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浪漫言情电子书 > 大海澎湃时见鲸 >

第23部分

大海澎湃时见鲸-第23部分

小说: 大海澎湃时见鲸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从北半球的白令海峡,到南半球的南太平洋临近海域,约有近百艘捕鲸船和货船被它撞碎、沉没。

    十三年前,这条中国白鲸鲲,撞毁了一艘巨型游轮,“东方”号,造成四百多人伤亡。

    报道最后的描述,甚至带上了一点神话色彩。

    中国白鲸鲲是上古神兽,所以是永生的,无处不在,却又来无影去无踪,触不可及。所以对人类的威胁,持久而巨大。

    “这些都是杜撰的吧?”季鱼把报纸扔一边,心里很不痛快,“庄子写的鲲,怎么可能会是这样一种神兽?”

    “你认为它应该是什么样的?”海坤把报纸拿过来,随手翻阅。

    “逍遥。”季鱼坐直脊背,语气笃定,“庄子和老子一样,主张无为,无所待。内篇逍遥游里面,他主张我们应该回归辽阔而寂静的土地,漫游,清玩,深入无为之境,闲躺,安睡,获得逍遥之乐,活得自由自在。我觉得他笔下的鲲,应该就是这样的形象,它能在水里游,还能化鹏在天空飞,多自在,绝不会为了报仇雪恨,对人狂追不舍。”

    “你读庄子?”海坤翻动报纸的手,停下来,直直地看着眼前这个口若悬河的女人,这次,她没有照着书念,信手拈来。

    这么年轻的女人,竟然读这么古老的书,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对啊。”季鱼摆摆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庄子讲的话都是空话,就像那颗臭椿树,大而无用。但对我有用,所以你不用对我说教。”

    她双手撑着膝盖,眼睛盯着虚空,忍不住感叹。

    “从我十八岁以来,鲲成了我的精神支柱,逍遥一直是我追求的理想境界。唯有这样,我才能不在意,我没有过去,没有父母这个事实,也不想未来。我这样过得挺好啊,不知道为什么,老贾和简婕就一直觉得我有病。”

    季鱼感叹完,却一直没有听到往常一惯听到的劝慰。

    她抬头,撞上男人深邃如海的黑眸,投射出来柔软的,染着光,仿佛透着一丝热气的眼神。

    她很少这么近距离地看到他这样的眼神,仿佛伸手能触摸到眼神中的温暖。

    两个人的视线胶着了片刻。

    海坤转移了视线,重新翻出刚才那份报纸,开始说他的想法。

    “文艺作品中的形象,不管是人,还是兽,总会带着创作者本身的某些价值观,甚至某个民族的一些思想和文化。西方大部分文艺作品中,鲸都被塑造成凶狠、与人类为敌的怪兽形象,人类是征服怪兽的英雄,我也觉得很可笑。在我看来,这本身就反映了他们骨子里的征服欲。他们骨子里未脱离作为人类的优越感,认为人类就应该凌驾于自然之上,他们想要征服怪兽,征服自然,征服一切。所以也不难理解,某些西方大国为什么动不动就发动战争,称霸世界的野心怎么藏都藏不住。”

    季鱼很喜欢他这个观点,听得尤其专注,一手撑着脸,歪着头看着他。

    “如果鲲作为中国白鲸,要代表中国的民族思想,一定是和平,和谐。中国人不好战,这确实和老庄文化息息相关。当然,也不排除中国也有激进分子,但整体的民族性格,被塑造了几千年,凭这么一篇的报道,抹黑不了。所以没必要在意。”

    “写这篇报道的人,有没有可能和捕鲸人有关,把他们的所作所为推到不会说话的鲲身上,来洗白他们自己?”季鱼不觉想到了这一点。

    “不排除这个可能。”海坤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心里一惊。

    一个鲲,竟然让他们前前后后,聊了近两个小时。

    季鱼也第一次发现,站在她身旁的这个男人,和她一样,对海洋生物,尤其是鱼,这么感兴趣。

    或许正因为如此,两个聊得这么起劲。

    某一刻,她脑海闪过一个画面。

第29章 haper 29() 
季鱼脑海里闪过这样一个画面:

    两个小孩坐在地上;像是在玩玩具;又像是在一起看小人书。

    画面很模糊;一闪而过。

    她呆愣住,难道她小时候;也有过这么亲密的伙伴?

