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王-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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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回头。
　　对洛瑟的事我心里大致有了个概念，但却因此愈发慌乱，甚至还没来由的吵了一架，委实心情不好。
　　我站在云端漫无目的的飞，飞过古兰学院时忽然心里一动，从空中落了下来跑到戒冥书塔门口，然后走了进去。
　　书塔的一层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祥和，阳光透过窗棂洒进书柜的隔层。洛瑟在戒冥书塔打工的时候我也经常会来这里看书或者等他下班，所以这里的管理员和打工人员基本都认识我，一进去就有人朝我微笑。
　　我快速地回以微笑，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总台前，对坐在那里的管理员说道：“麻烦可以帮我查一下洛瑟的借书记录吗？”
　　那个管理员闻言抬头看了我一眼，了然地笑道：“是奥西里斯呀，你稍等，我马上帮你查。”
　　我说：“好的，谢谢你了。”
　　他快速用搜查魔法翻了几本极厚的名单记录，然后又用蓝墨水在一张空白的纸上施了复制魔法，很快纸上就出现了十来行蓝黑色的字。
　　他把那张纸递给我：“就这些，应该没有遗漏的。”
　　我快速道了声谢，然后拿过纸扫视，看到第一行字的时候就愣住了。
　　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浑身气血全部都凉了。
　　《邪神阿匹卜传记》。
　　绝望感笼罩了全身，脑中愣愣的没有任何反应，瞬间没怒火了。
　　当天晚上我跑回艾利巴赫住到了自己那里，洛瑟一封又一封地不断给我发魔法信件，问我在哪里，问我晚上想吃什么，问我怎么样才不生气——我全都看了，但是一封都没有回。
　　在赛特和学院统一的安排里，两天以后我要带几个主修水魔法的学生去掌握浑沌晶壁，我呆在逐月殿的这两天洛瑟一直焦急地给我发魔法信，接连不断。
　　我很想回信，但是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焦灼感，或者说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今天外面阴沉沉的，下着小雨，直到我要出门之前，终于忍不住给他回了一封告诉他我要带学生在艾利巴赫学浑沌晶壁，让他不要担心。
　　讯息发出去以后一切都安静了，洛瑟没有再回信。
　　我自认为洛瑟今天也是有被分到主神带他练习大魔法的，应该不会不给脸的逃课跑到艾利巴赫来找我，最起码不会不去上课，但最后我发现我还是低估他了。
　　他直径飞到了艾利巴赫，站在逐月殿门口堵住了我。
　　我无力地扶额，问他：“你不去上主神的课吗？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他看着我轻声道：“宝贝，对不起。”
　　这话说得根本就不搭边，他没有哪里对不起我，就只是委屈尊严成全我的不理不睬，希望我不生气了以后能回去。
　　他甚至完全不知道我在气什么，也不明白自己哪里有问题，但是永远只有一个做法——只要我能跟他回家，他做什么事都愿意。
　　至于是谁对谁错谁在耍脾气，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乐意把我宠得没个样。
　　我太了解他了。
　　我说：“你没哪里对不起我，快回去上课吧。”
　　他说：“嗯，下雨了，我来给你送伞。”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他侧身快步走出逐月殿。
　　上课的地点在亚特兰蒂斯的海面上，临近艾利巴赫城区，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我漂浮在城区上空看着学生练习，可心思却完全不在海面上。
　　那些高聚能的魔法元素在空中和海面不断释放爆炸，巨大的爆炸轰鸣声不绝于耳，洛瑟撑着雨伞远远地站在一棵树下，用那种恬然、温沉的笑容望着我。
　　一言不发。
　　我被他看得彻底没了脾气，飞过去无奈道：“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他淡然地笑道：“没怎么，很多天没有看到你，想多看看。”
　　我说：“你再不去上课我就生气了。”
　　他闻言微微怔了一下，然后露出那张熟悉的笑脸：“好，那我把伞放这里，你回去的时候不要淋雨。”
