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的快意人生-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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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少,二是因为过敏了,所以专门沏了一壶清热解毒的苦茶,想必中和了部分药效。”
“再则,您看。”韩清音打开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里头是小晚吃的两个芒果的果皮,“这一个果皮内侧最干,是最先被切开的,也就是我吃了两口的那一个。”
韩清音用银质的果叉挑起那块果皮,翻到果蒂处,那里有一个很小的浅红斑点,又拿出一个小晚还没有吃的芒果,只见相同位置的斑点明显更浓。仔细看,斑点那里的果皮有细小的破损,而接触过斑点的纯银果叉尖则变成了黑色。
“您看,这两个果子虽然都是有毒的,但是我吃的那一个毒性最淡,而且我吃的是果尖,毒素应该是集中在果蒂这里的。”
那红斑的位置在果蒂附近,若是没有和韩老夫人这里完好的香芒做对比,是不大容易看出来的,而且这香芒乃是稀罕物,便是看出来了,能想到它被添了毒物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韩老夫人闭着眼睛,久久不语,半晌睁开眼,仍是那一句:“阿兰不可能做这种事。”
“既是不可能,那就用这个法子证明兰嬷嬷是清白的,这样也能给音姐姐一个交代。”韩清澜见韩老夫人表情其实有所松动,用起了激将法。
韩老夫人终于点了头,使人将兰嬷嬷唤来。
“阿兰,这香芒的味道果真不辜负一个‘香’字,既香且甜。”韩老夫人将小晚吃剩下的那个毒香芒递给兰嬷嬷。
兰嬷嬷并未觉得稀奇,香芒送到府中之后是由她给各处分发的,她以为韩老夫人现在要吃,接过来就开始削,当她看到果蒂处的红斑时目光闪烁了一瞬,但因为她是垂着眼皮的,韩老夫人并未注意到。
“音丫头可真是孝顺。”韩老夫人状似无意,慢悠悠地道:“送去四个,她还给我送了两个回来。”
兰嬷嬷手一抖,原本连贯的果皮立时就断了,她面上的表情并无变化,削好之后切成块,从柜子里取出碟子,端到韩老夫人面前。
韩老夫人却不吃,笑道:“阿兰,这是给你吃的,你这几日胃口不好,给你开开胃。”
“我”兰嬷嬷欲要推辞,韩老夫人嗔怪道:“你何时跟我这么客气了。”说着便叉了一块,递给兰嬷嬷。
兰嬷嬷有一瞬动容,垂着眼皮盯着那块果肉,也不知在想什么,怔然片刻,伸手接过来,慢慢地往嘴边送。
韩老夫人看着这位老仆,想起她是先太后赏赐,那时阿兰才十几岁,如今数十年过去,比丈夫、比儿女陪伴自己的时间还久。
“等等!”眼看兰嬷嬷就要送进嘴里,韩老夫人忽然拉住了兰嬷嬷的手,“我想起来了,这香芒是凉性的,也不知和你最近吃的药是否相冲,问过大夫了再吃。”
“多谢公主为奴婢考虑得这般周到。”兰嬷嬷顺势放下了手中的果肉。
良机错失,屏风后头的韩清澜和韩清音相互对视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
韩清音一开始就控制了消息,再加上郑春晗有意封锁,因此府中众人并不知道小晚是中毒,只道她是突发心疾。
好在小晚没有吃下全部的香芒,而且韩清音发现她中毒时先给她催吐,又立即延请大夫,经过两天的悉心治疗,到底从鬼门关捡回来一条命,再好生将养着半个月就是。
兰嬷嬷这些日子犯了老毛病,一直没有正经当差,只偶尔去给韩老夫人请个安,这日去请安时,韩老夫人恰好午睡刚起。
“阿兰,不用你动手。”
兰嬷嬷习惯性地去整理床铺,被韩老夫人叫住,她愣了一下,韩老夫人又道:“你既然不大爽利,这些事让小丫头们做就是了。”
银霜见状,立即上前接过,若有似无地,用身子挡住兰嬷嬷看向床铺的视线。
*
张玉莲入府快一旬,竟然私下里连韩怀远的面都见不着。
韩怀远自个儿因为内疚,夜夜都宿在郑春晗屋里,但是郑春晗平日里免了张玉莲请安,她便进不得正院。
而一旦张玉莲想去哪里,银杏和刘姨娘便都盯着她。
有两回,张玉莲好不容易摆脱银杏,想去二门等韩怀远,却是没多久就被韩老夫人发现,专门派丫头过来当众狠狠地训斥她,叫她颜面扫地、无地自容。
她固然从前一直做梦能进韩府,却只是想进来享受韩家累世的富贵,而不是如今这般狼狈,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远不如在外头时安逸自在。那时她缺什么或者要做什么,只管哭得韩怀远心软就行。
张玉莲心中并未将郑春晗当回事,却是恨透了韩老夫人和韩怀远,思来想去,写了一封信,前两日终于趁人不注意,叫绿云送到了韩清茹手上。
“小姐,太太到底说什么了?”绿云见韩清茹看过那封信已经两天了,从最开始的泪流满面到现在的闷闷不乐,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你也想要我死么?”韩清茹心头无比恨怒,也不知手头抓了什么,随手就朝绿云扔去。
绿云生受了那一下,脸上连委屈的神色都没有,只垂头做更恭敬的样子,却也不再说劝慰的话。
“去太太那里请对牌,我要出门一趟。”韩清茹心里翻江倒海,不住地回想着张玉莲信上的话——疼了她十几年的韩怀远不是她爹,她是常正业的种!
