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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虎魂-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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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还能做裤子做袄?”
  施排长恰好听见,说得更诙谐:“老乡,你这叫啥话?民主联军除了不生孩子,没不会的!”
  人们感到了好笑,笑完之后浑身轻松。顿然间都有了一种预感,他们的生活将彻底改变。
  一夜之间,安城县“临时治安维持委员会”作了鸟兽散,所谓治安大队被八路缴械。一度更名闫青白的闫连壁失踪了,无声无息地蒸发了。在此以前,有许多显要人物销声匿迹,最典型的要数矿山大把头蔡教龄了。日本投降之后,许多矿工滞留未散,自发地组织起来,他们最初的想法是讨要工钱,后来演变成哄抢日本商店银行,满腔的愤恨,都化做了洋镐铁锹的坚硬。日本住宅区的家家户户遭到洗劫,要不是日本人向苏军军官赠送女人的话,日本社区的一狗一猫也休想溜出去。那些天,矿山哄抢风潮是极其惨烈的。矿工们对天发誓:反正下井“死”过好几次了,非杀进去不可,出出这口恶气!矿工们猛攻仓库,用石头棍棒和守库的日本人对抗,他们用酒瓶子装汽油做燃烧弹,头戴柳罐斗,肩扛门板,殊死搏杀,不分昼夜。死伤累累的场景,更刺激了人们嗜血的决心,仓库里吃穿用的物资在吸引他们,他们拼红了眼睛。炭矿公司大楼上高悬着一件白衬衣,于风中摇动,像小鬼子苍白的面孔。来不及逃掉的日本人聚集起来了,全数退守于此。日本人的抱团精神,困兽犹斗的坚韧,还在叫中国人吃惊。在哄抢风潮的高潮时刻,苏军坦克开来了,重机枪封锁道路,日本人才得以脱身。矿工们郁闷难平,直到这时才想起来要去捉拿蔡教龄。可是蔡教龄早跑了,丢下了房产,丢下了四房老婆,任何人都不知道他的去向。民间关于蔡教龄逃亡的情形有无数种说法,最广为流传的是毁容出逃法。蔡的某房小老婆后来揭发,蔡教龄炒熟了一锅黄豆,一头埋进黄豆盆里,炙热的黄豆粒顷刻将他烫成了满脸血泡。据说蔡教龄大叫着,满地打滚,欲死欲活,凭借一张麻子脸才得以逃离。矿工们怒火中烧,哄抢了他的粗重家什,放火烧了他的房子。矿工们还不解气,抓阄分掉了他的几房小老婆。蔡教龄的消失,使食其皮啖其肉的想法落空了,人们转而席卷小把头的家,哄抢他们的财物以及女人。耀武扬威惯了的把头们懵了,变成了灰溜溜的老鼠,扒门刨窗户打地洞的,转眼间都无影无踪了。
第四十六章(3)
  直到八路军万毅部队首次进城,县城和矿山的骚动才告平息,但有一些人聚伙武装起来了,干起了打家劫舍的胡子勾当。时日不多,乡下竟有了“镰刀会”、“花蝴蝶”等大小十几股胡子,当然人多势众首推老牌胡子“四季好”这一伙。透过伪县长闫连壁逃跑一事,老百姓才弄清楚,原来八路军和国民政府不是一伙的,看来八路是土冒,是野路子,不是正牌军。不少警察国兵也跑了,李云龙没能走了,心里恼火,无数遍地诅咒闫连壁闫青白,骂他害人不浅,骂他断子绝孙,骂到天昏地暗狗血喷头。他不是口口声声说南京政府要来接管吗?怎么转眼是八路摸上来了?他倒是滑头,脚底下抹油开溜了!骂归骂,却无计可施。八路军改编了治安大队,成立了东北民主联军保安三旅八团,团长政委都是八路派过来的,李云龙被留任为副团长。八路军不糊涂,掌握李云龙的底细。团长政委还专门请他下顿馆子,酒喝得挺好,话也说得透亮。刘团长为人豪爽,说共产党八路军历来宽宏大度,不计较鸡毛蒜皮的事儿,只要你好生配合我们就行。张政委是秀才,说得委婉些,大概意思是放下思想包袱,跟着共产党走才会有前途。
