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的女人-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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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着我的脸，声音暗哑地说：“对。”
我努力大睁着眼睛，似乎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让蓄满眼眶里的泪水决堤而出。
我不怪他，真的，他本来就是别人的丈夫，这个不容更改的事实，发生在我没有出现的从前，所以，我这无可奈何的爱恋，注定只能是一场错误，一场幻觉。
而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就权当是我从千幽夫人那儿偷来的恩赐吧。过了今日，我便把这些美好的一幕封存在记忆，从此和他桥归桥，路归路，不再有任何交集。
那天我们下山的时候，苍茫的暮色把天地都给吞没了。沈奕可默默地牵着我的手，沿原路把我送到了山脚下面。到了不得不分别的时候，他说：“外面人多嘴杂，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回吧。”
我点点头，刚准备转身离开，他却又叫住了我，柔声问：“西，告诉我，你今天开心吗？”
当然开心，当然幸福，可这些开心和幸福，毕竟是偷来的，偷来的东西就是再美，又怎能摆脱掉那种如影随形的心虚和愧疚？
可对着他殷切的目光，我便故作轻松地说：“开心。”
暗黄的路灯之下，他那双雾蒙蒙的双眸竟因为我的那声肯定回复而变的洁净如云，明朗清亮起来。
转过街道拐角的时候，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负手站立在路灯之下的他，明明是那么坚毅，挺拔，可看在我的眼里，却仿佛屋檐下垂直而下的冰凌一样，寒冷，萧瑟，还夹杂着几分易碎的脆弱。
这个深不可测的男子，他到底在独自承受着什么？在他那个闲人止步的世界里，到底正上演着怎样的刀光剑影，尔虞我诈？
我回到阁楼的时候，刘小月正站在我卧室的窗口前，出神地看着外面的沉沉暮色。
我有些心虚地走到她的身边，低声说：“姐，对不起，我回来的太晚了。”
刘小月转过身子，意味深长地望着我，问：“小西，不是说好让你在家休息的吗？你到底去了哪里？”
我稳住心神，平静地说：“姐，你应该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我去古墙边祭拜我的父母去了。”
“祭拜？你拿什么祭拜？”
“还能怎么祭拜？遥望家乡的方向，磕几个头而已。”
“你一个人去的吗？”
“你以为我会和谁一起去？”
刘小月怔了一下，拉住我的手，笑着说：“小西，姐只是担心你，明白吗？万一你被别有用心的人欺骗了，我可怎么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父母呀？”
“谢谢姐，可我真的没事。”
她突然又看到了我脖子上的那个水滴玉坠，疑惑地问：“那个，哪里来的？”
“我妈妈的遗物，之前怕睹物伤情，一直都收藏在皮箱里了。”
“你妈妈的遗物，可是，我好像没见她佩戴过呀？”
“我妈那人你不了解，好东西从来都舍不得露面。据说，这是我姥姥留给她的，也算是传家宝了。”
“哦，辛亏你没戴，否则，这么好看的小玉坠，很有可能桃姐红姐搜身的时候，直接掳了去呢。”
“姐，你喜欢吗？你喜欢就先戴几天吧。”说着，我伸手就去解挂钩。
她赶紧拦住了我，说：“算了，算了，亲人的遗物，还是戴在亲人的身上比较好。”
看着她再无疑惑的表情，我不禁吁了一口长气，还好，总算蒙混过关了。就本小姐这无懈可击的撒谎技巧，还真具备间谍的潜质，不怪乎崔律师对我格外提防呢。
第二天，我把那套漂亮的粉色套裙清洗，烘干后，然后又还给了刘小月。刘小月推托几下，还是收下了。
为掩饰自己的出尔反尔，她还说：“小西，我觉得，你还是穿体恤衫牛仔裤比较好，特别符合你的风格。”
可我毕竟是成年人了，即便是最简单的粗布衣裳，也遮掩不住我那优美动人的曼妙曲线了。
未成年时的我，仅仅只是一个稚嫩的清秀佳人，稍不注意，便会被一群莺莺燕燕给掩盖了下去。可成年以后的我，就跟一朵砰然怒放的鲜花似的，无论刘小月怎样的用心良苦，都已经没办法把我的光芒镇压下去了。有时去食堂打饭，我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回眸，就能把那一个头大脖子粗的大厨惊的手忙脚乱，失了分寸。
幽幽阁都在传言，说我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
山中阴凉，即便是已经到了夏季，可仍然没有那种酷暑当空的感觉。但美人们却迫不及待地换上了吊带衫，超短裙，一个个都跟刚从盘丝洞里钻出来的妖精似的，既火辣性感，又魅惑娇媚。
