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子-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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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哥哥赏。”那小姑娘拿了赏银,开开心心的去了,留下元宝羡慕妒忌恨。
他每天跟在少爷身边也没见跑个腿给这么多的,“少爷,我把人都带来了。”
他回家后没见着老爷,跟管家说了一声,管家便将家里的死士拨了一些给他带去,用来保护少爷和公主。
可惜他来晚了,到的时候公主已经出去找何钰了,两人正好擦肩而过,也幸好公主没事,否则他也有救援不及时的罪名。
何钰让他过来,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便将他打发走了。
侍卫和家奴们站在外面保护,屋里又剩下他与公主。
公主问题很多,一会儿问他方才去哪了?一会儿问他跟元宝说了什么?
何钰应付了一会儿,突然精神一震,坐直了身子问,“公主可知道我此次出宫所谓何事?”
明月摇摇头,“难道不是玩吗?”
“当然不是。”何钰无奈解释,“我是听说外出打仗的萧大将军凯旋归来,想一睹风采。”
楼下人声鼎沸,有马蹄声轰隆轰隆传来,打头阵的小兵们先一步赶来,给后面的军队开路。
百姓们被赶至两旁,已经有些小声讨论,说那个杀千刀的萧琅不仅心狠手辣,恶事做尽,还强行污了人家的清白,把人家搞大了肚子,事后不负责任,渣男中的渣男。
何钰嘴角上勾。
不知道萧琅那厮听到这样的话会不会气急败坏?
他上次讹了父亲的钱,把父亲气的不轻,在院子里练了半天的剑,连管家都不敢靠近。
这次也让他尝尝捉急的滋味。
大军声势浩大,由远至近缓缓赶来。
何钰寻声望去,竟没在里面看到萧琅。
身为一军统领,大军都到了,他居然没到?
莫不是又像上次一样,装病拖着行程,不交兵权,等又到了打仗的时候麻溜的爬起来出去打了大半年回来?
上次他那行程足足拖了半个月,难道今天等不到他了?
可惜了。
其实萧琅已经到了,他没在大军中,独自一人去了赌坊,带着副将厮混。
赌坊里很热闹,他选了一个擅长的,玩的是猜单数和双数。
庄家胡乱抓了几把白子,塞进碗里,让人猜单数还是双数。
萧琅押了单数,其他人立马跟上,因为他已经赢了数次,跟他的都能赢。
庄家掀开碗,细细一数果然是单数。
他疑惑问道,“为什么你每次都能猜中?”
萧琅畅快大笑,他也没藏私,指了指旁边的白子道,“我数了这里的白子,自然能猜出里面的。”
庄家吃了一惊,从他抓子到盖进碗里再打开不过弹指之间,他居然将桌上所有的白子都数了个遍,那里面少说也有上百个。
“厉害。”这是由衷佩服。
萧琅摇摇头,“过奖了。”
他正接受众人崇拜羡慕的眼光,冷不防副将拉了拉他的袖子。
萧琅会意,抱歉一笑,跟着副将慢步出来。
副将刚刚如厕,听到旁边的人嚼舌根,本来不甚在意,再出门一打听,发现到处都是对将军不利的谣言。
“将军,不好了,现在外面都在传您强行侮辱了有夫之妇的清白,又始乱终弃,独自一人离开,现下人家有了孩子,正到处找人打听您的下落。”
“哦?”萧琅来了兴趣,“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副将便把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他,从六月十二日开始,一直到今天,说是一个怀孕的妇女,当街跟丈夫吵架,还踢了她一脚。
原因是丈夫知道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便做的狠了,将家里所有的钱财都拿去赌,一吊钱没留给她。
那人没有法子,只能到处找孩子的生父,生父右眼下有颗泪痣,肩膀上还有一道三寸长的伤疤。
萧琅不自觉摸了摸肩膀,又抚了抚眼角下的泪痣。
“那不就是我吗?”
只有他同时有这两个特征,眼角下有泪痣,肩膀上也有伤疤,恰好三寸,一丝不差,但他六月十二日好像没有喝醉,也没有强过女子。
时间太久,莫约记得那天酒宴过后跑出去赌了两把,手气太臭,输的老脸挂不住,便回去洗洗睡了。
难不成还梦了游?人是睡着了,身体跑出去胡作非为?
