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邸-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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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谦虚了,这些人儿都是姑姑挑出来的,差事十分仔细,倒让我成了清闲人。”汤媛客气道。
这是肯定加恭维了对方的能力。人都爱听好话,倘若夸人的好话真实又在点子上,很难不加分。这位姑姑看着汤媛的笑意不禁多了三分真诚,话匣子多少也有所松动,“我这样的算什么,他日还要仰仗汤掌仪照应一二呢。”
汤媛心头微悸,笑着亲自送她出了拱月门。
每回姨妈造访的第一天,都是汤媛的地狱。待她甫一回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整个人就耷拉了下去,痛的咬白了嘴唇。冬慧端着将将熬好的红糖姜茶,搅了搅,无比同情道,“姑姑,您快趁热喝吧,凉了就不管用。”
四月下旬的天气,白日暖晚上凉,但毕竟已经立夏多日,还是暖和的时间更长,如今再加一碗姜茶,汤媛连嗓子都开始火辣辣的,热出一身香汗,幸而腹痛终于得以缓解。
因她是近身侍候的人,出了这么多汗肯定不行,汤媛又不得不洗了个澡,还得站着洗,没敢坐进浴桶。
她希望贺纶陪他妈吃完饭就赶紧滚吧,千万别来瑞通馆午休。
话说贺纶甫一到景仁宫还真没打算去瑞通馆,他将躲了多日总算肯露头的章蓉蓉拖进角落,抄起一张宣纸就要打她。
章蓉蓉吓得抱住头,连连求饶。
“章蓉蓉,你这是帮我吗?”
他承认自己对汤媛起了坏心思,也不排除耍点小算计,但那都是建立在耍的对方心服口服的基础上。
现在呢,全给章蓉蓉和母后搅浑了。
旁人不清楚,汤媛还能不懂?甚至可能已经怀疑这是他搞的鬼!他冤不冤?不过他也没打算解释,因为他确实心存邪念,解释多了反倒不好做坏人。
可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只要一想到汤媛心里的自己既卑鄙又无耻便气不打一处来,罪魁祸首就是这个章蓉蓉!
章蓉蓉扁了扁嘴,“你打我!”
“打你哪儿了?”
“差一点打头上。”
“那现在不差了。”贺纶将宣纸扣章蓉蓉头上。
章蓉蓉只见他面沉如水,竟是真的动了怒,立时心虚起来。说到底,撮合他与汤宫人,还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谁让他一见到汤宫人就打着欺负的旗号却做着讨好的事。
章蓉蓉上前拉他手,扑了空,又想着从后面抱住他,结果将要有所动作,就感觉到一阵恐怖的威压。
贺纶面无表情继续踏步前行。
“哥哥,五哥哥,我知道错了!我跟您道歉还不成?”她委屈道,“可你也不能总是偏心汤宫人,每次见了我就躲!”
“我没偏心她的时候见你也躲啊。”贺纶纠正她说错的地方,拧眉道,“嗳,你哪只眼看见我偏心了?”
两只眼都看到了!
“别以为我不知你送给汤宫人一套红莲!还有啊,你竟敢打着莘堂兄的旗号请文太医为她干爹治病,我都替你臊得慌,那是什么东西,一个低贱的宝钞司内侍,你,你竟让文太医给他治病,你这是要宠妾灭妻呀,天理不容!”
她什么都知道,所以很生气。
贺纶沉默的望着她,片刻之后,才没有温度道,“说完了?”
章蓉蓉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转身就要走,这下她才后悔不跌,“等,等一下!我错了,这回真知道错了,我不该打听你的私事,更不该搅浑水。”
“蓉蓉,我信任你才让你查到我的私事,从现在开始,你觉得还可能吗?”贺纶平静道。
“可我也是为了你啊,她根本就不喜欢你,你讨好她干嘛,直接收用了不就成!”
“我知道她不喜欢我。”贺纶回。
“可你不知道她具体有多不喜欢你!”章蓉蓉冷哼一声。
“所谓的红莲耳坠在汤宫人眼里就是一支老山参一坛汾酒和两只鸡!”
“你宁愿给她换鸡吃也不给我!”
你对得起我嘛?章蓉蓉气鼓鼓的抿紧了唇!
“你说什么?”贺纶疑心自己的耳朵听岔了。
“我说你的红莲耳坠可以换鸡吃啊!”章蓉蓉拔高音量,提着裙角飞快的奔逃,“如今在馨宁耳朵上戴着呢,宝贝的不得了!你送的蝴蝶耳坠,她可是连戴都舍不得戴,整天放在枕头边把玩。你这个冤大头,可怜虫,在汤宫人眼里你也能换鸡吃!”
谁说章蓉蓉不会吃醋的,她是蓄谋了好久。
瑞通馆那边,汤媛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右眼皮蹭蹭蹭直跳。
大概是要倒霉了!
