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流浪-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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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流浪第一部《枭童》第一章出生(8)
“你看俺不打死你这个小孽障,你小小年纪就弄这些下三滥的事情。”突然岐人娘的耳边响起了产婆的声音,她下意识的放了岐人,岐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岐人娘呆呆的坐在屋里,心想老大岐雨老实巴交的可小心眼儿不少,大闺女争强好胜、处处拔尖儿、二儿子干啥一根筋,这岐人还真的能像产婆说的那样将来不成样子?
有一天岐人正抱着妹妹时屋外传来飞机的轰鸣声,岐人一着急就把妹妹脸朝下扣到炕上出去看飞机了,等他看完飞机回到家里,看见娘的脸色不对,两眼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回头就想跑,岐人娘恶狠狠的说:
“站住!你给我回来,俺问你这混球儿是怎么看的孩子,跑哪儿撒野去了?”岐人站在那里不说话,岐人娘接着说:
“要不是高书邑上咱家来送剪刀看见你妹妹扣到炕上叫俺,她早就让你给憋死了,你呀淘气都淘的没边儿了,要是你爹知道了非揍死你不可!”
岐人心想好啊!高书邑,我非得好好治治你不行!他就想呀想,一下子他想出了一个好办法,有一天家里做小油饼,他偷了一个出来了,他把饼从边上掏个缝,往里面塞点儿马粪,接着用两只手把饼按了按,找到高书邑呵呵的笑着说:
“我家的饼,可香了呢!给你一个吃。”高书邑乐颠的接过了饼。一股香味钻进了他的鼻子,他感激的看了看岐人,又看了看手中的饼,接着他卡擦一口吞嘴里一大块儿饼,他高兴的点点头儿说:
“香!真他妈香!”岐人心想哎呀!这马粪真的这样香吗?高书邑又咬了一大口,紧接着他啊了一声将饼吐到了手上,当他看到饼里有马粪时就干哕了起来,他一边干哕一边愤怒的瞪着岐人说:
“你这小王八羔子敢他娘的耍老子,你看我不弄死你。”岐人撒腿就跑,高书邑就紧跟后边追,岐人是边跑边乐,一会儿他跑到小树林边上的一个小坟丘旁站下了说:
“你还敢往前走,这坟里的鬼可听我的,只要我吼一声这个鬼就会出来把你抓进去!”高书邑一听脸儿刷的一下白了,他愣了一会儿撒腿就往回跑了。
岐人坐在那个坟丘上,心里那个乐呀!总算出了这口恶气,他在想这个坟丘子里到底是什么呀?有鬼吗?鬼是个神样子呢?它吃饼吗?它知道马粪不好吃吗?我能和鬼交朋友吗?怎么才能见到他呢?巫婆说鬼能钻到人的身体里,那我的身体里怎么没有呢?人死了能变成鬼吗?怎么变的呢?
灵魂流浪第一部《枭童》第二章逃命(1)
这是歧人快到了上学年龄时的一个盛夏,在村子的东南角有一排还算整齐的土坯房,房盖用厚厚的不甚整齐的灰里透黄的长着青苔的草苫着,陈旧的木隔扇的窗户糊着只有那个时代才有的浆性很强的既耐风又抗雨的牛皮窗户纸。中间有四五间房是队务委员会的办公室,左边的一排房子是物品仓库,里面有什么铁锹、镰刀、锄头、桦犁等全村干农活用的所有工具。右边是马棚,在里面两排马槽的上面是紫桃木栓马竿栓着几匹马、骡子和驴。院子的栅栏是用玉米秸秆、破旧木条、树枝等杂物围起来的,一扇和栅栏差不多的如果还能叫做门的破门离啦歪斜的半立在那里。橘黄色的太阳喷出的光芒和它那炙灼的热浪烘烤着这片贫瘠的土地,土喀垃被蒸拷发出的只有土才有的特别的气味裹挟着树草的淡淡的幽香、搀杂着各种动物的粪便里的粪香与被汗渍浸湿的人体发出的臊酸臭交织的味道,这些从另外一个方面同样滋养着那里的劳苦人民。看家的大黄狗耷拉着大耳朵眯缝着无神的眼睛伸出驺驺巴巴的舌头趴在碧桃树下呼哧呼哧地喘着。歧人穿着灰拉吧唧的褶褶烘烘的裤衩,光着脚丫儿,虽然肋骨一根儿一根儿地躲在胸部的皮肤里面,可由于缺少脂肪还是清晰可见,干瘦的小花脸儿抹得一道儿一道儿的,双眼边沾着浅黄色的眼屎,嘴唇干瘪而没有血色,黑了巴蛆的手里拿着根树枝儿顽皮地轻轻地挠着大黄狗的屁股,他边挠边说:
“你他妈的怎么还不哼哼呢?”大黄狗看看他却没理他,他继续使劲往里捅,当捅到难以忍受时,大黄狗忽地一下窜将起来,一头撞向歧人,把他撞了个四仰八叉,歧人边往起爬边骂道:
“哎呀我操!俺日你娘的,你他奶奶的敢撞老子,俺打死你。”说着站了起来,无论他怎样叫唤、跺脚,大黄狗就是不走,怒睁着双眼、喘着粗气、直钩钩地看着他。歧人拿起一块小石子使劲向大黄狗砸去,大黄狗看在歧人经常给它吃的份上没理他,躲过石子又趴在了地上。哎幺!看院儿的连福老人用手捂着额头的一个大包大声嚷嚷着:
“这小犊子,你他妈的往哪打,我非揍死你这小兔崽子不可!”歧人一看不好,撒腿就跑。连福这一嚷嚷,屋里面的人就都出来了,高队长用手摸了摸连福的脑门子儿说:
“回去用热毛巾敷一敷也就没事儿了,得跟他爹说说,这孩子也忒淘了,他往我家烀猪头的锅里撒尿,这不管怎么行呢?”