　　我使劲把他往外推：“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连主神的指导都不去这几亿年里也就你一个。”
　　他笑了笑，回头在我脸上轻吻了一下，然后才转身离开。
　　送走洛瑟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以他的速度赶回去上课是一定来得及的，顺带着上课的神态都自然了许多。
　　主动要求进修水魔法的学生有十六个，今天都在这里，能力确实皆是高于优秀，小半天下来整个范围的海域都被魔法弄得没个安宁，我并不是特别擅长干教书这活儿，只能尽可能详尽地把魔法教了几遍又演示了几遍，接下来的随便他们自己练习，在午间的时候正式下课。
　　雨还在下，洛瑟带来的那把雨伞被收起来静静地靠在树干上，我无言地望着那把伞一会儿，心里轻叹一声走过去拿起伞，撑开。
　　耳边立即传来雨滴落到伞面上的滴答声。
　　那些学生向我行礼告别后都先一步回去了，我独自一个人撑着伞慢慢往回走，走了没几步忽然心头涌上一股奇怪的直觉，鬼使神差地往后一看，呆住了。
　　洛瑟蹲坐在拐角处一个不起眼的雕塑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回来的。
　　他浑身湿透，原本柔顺的红发此刻一缕一缕搭在肩膀上，水珠顺着他的喉结和锁骨淌进他的衣服里，正目光灼灼地直视着我。
　　我看着他这幅狼狈的模样心里忽然间什么气都没有了，继而有一种强烈的认命的感觉。
　　就这样吧，离开他做不到，骂他舍不得，狠心没多久就要心软，除了他再也没有别人了。
　　怎么样都好，只要我和他不分开，假如哪天天要塌下来，我也能和他一起扛。
　　我走过去把伞举到他头顶：“走吧，我们回家。”
　　他抬起脸看着我，忽然笑得很开心，长长的眼睫毛被水淋得并在一起，眼睛像黑曜石。
　　回到家后我把他踹进浴室洗澡，免得他淋雨以后感冒，接着就像往常一样在厨房里倒腾吃的。
　　阿努比斯眼巴巴的望着我：“妈，你知道么，我爸五天都拿面条打发我，我现在真的特别饿。”
　　我瞥了他一眼，委实看不出他有挨饿的迹象，喔了一声道：“饿？那边还有个没洗的锅，你去舔一舔。”
　　阿努比斯：“‘‘‘‘‘‘‘”
　　我的手艺比以前进步了很多，虽然不及洛瑟做的美味，但起码是能咽下口了，我趁着他洗澡的功夫用冰库里的食材快速做了菜和一锅热汤，然后端到桌上。
　　阿努比斯吃着饭，忽然说道：“妈，我能不能养宠物？”
　　我说：“我随便，你问你爸养不养。”
　　阿努比斯闻言转过眼神期待地看着刚洗完澡的洛瑟，洛瑟朝他笑笑：“可以啊。”
　　阿努比斯乐了，飞快地往嘴里扒饭：“太好了，我吃完就去宠物店。”
　　我问他：“你准备养什么？养虎枭那种我可吃不消。”
　　阿努比斯大义凛然道：“放心，我养猫，就你喜欢的那种长毛猫，对，和你一样别扭傲娇。”
　　我听完皮笑肉不笑道：“喔，我忽然觉得家里宠物和你只能养一个，你自己选吧。”
　　叮一声，阿努比斯的勺子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68　撕逼

　　和洛瑟又和好以后我回到了古兰学院的宿舍住，屈指堪堪一算，现在离选神大典已经只剩下半年，也就是说我和家里这一大一小，居然真的快要一起住满三年了。
　　我回来以后休一时找不到我，先是找去了艾利巴赫，然后顿悟，飞到了学院宿舍来找我，被我赶了回去，反复几次，就很少再来了。
　　最近的课不多，学院大部分时间都放学生自主练习魔法，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后有一天我带儿子在外面练魔法的时候，忽然感觉周围的时空顿住了一下，然后瞬间恢复正常，微不可查。
　　我疑惑地停下来问他：“你有没有感觉到时间停住了？”
　　他也停下来：“有吗？”
　　我说：“有，你还不够水准，感受不到比你强的人在施展大魔法。”说着环顾四周看了一口，发现并没有什么人在附近，心里更加不安，接着说道：“今天回去吧，我直觉有点不对头，回去问问你爸。”
　　阿努比斯不以为然的说：“不是吧？谁还能在你眼皮子底下乱来？你怕个什么劲儿？”
　　我说：“不是这样的‘‘‘‘‘‘‘总之我觉得很不对头，走吧。”
　　他怪异地嫌弃了我一会儿，嘟嘟囔囔地跟着回去了。
　　洛瑟不在家里，我找了一圈没有看见他，心里极度不安，不得已动用了神力去搜寻他，发现他在莫尔伊的原始森林里，正在往外走。
　　我跑到森林外缘等他，没多久就看见了他熟悉瘦高的身影。
　　不等我开口问他，他先一步问我道：“你有没有感觉到刚才时间停了一下？”
　　我忙不迭点头：“有，像是时间魔法失败了的样子。”
　　他啧了一声，微微皱眉：“倒带术吗？”
　　我说：“时间魔法不止只有倒带术，但是很有可能，刚才的魔法波动阿努比斯感觉不到，恐怕那个人的水平和你我差不多，我担心‘‘‘‘‘‘‘”
　　他说：“刚才的停顿来自森林的一小块区域里，难道赛特一直在锲而不舍的倒带？”