    “时间已经不早,你早点上床睡觉。”海坤觉察到她有些异常,理解成她晕船;太累所致,催促她休息。

    季鱼抬头,一眼看到,床多了一个活动挡板,眼睛一亮,迅速跳下来,走过去。

    “看起来很有意思;我要躺上去试试。”她爬到床上;平躺下来。

    海坤把挡板拉上,分别插上两边的插销;整个床四周都围了起来;成了一个闭合的空间。

    季鱼双手交叉;放在胸口;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脑海里突然想到一样东西;笑道:“感觉像躺在棺材里。”

    “胡说。”海坤皱眉;很快又舒展开;眉眼染着清浅的笑,“像摇篮。”

    这一日,天气还算好,海上没什么大的风浪,只偶尔有轻微晃动,从他的角度看下去,确实像摇篮里躺着一个小孩。

    季鱼已经笑弯了腰,侧躺过来,蜷缩着身体,双臂抱着头偷笑。

    “年纪轻轻,不要动不动就扯上庄子老子,生和死这么严肃的话题。这不是现在的你应该关注的事情。”

    “为什么不?难道你怕死?”季鱼打住笑,却没有去看他,眼睛盯着新加上去的木板。

    “如果怕死,你肯定不会选择长年在海上漂,时时刻刻都踩在生死边缘线上。”她声音黯然下来,“是不是你也没什么牵挂,所以无所畏惧?”

    海坤一下被她问住。

    “这一点,我觉得我们是一样的。”季鱼忍不住自嘲,“我就是个无父无母无节操的女流氓,什么都没有,所以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只在乎一点,活着的时候自由地活着,做自己想做的事,死的时候一定要美丽。”

    海坤愣怔住,双手搭在挡板上,注视着侧躺在床上的女人。

    他一时无法理解,这个外表年轻又漂亮,看起来逍遥自在的女人,内心为什么这么苍凉?

    海坤想起她在酒店闭气自杀的事,忍不住责备她:“在滨城的酒店,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什么错误?”季鱼转头看向他。

    “人的呼吸可以有意识地控制,这是事实。你潜水憋气,靠的也是有意识控制。你以为通过闭气,你就能憋死?”

    海坤不知为何,想起这件事,火气就上来了,往床头跨了一步,俯视着她。

    床上的女人,像个受伤的小海豚一样,蜷缩成一团,他刚蹿上来的火气,不知不觉又灭了下去,说话的声音也低沉下来。

    “除了有意识的呼吸,人还有一套不需要意识参与控制,由脑干的中枢控制人体呼吸的机制。由人身体的需要,自动调节。简单来说,你一直闭气,有可能死不了,只会变成不死也不活的植物人。”

    “变成什么,我都不能接受,我的身体被人玷污。”季鱼说的是事实。

    当时的情况,有四个男人,她体格比一般女生要强,但也不算特别壮,她挣扎了那么久,没用,只能选择闭气。

    房间里静谧许久,季鱼没有听到他出声,以为他走了,放开双臂,一眼看见站在床边的男人。

    他也看着她,两个人的视线不期然又撞在了一起。

    季鱼没有像之前几次,匆匆移开视线,直直地看着他。

    他表情这么沉郁,她有些过意不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你放心,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我也很爱惜生命,如果只有两个选择,忍辱负重地活着,自由地死去,我会选择后者。唯一遗憾的是,那天我穿的衣服实在太丑。”

    海坤没有笑,却有些震惊,她一直穿着礼服,打扮得这么漂亮,难道就是为了做好准备,随时可以美丽地死去?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大灾大难,会有这样的生死观?

    “是我的疏忽,对不起。”海坤抬头,不再看她,一惯清晰有力的声音,变得有些含糊,“我应该守着你。”

    “”季鱼胸口一暖,“守着你”这三个字,让她想起梦中一直听到的那句话:

    鱼,我是鲲,我带你回家。

    季鱼紧盯着他漆黑深邃的眼眸,脑海里想象着,如果是他在说这句话,会是什么情形?

    鱼,我是坤,我带你回家

    季鱼惊坐起来,为什么这两句话听起来像是重合了?

    “再用姜擦一次伤口。”海坤转身要去拿装生姜的碗,打断了她的思绪。

    “别动。”季鱼迅速打开两边的插销,跳下床,跑去拿生姜。

    她抢先端起碗,回到床上,再次盘腿坐下来,勾手示意他也坐下来。

    海坤有些意外,她下午的时候宁愿把生姜吃了也不愿擦伤疤,现在突然这么积极?难道又想一口吃掉?

    他大步走到床边,在床沿坐下来,伸手去夺她手中的碗。

    “我来给你擦。”

    “不行,这是我的生姜。”季鱼把碗移到背后,抓住他的手往外推。

    海坤反手把她的手腕扣住,微微起身,把碗夺了过来。

    季鱼眼看着碗被抢走,急了,起身,双膝跪在床上,扑过去,去抢被他夺走的碗。

    “不许抢,这是我给你去疤用的。”

    “”海坤眉宇皱成了川字,他不记得他最近有受过伤,身上什么地方留了疤痕。

    季鱼抓住他的手臂,把袖子往上卷,跪坐在床上,指了指他小臂上被她掐破的地方:

    “这是我弄的伤疤,我要负责到底。”

    “这算什么伤?”海坤要抽手,她却紧拽着不放。

    “怎么不算伤?破了皮,已经结痂愈合,属于新疤,用新鲜的姜可以去掉。这是你说的。”

    季鱼脑海里闪过此前看到他的背,笑道:“你以为我是对你背上那些补丁一样的旧疤感兴趣?”

