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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部分

从酋长到球长-第410部分

小说: 从酋长到球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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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多数的人举起了手,示意支持陈健的说法和议事规则,并且认同和那些人基本三观都不同完全没有讨论的必要。

    二十多人怒气冲冲地看着陈健,骂了几句,但是陈健只当听不到。其余人保持着克制没有选择争吵,只是沉默,这二十多人无奈地离开,决定回去之后也成立了一个党派——凡是今晚上留下的人支持的,他们一定要反对,因为他们觉得受到了侮辱。

    等那些人离开后,陈健笑道:“现在,咱们至少在一件事上达成了一致。就这件事本身来看,咱们都是朋友,都是可以互相接纳的。正如我所说,目的都是好的,道路不同。小明参军卫国、小红在学宫造炸药、小花在种地缴纳军粮,这都是在为共和之国而奋斗,目的相同,只是做法不同,所争吵的只是哪种更好。”

    “我们要讨论的事情很多,而且不应该只在小圈子中讨论,而是要让更多的人听到。人们会选择正确的、或是他们想要听的东西,这样一来既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也让更多的人明白咱们要争取的到底是什么。”

    “你可以对国事毫无兴趣,可你必须确信:国家对你却太有兴趣,这一切绝不会因为你对国事不关心而放过你。所以,假如你不想作市井匠人手中可怜的布偶,给别人随心所欲地推来推去,你就别无选择——必须关心国事。这其实就是关心你自己。”

    “我们今天要讨论,明天要讨论,后天甚至大后天还要讨论。讨论完要印成小册子发出去,让更多人讨论。”

    “因而我们不应该也不可能只讨论这一次。所以呢,我先提议,我会捐一部分钱,咱们在都城准备一间宽大的、专门用来讨论国事讨论人讨论自由讨论平等公正讨论怎么才能让共和之国变得更好的地方。我们要办一套报纸,将讨论的事印发出来。”

    刚说完,陈健发现中间有个人举起了手,看手指的纤长是个女子,却恰好被前面的人挡住视线,这毕竟不是讲台上,没有绝对的高度差。

    心中有些奇怪,不知道这人举手做什么,却笑着道:“这位举手的朋友,你有什么想说的?”

    那个女子要站起来,但是站起来的同时话已经开了口。

    “我祖父在都城捐过一座学堂,很开阔而且空间很大。旬休日的时候,孩童休憩,可以在那里讨论,也就不用再花钱了。而且院落可以……”

    话还没有说完,但后面的字句陈健全然听不清,耳边只有鲜血涌上来之后澎湃的海潮声。

    心中就像是被尖锐的荆棘刺中,却又拔不出来,可是心脏却没有停止,而是不断地颤动,一次又一次撞击着这枚尖锐的刺。

    眼前有些模糊,却又无比清晰。模糊的是周围,清晰的是站起来的那个女子。

    小麦色的皮肤,娇俏而又倔强的眉眼,连同说话时嘴角不自觉露出的像是嘲弄一样的习惯性的微笑……

    “你原来在这……”

    脑袋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就像是无数次平常而又习惯的开场,想要脱口而出却又被最后一丝理智压住。

    手臂微微颤抖着,指甲用尽全力抓紧了自己的下裳,像是要攥碎了一样,捏的指骨阵阵发白。

    陈健觉得自己像是要喘不动气了,心里很清楚自己此时在别人眼中一定很尴尬,可是却连摆脱这种尴尬的力气都没有。

    想要将视线从红鱼的身上挪开,但只是稍微转动一下,又像是被磁石吸住的铁屑转了回来,耳边嗡嗡的蝉鸣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人是。

    心非。

    兰琪站起来,说完了自己该说的话,看着身体已经变得很奇怪的陈健,有些疑惑。

    自己不是倾国倾城的容貌,她很清楚;自己在别处或许不寻常,但在这里很普通;自己说的话并没有让人愤怒、激动、或是如此痴狂的内容。

    所以她很疑惑,疑惑于眼前这个刚才还很正常的人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

    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像是要把自己剥开变成羔羊,又像是带着一丝怨恨仿佛自己站起来的晚了,又或者……那眼神里透出一股平淡到仿佛父母看自己时的平常。

    不知道是谁,忽然发声喊道:“坏了!莫不是陈健的癫疾犯了?快!快!别让他咬到舌头!女子拔出簪钗让他含住!簪钗!簪钗!”