  李云龙心里安稳了许多,心想管他谁当权呢,有官做就行。整天忙着招募新兵,吵吵嚷嚷的,大量矿工都赶来参加八路军。叫李云龙不解的是,刘团长特意嘱咐说,“你把花子房的都弄来,身体没毛病就都要。”就这件事,张政委的解释是,叫花子也比原来的国兵警察强,底子好,根子正,咱八路就稀罕苦大仇深的。说完了还冲李云龙眨眨眼,笑容里蕴含了几分特殊的意味。张政委这么一笑,让李云龙心里发毛,他实在搞不准八路为啥老是笑呢,天底下哪有当兵的总笑嘻嘻的?不免懊恼,他不知道荆容翔没有随闫连壁跑掉,而且更想不到荆容翔的顶头上司也爱笑。荆容翔被八路军留下了,参加了接收小组。荆容翔会字会打算盘,文化人对于新生政权来讲,很是急需。刚开始,荆容翔心慌得厉害,指法笨拙,有些不听使唤,但是安城县钱粮科长却望着他笑,笑得满面春风,活脱脱夏日里盛开的向日葵。钱粮科长姓沈,个子高高的苏北人,由他来负责接收敌伪财产。沈科长目光炯炯,叫荆容翔无法回绝,他解释说:“我只会加减法,不会打乘除。”沈科长还是笑,说:“不要紧嘛,会加减法就够了,再说你可以边干边学嘛。”
  从李云龙这边来讲,事情坏就坏在了荆容翔身上。
  在县城遣返妓女回家的斗争大会上,李云龙碰见了荆容翔,彼此愣了愣,都问对方你没走?说完之后,两人同时后悔了,还好四周全是人流。窑姐们的卖身契约被当众烧掉了,与会群众为妓女们跳出火坑而欢呼,当即就有几个姑娘报名加入了八路军,会场上掌声阵阵,一片欢腾,没人注意他俩的对答。隔了几天,李云龙去县政府办事,顺路来看看荆容翔。进了钱粮科,见荆容翔伏在一堆帐本上,正在和科长报数核对呢。沈科长认得李云龙,就冲门口站着的他点颚微笑,示意他进来坐坐。李云龙坐到旁边的长条椅子上去了,沈科长扭过头来,说:“李副团长吧,稍等稍等啊,就快对完帐了。”还满是歉意地补充道:“任务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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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有些冷。荆容翔脖子上还围着围脖儿,头低得厉害,简直要触到桌面上了,冬日的阳光几乎平射着投进窗户,将他周身勾勒出奇怪的光晕。李云龙忽然注意到,荆容翔的手很白,白里透着红,修长而光润,像灵活跳动的蚕虫。李云龙不明白,一个男人怎么会有如此细嫩的一双手,即便是普通人家的闺女媳妇,她们的手也没有荆容翔的手好看。
  沈科长和荆容翔沉浸在帐目里面,一唱一和核对:
  “敌伪公房合计7654间。”
  “嗯,合计7654间。”
  ……
  “伪法院228间。”
  “法院228间。”
  “兴农合作社375间。”
  “375间,兴农合作社。”
  ……
