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的女人-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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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夫走到盛怒的沈奕可面前,说:“大少,把这帮人交给我吧,我保证会让他们自食恶果的。”
沈奕可慢慢地转过身子,黯然地挥了挥手:“不必了,把他们揍一顿,然后驱逐出去吧。”
话音刚落,那几个围困着他们的黑衣男已经迫不及待挥起了拳脚,刹那之间,一阵阵此起彼伏,凄厉且尖锐的惨叫,就如同呼啸着冲上海岸的波浪一样,轰然响彻了整个古宅。
被暴揍了一顿的几个男人刚准备一瘸一拐地离开,千姑姑故作虚弱地说:“大少,就这么放他们走吗?那咱们古宅内部的事情,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沈奕可把清冷如寒星一样的眼神,缓缓地定在了千姑姑的身上,意味深长地说:“姑姑还是安心的养伤吧,这些事情,你还是不要再费心了。”
早已经身经百战的千姑姑,却因为这平静无波的一个眼神,生生地被逼出了一身冷汗。今晚,要真的追究起罪责,她这个导演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又怎能安然逃脱?要在平时,他还可以在这个事事需要依附她们千家的花心姑爷面前来一个矢口否认,可现在,在她亲眼领略到他的缜密布局后,怎么还有胆量在他那双如炬的目光之下歪曲事实?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突然性情大变,把吴雅心的党羽连根拔起的男子,让人发自内心地觉得恐惧。跟一头假寐的狼一样,越是风平浪静,越是让人胆颤心惊。
事到如今,既然不能堂而皇之地借坡下驴了,她只得继续装病。耷拉着有气无力的脑袋,呲着牙,裂着嘴,喉咙里还不时发着细微的**,这惟妙惟肖的重伤形象可谓是惟妙惟肖,入木三分。但遗憾的是,沈奕可似乎并不关注她这倾心打造的悲情模样,只是把目光移到了胡娘的身上。
失去靠山的胡娘浑身一抖,立刻瘫软在了地上。沈奕可对阿夫说:“把这老奴一并带走,交给警察局严加拷问,直到她交代了吴雅心的全部罪行为止。”
阿夫毫不迟疑地拖起她,向外面走去。
而头缠绷带,胳膊打石膏的千姑姑跟被遗忘在舞台上的过气演员似的,虽然没有了观众,可也只得努力维持着疼痛的模样,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她的确不敢,现在的沈奕可已经今非昔比了,若有必要,他完全有可能像踢除吴雅心那样,一脚把她踹出幽幽阁去。离开这座古宅,她自然也可以返回千家颐养天年去,可千幽怎么办?那是个认准了一条路就能走到天黑的傻丫头,她又怎么舍得弃她而去?
千姑姑心中忧虑,彷徨。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只把她煎熬的像被架在火炉上炙烤的鱼,四肢百骸都有了几分火烧火燎的疼。
最后,沈奕可的目光又划过我这个奄奄一息的半死之人,语气生硬对乔姨说:“乔姨,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带回去,给我关在阁楼,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出阁楼一步。”
我心里顿时一冷,刚刚升腾起来的那点小幸福跟鱼儿吹起的小泡泡一样,瞬间就炸裂在空气之中了。是呀,他连洛英都毫不犹豫地弃尸荒野了,又怎会对我有一丝一毫的怜惜和温情呢?
不过,他惩罚我的方式也太他妈的老套了,除了禁足,就是软禁,都不能来点创新吗?譬如把我扔到后山之类的。
虽然我心里有诸多抗议,但沈奕可却不再理我了,仰头看了看繁星密布的夜空,突然用一种萧条至极的声音说:“一夫,我们走吧。”
苍白的灯光包裹着他那修长而又挺拔的背影,竟然晕染出一大片的落寞和凄凉。怎么会这样?今晚突击一战,他明明已经大获全胜了呀?难道说剔除异己的他,不应该意气风发,得意洋洋吗?可是,为什么他连转身而去的背影,都透着一股令人心酸的软弱和无奈,
眼看着他就要淡出人们的视线了,千幽夫人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沈奕可怔了怔,终于停了下来,转过身说:“幽幽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呆在这种阴凉地带了,走吧,跟我回去。”
千幽揉着胸口,凄婉地说:“可是,姑姑的伤。”
沈奕可陡然皱起了眉头,千幽一惊,立刻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千姑姑**着说:“哎,夫人不必担心我,她们会搀扶我回去的。”
沈奕可冷然看着千姑姑,面无表情地说:“姑姑,下次再受伤,卧床休息就行了,不要再出来看热闹了。”
千姑姑惶然地低下了头,而身上,却“嗖”的一下又出了一层冷汗。原来,这才是他最高明的惩罚方式,冷眼看着自己偌大年龄,却跟跳梁小丑一样在舞台上表演,伪装。不点明,不道破,只让她自认为已经瞒天过海演技了得了,殊不知,他却早已把真相了然于胸了。
又惭愧又羞愤的千姑姑忍不住一阵恍惚,眼前这位阴险可怕的男子,果真是那个胸无大志,只会在女人堆里厮混的花心大少吗?怎么好像不对了呢?到底哪个环节出现错误了呢?难道,这些年,他一直都是在伪装吗?