    人群轰轰地乱了起来。

    兰琪跳过去,头上的簪子是玉的怕是要被咬碎伤了嘴胃。

    知道情势不等人,奋力脱下自己的靴子,伸出一只手卡住陈健的颔骨,将靴筒塞到了牙齿之间……

第一百零三章 土改完的和那个还没改的() 
靴子入嘴的瞬间,陈健已经清醒过来,半边颔骨被死死卡住,想要说话都为难,舌头被靴子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和红鱼这一世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会是她的靴子。

    心中忽然想笑,心说这或许就是当初自己把她当了一年奴隶的报复吧。

    好半天,陈健连连摆着手,兰琪这才把卡在颔骨上的手指拿开,用力拔出已经被陈健咬出牙印的靴子。

    白色的、毛茸茸的袜子露在外面,她也没有害羞,很随意地坐在一旁将靴子提上。

    兰琪觉得这有些尴尬,但却想不出该怎么化解这份尴尬,只能把提靴子的动作变得很慢,心里盼着陈健赶紧想个办法。

    几乎是下意识地动作,悄悄耸了耸脖颈,偷偷瞟了陈健一眼。

    而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却让陈健觉得默契地就像是一个学会了游泳的人再一次落入水中,没有对这个动作不知所措,而是瞬间明白这是求救让他出面,就像是很久之前一样。

    此时的气氛是尴尬的,不只是两人之间,还有那些被陈健惊住的人。

    陈健咳了几声,缓缓说道:“这几日忙于学宫的事,这半个月睡得极少,刚才赶来又没吃饭,一时间有些头晕。靴子虽是上好的皮子,味道却不怎么样了。”

    这根本没有化解任何的尴尬,陈健才发觉自己心里已经慌乱了,好容易解释了一番,说自己并无癫痫之症,只是这些天休息不好又没吃饭站的久了有些晕眩。

    “我一想到要和整个都城这些善于思考言辞犀利的朋友辩驳讨论,莫说吃饭,就是这几天觉都睡不好……”

    众人这才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只当是活跃了气氛,一时都笑了起来。

    兰琪心中却不太相信,刚才卡住陈健颔骨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那不是晕眩,因为晕眩的时候身体软而沉重,可是刚才整个身体却是硬邦邦的。

    但要说癫痫之症,更加不是,又想到刚才的种种古怪,极为不解,只好求助一样看了一眼她之前认识的湖霖。

    湖霖冲她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奇怪的人。”

    在心里给出这样一个评价后,悄悄坐回到原来的位置,这一次把头低下,借助前面的人挡住自己。

    悄悄看了看陈健,兰琪心中更加疑惑。

    陈健的眼神很乱,在众人面前扫过的时候,明显故意躲着自己。尤其是很随意扫到这边的时候,又很明显故意地将眼神挪开。可是挪开后眼神还是十有七八会再次朝这边扫来,躲躲闪闪却又期期待待。

    就像是一个躺在那里让父母掏耳朵的孩子,明明想要掏最为麻痒的地方,却总在耳勺靠近的时候下意识地缩一下脖子躲开……

    陈健好容易稳住了心神,深吸一口气又把嘴弄出来微笑,想要继续说刚才的事,又担心自己失态。

    只好借口自己实在是撑不住了,先让湖霖帮着说完刚才自己听了一半的学堂的事,假装先去喝一杯淡醴酒缓解一下。

    主人急忙领着陈健先到了外面,给陈健端来醪甜酒,陈健连番道歉,主人却不以为意,相反还和陈健聊的愉快。

    假意喝着醴酒,脑袋里转的飞快。既然她已经来到这里,既然已经见面,那么剩下的也就好说了。

    两杯淡淡微甜的醴酒下肚,陈健也想明白了这时候该做什么,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过来,大大方方地走回去。

    等到湖霖说完了那些事之后,陈健才重新走到前面。

    这一次稳住了心神,大大方方地看着下面的每个人,当然也包括兰琪。

    刚刚讨论的事已经定下来了,以后每旬都会在那所学堂里展开各方的辩论和讨论。陈健会出一小笔钱,用来补贴印刷小册子的用度,让这些小册子以低廉的价格出售——补贴后的低廉价格肯定会被一些人拿回去上厕所用,这正是好事,上厕所无聊可以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陈健给湖霖使了个眼色,湖霖从外面抬进来一个有些粗笨的钟表,用来计时以免发言的人超出时间。

    “今天有些不同,大家是冲着我们来的,那么这第一个议题就先由我们提出。”

    “这个议题是什么呢?就是是否愿意以特别党派成员的身份加入墨党,不受墨党的内部规矩约束,除非你自愿申请并且有三个成员引荐。特别党派成员不需要遵守内部规矩,可以随时退出。”

    “加入干什么呢?加入进来先做一些善事,比如推广免费的藕煤模具,比如监督商社慈善基金的使用,比如在南边水泽众多之地消灭钉螺先从闽郡开始,等等这些。”