怪不得在翠微山庄时,常正业那般帮她!
韩清茹坐在马车上,脑海一片茫然,张玉莲让她去找常正业,找了又能怎么办?
马车在一间偏僻的茶楼停下,韩清茹先掀起帘子观察周围,然后下车快速步入二楼雅间。
街对面某个铺子里的许文金看到那一抹纤细婀娜的背影,顿时眼睛一亮,悄悄跟了上来。
死地()
茶楼二层的雅间里;常正业已经推门离去;韩清茹独自坐在窗边;对着手上的络子发呆。
那络子是用五色彩线编制;雅间的门窗都关着;室内有些昏暗;韩清茹仔细辨了许久;才分清哪一股是绿色,哪一股是粉色。
方才常正业见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世,便拿出这络子叫她辨色;因为常家的血脉多半有这种世传的毛病,常正业本人更是完全分辨不清红绿两色。
韩清茹觉得自己被看破,不得不正视现实——她不光是外室所生;而且还是奸生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韩清茹将那络子扔到地上;抱头痛哭,她心中不住怨恨张玉莲;既然已经瞒了十几年;让她一心以为自己是韩家女;甚至想取韩清澜而代之;为何现在又告诉她?
门被人推开;有人轻轻走了进来;捡起地上的络子,轻声说了一句,“韩二小姐;你的东西掉了。”
韩清茹一惊;抬头看去,是翠微避暑山庄的佛堂里遇见的,对她流露出痴迷的落魄公子。
平时都不耐烦敷衍他,这会儿心情烦躁,更是懒得理睬,她刚冷下脸,就听许文金带着一个令人腻味的笑,道:“这是常侯爷送你的吗?”
许文金脸上的表情别有深意,韩清茹心中一惊,他都知道了!
“别怕。”许文金弯腰看着韩清茹,这原本就生得楚楚可怜的姑娘,此时巴掌大的小脸上泪痕犹在,眼角微红自带春情,愈发教人一见就想抱入怀中好好疼惜。
许文金伸出手去替韩清茹擦眼泪,韩清茹想拒绝却又因被他知晓秘密而软弱,只听他道:“常侯爷妻妾成群,儿女绕膝,你跟他,图什么呢?难道是被逼迫的?”
韩清茹闻言愣住,许文金抬起她的下巴,又道:“你跟他,还不如嫁给我,你家多出点嫁妆,咱们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呵。”韩清茹反应过来,原来许文金什么都没听到,只是自己瞎猜,她顿时冷哼一声,打掉许文金的手,不屑地道:“不劳许公子操心,许公子有这功夫,还不如琢磨琢磨怎么讨瑞安伯世子的欢心,好教他多送你几身不要的衣服裤子。”
她回京城以后打听过,这许文金说好听了是瑞安伯府的子弟,其实不过是不知多远的旁支,靠着将瑞安伯世子巴结得好,才得以同行去翠微避暑山庄。
“你!”许文金被人揭短,登时羞恼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心头却想不通为何韩清茹转眼就变了脸。
韩清茹再不欲理睬许文金,起身走向雅间外头,心里头想着方才许文金的话,许文金以为她和常正业有染,却还愿意娶她,足见这人不光好色,还极为贪慕荣华,毫无廉耻之心。
她伸手去开门,动作忽而一顿,转身道:“许文金,若是有个长得好看,家世又好的姑娘,你愿意为了娶她而使些手段吗?”
许文金眼神一亮,正要开口,韩清茹眼神阴鸷,冷声道:“不是我。”
半个时辰之后,临江侯府韩家的内院之中,韩清澜看罢钟明达送来的信,同扶云居中正在筹谋的韩清茹一般,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
京城的勋贵门从翠微避暑山庄回京不久,宫里就传出来几个重大消息。
一则,江宁侯府的女儿徐宁月被定做二皇子秦让的正妃,但碍于宝昌郡主在此行中香消玉殒,为免不吉,只是口头传出风声,并未下明旨意;二则,三皇子秦湛不知出于何故,并未定下妻妾的人选。
但最让众人吃惊的,却是宋首辅家的嫡孙女宋云乔突然被赐宋嫔,已择好入宫吉日。而且还是盛元帝跟前的大红人,总管太监梁三喜亲自带人去宋家宣读的旨意,这一份看重又给众人添了一层惊讶。
宋家给梁三喜包了一个厚厚的红封,里头不是现银,而是上千两、天下通兑的银票。
宫里头不存在谁提点谁,都不过是相互方便罢了,梁三喜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位宋姑娘有多得盛元帝的看重,将来谁仰仗谁还真不一定。所以,梁三喜满面笑似弥勒佛,没收那个红封,而是留在宋家喝了半杯茶,既不拿大,又显得亲热,“宋小姐好好备嫁就行了。”
送走梁三喜以后,宋府当家人宋老爷子卸下了脸上装出来的喜意,铁青着脸色,气的胡须直抖:“孽障,这个孽障,老夫今日要打死她!”
