做弟子的必然是要来吊唁的,可老人却想要在这种必须来之前再看到陈健,因为那意味着那场论战可以结束了,也意味着他能在死前对这个世界了解更多。

    “三年。三年之后,不论这件事的结果如何,我是一定要再来都城的。”

    “那就好。人来总是比鸿雁要慢的,我只要看看都城的风向,就知道三年后那场论战的结果了。如果这件事一直低调、转移话题用别的事来分走关注,那想来你是要输;如果一夜之间忽然风向大变,又把这个问题炒的热了如同滚沸的油里面溅入了冷水,那想来你是要赢。”

    陈健坦然道:“先生明见。他没我们有钱,不如我们有组织,不如我们有影响力,也不如我之前十年积累的名声。您呀,什么时候听到本来已经被其余事压抑转移的这个话题重新热闹起来,那就证明您的弟子要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回来啦。”

    “这倒是有些无耻。哈哈哈哈。”

    “我这是教将来的统治阶层怎么控制舆论呢。民智一开,启蒙已毕,他们要是还不会如何适应新时代的统治,保准吓得想要回到旧时代封锁民智。”

    “你所谓的启蒙,是什么样?”

    陈健想了想,指着老先生刚刚写完的序言道:“每个人,偶尔能如你写的这样这么想。”

    老人怔怔地看着自己刚刚写完的、仿佛此时已经不认识的字,想象着那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不由有些痴了。

    …………

    拜别了先生,带着先生题写的序言,领着那些叽叽喳喳对闽郡之行充满了好奇和幻想以及可能会贤人祠上留名渴望的师弟师妹们,离开了学宫。

    这些师弟师妹们被准许前往闽郡,老先生用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作为理由,保留这些人的学宫学生资格,让他们在学成之前就离开了学宫,踏上了一条看起来美好实则有些枯燥的路。

    这些全国遴选出的俊杰以为这条路是梦幻彩虹一般的天桥,可以如同那些师兄师姊们一样发现什么、轻而易举地留名青史。当年电解钠的成名,让这个许多年前留下的诱惑酝酿出了成熟的、吸引人的、仿佛水蜜桃一样吸引人的味道。

    而在这诱惑之后,却是陈健为他们准备的一年的重新基础学习、两年的枯燥的实验室生涯,他们并不知晓。

    陈健是学宫的先生,但这些年轻人们为了显得亲昵,还是称之为师兄。

    仿佛十年前的陈健那样对世界充满了梦想的年轻人们询问着这一次闽郡之行,他们对于闽郡的繁华早有耳闻,那是一种和都城截然不同的繁华,一种世界交汇的忙碌的繁华。同样也是许多新思想、新学术的策源地,一如很久很久之前的夏城城邦。

    “师兄,闽城有什么这里没有的东西吗?”

    “很多啊,你们可以看到很多环球航行带来的动物,比如恐鸟、象龟。”

    “象龟?就是《环球见闻录》上说的那种可以在船舱中一年不吃不喝,船员随时可以吃鲜肉的东西?”

    一个小师妹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就是林曦骑在上面照相的那种大龟吧?”

    “是啊,你们运气好,还有几只特别大的,我们在海上没舍得吃,都带回来了。在那里啊,你们将会看到整个世界的缩影。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货物,所以你们可以在那里行万里路。”

    很多人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问道:“那他们在哪里养着呢?”

    “回去后,闽郡会建一所巨大的博物园,里面会饲养这些动物。将来闽郡的大学也会在那附近,也会有植物园、农学院,附近就是博物园,总之是个很适合远离世事做学问的地方。但是,这并不是最大的不同,你们知道最大的不同在哪吗?”

    故意卖了个关子引诱这些年轻人,年轻人果然齐齐看着已经不惑之年的这位师兄,等待下文。

    “最大的不同,在于那里是个混乱的地方。混乱到任何一种价值观都能找到立足之地。你们来到学宫,目的是什么?我想目的必然是不同的。”

    “或许,有七八年前在都城目睹了那些奇怪的实验,看过我们写的那几本小册子,便产生了了解世界的兴趣;或许,有考入学宫之后,想要学成之后从盐场、火药作坊、药粉局之类的地方的官吏做起,一步步成为官员;或许是看到了玻璃厂、蛋清感光纸厂、水泥厂、酸碱作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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