  按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可是李云龙和荆容翔却没这样的感觉,互相问一问吃的怎么样啊累不累啊,也就几分钟时间,然后走开,各忙各的去了。但是他们心里明白对方的苦闷,都觉得跟八路军混挺没趣的。这种感觉很微妙,彼此知晓秘密,却都不去说破。但是秘密总有特别的动力,秘密永远期盼着朝秘密的深处靠拢,靠拢到一定程度就会破土而出,如同种子迟早要发芽,即便是巨石压顶。荆容翔并不喜欢李云龙,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见面。不见面心里空落落,见了面也无精打采的。钱粮科的工作忙极了,除了数字就是数字,烦琐致极。天天都在挑灯夜战,抄报粮草津贴一类的东西,全身心的累。好不容易躺下睡了,又不断地做梦,一本本的帐本在脑袋里飞呀飞呀的,什么棉衣被子的数目老也拢不平,这个急呀,越着急越平不下来。这天夜里的梦更绝,他梦见了李云龙变成了黄嘴巴的乌鸦,眼神黑洞洞的,身子漆黑漆黑的,绒绒的羽毛倒是很暖和,很柔润。
  进入九天,层层积雪覆盖了县城,天气嘎巴嘎巴地冷,路上极少见人,走路的多数是公家人。李云龙又来看荆容翔了,喝了许多酒,有些踉跄了。他的皮帽子上、肩膀上落了一层雪,嘴里头的哈气喷出老长,脸蛋冻得通红。李云龙终于流露出厌倦的情绪,说他就要疯了,真的不想干了,真他妈的没劲,云云。李云龙将最真实想法袒露时,荆容翔吓了一跳,他道出了“明投八路,暗等中央”的志向,李云龙并没有说明闫连壁又潜回了安城县。
第四十六章(4)
  接下来的一天,荆容翔心情沉重,老是出错。他清楚李云龙醉话的份量,心里七上八下的,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夜里没睡好,面色憔悴,浑身恹恹无力,手臂好像断了似的,一弯一拐地在算盘上扶弄。沈科长一如既往地微笑,并没有责怪的意思,顶多说:“你看你,重来吧。”钱粮科在统计全县食盐,一直到黄昏,荆容翔还是不停地出错,有些差错实在蹊跷,或者说错的低级而荒唐。沈科长终于站起身,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他抬起了胳膊,向外掸掸手,说:“大家先歇歇吧,老荆你等一下。”
  沈科长收敛起笑容时,严峻的神情像门外的坚冰,荆容翔吓得连脊背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沈科长用手指节敲了敲桌子,单刀直入地问:“昨天,李云龙和你说什么了?”
  “没,没说啥。”
  倏地,沈科长的嘴角咧了咧:“是吗?”
  荆容翔的腿都软了,结巴了好半天也没发出声来。沈科长啪地一拍桌子,厉声道:“老荆你说实话,好不好?”
  结局简单得堪称经典,荆容翔因举报有功,幸免一死。沈科长发给他五十斤小米,放他回家,再三强调说,凡与人民为敌的决没好下场。一天之后,保安旅八团的副团长李云龙被镇压了,罪名是伺机叛变。最后时刻,李云龙供出了伪县长闫连壁的住址,但是已不能挽回性命了。枪毙他之前,八团全体集合先是在“国高”操场上开会,一千来人肃立在雪地里,振臂高呼口号。几挺机枪架在学校的房顶上警戒,大有杀一儆百的架势。极具讽刺意义的是,士兵多半是李云龙招募来的。此刻李云龙面如土色,像极度惊恐的丑陋的小动物,战士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在瞧行将宰掉的鸡鸭。张政委宣读了辽北省二分区的命令,说李云龙系日伪宪兵,混入革命队伍,阴谋杀害军政首长,准备投靠反动派。与李云龙同时毙掉的还有戴潘、闫连壁等人,闫连壁脸色土灰一片,成了不折不扣闫青白。刑场设在疙瘩山上,他们伏法之后,“忠魂碑”被炸掉了。