而那位沈家大少沉溺在这样的美色之中，竟接连一个多月都没有离开幽幽阁半步。一个原本三观极正的人堕落到这个份上，真够让人唏嘘的。
但作为妻子的千幽，不但放任自流，并且还请来曲艺廊的女孩为他们抚琴谱曲，增加雅兴。
诸位美人之中，刘小月依然最得宠。而李梅虽然深得姑姑和夫人的怜爱，却仍然是最不得宠的一个。
但她的伪装几乎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至少从表面上看，她不但没有任何失落的痕迹，反而自得其乐，轻松至极。
相比之下，风头正劲的刘小月却像一根随时都会绷断的弦一样，半点也不敢马虎怠慢。为了让肚皮如愿以偿地鼓起来，也为了不让大少再有精力宠幸别的女子。她甚至还和青可还制定了什么双飞计划，直把那位大少迷的神魂颠倒，恨不得夜夜笙歌夜夜醉。
可纸终于还是包不住火，突然有一天，有人给肖红玉传信，把青可勾引大少，暗投刘小月的龌龊之事统统都揭发了出来。肖红玉哪里咽得下这一口气？当下便披头散发地跑到幽幽阁，哭哭啼啼地把青可叛变主子，勾引大少，及刘小月居心不良，离间主仆的事情都告知了夫人和千姑姑。
听完肖红玉的哭诉，夫人和千姑姑都觉得难以置信。古宅一直都有明文规定，若有下人不受本分，胆敢用色相勾引大少，必重重罚之。再则，这青可也只是蒲柳之姿而已，到底是怎么勾引到大少的呢？
盛怒之下，千姑姑立刻着人来到45号阁楼，把正在和大少厮混的刘小月和青可一块带到了幽幽阁的大厅里。我一看那阵势，吓得都快六神无主了，当即便跟着她们一块来到了幽幽阁。可那位大少倒好，两手一摊，居然没事人继续睡他的回笼觉去了。
幽幽阁虽然严禁搬弄口舌，传播小道消息，但经肖红玉那么一闹，所有的边边角角都跟春回大地似的，瞬间都沸腾了。所有的人都鬼鬼祟祟地围在大厅的外面，等着欣赏那一出卖主求荣，暗渡陈仓的开年大戏。
青可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一天，想必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所以并不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方寸大乱。反倒是一向练达通透的刘小月，畏手畏脚的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淡定从容。
千幽夫人捂着胸口，无奈地说：“你们呀，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千姑姑接过话说：“可不是吗？本来还想着借着你们的肚皮给幽幽阁冲冲喜呢，没想到你们一个个的，肚皮没隆起来，麻烦事倒是一桩接一桩的没完没了。”突然面孔一板，厉声骂道：“青可，你老实交代，为什么要无视古宅的规矩勾引大少？”
青可不慌不忙地说：“姑姑，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勾引大少，”
肖红玉怒不可遏，尖细着嗓门嚷：“呸，不要脸，都已经被捉奸在床了，还好意思矢口抵赖呢？”
青可流着泪说：“表姐，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表妹，你好意思这么颠倒黑白，胡说八道吗？自从你流产后，性情变的就极为古怪，大少每次去41号阁楼，你都会埋怨他只顾着宠幸刘美人而对你不管不顾。大少被你的无理取闹折腾的烦不胜烦，如果不是考虑到夫人对你多有庇佑，早已经弃你而去了。为了安抚他，我便常常去给他倒杯水，然后再好言抚慰一番，难道这样也不行吗？当然，你是主子，你有权利任性刁蛮，可是，就连夫人都舍不得呵护半句的沈家大少，凭什么要遭受你的呼来喝去呀？的确，我是你的佣人，可难道就因为这个理由，我就要伙同你给大少共同制造难堪吗？你别忘了，姑姑找我们来，是给大少当开心果的，不是来给他添堵的，你作为主子做不到的事情，难道还不许我替夫人和姑姑分忧吗？”
漫说是肖红玉被她这番唱作俱佳的表演惊的目瞪口呆了，就连我这个旁观者，都忍不住脚底生寒，浑身发冷了。好一个舌灿莲花，颠倒黑白的心机婊呀，他日若一旦得势，估计连千姑姑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千幽夫人微微点头，“很好，继续说下去。”
青可又说：“再后来，大少就喜欢上了我的温柔体贴，他多次给肖美人说，想让我们姐妹一起伺候他。可肖美人却始终不肯答应。万般无奈，大少才找到刘美人，请她多多关照我的，姑姑，夫人，我说得话句句属实，如果不信，您可以问大少和刘美人。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肖红玉也顾不得什么优雅？什么淑女了？一蹦三尺高的就骂了起来：“放屁，放屁，贱人，多日没关注你，你倒是学会编剧本了。”