    “你怎么知道我背上有旧疤?”海坤问道。

    “”季鱼立刻紧抿双唇。她当然不能说她头看了他的裸背,伸手从碗里拿起一块生姜,准备开工。

    结果,刚到手的生姜,又被他抢了去。

    海坤起身,绕到她身后坐下来,把她礼服裙肩链拉开。

    “你的疤痕比较大,去起来比较费劲。同样一块生姜,先用在你身上,再用在我身上,一箭双雕。”

    他语气诚恳,声音轻柔,季鱼听着很受用,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就不跟他争了。

    擦生姜的过程,对她来说,一如既往的煎熬。

    他擦完她的背,双手一如既往地从她身后绕到她身前,擦左胸口上的伤疤。

    男人呼出来的热气喷吐在她肩膀上,脖子上,甚至,偶尔还会流到她胸部来,这一区域地势较高,成为重灾区,在所难免。

    好不容易擦完,她暗暗舒了一口气,咬牙,心想,她必须让他也堵一堵,熬一熬,难受得要死,却又说不出口。

    机会终于来了。

    轮到季鱼给他擦。

    碗里的生姜,一一经过他的手,已经被得软塌塌的,也很薄。

    她随手拿了一片最薄的,仔仔细细贴在他手臂上被她抓破的地方,疤痕已经很浅,只比周围色泽略深。

    季鱼一手抓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的食指,指腹压在生姜片上,轻轻揉动。余光瞥见,男人把头偏向一边,紧咬牙关,手掌握拳,似是担心伸开就会触到她的胸部。

    海坤身体有些僵硬,却能感觉到女人隔着姜片贴着他手臂的指腹,像棉花一样软,似水一样轻柔。

    她突然俯身靠近他,女人画着精致淡妆的脸,几乎挨着他的手臂,呼出来的热气喷吐在他的手臂上,他体内像灌入烧热至沸点的水,整个人瞬间沸腾。

    海坤屏住住呼吸,身体微不可察地往后移,背往后靠向床头,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把注意力集中到书中去。

    煎熬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结束。

    她擦完生姜,海坤迅速起身,准备离开,被身后的女人叫住。

    “船长,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季鱼看到他额上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汗珠,眯眼微笑。

    “赌什么?”

    “赌”季鱼起身,半跪在床上,笑道,“赌你会爱上我。”

    海坤直视着她的眼睛,“这也能赌?”

    “当然能!”季鱼笃定回答,“如果你爱上了我,你输,我赢,你就不能再干涉我,要不要继续留在鲲鹏号上,留多久;反过来,如果你赢了,到了南舟岛,我立刻就下船,以后再也不来骚扰你们。”

    季鱼没有看他的眼睛,有一种作弊的心虚。

    她那个什么ptsd,这个时候竟然成了她必赢的筹码。

    她以为他会很爽快地答应,没想到他拒绝了,转身就走。

    “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不答应啊?”季鱼跳下床,追着他,一直追到两个船舱之间相邻的门口。

    “我从不赌。”海坤进入驾驶舱隔出来的临时卧室,用手臂挡在门口,似是怕她会跟过去。

    “不是,你不敢。”季鱼双臂环抱在胸前,没有再往前跨最后一步,挑衅他,“换句话说,你怕你会爱上我。”

    海坤瞬间回头,紧盯着她双眸:“你凭什么以为,我一定会爱上你?”

    “凭你怕输,不敢跟我赌啊。”季鱼笑着挑衅他,心里莫名觉得痛快,不得不承认,她就想把他逼上这样两难的境地。

    两人在门口僵持了好一会儿。

    海坤反问她:“你就这么自信,输的人不会是你?”

    “不会。”季鱼松开手臂,拿起他手,放在她心脏处,笑道,“因为它没这个功能。”

    “”海坤的手指不小心触到她柔软的胸,像触电了一样,甩开她的手,“早点睡觉。”

    门迅速被关闭。

    季鱼脸上扬起胜利的笑,刚要转身,门突然又被拉开。

    “第一,我答应,跟你赌;第二,我一定会赢,鲲鹏号绝不会留女人;第三,现在你是客人,请遵守船上的规定,在船上不许穿高跟鞋。”

    “好啊,没问题。”季鱼很爽快地答应了,高跟鞋她可以不穿,直接光脚。

    “也不许光脚。”他补充了一条戒令,转身回驾驶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