    “再一个呢,就是旁观墨党的议事方式、组织结构、讨论方式、内部运作、党务运转。”

    “暂时放下分歧,等到大家各自总结出来各自的基础,等到大家内部讨论出各自的未来、方针、理念、意识形态之后,大家再分道扬镳,各建党派。在这之前,我们在讨论的时候,顺便可以互相依托,做一些稍微有用的、可以适当改善更多人生活的小事。”

    “不要弄成小孩子过家家,要弄就要弄的正式些。正式是皮,内核是骨,在没有骨之前,可以先学学我们的皮。学会了之后,认同的就借鉴,不认同的就更改、遗弃——我说的是皮哈,不是骨。”

    “什么时候各自都提出了自己的纲领、规划、未来、自我融洽的理念,什么时候再……嗯,再打个头破血流。”

    “这个提议只是个简单的想法,其中有什么需要更改的、完善的、就算是今天咱们要讨论的事。”

    想到之前的尴尬,陈健索性也脱下一支靴子,放在了案几旁边道:“一会若是出现了嘘声或是人身攻击,主持者就拿皮靴敲桌子吧。我就不当这一次的主持者了,我要回避。”

    “大家先试一试,试着先完成一次不算太合理、不完美的讨论。听着简单,真正做起来很难。来吧,谁自告奋勇当主持者?”

    兰琪看了看陈健脱下的靴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主动站起来道:“那就我来敲靴子吧。今天晚上,靴子不是用来穿的,倒是用来让人闭嘴的。”

    大方方地走到前面,在众人笑声中得到了认同后,陈健把靴子交给了兰琪,蹦跳着坐到了兰琪刚才坐的地方——顺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是坐在中间的。至于是从人类不平等起源完全推翻派的,还是适当温和变革派的,亦或是慈善补助续命派的,此时还没有意义。

    他不准备做任何发言,该说的话已经在来之前在内部讨论中完成了,既然要弄的正式些,自己就要守规矩。

    耳边传来的种种声音耳中,却如少女一样托着腮看着在前面站在的兰琪,虽然只是侧影。

    看得久了,终于拿出纸笔记下这些人说的话,不再抬头去看那个反正以后可以经常看到的人。

    环顾四周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听着耳边叽叽咯咯的话,陈健所能感觉到的唯有幸运。

    是自己的小幸运,也是这个时代的大幸运。

    从开始围绕闽城做社会调查开始,陈健细细算了人均的财富和土地拥有量、手工业者和自耕农以及雇工的比例,翻阅了海量的关于当年统一战争的记录和北方的一些统计治疗。

    已然确定这个族群此时不适合任何的激烈变革或是革命,族群内部最该流的血已经有人替他杀完了。

    几十年前的统一战争,既是族群的统一,内部市场的统一,也是一场轰轰烈烈的资产阶级土地改革运动和原始的财阀共和国人理念的启蒙运动。

    逃亡贵族的土地没没收、没逃亡的贵族土地被低价赎买,既没有逃走又不想被赎买的免不得要杀个人头滚滚。

    夏国本地的工商业者和大农场主以及投机商大力资助之下,获得了足够的利益,也让工商业获得了足够的发言权。

    没收的土地分给了原侯伯国地区的农奴,更多的则是作为本国商人和大土地主对统一战争支持后的奖励而被拍卖。

    当时执政的王算是给共和国又续了几十年的命,缓和了矛盾。战争时代底层出身,却又在最后顺从传统没有世袭,算是历史的偶然改变了进程。

    侯伯国的封建土地制度被一扫而空,大量的没有被波及的人要么采取了夏国的雇工庄园农场经营方式,要么就是在赎买后用货币投入到工商业当中,顺带唤醒了那里的国人意识。

    资产阶级土改是一条必须要走的路,虽然各有各的姿势,但目的却是一样。

    克伦威尔的英国土改过,凯末尔的土耳其土改过,美国人的土改是西进路上的征途,连麦克阿瑟也是走日共的路让日共无路可走。

    推翻旧制度,需要一场轰轰烈烈的变革,而不是谈笑间就可以完成的。

    对此法国大革命做的最为坚决,不但打贵族分田地,而且破四、旧,圣母院改名为理性圣殿,连日历都给改成热月芽月——宁要资本主义的草,不要封建宗教的苗。甚至于若是巴黎街头有人只是发一声感慨,说句上帝保佑,都会有人纠正:公民!不要搞封建迷信——包括先生、女士,那也是旧时代的烙印,要用新的称呼比如公民。

    幸运的善意历史演化,将这条必须要走的血腥的路让前人做过了。

    加之历史太短以及铁制农具和各种新工具过早出现以至于宗教没有在转型固化的瓶颈期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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