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魔幻玄幻电子书 > 杀人广告 >

第7部分

杀人广告-第7部分

小说: 杀人广告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广告,这期广告要在这家重要的报纸主页右上角这一重要位置上刊登,紧挨着周五特写专栏。尽管它会随后在其他刊物上不同的位置上刊登,但无疑星期五的晨星报是最重要的。

这版恼人的广告通常的创作程序是这样的:每隔两个月左右,汉金先生会给广告创作部下发一个紧急约稿通知,大意是急需大量的纽莱斯广告稿件。在创作部齐心协力发挥聪明才智的情况下,很快就把大约二十份广告词交到汉金先生手里。在他那支严厉的蓝铅笔下,这些稿件会被砍到十二份左右,剩下的稿件将被送到创作室进行艺术创作,加上说明插图。然后,它们会被送到或交到图勒和卓乐普先生的手里,他们会不耐烦地先删掉一半,然后再愚蠢地随意添加或修改,把剩下的广告设计弄得面目全非。随后,创作部又得再一次痛苦地创作另外二十份稿件,这些稿件会经过同样的删除修改,剩下的六件会侥幸通过,这样一来,两次加一起凑够接下来三个月所需的十二份广告词。到这时,创作部的人才敢喘上一口气,而且是暂时的。那十二份广告设计会被盖上紫色的戳记“客户已通过”,而且会附上一个说明,标明公司建议的发行顺序。

每周的周一,高男先生,纽莱斯的客户经理,必须全神贯注地去完成一件工作,就是确保把周五要用的广告设计安全送到晨星报报社。他会挑出本周要用的版本,并派人从美术室取回已绘制好的插图。如果插图是最终版本( 很少会是) ,他会把它送去制模,一起送去的还有广告词和精心绘制的插图。而制模工人们总是抱怨得不到足够的时间去从容工作,他们会做一个简单的线条凸版。然后,整个印模会被送到排版工的手里,他会用铅字在印模上加上标题和广告词.再配上一个规格不对称的产品名称印模,这样印版就制作完成了,完成后会印出一个校样,把它送还给高男先生,同时附上一张纸条不满地说印版比要求长了半英寸。高南先生只得纠正印刷错误,诅咒他们瞎了眼,用错了名称印模,并指出他们给标题配用的铅字错了,然后他就不得不把校样剪开,重新把它们粘成正确的尺寸后再送回到排版工手里。

到这个时候,时间通常是周二上午十一点钟,而图勒先生或是卓乐普先生,或两个人同时,正和皮姆先生和阿姆斯特朗先生等在会议室里,不断地大声要求拿来他们的十一英寸双版广告。等新校样一回到高男先生的手里,他会立即差遣办公室的通信员把它送到会议室,然后立即逃之夭夭,如果时间来得及,他会去用他的上午茶。图勒先生或者卓乐普先生会向皮姆先生和阿姆斯特朗先生指出插图或广告词中的许多缺陷和不足。皮姆先生和阿姆斯特朗先生阿谀地对他们客户所说的一切都表示同意,承认他对此本不知情,还主动请求卓乐普( 或图勒先生) 提供修改建议。而后者,和大多数客户一样,只会提出破坏性的而不是建设性的批评,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会被吹捧的飘飘然,并去玩儿命地构思,直到把脑子搞得一片空白,恰恰在这个时候,皮姆先生和阿姆斯特朗先生的说服才会起到奉承的效果。经过半个小时的娴熟的处理,卓乐普先生( 或图勒先生) 会发现从那个被他们否决掉的设计方案中他们能找到一种让他快慰和解脱的感觉。那时他会意识到,实际上只需改动一个句子并加上一个提供礼品券的插图就足以了。然后阿姆斯特朗先生会把方案送回到高男先生那里,并要求他做出如上改动。高男先生,高兴地意识到这绝不会像重新设计方案和写一篇新广告词那样难,从原件上找出撰稿人的名字缩写,告诉他去掉三行句子,加入客户的改进方案,而他自己又得重新安排这则广告。

当这一切都被做完之后,广告词会被送还到排版工手里重新排版,排完后的印版再送到制模工的手里,此刻,一张这期广告的完整的印模才就此完成,而且一份全新的校样会送到高男先生的手里。如果有些运气的话,印模会没有一丁点儿的瑕疵,这时铸版工人就得立刻开工制出足够的铅版,好送给其他刊载纽莱斯广告的报纸,同时还要送去一张校样。在星期二的下午,调度室会派人把铅版送到伦敦的各家报纸,外省的报纸则要邮寄或用火车快运,而且,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期广告会如期出现在周五的晨星报以及其他报纸上。这个过程是如此的漫长和艰辛,在从纪德公园开往利物浦大街的火车上,当人们打开他们的晨星报时,那些“纽莱斯抚平你扭曲的神经”的广告才会给人们的视觉造成那样强烈的冲击。