这个念头一出现,千姑姑就像被毒蛇猛咬了一口似的,忍不住又是一阵哆嗦。直到这一刻,她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属于她的时代已经正式结束了。她望着千幽跟随在沈奕可身后,那亦步亦趋的孱弱背影,忍不住就是一阵心酸。千幽这孩子,纤细,敏感,若没有了自己这把老骨头,她又当如何自处?
沈奕可快步掠过沈元一身边时,竟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而这种无视,顿时压垮了沈元一苦苦支撑的最后一抹威严。仿佛只是转瞬之间,他白发如雪,弯腰驼背,就跟一下子衰老了十几岁一样,那一瞬间,他和千姑姑一样,也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掌控的时代,也已经正式结束了。
那么,接下来,就该是接受天理循环因果报应的时候了。
我被人抬到阁楼后便昏昏沉沉地失去了知觉。
如果一直停留在那个混沌的世界里,不用去面对死亡,分离,对我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可惜,意识飘飘悠悠地浮沉了几日,竟又清醒了过来。
我醒来的时候,周围很宁静,朝阳通过窗棂,映射出一缕缕橘红色的色彩。如此真切而又美好的早上,爱干净的洛英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拿着扫帚,开始打扫院子了。刚一念至此,便听到楼下传来了“沙沙”的扫地声。
我傻傻地咧嘴一笑,幸好,只是做了一场噩梦而已,我还以为自己唯一的好姐妹果真从墙上掉下来摔死了呢?幸好,只是虚惊一场而已。
我伸了伸手臂,刚想从床上弹跳而起,却仿佛剜肉剔骨似的,一下子疼出了一身冷汗。而这一疼,立刻让我的意识陷入到一片混乱之中。我好像又被一帮莽汉围到了中间,那飞踹到我身上的每一记拳打脚踢,都是那样的凶狠和残忍。我好像又看到身材高大的古林抱起一个女人的尸体,慢慢地从我面前越走越远。那耷拉在他臂弯上的,如同水草一样蓬松的乱发,是那样的清晰,熟悉。洛英。
我惊恐的全身汗毛都竖立了起来,忍不住大声嘶叫了起来:“洛英,洛英。”
楼梯上很快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等我看到来人后,浑身就跟漫过了一层冰水似的,立刻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居然是玲姨?居然是玲姨急匆匆地奔到了我的面前?
第一百三十二()
那么,洛英呢?我那生死与共,肝胆相照的洛英呢?陪我哭,陪我笑的洛英呢?说好了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的洛英呢?她到底去了哪里?
我慌乱地抓住玲姨的衣袖,语无伦次地说:“玲姨,怎么是你?洛英呢?洛英呢?你告诉我,她是不是死了?你告诉我,她是不是被我连累死了。”
玲姨反握住我冰凉的双手,说:“丫头,丫头,你先冷静下来。”
“不不,我不要冷静,你告诉我,你怎么在这里?我的洛英呢?洛英呢?”
我死死地拽住玲姨,理智混乱的就像一锅粥。我只想喊,只想吼,只想让自己紧绷的神经“咔嚓”一下断裂开来。何以解脱?唯有死亡。来吧,让我痛吧,让我疯吧,让我死吧,让我彻底地解脱掉这一切吧。
许是我大喊大叫,声嘶力竭的样子把一向温婉的冷姨给激怒了,她突然站了起来,我根本没看清她是怎么动手的?只听“啪”的一声,我的脸颊上立刻火辣辣地滚烫起来。
我愕然地看着玲姨那因愤怒而胀的通红的面庞,怔怔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丫头,你这样有用吗?我要是你,现在就应该振作起来,至少,也该想想自己中了谁的圈套?至少,也应该留下一条命给洛英报仇雪恨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呀,我在这里痛断肝肠又有个毛用?残害洛英的罪魁祸首还在逍遥法外呢?我要让她们陪葬,即便是凭我一己之力,扳不倒千姑姑,但我也一定,让刘小月那个贱人死。
我狠狠地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冷静地问:“玲姨,你知道洛英她到底被扔到了哪里吗?”
玲姨叹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丫头,别那么悲观,或许,她只是被大少好生安葬了呢?”