奇怪的是她竟一点儿也不紧张,因为再倒霉也倒不过她被弄来景仁宫这件事。而且她来大姨妈了,就不信贺纶丧心病狂的不惜浴血奋战!
一般良家妇女摊上这种事就算不以死捍卫清白至少也该郁郁寡欢,汤媛吃了两碗米饭,当她还想将碟子里最后一块腊肉夹进口中时,冬慧走了进来,一把夺下她筷子,道,“姑姑别吃了,快去刷牙吧,殿下很快就要过来了。”
贺纶如往常一样在寝卧的榻上落座,冯鑫检查了下花瓶里的水,很干净,兰草也很新鲜,各处没有灰,表示很满意。
奉香内侍熟稔的点燃山峦叠嶂的香炉,不一会儿朦胧香气熏人欲醉。
贺纶嗅了嗅,觉得味道还不错,问内侍这是什么香。
“回殿下,是皇后娘娘赏的依兰。”小内侍躬身回答。
贺纶点点头。
“是了,殿下,今日按摩的内侍病得厉害,不如让汤掌寝先行顶替吧,她的手艺可比按摩的内侍强多了。”
贺纶点点头,面沉如水。
没想到殿下还真要开窍了。冯鑫笑吟吟的,领着那内侍一同退出,待汤媛垂着手迈入后还贴心的将房门关紧。
汤媛深深的吸了口气,虽然有姨妈护体,可她临到头还是有一点点的怕,所以……所以在来之前已经将腰带和衣结系成了严严实实的死扣。尤其是亵裤,用了双层腰带。
她尽量镇定的走过去,屈膝问安。
贺纶垂着眼不知再想什么,连话也懒得与她说,只抬了抬手指。
不说话也好,说多了万一吵起来就更有借口施。暴,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可是亲身经历过,她是指梦里亲身经历过被贺纶那啥,知道那种过程有多疼,且毫无尊严,所以如果避无可避的话,她希望对方能平静的那啥她,尽量不让她受伤。
汤媛忍着恶心跪在贺纶脚下,伺候他退下靴袜。
幸好他的脚不臭,除了比较大之外还蛮好看的,似有一抹温润的甘松澡豆淡香。
甘松澡豆?
那么一小丁点儿就要她一个月月例的甘松澡豆!!
他居然用来洗脚!!
汤媛心疼的喘不过气。
真是同人不同命,她洗脸都没舍得用的东西被他用来洗脚,妈蛋的!
但她终究比不得专业的小内侍,只按了一会儿贺纶就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吓得她动作一滞,见他没吭声,方才重新按捏起来。贺纶按起来比太嫔娘娘和干爹硬许多,只按几下她的手指已开始发酸。
贺纶喘息微重,尽量将注意力放在无比愤怒的那件事上,以此忽略那股比平时来的更强烈的烦躁。
他觉得如果让汤媛继续按下去,某个地方可能就要暴露了。
贺纶烦躁的推开她,“你就不能换个地方,老逮着一处捏是几个意思?”
哦。汤媛温顺的不可思议,慢吞吞挪到他身后,软软的小手搭在他肩上,继续捏。手好痛!
贺纶享受的闭上眼,“你没吃饭吗?”
“吃,吃了。”
“再加点力气。”
还要加啊!汤媛累的气喘吁吁,却不敢对着他,只能歪着头悄悄吐息。
贺纶冷笑一声。
汤媛心神一凛,这是要开始发难的节奏了,不知怎地,事到临头脑中一片空白,双手只会僵硬的按着他。
“你今天怎么这么乖,是做亏心事还是想通了?”贺纶捏起她的手,将她拽至身前,若非早有准备,汤媛险些坐他腿上。她勉勉强强扶着榻沿跪坐,答非所问,结结巴巴,“殿,殿下饶命,奴婢……来,来月事了。”
嗯?贺纶一愣,回过神,两只耳朵蹭的鲜红如血。
你,你来月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不自然的别开视线,轻咳一声,“谁问你这个了。”
汤媛绞着小手无措的望着他,见他忽然转眸看过来,又吓得慌忙垂下眼皮,余光赫然发现了一个东西——变,变形金刚!
偏贺纶还没注意到汤媛骇然的神情,竟问了句,“所以你喜欢吃鸡吗?”
不惜将红莲耳坠换鸡,少吃一顿会死是吧?
贺纶一把握住她肩膀,将她提至身前,阴着脸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很喜欢吃鸡,今天我让你吃个够!”红烧清蒸油炸每样来一只,吃不完就别想出这个门!
不,不要!汤媛哭着摇摇头,目光不时惊恐的掠过他下边。
你,你看什么?贺纶随着她目光下移。
片刻之后。
少年少女的惊声尖叫同时冲破寝殿上空。
冯鑫臊的老脸通红,这么快就成事了!
殿下怎么叫的比女孩子还夸张?