在这个特别的星期二,人们的情绪异常的躁动。首先,天气格外的闷热,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而且皮姆广告公司的顶楼,铺着铅板镶着玻璃,此时变成了一支闷热的火炉。

其次,人们在期待布拉德伍德兄弟有限公司的两位董事来访,这是一家极其传统而且带有宗教意识的公司,制造糖果和无酒精饮料。警告已经传达到了每一个角落,所有的女性职员这期间要禁止吸烟,而且任何啤酒或威士忌广告的证据必须小心藏好,不能被他们看到。第一条禁令对米特亚迪小姐和创作部的打字员们压力最大,她们平时吸烟,虽不鼓励,但管理层通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帕顿小姐,由于汉金先生的婉转建议而变得更加地沮丧,汉金说她的胳膊和脖子暴露得太多,已远远超过了布拉德伍德兄弟有限公司的董事长们所能接受的审美观念。完全出于任性,她穿上了一件厚毛衣遮住她刺眼的肉体,而且还卖弄地向接近她的人搔首弄姿。卓乐普先生,要说这个人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那就是比图勒先生更吹毛求疵,那天早上来的格外的早,来参加每周一次的纽莱斯会议,而更不幸的是,为了显示他的超凡的个性,它否掉了原本已被图勒先生通过的三则广告。这就意味着汉金先生不得不比以往提前近一个月进行紧急约稿。阿姆斯特朗先生正犯牙疼,对罗塞特小姐说话时都格外简短,而罗塞特小姐的打字机不知什么地方出了毛病,所以打出来的东西非常靠不住。

英格拉比先生正捧着他的文件夹用功,视线里出现了高男先生可憎的身影,手里拿着一页纸。

“这是你写的吗? ”

英格拉比先生不情愿地伸出手,拿过那张纸,扫了一眼又还了回去。

“你这该死的笨蛋,你得让我告诉你多少遍,”他和颜悦色地说道,“那些首字母缩写不是用来辨别作者的吗? 如果你认为DB是我的话,那你不是瞎了就是傻了。”

“那究竟谁是DB? ”

“那个新来的,布莱登。”

“他在哪儿? ”

英格拉比先生伸出拇指用力一甩,指了指隔壁。

“没有人。”高男先生宣布道,他出去看了一眼,片刻之后就回来了。

“到别处找一找。”英格拉比建议道。

“好的,但先看一下这里,”高男先生说道,试图说服他,“我只想得到一个建议。这该让美术室的人怎么去处理呢? 你是说汉金先生通过了这个标题吗? ”

“可能吧。”英格拉比说。

“那好,可是他,或者是布莱登,或者是别的什么人,认为我们该怎么给他配插图呢? 客户看过了吗? 他们是永远不会接受的。给它艺术设计有什么意义吗? 我想不出汉金怎么会通过它呢? ”

英格拉比再一次伸出手。

“简洁、明快而且充满亲情,”他感慨道,“它有什么问题吗? ”

标题是:——! 如果生活空虚请用纽莱斯“可不管怎样,”高男抱怨道,“晨星报是不会接受的。他们不会接受任何看起来消极的东西。”

“那是你的事情,”英格拉比说,“为什么不去问他们? ”

高男嘟嘟囔囔地说了些不敬的话。

“但不管怎样,如果汉金通过了,我想就得给他排版设计,”英格拉比说,“当然了,美术室是——喂! 嗨! 那是你要找的人,你最好跟他说。布莱登! ”

“来了,”布莱登先生答道,“布莱登报道!”

“你躲到哪儿去了,让高男找不到你? 你肯定知道他在找你。”

“我上楼顶了,”布莱登如实答道,语气里充满了歉意,“上面凉快。有什么事吗? 我做错了什么吗? ”

“是这样,是关于你写的标题,布莱登先生。你想让美术室的人怎么给它配插图昵? ”

“我不知道。那得看他们的聪明才智了。我一直认为应该给别人留下自由想像的空间。”

“可是他们得画什么才能表达出‘空虚’的意思呢? ”

“让他们买票向爱尔兰扫烟囱的学习,他们会学到好多东西。”英格拉比说。

“我想那和如何画出‘很多’这样的意思一样。”布莱登说出了他的建议,“有个画家叫刘易斯·卡罗尔,你知道他。你是否曾看过一幅画,作品的主题是要表达出‘许多’的意思? ”

“噢,别傻了,”高男抱怨地叫了起来,“我们得做点什么解决这个问题。你真的认为这是个好标题吗,布莱登先生? ”

“这是到目前为止我写出来的最好的标题,”布莱登满腔热情地说,“要不是那种内在的美,汉金是不会通过的。

难道他们画不出一个看起来空虚至极的人吗? 或者就画一张空虚的面孔,就像那些‘这些缺失的特征是你的吗? ’广告一样。”