大少吗?那个即便是我已经奄奄一息了却仍然不肯给予我半分怜惜和抚慰的男子吗?哼,他会那么好心把洛英好生安葬吗?我不信。
接下来的连续几天,每天就有新上岗的家庭医生上门来检查我的身体状况,许是刚上岗的缘故,那位医生的态度格外的细心,温柔,比之前的那个冒牌货安医生不知要强了多少倍。
为了尽快地把复仇提上日程,我不但积极地配合他做各项检查,甚至还眉头都不带皱一下了灌下了很多味同黄连一样的汤药。
只是,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洛英的音容笑貌就会变成细细密密的针,铺天盖地般刺在了我的心肝脾肺上。
越是疼痛,我就越是沉静,越是沉静,我就变的越发深沉。直到有一天,玲姨叹口气说:“丫头,我怎么觉得现在的你,越来越像阿可了?”
我一惊,突然醒悟,原来,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冰冷和漠然,一切,都只是被仇恨逼出来的。如果没有人抢走我十月怀胎的亲生骨肉,如果没有人生生逼死了我的洛英,我倒情愿没心没肺地永远当个快乐的大傻瓜。只是,再也没有了如果,而当初那个迎着阳光奔跑的快乐女孩,也已经彻底的消失了。
两个月后,我的身体便完全恢复了。玲姨之前还担心我那张被人打成发面馒头一样的脸蛋会惨遭毁容,但还好,完美如初,并没有留下任何的疤痕。
我虽然心心念念地满脑子都是复仇,但表面上却一点儿也不表现出来。长期跟在千姑姑那只老狐狸的身边,刘小月或许早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要想对付她,除了必要的小心谨慎之外,还需要一个重拳出击,一举拿下的良好时机。而这个时机,则需要我沉下心来,耐心等候。
已经升为沈氏总裁的沈奕可虽然对我下达了禁足令,但我见大门口没人把守时,便也常常大摇大摆地溜出去。但我也不敢太过招摇,最多也只是来到山坡上的桃林里,坐一坐,走一走,就兴趣索然地返回了阁楼。没有了洛英在身边,风景再好,也终究缺乏了一道色彩。
日子虽然孤寂难熬,好在还有玲姨时时刻刻地陪在身边。她不善言谈,大多数的时候就跟一团空气似的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但只要我一回头,必然会看到她平和而又温厚的笑容,就像冲破酷寒的暖阳一样,总让我没来由的鼻子一酸。
我问过自己无数次,小小的我到底是何德何能?竟让闲云野鹤般的玲姨甘心回归到了滚滚红尘?
一次吃晚餐的时候,我忍不住问:“玲姨,我一直很好奇,你怎么就愿意下山陪伴我呢?”
玲姨恬淡地说:“我这一生,只听大少的,他让我来照顾你,我自然要来。”
我愕然抬头,难以置信地说:“怎么可能?那家伙就恨不得我去死,他会那么好心?”
玲姨温婉一笑,却不愿就这个问题再说下去了。
伴随着最后的一场深秋冷雨,冬季便悄然入侵了,山中尤为阴凉,就连空气,都透着一股冷彻心扉的刺骨寒意。
玲姨素有老寒腿,天气一冷就不愿再出门了,只吩咐食堂里的杂役,让他们每天早上都送来新鲜水果,蔬菜和肉类。那些人也很给玲姨面子,吩咐一下去,几乎每天都有人准点把食材送到了阁楼的小厨房里。
而玲姨,就摆弄着那些食材,一呆就是一整天。近五十岁的人了还不服老,每天都梦想着研发出几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菜式,不为留名千古,但求自我突破。
我自己也很热衷厨艺,但和玲姨那孜孜不倦,精益求精的大师状态比起来,基本上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于是,我便很知觉地当起了玲姨的小跟班。
当玲姨拿着胡萝卜刻花的时候,我就站在旁边拿刀递叉,摆放餐盘。当玲姨需要食材点缀餐盘的时候,我又会手脚利索地把她指配的食材清洗干净,切成丝或块,然后再端到她的面前。
我们全程都很少有交流,但彼此之间的配合却越来越默契,到了后来,玲姨一伸手,我就能把她需要的东西准确快速地放到她的手心里。这么机灵敏锐的小徒弟自然博得了玲姨的欢心,感觉体力不支时她就坐在旁边,指挥着我上阵。而对于我有任何不解的地方,她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经过几天的反复实验,玲姨终于端出了一盘诱人的甜点。只见百合,玫瑰被剪成了荷叶状,平铺在淡蓝色的盘底上,以肉泥,红枣,板栗,糯米,浆果,龙眼,制作而成的甜点被红色的萝卜丝层层缠绕,中间却又故意镂空,蔓延出一支用冰糖和雪梨混合制作的白色雪莲。
这一盘清秀素雅,千娇百媚的甜点俏生生地端坐在盘子里,饶是心冷如铁的人估计都舍不得下筷子。
我正看着那盘惊为天人的甜点啧啧赞叹,但玲姨却一点也不理会我的怜香惜玉,一筷子下去,就让那件完美的艺术品缺失了一块,我正想埋怨她辣手摧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