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谁谁-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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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到了开春,赵陆离终于带着五万大军归返。收到老夫人口信,关素衣不得不打包行李回镇北侯府。府里还是老样子,草木峥嵘,屋舍俨然,只叶繁生下的庶子赵广长开了,长大了,被老夫人抱到正院抚养。因着这个,叶繁又得了几分脸面,渐渐把下人的心笼络回去。其余几名姬妾被她压得抬不起头,看上去死气沉沉,像是已经到了暮年。
关素衣与她虚以委蛇几句,这才放下行李梳妆打扮,然后去正门迎接得胜还朝的赵陆离。为了给宫里的叶婕妤铺路,他也是拼了老命,这些年刀光剑影里来去,也不知受了多少伤。他把叶繁当做叶蓁的替身,又把叶婕妤当成什么?对方是叶蓁的双胞胎姐妹,长相应该是一模一样的吧?
难道他移情了?爱上了叶婕妤?这样想着,关素衣感到一阵恶心,正准备掏出帕子捂嘴,就见赵陆离骑着高头大马飞快跑来,欣喜道,“娘,夫人,我回来了。”
“回来便好,回来便好!快进去洗洗风尘,吃顿好饭。”老夫人连忙上前拉他,叶繁领着赵纯熙和赵望舒围拢过去嘘寒问暖。身为正经主母,关素衣反被挤到最后,用冷漠的目光看着眼前的“阖家欢乐”。
赵陆离时时刻刻关注着夫人,见此情景胸口像是被扎了一刀,痛不可遏。原来这一世,夫人也并没有把自己当成赵家人。自己离开,她不会担忧挂念;自己归来,她更不会欢喜雀跃。管你来来去去,总也入不了她的心。
但这怪不得她,只能怪以前的镇北侯愚蠢。思及此,赵陆离推开叶繁,走到夫人身边,握住她略有些冰冷的指尖,笑道,“春寒料峭,让夫人久等了,快进去烤烤火,坐下说会儿话。这么久不见,我对夫人着实思念得紧。”
关素衣扯了扯唇角,似乎想笑,却终究没能笑出来。
叶繁欢喜的表情僵在脸上,等夫妻两个走远了才猛然回神,却见一群姬妾指着自己嘀嘀咕咕,嘻嘻哈哈,仿佛在攻讦嘲笑,顿时又羞又恼。她走到正院,抱起睡得正香的儿子,带去给侯爷过目。
镇北侯府人丁凋敝,她就不信侯爷见了儿子还能把自己晾在一边,尚未走近正厅,就听老夫人朗笑道,“你出门在外能念着素衣,这很好。趁你们年轻,赶紧给侯府开枝散叶。有了孩子,家里就热闹,一热闹人气便旺,所谓多子多福,旺子旺家,就是这个道理。”
关素衣还没说话,就听侯爷欣然应诺,“娘说得是,庶子和嫡子岂能相提并论?家里只有望舒一个嫡子,到底单薄了些,来年便给他添一个小弟弟。”
老夫人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儿子说了很多打趣的话。赵望舒傻呵呵地抚掌,直说弟弟好,自己想要一个弟弟;赵纯熙却阴着脸走出来,瞥见呆若木鸡的叶繁,低声道,“庶子和嫡子岂能相提并论,这话姨母听见了吧?眼看父亲回心转意,要把关素衣捧起来,你还不赶紧想办法?若她生了嫡子,镇北侯府可就没广儿什么事了。”
同样也没有她姐弟二人的立足之地。父亲的改变她如何看不清?分明是对关素衣情根深种,爱入骨髓。倘若他两人又得了嫡子,镇北侯的爵位会落在谁头上还说不准。以前她想留着关素衣与姨母斗,眼下再看,竟是不除不行。
第190章 番外()
赵陆离在家歇了一天,翌日带着许多贵重礼物去探望岳父、岳母,哄得几位长辈十分开心。吃罢午膳,他没急着上值,反而带关素衣去逛街,一路缓行,眉眼含笑。
“你究竟想干什么?”关素衣疑虑重重地询问。
“我想待你好。”路过一家玉器店,赵陆离将她拉进去,低声道,“在外平乱的时候,我每隔三天就给夫人写一封信,想必夫人看都没看便烧了吧?不管夫人如何忖度我的真心,你只看我今后的表现。”
关素衣默然不语。既已嫁给这人,他是好是歹,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得受着,根本没有反抗或挣扎的余地。日子总是要过的,哪怕他心里记挂着一个死人,她又能如何呢?上一次砸破他的头却没有受到惩罚,再来一次可就没有那样好的运气了。
赵陆离见夫人并未回应,心里不免有些沮丧,入了店门便悄悄去牵她的手。关素衣用力挣了几下,没能挣脱,只好随他去了。二人并肩跨入内堂,就见一名身材高大,容貌普通的九黎族汉子正死死盯着他们,目中流泻出几分煞气。
赵陆离不着痕迹地打量对方,从他的穿着和气势判断出他身世不凡,便带领夫人去偏厅回避。此乃天子脚下,他不想惹出事端,平白招人侧目。然而他有心示弱,对方却不依不挠,竟是走哪儿跟哪儿,目光越发冷冽。
赵陆离无法,只好挑了品相极佳的一块鸳鸯玉佩,交予掌柜结算。这是一块三色玉佩,红的鸟嘴儿,黄的翅膀,白的肚腹,无论雕工还是配色都十分别致,中间一个活扣可以拆开,分为两块,各系一缕红色流苏。
关素衣喜欢得紧,拿在手里不停把玩,却没料那九黎族汉子忽然走到她身边,将其中一块夺去,扬声道,“掌柜,这块玉佩怎么卖?”
