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的快意人生-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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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秦昭步履从容,准确地走进一间厢房,若是刘通方才跟着小白,便会知道这件厢房是小白回正厅之前,最后去过的地方。
这间厢房做书房布置,进门之后放着一架多宝阁,转过去之后临窗有一书桌,其上置文房四宝,挨着的墙壁上是一面顶天立地的书架,琳琅满目地堆满了书。
秦昭绕过多宝阁,在书架面前停下,他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看书架上的书。
刘通见秦昭从正厅到这里的行进路线准确无误,全程毫无犹疑,明显是预先熟知,因此心中再无疑虑,越发恭敬地道:“世子,属下给您开门。”
秦昭闻言,垂首摸出一颗牛肉粒喂给小白,小白知道被奖励了,眯着小眼睛,十分享受地吃了牛肉粒。
刘通先按一定顺序取出多宝阁最下面一格的摆件儿,往各个摆件的基座里头各自按了一下,秦昭微微侧身,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在刘通起身时迅速地转开了视线。
这时,书架里头缓缓地响起机括转动的声音,书架中间的一部分旋转开,露出一个门洞,秦昭不动声色地安抚住小白,只见门洞后面是一条暗道,看走势应当是往上的。
这应当就是留王密道,秦明义当年进了通河之后就将留王密道据为己有,秦昭虽然不知里头具体情形,但以他如今的身份和手腕儿,要打听出只言片语还是不难。
山道一直往上,两旁石壁上嵌固有烛台,但上面不但没有插蜡烛,而且覆了一层很厚的锈,似乎很久没用。刘通在暗道将书架移回原位以后,点了一盏灯笼,一边在前头照路,一边道:“世子您脚下慢些,这段路没有透风的地方,所以就没点蜡烛。”
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秦昭的视野前方出现了明亮的灯光,原本几乎只容一人行走的山道豁然开朗,已然是到了一处十分开阔的所在。
秦昭扫视其中,似乎是一个大厅,厅中角落里散落着陶范和破碎的泥芯,有些地方堆着或灰白或黑乎乎的粉料,约莫是铅。果然,这是前朝那位留王用作铸造兵器和私制钱币的密道。大厅不同方向连通了数条通道,虽不知通往何处,但以此处灯火通明来判,其中必有通往室外的所在。
“给世子请安!”厅中诸人见秦昭进来,得了刘通眼色,立时恭敬地问安。
秦昭漠然颔首,刘通知道他的性子,因此并不多话,将秦昭引进其中一条通道,往前走了片刻,视野里逐渐有阳光,原来是石壁之上开了许多巴掌大的孔,用作通风和采光。
通道两侧有许多拓宽的地方,从残留的铸造工具来看,应该是不同的功能分区,其中有一处于石壁和地面之间竖了许多铁条,隔成了一间牢房,便是关押韩清澜的位置。
牢房里头有石床,上头铺着一层干草,韩清澜就那么抱膝坐在石床上,一动不动地望着石床上方那一扇几寸见方的小窗。
“开门。”秦昭垂下眼皮,隐于眼中的波澜,声音毫无起伏。
刘通掏出钥匙打开牢门,秦昭进了牢房里头。
牢房里的韩清澜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来人秦昭,先是一喜,“昭世子!”
秦昭还未应声,她那一抹喜色就迅速散去,脸上恢复了方才转过来时的平静无澜,应该说,添了许多冷漠。
那份冷漠像是一条莽莽大河,将秦昭与她隔得更远。秦昭无言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昭世子花这么大力气把我抓来,就没什么要说的吗?”韩清澜冷笑,话里是满满的嘲讽,“虎父无犬子,昭世子不愧是肃王的儿子。”
秦昭的脚步顿了一瞬,又依旧无言地往前,在韩清澜没有反应过来时,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腕儿。
她生得骨肉匀净,肌肤十分细嫩,想必也是因此,手上破了几条口子。
韩清澜自从在山洞被抓,因为态度乖顺,一路并没有受到为难,到了这里之后,刘通虽然问过几回红皮册子的事,但是刘通做不得主,因此直到目前都没有为难过她。此时陡然被秦昭抓住手腕,她心中一惊,“你——”
对上秦昭的眼神,韩清澜却不由自主地住了声,秦昭的眼里似乎并没有恶意,眼神甚至比平时柔软,在韩清澜要出声时,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韩清澜愣了一瞬间,秦昭却迅速地握住她的手,略一用力,将其中一条伤口重新挤出了血,然后用自己的袖子吸了那几颗血珠子。做过这些之后,他微微拧眉,用指腹轻轻地摩挲那道伤口。
但是他一直垂着眼皮,韩清澜并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怜惜和不忍。
而刘通和门口的守卫,因为秦昭刻意的遮挡,没有看到秦昭做了什么。
秦昭利落地收手,往那扇小窗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了身在何处——这一圈地道外头是玳瑁山天坑,因为天坑植物茂盛,且此处是在半山腰,因此多年以来并没有被人发现。
当然,也可能发现这里的人都被处理了。
*
秦昭主动将脖子迎上秦湛的刀,秦湛却自己退了一步,“哐”的一声将刀放回刀鞘,“你想怎样?”
