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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狼狗-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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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任主人的历史性会面 1(2)
铁七就笑了,抬手揉鼻子。这是铁七的习惯,每一次打架或发坏之前铁七就要揉揉鼻子。
  吉了了了解铁七这个动作,停下脚问:“你上次来说去辑安收了不少进帐,还说在野猪河整蛤蟆。怎么的?收不了帐?整不成蛤蟆?”
  铁七说:“我没事,就告诉你吧,我这次来卖蛤蟆油,两百来斤蛤蟆油扔在后院了。约我来的买家是奉天省城人。我在等他来碰头,又担心白等,这事没成和你说你也着急,那多没劲。”
  铁七虽然这样说,吉了了还是担心,铁七不是买卖人,是大独岭有名的猎人。整特色山货,吉了了怕铁七不在行。
  铁七把龙洋收布包里往吉了了怀里一推,说:“快去,叫嫂子姐挖个坑埋上,最好埋在茅坑下面,那才叫财不露白。”说完哈哈笑。
  吉了了摇摇头,抱着包裹回后院了。吉了了再回来,吉了了愣了愣,铁七把窗户纸扒个窟窿,眼睛顶上寒风往外看。听到吉了了走过来,铁七说:“省城的人迟了四天了,约好的日子没用。我可是带着十几口子,用了一个秋天,在野猪河掘了十几里的沟槽,才捉了几万只蛤蟆,才扒出两百来斤蛤蟆油。省城的人要不来,这疙瘩可没人给现洋吃进这些蛤蟆油。”
  吉了了说:“是呢?这疙瘩没人给现洋。你来时不是说路上的雪快一尺厚了吗?我看省城的人兴许被雪堵路上了。老七别急啊!再等等。”
  铁七不吱声了,似乎窗户上的窟窿不够大,用手又扒大了些,突然说:“来个杂种,真杂种,是个二毛子。男的,大个,那胡须,好看!骑一匹白马,拽两匹红马。还跟着一条青毛狼狗,没错!是条好狼狗。”
  吉了了听铁七叫得欢,也心动了,揍上去看。铁七不让出窗窟窿,吉了了也抬手捅破窗纸扒出一个窟窿说:“在哪儿?那!真的,操他的!真是二毛子!这家伙来这疙瘩干吗?”
  铁七用手肘碰碰吉了了说:“快去,把这家伙整进来仔细瞧瞧他的脸。”
  吉了了说:“不用去叫,这家伙这不在这疙瘩停了吗。下马了,那狼狗真邪性,还知道用嘴接马鞭子……”
  突然,铁七和吉了了的脑后传来红羊的话:“这是怎么了?看什么呢?还整出两个窟窿?那碍事是吗!”
  吉了了吓了一跳,还打一哆嗦。铁七没回头,抬手肘顶了下吉了了说:“这家伙说这样看风景方便,像回到夏天。”
  吉了了掉头瞅着红羊赔笑说:“我糊上,我一会儿……嘿!我立马就糊上。”吉了了跑馆子里间去了。
  红羊皱了下眉说:“臭老七就像个小屁孩。年过三十了也不找个媳妇。马家大姑娘挺好看的,你看行吗?人家愿意跟你去大独岭。这县城里的姑娘能答应去你那破窝可不大容易,人家就看上你的人了。我问了彩礼,我存的……”
  铁七不耐烦说:“去!去!留着给吉了了暖被窝吧。两条粗眉一张大长脸,嘴上还长小胡子,那是女人吗?在大独岭一露头就得叫猎人当野猪打一枪。”
  红羊一生气就没话了,在柜台后一屁股坐下喊:“吉了了,小丫头片子呢?这时候了还不回家你也不管管。”
  吉了了在里间喊:“有不贪玩儿的小丫头吗?准和石小头在外面玩哪!”
  吉了了用水浸湿张草纸又出来,帖在窗窟窿上了,冷风一吹就和原有的窗纸冻一起了。吉了了说:“我糊好窗户了。老七,那家伙进来了吧?”