“好吧,我想他们能吧,”高男只得认了,尽管心中有些不平。“我会向他们提出你的建议的。谢谢。”他又缓缓补充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去。

“他生气了,是吧? ”英格拉比说,“肯定是因为这该死的天气。你干吗要去楼顶? 那上面热得像只烤炉。”

“的确如此,但我只是想体验一下。事实上,我是在隔着楼顶的护墙向下面的铜管乐队扔硬币。我有两次砸到了那只低音大号。硬币砸在大号上的声音非常大,你知道吗,他们都抬头向上看,想知道它是从哪里掉下来的,而我则躲在护墙的后面。那护墙真的很高,是不是? 我想建楼时他们是想让这座楼看起来更高。无论如何,它确实是这条街上最高的楼。楼上的视野真的非常好。‘没有什么比这地球更美丽。

的了。’用不了多一会儿就会下雨,得跟下刀子一样。你看天都黑成什么样子了。”

“如果说黑,你看起来更黑,”英格拉比说,“看你裤子后面。”

“你真是什么都想知道,”布莱登抱怨道,警觉地扭过头看了看,“上面被烟熏得有些黑,我坐在天窗上了。”

“你似乎是从一根管子上爬到了什么上面。”

“啊,事实上是从一根管子爬下来的。就爬了一根——挺好看的一根管子,它让我产生幻觉,就是想爬一爬。”

“你疯了,”英格拉比说,“这么大热天,和一根脏管子过不去。你究竟干什么了? ”

“我掉了东西,”布莱登先生说道,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他掉到了洗手间的玻璃屋顶上。我差点儿没把屋顶踩漏。老斯梅勒正在洗手,要是我掉下去,砸在他头上,那还不得吓死他呀? 那时我才发现我根本不用从管子上爬下去,回来时我是走的楼梯——两层楼通向楼顶的门都是开着的。”

“天热的时候他们通常会把门打开。”英格拉比说。

“我要是早知道就好了。我说,能不能给我弄点儿喝的。”

“没问题,喝一杯庞贝金吧。”

“那是什么? ”

“布拉德伍德兄弟有限公司生产的一种不含酒精的饮料,”英格拉比咧嘴一乐,“用最好的德文郡苹果酿成的,像香槟一样冒出清爽的气泡,抗风湿,不醉人。医生推荐饮品。”

布莱登感到有点儿悚然。

“我认为我们所从事的行业极不道德。我真的这么想。

想一想我们是怎么造成顾客们消化不良的吧。”

“啊,是的——但是也要想一下我们又是怎样努力让他们恢复正常的。我们用一只手把一切都破坏掉,再用另一只手重新修复它们。我们用罐头食品破坏食物的维他命,再用‘来维他’补上。琵波迪公司生产的笛手佩雷池去掉了食物纤维,邦波利则把这些纤维重新打包制成早餐麦麸卖出去;我们用庞贝金把人们喝出胃病,我们再用派布莱茨帮助消化。而且通过迫使广大愚蠢的大众花两次钱——先花钱让他们的食品变成垃圾,然后再花钱让他们的食品重新恢复营养,我们就能推动商业这支车轮不停地向前滚动,而且给成千上万的人们提供工作—包括你和我。”

“多奇妙的世界啊! ”布莱登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你能说出人身上有多少个毛孔吗,英格拉比? ”

“我怎么能知道,干什么? ”

“给圣菲特写标题。要是让我猜,你说,九千万只行吗? 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数目。‘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九千万只为细菌敞开的门——圣菲特帮你把门。’听起来挺有说服力吧,你说呢? 还有一个:‘你能让你的孩子置身虎穴吗? ’这应该能打动那些妈妈们。”

“那真是个不错的构思——哇噢! 下暴雨了,你说得一点儿没错。”

一道闪电,一声巨大的炸雷,没有任何预兆,在他们头顶炸开了。

“我一直在期待这场暴风雨,”布莱登说,“那就是为什么我要上楼顶散步。”

“你说‘为什么’究竟是什么意思? ”

“我是去找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布莱登解释道,“你看,终于下了。哇!好大的一场雨呀。我真的很喜欢暴风雨。顺便问一句,威利斯为什么和我过不去? ”

英格拉比皱了皱眉,犹豫了。

“他似乎认为认识我这个人对他不利。”布莱登解释了一句。

“这个——我警告过你别和他谈论维克托·迪安的事情。他似乎已经产生了一种看法,那就是你是迪安的朋友,或别的什么。”

“但是,维克托·迪安究竟做错了什么? ”

“他交友不慎。可是,你为什么对迪安如此热心呢? ”

“啊,我想我是天生的好奇。我总是喜欢了解别人。就比如关于那些办公室通信员,他们在楼顶上做体操,对吧? 那是惟一允许他们上楼顶的时间吗? ”

“在上班时间他们是不敢上去的,以免被他们的头儿逮着。问这干吗? ”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