一向冷静自持的秦湛,为了她竟然会这么沉不住气,看来,他对她是真的好。
秦昭垂首看自己的袖子,淡漠地道:“抓他的是秦明义,不是我,我要和你做交易。”
“给我一碗干净的井水。”秦昭知道彼此立场不同,秦湛并不相信他。
秦湛冷眼审视秦昭,稍作思考就吩咐了外头的侍卫,侍卫很快就将水呈进来,然后自己关门出去。
秦昭掏出匕首割下自己的袖口,那上面有几滴血迹,看颜色像是刚沾染不久的,将那一小片有血点的布放进水里,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点粉末,放到水中以匕首搅拌均匀。
立时,秦湛闻到了韩清澜醉酒之后,身上那种奇异的暖香。
“这是她的血。”秦昭收回匕首,安抚着哼哼唧唧的小白的狗头。
秦湛双手成拳,手上鼓起的青筋显示了他的情绪,他沉沉问道:“你要什么?”
片刻之后,连向来神情冷峻的秦湛,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这真的是你所要的?”
“是。”秦昭声音平平,语气却十足的笃定。
秦湛看着他,眼中明明灭灭。
“红皮册子在你手中吧?你知道那个册子是做什么的。”秦昭问了这一句,但并不需要秦湛回答,她那么中意秦湛,必然是已经给了的,“但是,你看不懂那本册子。”
秦昭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啪”的一声甩到秦湛面前,“用这个。”
秦湛将册子打开,里头是几首诗,翻了两眼便明白了,红皮册子明面上看似是原本诗集,而这一本小册子则能够将那些诗对应的暗文解析出来,从而形成真正的名单。
秦湛依旧不说话,秦昭递过来的不只是一本破译红皮册子的法门,而是一把锋利的刀,既可以劈砍秦明义,也能斩断肃王府的手脚。
“此去京城不远,你快马加鞭将红皮册子取来也好,将这小册子送回去也罢,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琼衣接过秦昭递给她的一沓纸,顶上是一张身契,主家的签字和印章都已经齐全,琼衣自个儿拿着去衙门过一遭就能重回自由身,底下则是一叠银票。
琼衣哽咽着道:“世子,您真的要那样做吗?”
这俨然是诀别。
。。
营救()
秦昭又一次进了密道;这两日秦昭进去审韩清澜审了好几回;刘通乐得有人担这棘手差事;在秦昭身后替他关上密道的门;然后留在别院里把守门户。
至于秦昭手里提着的那壶酒;刘通也毫不奇怪;毕竟这位世子性情乖僻;自个儿提壶酒自斟自酌实在算不上什么。
潮湿的暗道几乎只容一人行走,而且里头空气稀薄,很是易守难攻。秦昭一路往上;到达类似大厅的地方,大厅周围有几条甬道,秦昭走到其中一条甬道口;漠然吩咐:“我要审犯人;不许来扰。”
前几回也是如此,因此侍卫们皆见怪不怪;恭声应是。
秦明义极为在意那本红皮册子;刘通怕韩清澜一个娇小姐若是受了折辱;自个儿一头碰死了;会误了大事。因此下了严令不许手下人不轨;但韩清澜实在生得太美;为免有人把持不住徒生事端,关押韩清澜的牢房离大厅是有一段距离的。
甬道一侧是可以看到天坑内部的小窗,一侧是类似于房间的许多废弃的拓宽部分;秦昭穿过长长的甬道;最后停在关押韩清澜的牢房门口,守在牢房门口的两个侍卫向他行礼,“世子,您来了。”
韩清澜抱膝坐在干草上,下垂的视线刚好扫到秦昭提酒的那只手——上头缠着一圈白色的棉布,那是被她咬出来的伤口。
其中一个侍卫很有眼色,见秦昭过来,连忙去厅中给秦昭端椅子,秦昭站在那里,觉得身子有些燥热,背心开始渗出冷汗,这感觉他十分熟悉。
该死,竟然这种时候犯病。
他忍住不适,脸上丝毫不显,对另一个立着的侍卫道:“去把拶子拿过来。”
拶子,是用作施拶刑的刑具,将女子的纤纤十指放进去,随着两端的人不断拉扯拶子上的绳子,人的手指在拶子里不断地被夹紧,十指连心的那份痛楚,足以让人痛不欲生。
那侍卫心道世子爷审了两日都没问出点什么,看来是终于没了耐心,那些刑具早就备好的,侍卫转身就伸手去拿挂在石壁上的拶子。
韩清澜知道拶子是什么,她咬着唇,十指不可控制地蜷缩起来,她的目光随着侍卫,直直地落在拶子上头。
然而不过是瞬息之间,那已经从墙上取下拶子的侍卫,忽然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
韩清澜原本就绷着心神,这一下便如有人猛然拨动,不可抑制地想要呼喊,但是她忍住了,因为她看清那侍卫是被秦昭一招制住。
侍卫倒地之后秦昭并未收手,他转身朝韩清澜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麻利地将侍卫拖向了甬道深处,不一会儿再回来时,身上已经换了侍卫的衣裳。