  铁七说:“进来了,青毛狼狗在守着马,真是好狗。”
  红羊也好奇了,一双飘忽的眼睛向门口看。
  门被拉开了,门帘被翻起,随寒风进来个身穿鹿皮短袍的二毛子。二毛子在门口跺跺脚,脱下鹿皮短袍拍去上面的雪,搭在左臂弯里;摘下狐狸皮围脖扫去头上的雪,再甩甩狐狸皮围脖,才抬头看着发呆的三个人,二毛子的目光就被红羊吸引了。红羊和二毛子对了几下目光,红羊的脸莫名其妙就红了。二毛子一米九的大个,黑发白脸,高鼻深目,唇上修得整齐的黑胡须,就是好看。
  

三任主人的历史性会面 1(3)
二毛子似乎见惯了好看女人看他的目光,而且一路行来,见过的女人当中,红羊不但是最好看的也是最有韵味的。红羊发黑脸白,五官都小,却十分别致,配上小小的椭圆小脸,细长的脖子,修长的身段,就具备了有别于所有美女的美。二毛子蓝色的目光就发飘了,眼睛里蓝幽幽的火苗就忽闪了。
  吉了了早就见惯了男人看红羊的目光,以前吉了了不生气,还得意。因为红羊为了能嫁给穷小子吉了了,先和吉了了偷偷捣那事,等到鼓起了肚皮才和红羊爸翻牌。红羊爸就无奈了,红羊爸死前曾告诫吉了了,说吉了了这种身份,这种脾性的老实人娶红羊这种女人要做两手准备;一是日后准备睁只眼闭只眼当活王八,二是当心强大的男人杀了吉了了抢了红羊。吉了了当时说没事,说有准备。
  可是,现在吉了了看到红羊看二毛子的目光却突然生气了。吉了了刚刚鼓起眼珠,铁七就说话了:“你哪疙瘩的?干什么狼似的看人?没见过女人?过来,我问你点事。”
  铁七盯着二毛子顿了顿又说:“听懂了吗?过来!”
  二毛子咧嘴笑了,一张嘴吓了铁七、吉了了、红羊一跳,二毛子说东北话:“给我整三碗老烧锅白酒,三斤白切羊肉,整八个炖烂的土豆。土豆要捣成泥拌上蒜泥细盐,再浇点辣椒油。我请这位兄弟喝酒。”
  二毛子走过来向铁七弯腰行个老毛子那边的弯腰礼,铁七抬手请他坐下,二毛子把鹿皮短袍和狐狸皮围脖整理了,整齐地堆放在桌子的一角上,拉开条凳,坐在铁七对面,歪头瞅着红羊说:“她真美,像白天鹅!”
  铁七揉了下鼻子,扭头看红了脸的红羊说:“你看清了吗?她那脖子有那么长吗?知道吗?她像母豹子,你再看她一眼,你的眼珠就不再是蓝色的了。”
  二毛子说:“不看了、不看了。夸奖东北男人的老婆美丽会挨揍。我知道,我的父亲就是东北汉族人,在沙皇俄国远东的军队里服过役,是管军马的军官。我父亲娶了一位白俄罗斯小姐结婚,那就是我的妈妈。我父亲在临近黑河府的海兰泡有牧场。你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是新东北人。”
  铁七愣了愣,心想,这家伙是个傻狍子。哪有一见面就亮底的?就说:“难怪你会说话,原来你妈才是俄国老毛子。那你叫什么?”
  二毛子侧头又瞄一眼红羊说:“我叫一夫,姓张,叫张一夫。我来长白山区整药材。初秋就出来了,现在往回走。”
  吉了了也觉得张一夫挺实在,和木板凳给上了白切羊肉、捣烂的土豆泥、老烧锅白酒。也过来坐下问:“你妈好不好看?”