宋老爷一生自诩文官清流,家中女儿所嫁之人不论身份高低,只许为妻不许为妾,这般送孙女入宫,在他看来不异于是媚主的佞臣行径。更可气的是,他知晓盛元帝的作风,若不是孙女有所动作,盛元帝不会单方面下旨。
“父亲息怒!”大儿媳妇王氏跪在地上,拦住盛怒的宋老爷,“云乔一向是个束身自爱的好孩子,她或许有什么苦衷,待儿媳妇进去问一问。”
其他人也来拦宋老爷,王氏趁机起身,往女儿宋云乔的闺房跑去。
宋云乔的闺房这会儿堆满了宫里头赏赐的精致玩意儿,和原本清新淡雅的布置格格不入,王氏入眼一看,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娘!”宋云乔早已伏在被子上哭个不休,一见到王氏,就扑到王氏怀里痛哭。
“就算你不满意叶家公子,也不必用这种方法啊!”女儿从小就稳重自持,王氏多少年没见她这么哭过了,顿时心中酸楚不已,涩声道:“爹娘把你捧在手心里养大,只盼你平安喜乐,你怎么忍心撇下爹娘进宫!”
“我不想,我不想”宋云乔不住地摇头,秦湛那样的冷峻叫她心折,盛元帝的冷肃却叫她心惊,而且盛元帝已年至中年,她才十几岁啊!
王氏既心疼女儿,又疑惑不解,将女儿身子扶正,问道:“你既不想进宫,又为何从翠微回来之后只字不提,若不然,你祖父身为首辅,未尝不能”
“都是他们逼我的!”宋云乔重新伏在王氏怀里,心中回想起那一日她舍命惊马,却只看到秦湛心系韩清澜,夜半自己舍弃廉耻邀他见面,他不但人没来,连只言片语都没有
“是他们逼我的!”
这一切,都是秦湛和韩清澜逼她的!
*
兰嬷嬷的病情反反复复,好几日又差几日,别人只当她是犯了旧疾,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犯了心疾。
惨白的月亮似一把镰刀挂在天上,兰嬷嬷坐在床沿,床头柜上摆着从玉笙院里挖出来的木箱子。她伸出手将那箱子摩挲了一遍又一遍,心口像是被插了一把剪刀,绞碎了心头肉一般地疼。
半晌,她擦干眼泪,找出一身体面的衣裳穿上,提着灯笼推开了韩老夫人的房门。夜色太沉,她没有看到某间屋子里,有人透过钻了孔的窗纱注视着她。
韩老夫人屋里守夜的丫头酣睡如猪,兰嬷嬷一点也不担心她会醒,因为那丫头晚间喝的茶里,被她下了药。
她也想过要在韩老夫人的饮食里动手脚,但一直下不了决心,而且厨房的王婆子对韩老夫人的饮食格外精心,她很难找到万全的机会。
便是前几日对韩清音的香芒下药,也只是一时冲动,后来果然被怀疑了,好在韩老夫人信任她,让她躲过去了。
可是今夜不同,今夜,她不想活了。
“唉。”兰嬷嬷无声地长叹一声气,她了解韩老夫人的生活习性,这会儿是韩老夫人一天中睡得最熟的时刻。
“公主啊,奴婢陪了您几十年,这一回奴婢也陪着您。”兰嬷嬷梦呓一般地自言自语,将屋里头的油灯拔了灯芯,尽数将灯油倒在韩老夫人的床褥上,然后从灯笼里取出蜡烛。
“阿兰”突然被韩老夫人喊名字,兰嬷嬷吃了一惊,却原来只是韩老夫人再说梦话。
蜡烛的火苗被风吹得闪了两下,兰嬷嬷用手拢住,弯腰去点洒了灯油的被褥。
“阿兰。”韩老夫人又喊了一声,这一次伴随着一声悠长的叹息,“阿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兰嬷嬷终于反应过来,手中的蜡烛一下子掉到地上,摔灭了那朵豆大的火苗,她楞道:“公主是醒着的?”
反应了片刻,她又自己道:“不对,我进来之前公主就醒了,公主怎么知道我今夜会来?”
“阿兰,你十几岁就开始服侍我,这些年你尽忠职守,我自问对你也是宽厚仁善,不曾对不起你。”韩老夫人并不回答兰嬷嬷的问题,心痛而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