第55章 忧心()
寝卧静谧如死水。
安静的可闻针落。
汤媛面朝南抱膝而坐,粉腮被血液中的热气蒸腾的火辣辣的。
好,好可怕,光是隔着布料看就好恶心,嘤嘤嘤。
梦境中的感受历历在目,再加上实物参照,她感觉自己一定会死的。
贺纶面朝北盘腿而坐,神情亦是难得的尴尬。
感觉莫名的羞耻是怎么回事?
他从不怀疑自己的控制力,只要稍加分散注意力断不可能在人前失态。即便对目前最吸引他的汤媛也没到那个地步。这事儿不光丢人,还反常!
他想起午膳时高玲玉端上来的酒。
不可能啊,鹿血酒他从前也喝过,这东西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也没见谁喝了它在人前失态啊!
香炉中朦胧轻烟依旧袅袅,味道很好闻,又甜又媚,刚开始还不觉得的,现在居然有点……嗯,心里痒痒的。汤媛下意识的抱紧膝盖,不由自主的想起贺纶的腿,啊呸呸,又想起他亲她时坏坏的样子,看起来吓人,其实还挺温柔的,除了嘬疼她那次……而且他的味道也很清新,好像没有那么恶心,像是清冽的甘泉……
贺纶忍了一会儿,疑惑很难不转向今日这炉闻所未闻的熏香上。
“喂,快点把香灭了。”习惯使唤人的人,就连明知香有问题也不急着自己动手。
他红着耳朵转过头瞪她。
汤媛正有些迷糊,听见声音也本能的回过头,一张红潮欲退未退的粉腮,似三月的桃花一般娇艳,动人的眼眸因空濛而略略烟视,贺纶心口一紧,深色的眸光自她勾人尚不自知的眉眼缓缓滑落,定在那微微启开的小嘴上。
男人和女人之间本就存在一种天然的暧昧的磁场,倘若还是两个年纪相当,外貌出色的年轻人,又没有血海深仇,且同处这样一间一尘不染的华丽室内,清香缭绕,神魂动荡……贺纶的自制力在她浅红色的小嘴上溃不成军。
屋子外面,冯鑫仍在竖着耳朵听动静,讲真,这里的隔音很好,只要不放开嗓子吆喝,根本就啥也听不见。
所以年轻人们已经渐入佳境了!
且说两个渐入佳境的年轻人已经抱成了团。
汤媛醒过神就发现自己已被贺纶袭在下面,脖颈传来又痒又痛的触感,接着是耳垂,最后口中满是他的气息。
当女孩子尚处茫然之时,基本没什么反抗力,他第一次安安稳稳的噙住了她,温热而香滑,像是小时候吃的那种凉糕,晶莹剔透,也生平头一次生出了无法克制的放纵。
直到耳畔传来她清晰的嘤嘤哭泣,贺纶才稍稍清醒,安慰了她两句,重又堵住她的嘴。嗯?为什么她的衣结这么难解,全是死扣!
这里也是!
这里还是!
他简直要爆粗口了,怎么腰带上全是?外面一条,里面两条,她是把所有绳子都绑在了身上吗?
真真儿是急死个人!
贺纶的喘息越来越急促,脑子也终于完全清醒,原来人家这是早有准备呢!
恐怕来月事也是骗人的吧!
否则母后不会设计他这一日与她燕。好!
贺纶气的兴致瞬间褪去一半,有心撕开那薄薄的布料当场揭穿她,可他不知在何时已经将她当成了女孩子,不再是没有性别的下人。而男人对女人总是存在怜惜之心的,如果他太过分,她会很伤心,就像现在这样。
“别哭了……元宵。”
许久之后,在门外还在琢磨时间怎么这么长的冯鑫看见两扇阖紧的门被人猛然拉开,汤媛发鬓微乱,捂着襟口冲了出来,眨眼消失在庑廊的尽头。
此事很快就传进了章皇后耳中。
并未侍寝成功!还擅自跑出房间!
所以,她是在反抗贺纶?
“殿下有没有受伤?”章皇后问。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她眸中的锐利方才褪去,却仍是怒不可遏。此等目无尊上的婢子,不严惩实不能消心头之恨!此番汤媛若是个普通宫婢,做下这等公然反抗皇子之事,不管放在哪一宫都是要拖下去杖刑的,运气好,打十棍子,不好……就是一丈红。
章皇后到底念着她的“特殊”才让人去掌嘴略施小惩。
结果那内侍连忙解释道,“娘娘息怒!殿下说……说不怪汤掌仪,因为她来月事了。”
嗯?怎么会这么巧?
章皇后挑了挑眼角,火气不由消了几分。
巧是巧了点,然而似汤媛这个年纪,月事时间不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当她今日没福分吧。
“是了,老五现在在哪儿?”她不由担心儿子,喝了鹿血酒又闻了依兰香,到头来却啥也没做,会不会伤身子呀?
那内侍小声回道,“殿下说新换的熏香挺好闻,就是闻多了精神不济,太阳穴隐痛,正在由文太医看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