　　我慌了一下：“不会吧？不就一只坐骑么？至于吗？”
　　洛瑟淡淡地解释道：“不止，不是说当初在这里发现过埃蒙的气息吗？可能是赛特真的已经把时间倒带到了那个时候，由于遇到了比倒带上古魔兽更为强大的阻力，所以失败停住了。”说着补充道：“可能是因为你所以被阻止了。”
　　我心里沉闷，手足无措，思考了许久才犹豫道：“我比上古魔兽强，但是比赛特弱得多，倒带这片区域他花了三年，我怕很快他会超越我的阻力，快则几十年，慢则几千年，只要我一直比他弱，他又一直在坚持不懈的话‘‘‘‘‘‘‘”
　　洛瑟安慰我：“别担心，现在开始进修，这样能有效的拖延时间，也许耗得久了他就放弃了呢？”
　　我如小鹿在心口乱撞，酝酿了好半天说道：“我还是担心‘‘‘‘‘‘‘”
　　他打断我：“别怕，有我。”
　　我皱着脸，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怕他能看到阿努比斯，他这人压根不把普通人放在眼里，死刑流放什么的随便判，不行，今晚我要去夏伊城看一看。”
　　他问：“怎么看？”
　　我说：“倒带失败的魔法是可以储存的，然后接着从失败的地方重新开始倒，所以他的进度一直在往前——虽然不确定是他，但无论怎么样，去偷偷看一看我比较放心。”
　　他说：“我陪你去。”
　　我点点头，心事重重地和他一起往回走。
　　当天晚上我们就动身去了夏伊城，赛特的宫殿外层用的是带闪的珠晶粉，平时看像是度了一层金，在半夜里的月光下依然闪着微微的金光，我知道主神的宫殿大多是从上古时代建造后沿用下来的，偶尔会重新修葺，但是大致结构不会改变，普遍保持着古朴神秘的气息，同时又很恢弘。
　　我在前洛瑟在后，两人避过侍卫的耳目然后暗暗摸到书房附近。
　　洛瑟看着我轻手轻脚的样子好笑道：“你确定那个东西在书房吗？”
　　我回头小声解释道：“不知道，但是书房和密室差不多，或者在卧室，他总不能在大殿里干这事吧？”
　　他说：“如果真的是他你准备怎么办？动手销毁证据吗？”
　　我想了想，说道：“不，先去劝他停手，告诉他这样浪费魔力没有意义，又劳神劳力，不妥。”
　　他又问：“那如果他不听呢？”
　　我说：“那就动手毁证据。”
　　洛瑟闻言哭笑不得道：“早晚都要毁，你还提前告诉他一声做什么？”
　　我啧了一声，正色道：“这叫先礼后兵，要用和平的方法解决问题，咱们仁至义尽了，才能问心无愧的毁。”
　　他轻轻笑了一声，不再多说。
　　我们蹑手蹑脚绕近书房，谁知还没来得急溜进去，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大喝：“谁在这里？”
　　我一个激灵，慌忙转身，看见一个侍卫从不远处的祈福高台上迅速跑下来，一边跑一边眉毛倒竖：“你们是谁？动作怎么偷偷摸摸的？在殿下书房外面做什么？”
　　我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道：“我‘‘‘‘‘‘‘”
　　他瞪着我，非常戒备的样子。
　　我怕他喊人闹大，踌躇了一会儿化回了原样，干咳一声：“是我。”
　　这个侍卫一愣，继而冷笑道：“竟然敢冒充水神殿下，看来是不想活了。”说完就要准备喊人，我一惊，立刻施展神威大喊一声：“放肆！”
　　侍卫的声音被我盖了过去，他的身形明显一滞，然后极其缓慢地转过来，颤抖着声音道：“真，真的是殿下吗？”
　　我说：“你说呢？”
　　他扑通一声跪下，伏到地面上连声道：“殿下恕罪！不知殿下深夜造访，实在冒犯！”
　　我说：“嗯，没有关系，你起来我问你点事。”
　　他伏着没敢起来：“殿下请问。”
　　我不强拉他起来，也怕浪费时间，于是直接问道：“最近赛特有没有在连续施展大魔法？”
　　他回答道：“赛特殿下施展的魔法我们侍卫不敢评论，奥西里斯殿下是特地来找赛特殿下的吗？”
　　我脑子迅速一过，答道：“是的。”
　　那个侍卫这才抬起脸来，满面的不好意思：“殿下今天来的不巧，赛特殿下有事，带着好多侍卫出门了。”
　　我正疑惑赛特大半夜跑出去干什么，洛瑟先我问他道：“赛特这么晚了带着侍卫出门？去哪里？”
　　侍卫茫然的看了一眼洛瑟，像是不理解他为什么不在赛特后面加上殿下两个字，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还是很恭敬地看着我回答道：“赛特殿下发现了两年多前杀害狮身鹰面兽的凶手了，似乎是一个小孩，那个小孩现在在古兰学院进修，殿下带人找他去了。”
　　像是被晴天劈了一把雷，我一个趔趄，连退两步才站稳，然后慌张地看着洛瑟：“怎么办？真的是他！”
　　洛瑟反应比我快得多，拉起我就跑：“回去！”
　　我们全速飞跃两个大陆，然后飞快地往家跑，真是恨不得我妈是蜘蛛，多生几条腿好让我跑得快一点。
　　宿舍区灯火通明，一片阑珊，两圈侍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