“咦,世子呢,又去那些弯弯拐拐的密道里转了?”去搬椅子的侍卫回来,看到同伴背对自己站在牢房门口,而秦昭却毫无踪影,遂放下椅子,看向甬道的另一头,道:“也不知道密道有啥好看的,罢了,咱还是等着吧,免得不知道哪里就惹恼了世子爷,听说世子爷下手和王爷一样狠。”
侍卫说着不知联想到什么,自个儿打了个冷战,见同伴依旧站在牢房门口一动不动,便过去拍他肩膀,“别看了,这妞儿可不是咱们能碰的——”
一句话只说了一半,侍卫便觉得腹中传来剧痛和冰凉感,他本能地弯下腰,用手去抵挡那把插。进腹中的利刃,然而为时已晚,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抬头看清杀他的人是秦昭,而不是他的同伴。
秦昭捂着侍卫的嘴,从头到尾,侍卫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秦昭将死透的侍卫一脚踢到旁边,从侍卫腰间扯下钥匙,去开韩清澜的牢门。
“咔哒”一声,铁锁打开,掉落在石头地上,秦昭的胸腔里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血肉。
韩清澜方才看秦昭连杀两人,尚且能稳住心神,但此时秦昭看她的目光,仿佛野兽看待自己的血食一般,她遍体生寒,不住地往后瑟缩,终于,秦昭伸手捉住了她的手,“啊——”
秦昭捂住韩清澜的嘴,两人相隔不过一尺,他看到韩清澜眼中的自己,像一匹行至末路的孤狼,他强撑着道:“快跟我走!”
韩清澜立即明白秦昭的意思,但她看向牢房外躺着的侍卫尸体,那人已经没了气息,但血仍汩汩地流个不停。
她只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听从秦昭的,起码秦昭从来没有真正的伤过她,而且真算起来,还帮过她两回。正要起身,忽而秦昭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小笺,上头只有四个字:“秦昭可信。”
韩清澜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秦湛的笔迹,也不知叔侄两人到底如何达成的合作,她知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遂起身:“走吧。”
她全然不信他,不愿意跟他走,但秦湛不过寥寥几字,她便又肯了。秦昭垂下眼皮,只觉胸腔中的疼痛更加深刻,仿佛无数银针已经扎进了骨髓。
秦昭提起自己带进来的那壶酒,领着韩清澜往甬道深处走去,那些甬道并不都是贴着天坑内壁修建,而是四通八达,岔路众多,但秦昭在每一个路口处都很果决,韩清澜注意到他是以那只毛球一样的小白狗寻路。
走了一小段路以后,韩清澜看到了先前拿拶子的侍卫,发现那侍卫身上穿着秦昭的衣裳,衣裳上并无明显血迹,约莫只是昏迷过去了。秦昭像扛麻袋一样将侍卫扛在肩头,吩咐韩清澜:“你拿那个酒壶。”
韩清澜不解为什么到这种关头了,秦昭还要顾着一壶酒,仔细一想,前几次秦昭进来时也是每回都拿了酒壶,但却从来没看他喝过,先前只以为是他探看这密道的地形时喝酒尽兴,这会儿就觉出些不对了。
她抱起酒壶跟在秦昭后头,因为嗅觉十分灵敏,隐隐觉得鼻端有些刺鼻的气味儿,泡温泉时池子里的水也有类似味道,她将酒壶靠的近些,那味道儿便浓些,离得远些,味道便又淡些。
可以肯定,那呛鼻的味道是来自于酒壶里,里头到底装的什么?
韩清澜见识过秦昭在马球场上和秦湛相抗的情形,他理应是个孔武有力的健壮男子,然而前面扛着侍卫的秦昭,却不停地像老牛一般粗声喘气,行进的步伐越来越蹒跚,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昭世子,你没事吧?”韩清澜停下手上拔酒壶塞子的动作,出声问道。
秦昭没有回答,却是一把将扛着的侍卫扔到地上,然后转身拉住韩清澜的左手腕,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匕首。
韩清澜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秦昭手如硬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匕首朝自己落下!
*
玳瑁山半山腰的别院里,刘通将秦明义迎进别院,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