“客观,玉佩已经有人买下了,您若是喜欢,小的店里还有几块成色更好的,这就让人拿来给您看看?”
“我只要这块,他出多少银子,我翻倍。”九黎族汉子态度十分强硬,跟随在他身后的随从已拿出一沓厚厚的银票,舔了舔指尖数起来。
掌柜眼都直了,看了看对面,又看了看赵陆离,搓着手呵呵干笑。赵陆离向来不爱与人争抢,不过一块玉佩而已,犯不着闹起来,于是拿回银票,温声道,“这位仁兄既然喜欢,那就让给他吧,我再去别家看看。”
关素衣只好放下鸳鸯佩,随他离开,却听背后传来一道满是讥讽的声音,“赵侯爷真是好气魄,分明第一眼就看上的爱物,也能说让便让。倘若我是你,只要是我中意的,别说掏银子从我这儿买,就是拿刀架在我脖子上也绝不妥协。”
赵陆离脚步微顿,然后拉着夫人快速走远。关素衣回头看了一眼,表情莫测。九黎族汉子拿起她丢下的玉佩,与自己手里这块合在一起,翻来覆去地看了许久。
经过这么一打岔,赵陆离没了玩兴,给夫人买了几套头面便送她回府,然后去衙门办差。关素衣换了便服,意兴阑珊地坐在窗边绣花,听说师兄来访,这才打叠精神前去应酬。
这位师兄名唤齐豫,刚开科举就中了状元,后来外放出去做官,如今三年已到,回京述职。没中状元之前他曾教导过赵望舒,后来皇上分派差事,他得了赵陆离的举荐才谋了一个实职,与镇北侯府颇有几分交情。
关素衣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亲如兄妹,见面后忍不住红了眼眶,“师兄,你仿佛憔悴许多,可曾遇见什么难事?嫂子怎么没来?”
“你嫂子在正院陪老夫人说话,过会儿便到。我一切都好,你别担心。”齐豫张了张嘴,似乎言之未尽,却到底没敢表露。他细细询问师妹近况,又与她聊起儒学,末了兴致大起,相携去书房写对联。
明兰见他二人颇为沉迷,便去膳房备茶点,途中遇见一名管事,打发她去西街采买。她没多想,拿着银子就去了,只让人给小姐带个口信。
关素衣并未察觉自己已经入套,收起最后一笔,末了退开几步纵观全局。忽然,门外传来丁零当啷一阵脆响,紧接着敞开的窗户被齐豫的妻子宋氏从外面关上,又将一条铜制锁链从镂空的缝隙中穿过,紧紧锁在一起。
待关素衣回神时,只见宋氏耀武扬威地举起钥匙,骂道,“好你个关素衣,光天化日之下偷我男人!若非我发现的早,指不定你们连野种都生出来了!告诉你,我今儿便是刻意来抓奸的,这就去禀明老夫人,让她给我做主!”话落扭着腰,颠颠地跑了。
关素衣和齐豫面面相觑,竟弄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这并不重要,眼下他们得赶紧想办法脱困,否则等宋氏跑去正院吼一嗓子,齐豫倒也罢了,顶多赔上仕途,但关素衣定然没有活路。
“我把窗户砸开,师兄你先走吧。”她先推了推房门,发现果然也被铜锁锁住,只好拿起凳子砸窗。窗户虽然是木头做的,却分内外两层,坚固得很,竟是砸了许久才松散些许。院子里的仆役闻听响动纷纷跑来围观,却不敢走近,只站在远处指点。他们生怕自己摊上事,任由关素衣怎么呼唤也不愿上前。
齐豫混迹官场三年,见过不少阴私手段,见师妹急得汗流浃背,连忙阻拦道,“别砸了,就算你放我出去,有这么多人看着,又有宋氏口口声声污蔑,我们就算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这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关素衣冷静下来,颓然道,“师兄,是我连累你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叶繁会用如此阴毒的办法对付自己。
“谁连累谁还说不准呢!”似想到什么,齐豫苦笑摆手。
两人相对而坐,目露绝望,偏在此时,屏风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看来二位很需要帮助?”