“走。”萧琅提起下摆出了赌坊,“过去瞧瞧。”
传闻说的有模有样,也有那女子的地址,旁听不如一观,真相如何看看就知道了。
“不可啊将军。”副将有些担心,“现在谣言四起,但还没明确指出是谁,您若是去了,便坐实了罪名。”
萧琅理了理衣袍,“不碍事,若是长得太丑,我就假装路过,若是长的还行,那就是一桩美事。”
他回头问副将,“你不觉得我缺个媳妇吗?”
三年前他打仗回来,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到处传他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两年前回来,又传他阳痿断袖,又丑又老人还很变态。
今年回来干脆直接传他始乱终弃,饥不择食,将有夫之妇给霸占了。
往年那么多罪名,已经找不到媳妇,他娘请来几十个媒婆,愣是没说成一个,大家一听说是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那些个大家闺秀看不上他,太差的他也看不上人家,这一耽搁竟已经二十有五了。
小姑娘的手都没牵过,白活了这么多年,谁料打仗回来,竟多了个媳妇,还白送一个娃。
赚了。
萧琅四处找人打听,不多时还真的找到了那女子的家。
位置稍偏,院里种了颗花树,树下一口井,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辛苦打水上来。
风吹过,片片花瓣落下,有些掉在地上,有些沾在她头发上,竟有几分如诗如画的感觉。
周筱半坐在院里的板凳上,给老人洗衣服,老人生了病,每日盗汗,若是换的不及时,整个屋内都是恶臭。
她搓了搓洗得发白的衣物,不经意间抬头,发现门口站了一个人。
那人身穿华服,长相俊美,半倚在门框边,含笑看她。
“打仗回来听说多了个媳妇,我来看看长得怎么样?”
超不要脸()
周筱一惊;手里的衣物‘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那衣服刚沾了水;沉甸甸的;落在地上瞬间脏了大片。
院里没有砌砖;地上尽是泥土;这衣服只能重新洗过。
萧琅颇有些可惜的走过去;帮她捡起来;又顺手拍了拍,那灰没拍掉,反倒弄的一手泥。
打仗的男人不在乎那些虚的;甩了甩没甩掉,便抹在了屁股后面。
他今天穿得衣服颜色深,看不出来。
“怎么了?”萧琅把衣物递给她;“见到我很吃惊?”
何止是吃惊;简直跟见了鬼似的。
周筱后退一步,衣物也没接。
她脸上慌张;心跳宛如活泼的兔子;砰砰的跳着。
她退;萧琅便往前走了一步;他走;周筱便又退了一步,像两个对峙的敌人;步步紧逼。
周筱全部注意力都在萧琅身上,脚下一个不留神;退到了花树下围着的红砖旁;被那小腿高的红砖拌到,直往后摔去。
她怀胎将近九个月,这一摔便是不得了,就算没流产也会肚疼几天。
谁料快摔倒前手腕突然被人攥住,萧琅单脚踩着砖,只有单脚着地,勉强拉住她。
他站的位置不好使力,一只手无法拉周筱上去,便又加了一只手。
不过他刚刚是情急之下拉了人家的手腕,现下明明有意识,怎么能再有身体接触?
萧琅脑筋一转,拉住了周筱的衣袖。
嗤嘶!
周筱的袖子整个被他拉了下来。
她那衣服穿的久了,又洗的次数多,本身就不顶用,萧琅还没怎么用力,便连肩一起撕了下来,露出一截白藕似的手臂,和衣物中掉出的硕大金元宝,包括几张银票。
那银票面额极大,是大尚钱庄的,一张少说也有百两银子,远不是普通人家能存的。
周筱一慌,顾不上贞洁,急忙蹲下去捡。
何钰给的银票面额太大,放在家里她不放心,怕被小孩子当成纸撕了,也怕他那个丈夫突然回来,更怕被贼偷了去,只能带在身上,准备缝在袖子里。
谁晓得还没来得及缝,正主就来了。
“这是?”萧琅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不是说钱财全被你那个无能的丈夫拿去赌了吗?你怎么还私藏了。”
周筱猛地抬头看他。
这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她家中贫寒,又身怀六甲,丈夫也不争气,还有个病重的母亲,如何能私藏这么多钱?
萧琅蹲下来帮她捡,还顺便帮她开脱,“也是,都有孩子了,又是个妇道人家,上头还有老人伺候,藏的好。”
周筱愣愣看他,那银票递到手边,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
“拿着吧,本来就是你的。”萧琅把银票硬塞进她手里,又犹豫了一下道,“你这身子不可久蹲,快起来吧。”
周筱的袖子方才被他整个撕了下来,刚刚情急没有顾上,现下钱捡了,反倒注意起来,窝在地上,用手护住。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呢,肩上突然一重,萧琅脱下披风,盖在她身上。
“女孩子是该多注意一下。”
他叫她女孩子?