  吉了了的这句话问的挺突然,铁七和红羊都认为张一夫要发火。那知张一夫神采飞扬地说:“我妈妈像金发天使一样美丽、一样高贵。追求我妈妈的男人从村里能排到镇上。我父亲经过几次决斗才娶到了我妈妈。我父亲的拳脚功夫打得好极了。”
  吉了了嘿嘿笑说:“你爸找你妈还决斗?这不和狗在春天‘掉秧子’的时候一样吗?”
  张一夫没听懂,歪着脸看吉了了想再问。
  铁七插话说:“来!为你爸的拳脚干一碗。”
  张一夫就高兴了,揣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酒说:“这疙瘩的水好,红高粱也好,烧的酒就好,留回头客啊!”
  铁七说:“兄弟,我问你个事,你能说就说,不能说就不说。来,我再敬你一碗,我这老哥的羊肉在这疙瘩是老字号,又纯正又地道,你多吃,这回我请了。”
  张一夫说:“好!我和你争就是看不起你,就你请。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铁七问:“你整的是什么药材,这能说吗?”
  张一夫笑笑说:“别人我不说,我就对你说。我告诉你,我只整熊胆和老人参干货,其它不好带的我都不要。”
  铁七眼皮就一跳,收这两样东西一般都是现洋交易。也就是说,出来一趟总得随身带上几千龙洋。这家伙一个人敢整这活儿,看来这二毛子不是一般人。
  

三任主人的历史性会面 1(4)
张一夫又说:“我整这个已经快三年了……”
  外面突然传来狗叫,吉了了说:“是不是有人偷你的货,我给你看看。”
  在柜台里手托腮坐着,眨着飘忽眼睛想心事的红羊突然说:“你坐着吧,我出去喊一嗓子。”红羊就出去了。
  铁七发觉张一夫不着急。外面的狗叫声更凄惨了。张一夫突然问:“在这里买一条死狗多少龙洋?”
  铁七说:“我不知道,二三块总值吧。”
  张一夫说:“那就买过十三条死狗了,一会儿送你一条炖着吃。”
  铁七就在又一声狗的凄惨叫声之后突然明白了问:“你的狼狗已经咬死十二条狗了?”
  张一夫站起,穿上鹿皮短袍说:“是啊!青上卫是我父亲培育的最好的狼狗,是最出色的伴行犬,和狗斗架是超一流的。你等我一下!我该出去赔龙洋了。”
  这时,红羊变颜变色地进门说:“金大炮的两条破狗都叫他的青毛狼狗咬死了。青毛狼狗下口快得像闪电,一闪就下口。金大炮的大黑柴狗平时多厉害,喉咙被撕开还不知道受伤了,还往上冲,血滋红了一大片雪地才倒了。另一条大黄柴狗发了下呆的工夫肚皮就被青毛狼狗咬得破开了。青毛狼狗像不是它咬的似的,掉头回来守那三匹马。”
  铁七听了满脸兴奋,拍了下桌子,站起,跟着张一夫出去了。
  吉了了说:“这下金大炮又要闹了。”
  红羊说:“金大炮找茬你就揍他,要像老七上次揍他那样揍他,要不你就挨揍。你再像我爸忍他爸那样忍金大炮,我就和你急眼。”
  吉了了拉一下红羊的手说:“这不是老七来了吗,老七来了脾气废了金大炮就糟了。上次打得太狠了,要结死仇的,你小点声。”
  红羊说:“那我一会儿就浇油加火,让老七再揍金大炮,我一看见金大炮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吉了了知道红羊是在说笑,就和红羊一起走出去看。
  外边的场面吉了了看了有点发愣。金大炮仰着脸看天,他身边站着四个身着老羊皮祅的汉子,他们都端着火铳。吉了了自然知道这四个汉子是木帮的人,他们一般在冬天伐木,春秋跑排。他们中间有原居民,比如满族人和高丽人,也有后来移民来的朝鲜族人,也有早期来东北的汉族人,是长期在鸭绿江沿岸山里讨生活的人。这些人每年总有几帮来通化县城购进些日用品。
  金大炮为什么仰脸看天呢?原来金大炮带着四个木帮的汉子要对付青毛狼狗时发生了一个插曲。当时金大炮还说,先打死狼狗再找狼狗的主人。可是,吉了了和红羊的女儿吉小叶突然出现了。这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一看四条火铳对准了青毛狼狗,青毛狼狗嘴上虽然皱起了皮褶,但它不惊慌、也不叫。吉小叶却叫了,“啊!又打狗了呀!”