  如今,赵庆平堂堂正正地做人了,他恢复了大号,不再是北八号埋尸的“找小鬼”了。埋尸的经历总叫人晦气,矿工们不愿和他为伍,赵庆平曾为此烦恼。共产党喜欢苦大仇深的人,喜欢曾经在地狱门口徘徊的人,不怕谁孤苦伶仃过,更不怕谁倒霉过。赵庆平被第一批吸收进了工会,组织上说他是旧社会的见证人,有说服力有影响力。赵庆平扬眉吐气,带头上台控诉郑瞎打和其他把头、外勤,说得有时间有地点有数字,过去的苦难勾引起悲愤,台上台下哭声一片。经历了三次斗争会,郑瞎打的头发被缛光了,门牙不剩一颗,最后奄奄一息,被拖下去枪毙。矿工被发动起来了,赵庆平的威望上来了,他做了分工会的宣传委员,今天参加学习班,明天忙着反奸除霸,后天帮着八路招兵,风风火火地干得欢实。
  不经意间,抗战胜利后的第一个春节临近了。由于交通中断,堆积如山的煤炭没了销路,已经三个月没发工资了,矿山接管组大为头疼。矿工衣食无着,就去偷工具拆设备换钱,偷盗之风屡禁不止。大型机械设备本来就被苏军搬得所剩无几,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今后生产怎么恢复?数万矿工靠什么吃饭?当务之急还是吃饭问题,有人出了个主意,说小鬼子在北大营囤积了不少粮食。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重要了,有了粮食来源,总工会简直是喜出望外。北大营现由苏联军队驻守,不知道怎么才能接上头。下属的七个分工会都动员起来了,好歹找到个懂俄语的绞车司机。苏军对八路要粮的请求不屑一顾,但对送来的烧酒照单全收。八路军能干是不假,却拿苏联老毛子毫无办法。总工会商议一番,组织工人包围了北大营。数以千计的矿工把北大营堵了个水泄不通,苏军这才认真起来,打电话请示,最终同意向工人阶级交粮。饥馑多日的矿山沸腾了,家家户户都分到了粮食,不论人多人少,每家两麻袋。有粮吃了,赵庆平欢天喜地,可玉秀却掉了眼泪,说是想孩子了。赵庆平整天忙得要死,没空听娘们儿磨叨,惹急了就踢女人一脚,说:“得得,你回老虎窝吧,叫凤芝撕了你!”
  远在老虎窝的赵家大院忽然接到了一封信。信是从哈尔滨写来的,辗转好些个时日才到,写信人是赵成华。音讯隔绝多年之后,来信却简单得出奇,只是说他在东北民主联军做事,一切都好不要挂念,现在忙,等革命胜利了再回家看看,云云。赵麻皮对母亲金氏说:“嘿,大哥当八路了。”全家一片欢腾,而金氏却哭了,一只手搂着孙儿,一只手拉着三儿子,说快十五年不见了。老女人头上的银发晶莹如银,透过泪水,她发觉黑冷的屋子温暖明亮了起来。在记忆里,晚辈还很少见老太太哭泣,老爷子死时她也没掉过眼泪。金氏叫赵麻皮将信连读了三遍,仍不甘心,问:“你大哥就这几句话?”老女人一夜没睡,精神头儿火焰似的燃烧着,大声地说:“咋,当了八路,就卖给他们了?总也不想妈了?”在寒冷的冬夜里,她一遍一遍地想她的儿子,挨个地去想,想得酸楚,胸口一阵紧似一阵的痉挛。翌日一大早她喊来赵成永,劈头就问:“你二哥,成国在哪儿呢?”
  赵成永感到头皮发麻,喃喃地说:“昨晚我梦见二哥了,他,他和爹在一起。”
第四十六章(5)
  赵成永对大哥、二哥的印象不深。隐约间记得大哥二哥的眉毛都很黑,高高大大的,好像还系长长的围脖儿,总之大哥二哥是抽象而模糊的影子,是发黄了的旧照片上的影子。在激动之后,赵家人怎么也不能把赵成华和八路军联系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反正多年没见面了,兄弟们并不太想念他们,各顾各地忙。
  越到年根儿底下,八路军越忙活,出操训练不说,还天天开会。村村落落,回荡起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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