青可委屈地说：“表姐，我知道你一向嫉妒刘美人，所以才把我当作引子借机打击报复的，可我毕竟是你的表妹，你怎么就这么残忍呢？”
肖红玉气的手都发抖了：“我嫉妒她？哼，若不是你们两个联手用下作的手段迷惑大少，就凭她？就凭你？凭什么会获得专宠？”
“表姐，既然大家都把脸皮撕破了，我也就那个必要藏着掖着了。你如果不嫉妒，怎么会私下里骂夫人是病秧子呢？你如果不嫉妒，怎么会天天诅咒刘美人不得好死呢？你如果不嫉妒，怎么会阻止大少让我和你平起平坐呢？”
肖红玉圆睁双眼，瞪着自己亲手培养的中山之狼，胸脯剧烈起伏的跟随时都会爆炸似的。
千姑姑一拍桌子，怒声吼：“刘美人，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不但对大少不尊，而且还敢私下里骂夫人？”
刘小月语无伦次地说：“姑姑，我冤枉，我冤枉，这贱货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我向你保证，我从来没有对大少不尊，更从来没有骂过夫人。”
千幽夫人淡淡地说：“肖美人，你之前说有人往你院子里塞了一封信，是吗？”
肖红玉赶紧把那封信取出来，说：“是，夫人，信就在这里，你可以亲自查看。”
千幽夫人看过那封信后，问千姑姑：“依你看，这是谁的笔迹？”
青可冷笑一声，说：“夫人，姑姑，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封信应该就是肖美人自己用左手写的，其目的，不过是想贼喊捉贼，试图陷害我和刘美人而已。”
千幽夫人点点头，说：“看这字体，倒像是左手写的呢。”
肖红玉着急地说：“姑姑，你想一想，若我早知道这些事情，肯定会第一时间就揭发了，还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地用左手写字吗？”
千姑姑沉吟了一会，突然目光一转，看向了刘小月。“刘美人，你向来懂事，不如就有你来告诉我，青可和大少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少，真的默许你们一块伺候他了吗？”
刘小月面色陡然间变的一片灰白，哆哆嗦嗦地依附在我身边，俨然是一副被人威胁恐吓的样子。
千姑姑越发疑惑了，刻意放缓了语气，说：“刘美人尽管实话实说，不要害怕，这里是幽幽阁，没有任何人敢伤害你。来，告诉我，青可和大少，当真是两情相悦吗？”
刘小月咬着嘴唇，怯怯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青可，然后，轻轻的，肯定的，摇了一下头，又摇了一下头。
青可如雷轰顶，难以置信地问：“小月姐，你在做什么呀？”
肖红玉抓住这个机会，立刻就开始反攻：“瞧见没，瞧见没，连刘美人都承认了，你们总可以相信了吧，青可，你这个贱人，我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千姑姑再次看向刘小月说：“刘美人，你来告诉我，既然不是大少授意，青可怎么会频频地出现在你的阁楼？又怎么勾引到大少的？”
刘小月嗫嚅着说：“姑姑，肖美人流产后，青可就来找我，说肖美人嫉妒我得宠，准备栽赃陷害我。我知道肖美人本来就心胸狭窄且又有一身的狐媚子本领，就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可当我追问她肖美人准备如何陷害我的时候，她就提出要和我共同伺候大少。我生性胆小懦弱，唯恐不知什么时候中了肖美人的圈套？只好把她引荐给了大少。”
“那她的愿望得逞以后，有没有告诉你肖美人具体是怎样陷害你的？”千姑姑问。
“她每次带来的消息，无非是肖美人骂我，骂夫人，但却没有陷害我的具体措施。我渐渐失望了，原本打算把她轰出去的，可她却威胁我说，如果我敢踢开她，她便到外面宣传我是用不堪的手段迷惑了大少。我想息事宁人，便只好忍耐了下来。可谁知，她这人可怕至极？这阵子竟和我商量，要杀死肖美人，她好借机上位，姑姑，我好怕她，好怕。”
我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臂，既不敢抬眼去看刘小月那张虚假至的脸，也不敢去看青可那双快要凸出眼眶的眼珠子。这两个女人何其相像？一个颠倒是非，毫不犹豫地把主子拖下了水，一个黑白混淆，不假思索地又给了自己的军师背后一刀。
千姑姑勃然大怒，指着青可大骂：“我生平最恨你这种不安分的贱人，自己偷腥，居然还要害死主子？”又猛拍一下桌子，吼道：“来人，把这贱货拖出去，给我重打一顿然后发配到食堂后厨当杂役去。”
桃姐和红姐又鬼魅般立刻出现了，二话不说，拽着青可的头发就往外拖。
青可死死地瞪着刘小月，突然歇斯底里地狂叫起来：“刘小月，刘小月你个毒妇，姑姑，姑姑，我要揭发她她用***。”
尽管她的嘶吼声很快便被层层回廊隔断，然后又被飒飒作响的风声吹散而去，可纵然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