  在老绵羊羊肉馆后墙根拉屎的石小头系上裤子跑过来,石小头没管惊叫的吉小叶,却一下冲到青毛狼狗的前面,张开双臂说:“金大炮,是你的两条破狗先欺负它的,你老叫你的破狗欺负别的狗,咬死的狗再被你整去下汤锅。金大炮你缺德。”
  金大炮是个脾气很臭的高丽人,他做狗肉的手段却是当地一绝。在这一带,也只有老绵羊羊肉馆可以和老狗头狗肉馆叫号。这一羊一狗丰富了李家街的内容,又不矛盾,两家平日虽有小吵小闹,但都还说得过去。
  金大炮被石小头说中了心事,金大炮恼了,抬腿往前冲,刚冲了两步就看到青毛狼狗突然站到石小头身前了。青毛狼狗的一双眼睛盯着的是他的脖子,金大炮想不到他能遇上一条不怕他的狼狗。金大炮会杀狗就懂狗,知道眼前的青毛狼狗挺邪性,抬手护住脖子喊:“哥几个,放火铳,连这小杂种一起整了。”
  石小头掉头一下抱住青毛狼狗的脖子喊:“快喊老七叔,快!”
  青毛狼狗挣扎开了,歪下脸看了眼石小头,又盯上金大炮。青毛狼狗也许知道石小头是帮它,才没有攻击石小头。养过良种好狗的人都证实过,良种的狗天生就能分别出可信任的人和不可信任的人。
  

三任主人的历史性会面 1(5)
张一夫和铁七从羊肉馆就出来了,张一夫看了这个场面不紧张,他左手在腰间一摸,摸出一支黑乎乎的木柄短枪。右手一翻,将一块鹰洋丢向天空,鹰洋打着转飞上又下落时,张一夫左手短枪响了,砰!一声,鹰洋被击中又向天空飞去。落在挺远些的雪地上。
  铁七抬手拍了两下巴掌。金大炮和四个木帮的汉子都发了呆。
  铁七说:“金大炮,我给你个面子,给你五块龙洋赔你的死狗。你记得,再他妈用狗猎狗找便宜我叫你满地找牙爬着走。”
  金大炮怕铁七,这才仰着头看天。
  张一夫抬脚走向一匹红马,打开一只马包。从马包里抓出一把鹰洋丢在金大炮脚边的雪地上。再放好马包,笑着和铁七握手。但铁七、吉了了、红羊,还有金大炮和四个木帮的汉子都看到了张一夫的那只马包里装的都是鹰洋,看张一夫用一只手提起放下的重量,就知道有几百块鹰洋。这种鹰洋是境外流入的外国银币,和清朝光绪末年的龙洋、民国初期的大洋,在那时都在民间流通。
  铁七皱了下眉头,也明白张一夫为什么敢大大咧咧的了。也就是说,张一夫没两下子就不敢这样露脸,没青毛狼狗也不敢这样露白。
  张一夫一招手,青毛狼狗就跑过来。可是,青毛狼狗和张一夫却不是很亲近。这让猎户世家出身的铁七感觉不正常。在铁七看来,张一夫和青毛狼狗之间的主仆关系太严重了,就像将军和士兵。
  张一夫手指铁七说:“这是我在长白山里的第一个朋友,认住了他叫老七。来!青上卫,你应该记住老七的气味。
  青上卫就在张一夫的不被人察觉的小动作的指导下去嗅了铁七的气味。铁七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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