“可不是嘛!”妇女队长李世钦眉飞色舞地说:“我家的鸡刚下完蛋,他就把鸡打跑了,用小树枝把鸡蛋捅个眼儿,一仰脖就把鸡蛋给喝了,你说缺德不缺德!对了,前几天他糊弄俺老闺女,说把俺家里的油饼给他吃他就讲故事给俺老姑娘听,你猜怎么着,他一气儿就把俺家的三张油饼都吃了。咳!他一点儿好事也不干!他爹多好,老实巴交的怎么生了这么个败家子儿。”保管员李乃说:
“那小子真是可吊以,有时一眼看不住,他就从仓库把铁块呀、小木版呀他拿得动的什么小东西偷去跑到别人家换点吃的玩的。”
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个人来,他有一米八的个头儿,三十多岁,戴一顶蓝哔叽干部帽,穿一身蓝哔叽四个暗兜的干部服,脚上的黑色皮鞋锃明瓦亮,上衣象伞一样遮着他那突起的大肚子,左上衣兜里别着两支钢笔。肉丸似的脑袋的两侧挂着大小不一的耳朵,白皙的脸上摆着不甚整齐的五官,两只单双不一的眼皮下面叽里咕噜地转动着黑玻璃球似的眼珠,右侧眼皮、眼角明显下垂,由于右鼻唇沟的消失使鼻子和嘴角都向右偏斜。他是这个村子唯一念书最多,学问最大,官阶最高,见多识广的人。土地革命时期参加工作,在延安抗日大学上过学,参加过三大战役,曾做过县委书记,因为与一个国民党的官太太搞破鞋受过处分,被发配到县里商业科当股长,官儿不大可权利不小。大名叫阚振清,小名叫癞子,巴结他的人还叫他阚书记,他心里也美孜孜的,可有的实在人叫他阚股长,他也落得心安理得,有些不买帐的人叫他癞子,他就真有些不痛快了。他与李世钦相好,李世钦又是个寡妇,带着一个女儿,生活的难处自不必说。癞子虽然是一个有泛爱甚至是乱爱之心的人,只要是女人,他都会产生性冲动,但是他的克制力还算可以,他搞过很多女人从没有*的事情发生。他了解女人,在他看来女人真心的、彻底的、无私的爱一个男人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要满足她的一些需要,弄一些她稀罕的玩意儿,坚决不要让第三人知道,半推半就的就可以把她的炕给上了。然而他对李世钦似乎有些情的因素,李世钦好象是他青春期朦朦胧胧的初恋情人,男人对自己女人的无私和高度的责任感是种族进化的思维理念,绝大多数男人都是这样,癞子也不例外,他不在乎李世钦愿不愿意和他*,他都想看她,为她排忧解难,给她钱和东西。
灵魂流浪第一部《枭童》第二章逃命(2)
有一天黄昏时分他们在玉米地里*让歧人看到了,歧人看到癞子用嘴拱、用手捅、用*顶李世钦的屁股,李世钦躺在那里发出声音低沉的叫唤,两个大*随着胸部的起伏而前后窜动,脑袋象拨浪鼓似的来回晃荡。歧人想他怎么能这样欺负人呐,正在胡思乱想时,忽然李世钦一下子起来搂住癞子乱咬乱啃起来。这个混小子真的糊涂了,但是当他看到*的晃动时,他曾经吃过许多女人奶的*情结在潜意识里慢慢地激活起来。
癞子边走边用雪白的手绢擦脸上的汗边说:
“你们别看这小子淘的没边儿,将来说不定就他有出息。”高队长拉着癞子的手说:
“咱回屋去吧,你接着说说外边的事儿,知道知道外边的形势对于俺们那是相当要紧的,你们说对不对呀。”说着大家乐呵呵的把癞子推进了屋,大家把癞子围在中间,他们有的穿着家织布的褂子,免裆的裤子或大裤衩子,光着脚趿拉着鞋,有的光着脊梁。妇女队长穿着白底红碎花带大襟有算盘旮瘩的上衣,浅兰色礼服呢裤子,脚上穿一双当时比较时髦的塑料凉鞋,白净的胖脸上泛着少妇特有的红晕,两个面包似的大*不情愿地藏在衣服的后面,看上去就是那种缺少男人但不缺少*或者不缺少性激素的女人。癞子环顾了一下四周,他感觉自己就象一个领袖被农民簇拥着,显然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队长卷了棵烟给癞子,这时癞子才从上衣兜里掏出来一盒大前门牌香烟说:
“这可是局级干部抽的烟呀!你们都尝尝吧。”妇女队长打趣儿的说:“也给俺一支,俺也过过局长的瘾。”癞子递给李世钦一支烟,话匣子打开了:
“你们都知道的,现在共产党把有钱的城里人和乡下人都收拾了,叫做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你们说奇怪不奇怪,现在把敌人搞掉了,又来搞自己人,三反、五反你们都知道吧!现在又出花样了,搞什么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让你把心里话都说出来,然后再整你。我早就看出来了,咳!就是不能说真话,我们科长不信,有一天在接盖子的会上,他说什么美国佬来了有自由也有面包,俄国佬来了没有自由可有面包,共产党来了没有自由也没有面包。结果怎么样!弄了个现行反革命捣鼓到监狱里去了。我一听不知怎么了就喊了天上没有玉皇,地上没有龙王。喝令三山五岳开道,共产党来了,以后就什么都有了。这一嗓子喊出门道了,这不前几天县里组织科找我,说是让我当商业科长。”高队长巴结的说:
“那你这不是升官了吗!”有的人说:
“好啊!以后买胰子、糖什么的就不愁了。”也有的人说:
“你可不能说毛主席不好,没有他就没有俺的今天。”李世钦也打趣地说:
“那俺们上城里你请俺下馆子花不花钱?”乡亲们七嘴八舌的问:癞子得意的说:
“老子别说当科长,就是当股长吃馆子也没人敢提钱,反而当书记不自在,现在可好,巴结我的人多了去了!有的买卖人都送女人让我睡。”李世钦涨红了脸生气的说:
“呸!你别臭美了,又做哪门子邪梦了!”癞子瞥了李世钦一眼,知道说走了嘴,故意岔开了话题。
“八大刚开过,你们知道吗?”有人问:
“什么是八大呀?”癞子说:
“八大就是中国共产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这形势变得太快,听说八大定的大事又不作数了,这不三反、五反刚弄出个头绪,又搞什么反右倾机会主义了;在农村正搞着互助合作社,又要搞什么人民公社了。”高队长插话说:
“俺不懂什么这个反、那个主义的,就知道领着大伙种好地、过好日子,可是现在这个搞法虽然把富人都搞掉了,穷人还是穷啊!不知怎么回事,人人磨洋工、泡工分,不想干活。什么都是上面管,下地干活和看门护院的工分差不多,这人们干多干少一个样,干和不干一个样。天天派工的事儿都愁死我了,派谁重活谁都不愿意,我还经常遭他们骂,地里的草比苗都高,明明产量在下降,却闭着眼睛瞎说产量节节增高,说什么人有多大胆,地就有多大产!你说这样能到共产主义吗?”
灵魂流浪第一部《枭童》第二章逃命(3)
不知啥时候歧人蹲在墙的一角,小手托着腮帮子,小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竖起两个小耳朵似懂非懂地静静的听着,他好象仅仅听明白了面包是好吃的东西,在他的潜意识里萌动着一个伟大的目标,那就是一定要吃到面包。他没见过面包,想象着面包的形状、颜色、味道、软硬度,想着想着哈喇子不知不觉从右边口角流了下来,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感觉麻酥酥的,他就这样做着属于他自己的白日梦。没有人注意他的存在,可是这个鲜活的小生命确实存在着,事实能够证明,只要他不去影响别人他就可以安全的悄无声息地存在着,然而他偏偏惹是生非。他在家里行四,两个哥哥和姐姐要与爸爸一起下地干活,他要和妈妈在家干活、看护小妹妹,这小子好吃懒做,所以他整天不回家,在外面闲逛,东家看看、西家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如果有他喜欢吃的东西,他无论采用什么办法也要吃到嘴里,困了、累了就在草垛、马棚什么地方打个盹。
转眼歧人到了上学的年龄,他的勤奋、聪明深得老师的喜爱,然而,他的淘气、恶作剧、说骂人话着实让老师头疼。课堂上的内容和家庭作业根本满足不了他的需要,所以每堂课他最多上一半,然后他开始淘气,捅捅前桌同学、嘀咕嘀咕同桌同学、逗拾逗拾后桌同学,有时趁老师在黑板写字的当口就跳到窗外,逗得同学哄堂大笑,老师罚他站,揪他耳朵,家访后父亲很很地打他,他找到机会把老师的孩子打了一顿,结果被学校开除了。
轰轰烈烈的人民公社化运动开始了,到处贴有“共产主义是天堂,人民公社是桥梁,从此吃饭不要钱,顿顿饭菜不重样。”的大幅标语。这个时候的歧人已经不仅仅在吃和淘气上打转转,在他的灵魂深处渐渐地、隐隐约约地萌动着青春的激情和对大自然好奇的本能。当他在地头上看到叔叔伯伯们用狗肉炖汤浇地,往庄稼杆上打葡萄糖,还用鼓风机和风匣往麦田里吹风时既感到好玩儿又不明白,他想如果按照老人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