齐豫吓了一跳,关素衣却目露精光,绕到内间一看,果见圣元帝正端着一杯热茶,老神在在地坐在软椅中。
“您什么时候来的?”关素衣没敢叫破对方身份,急忙走过去跪下,“求您救救师兄。”除非师兄会飞天遁地,能平白从屋里消失,否则今天这身污秽绝对洗不清。但师兄只是凡人,哪来那样神鬼莫测的武功?但这人就不一样了,在魏国,恐怕没有他办不到的事。
“救走了他,你以为这事就算完了?”圣元帝放下茶杯,轻轻叩击桌面,“今日这个局早在两月前就已布好。你以为下手的人是叶繁?错了,是你那个好继女。她察觉到赵陆离对你态度和缓,唯恐你诞下嫡子,威胁到赵望舒的地位,早已起了心思想把你除掉。你往日曾抄录过一本《诗经》,里面的许多情诗被你的丫鬟明芳收集起来,交予赵纯熙,赵纯熙又将它送给叶繁,然后略微提点几句,叶繁便入了套,收买了宋氏,要置你于死地。她们有备而来,哪怕你放走齐豫,只要宋氏掏出那些情诗,力证你二人私相授受,这满身污秽你们照样洗不掉。”
“此事不在于你们能不能出了这个屋子,而在于赵陆离会不会信你们。”他俯身,盯着关素衣浸透泪水的眼眸,一字一句问道,“你敢赌赵陆离的心吗?赌他会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身前维护你,为你挡下所有攻讦?”
关素衣摇头,泪水终于大滴大滴地往下落。齐豫也眼眶通红,面露悲愤。
圣元帝用拇指抹掉她眼角的泪珠,继续道,“赵陆离待你如何,满燕京的人都清楚。他若得知此事,不出两日你就会身染恶疾,末了送去外地疗养,几年后悄无声息地死去,连个安葬的墓穴都没有。这大约是最好的结局,还有更惨烈的,或是沉塘,或是骑木驴,甚至于连你的家人也会受到他的报复。”
听到最后一句,关素衣才颤抖起来,膝行两步,哑声问道,“您今日既然来了,想必也是有所图的。您要怎样才肯答应救我们?”她不傻,故而早就觉出这人对自己越来越炽热的感情。但对方只字未提,她也不能揭穿,只希望赵陆离回来后,碍于纲常伦理,他能慢慢冷静,继而忘却。
但世事无常,不等他遗忘这份绮念,叶繁和赵纯熙便出手了。她目下已经入套,等于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往后的出路正如他之前所言,唯有死路一条。这便罢了,她最害怕的还是连累家人,祖父若是听说此事,刚转好的身体会不会垮掉?父亲和母亲又会遭受怎样的折辱?其结果她根本不敢去想。所以无论这人提出什么条件,只要他能解开这个死局,她都得答应。
圣元帝短促地笑了一声,这才掏出手绢,慢慢擦掉她脸上的泪珠,嗓音前所未有地温柔,“既然她们非要抓奸,那就让朕来当这个奸夫如何?”
第191章 番外()
赵纯熙斜倚在软榻中闭目养神,看似悠闲得很,实则内里思绪翻腾。她原本打算慢慢料理关素衣,好歹先把爹爹对她的感情消磨干净再出手,但外面的人等不及了,让她一定要赶在齐豫入宫面圣之前将他二人除掉。
齐豫回京已有两日,第一日去了关家拜会,第二日来了镇北侯府,明日就得入宫述职。也就是说她不得不抓住眼前这唯一的机会。她原本打算给两人下点药,将这段奸。情落实,但临到头才发现自己藏得好好的药箱竟不翼而飞。这一变故把她吓得够呛,又加之手底下的人越来越不听使唤,令她越发惶惶不可终日。
她自己不敢动手,但承诺别人的事又不能不兑现,只好在叶繁来访的时候拿出关素衣的诗集假装欣赏,又让下人悄悄蛊惑对方,从而来一招借刀杀人之计。叶繁果然入套,将诗集盗走,交予宋氏,让她只管宣扬开去。
人证、物证俱全,且这人证还是齐豫的发妻,谁会质疑她的话?此计虽然粗陋,但架不住它好用,眼下只需耐心等待结果便是。果然,一刻钟后就有下人来报,说宋大嫂子抓住夫人和齐大人在府里通。奸,请老夫人去给她主持公道。
“怎会?”赵纯熙故作骇然,立刻跳下软榻,甩袖道,“走,过去看看!”
再说书房这边,关素衣正承受着两难的煎熬。同样是被抓奸,抓住师兄和抓住皇上,二者有什么区别吗?她飞快思索,然后不得不承认其中的区别很大,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的结局。抓住师兄,她只有死路一条;抓住皇上,死的只会是布局的人。皇上与臣妻勾搭成奸,这样的丑事发生在谁家不得死死捂着?
而身为皇上的女人,哪怕赵家恨不得将她扒皮拆骨,在皇上厌弃她之前都得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就是权势的力量,有再多不甘也只能憋着,憋过去就海阔天空,憋不过去就杀人灭口。
在动手之前,赵纯熙和叶繁可曾预料到这种结果?真想看看她们打开房门时的表情。极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