女孩子是称呼未出嫁的闺中女子,这么叫她不合适,也不知道是故意羞辱她不知廉耻,还是当真觉得她如少女一般纯洁?
周筱敛下心思起身。
那披风很大,能将她全身盖住,只有腰际稍稍露出大肚。
萧琅瞧了两眼,疑惑道,“说来也怪,我六月十二日出兵,至今不过七八个月,你这怎么都快生了?”
周筱心中一紧,攥紧了衣袖,忐忑不安。
“许是咱们儿子长的太急,辛苦你了。”萧琅自己替她找好了借口。
他四处看了看,小院虽小,不过整理的井井有条,院里除了那颗花树外,还另外犁了块地,种了些许蔬菜,自供自足。
窗户下晒了几双绣花鞋,上面的花纹独特而精致,与周筱衣摆上的一模一样。
这是个勤快又手巧,长的也漂亮的女子。
不错不错,越看越满意。
“是不是我没带礼物,所以都不请我进去喝杯茶?”萧琅转了一圈,突然回头问道。
那张俊脸冷不防离近,周筱吓了一跳,连忙低下脑袋,不敢看他。
她踌躇片刻,还是进屋给萧琅倒了杯茶,萧琅也自觉,跟在她后面没人邀请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刚捧了茶,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从侧卧里出来。
“娘,他是谁啊?”
小姑娘长的像娘,小脸生的精致,扎了两个马尾辫,煞是可爱。
萧琅端茶的动作一顿,“一个娃是养,两个娃也是养,我要为我的畜牲行为负责。”
小女孩听的云里雾里,刚要过来便被周筱呵斥住,“把门关上,别出来。”
她怕萧琅迁怒于孩子,事是她做的,与孩子无关。
小女孩吓的连忙进屋,关上门躲在里面不出来。
萧琅颇有些过意不去,“对待孩子不用那么凶,好好说话,她们其实什么都懂。”
他不是独生子,上面也有哥哥,下面也有弟弟,最小的才一两岁,人可机灵了,夸他就笑,骂他就哭,什么都懂。
周筱大感意外。
这真的是传说中那个凶残至极,心狠手辣的萧琅萧大将军吗?
不仅长相跟传说中的不太一样,性子也不太一样。
莫不是冒充的?
“你真的是萧大将军?”
萧琅坐直了身子,“如假包换。”
这两年对他不利的流言太多,大抵是太过嚣张,没给人留情面,人家自然怀恨在心,到处传他的坏话,说他如何如何,弄的他媳妇都娶不到,也没人愿意接近他。
“难道有人愿意冒充我?”他名声这么差,谁愿意冒充他?
“说得也是。”真的没人愿意冒充他。
周筱站在离他一丈远,带着防备问他,“你来这里到底想干嘛什么?”
总不可能是陪她闲聊的,而且她总觉得这人深不可测,什么都知道,却又不说破,目的藏的很深。
萧琅单纯是来负责的,“聊了这么久,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正因为看出来了才会觉得疑惑。
她不是傻子,孩子是谁的当然知道,反正绝对不是萧琅的,这点萧琅应该也知道。
“六月十二日,我喝醉酒后到处闲逛,没成想做了糊涂事,还留了种。”他保证道,“你放心,我会负责到底,孩子也会抚养他长大,无论男孩女孩。”
周筱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
难道萧琅那日真的出去,胡来强了人家女子?
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我不用你负责。”她拿了钱,会按照何钰的说法,带着孩子和生病的婆婆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
至于那个丈夫,到底夫妻一场,她会留点银票给他,希望他洗心革面,再也不要赌博。
他这一赌害了全家,自己的爹死了没钱埋葬,娘生病了也没钱治,全靠她给人洗衣服绣花赚点零花补贴家用。
好不容易攒下些钱,又被那个不争气的混蛋拿去赌了,赌的他们倾家荡产,连生孩子的钱都没有。
她能怎么办?
若不是何钰出现,她恐怕还无法摆脱这种困境,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自然拼命的抓住,但也害了别人,现在被她害的那人居然说要对她负责?
到底什么想法?
是想把她娶回去好好折磨吗?
“你先别急着回答。”萧琅自己琢磨了一下,好像确实太突然,“反正已经这个样子了,以后也不会有人要你,不如跟了我,也好让孩子有个爹。”
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继续劝道,“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和大女儿着想,现如今的人多半势利,没有爹她们会被人欺凌,你也不希望她们以后被人骂没爹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