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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大梦-第4部分

小说: 大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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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看起来除了退
  场以外就没有更合适的选择了。而就这样悻悻退场的人当中,会不会有你呢?这些微乎其微的可能,在我心里盘旋了个来回,又轻轻搁回了原
  处。
  直到现在我也写不出一个像样的句子,又生活化又文艺——就是能达到主编的要求,短短几句就能煽得人春心萌动的那种。
  所以我只能用擅长的别扭的方式来周旋着说这些给你;我更喜欢在那些生来光芒万丈的词汇里挑出十个,百个,千个,万个,写成滔滔不绝的诗词歌赋,或者没完没了的大论连载,或者不腐不蠹的流水账,在每一个日子开始和结束的时候经过你的耳边。
  或者市井到俗气,或者文绉绉到晦涩,或者尖酸或者温情。只说给你听。
  

你好,塔司埃(1)
塔司埃:你好。
  我猜,现在你的班主任脸色应该不会太好;估计她正皱着眉头瞪着你,心想,不如直到高考把班级信箱封起来吧。
  此时此刻,你离高考还有半个月,而我离毕业也只剩了一个月。混住的宿舍里,双学士班的老女人们忙着打包行李、联系快递公司,累得面如土灰;而大一的小姑娘们,跷着脚坐在上铺,一边拿勺子挖西瓜一边看那部最近红得发紫的韩剧,笑到花枝乱颤。
  风扇咿咿呀呀地把蚊帐吹起来,空气里发散着初夏特有的焦糖味。
  那是太阳晒在银杏叶上灼起的香氛,后调是细微的毛躁和恍惚。
  好端端的,突然听到“未来”这件事的时候,总觉得那就像一场云里雾里的天文学讲座。我们站在离轨道亿万光年以外,眼巴巴地仰望着无数恒星、行星、星际物质们搅在一起螺旋飞行、紧缩膨胀、交汇并行——而永远看不到它们的消亡。
  我们早在它们衰亡之前,就已经塌陷成了传说。
  不知你有没有怀疑过——反正我就会时常猜测,电影镜头里那些扬帆起锚的水手们,其实并不像气宇轩昂的船长、或者各怀鬼胎的政客财阀那样,对即将展开的旅程充满无限希望和野心。看起来,他们不过是在雄浑的背景音乐的敦促下,把各自的忐忑、疲惫和不情愿从水里捞出来、系在船舷,然后眼睁睁地望着坚实可靠的大陆渐渐远去,消失在岸边强壮的吊臂肩上;转回头去望望前方,就只剩大朵大朵乌黑的咸盐水翻涌着那些水草海带和虾米仔鱼的尸体,仿佛是鲨鱼刚刚剔了一个牙,然后打了一个嗝,嗝出了一团浓密的阴天。
  沿着颠簸的前途看过去,见不到欢喜的影子。连隐喻都没有。
  似乎在一段崭新历程开始前夕讲这些,听起来有些不够吉祥如意;不过,如同你我担心的一样,赛场、战场、上工、考核、相亲、失业、就医、罚款……好像值得烦躁和怯懦的事情早已遍布整个星球,只等着一项一项轮换经历。每一次出发都不怎么令人欢欣鼓舞,都是垂头丧气而又神经兮兮,甚至心惊肉跳,直到真切地听到自己喉咙里那一声沉闷的呜咽。
  我们每天都在和这些“不得不”的事情对峙着,大多数时候它们甚至没有前因后果,没有选项提示,没有场外热线连接,它们就是一张不知什么人什么时候起草的日程表,莫名其妙就盖章通过、付诸实行。这一张令人窒息的表格上面,标定了起始终止、加强关注;只要时间一到,就在耳边手边狂跳起来,催促着你从庇佑所或者安乐窝里惊醒过来,要么离弦而去,要么连滚带爬。其实,我们甚至从来没有打算飞奔过,就连只是远远望着前方那些引领者矫健妖娆的背影,都已经明白这不过是一个盛大的热闹;自己脚下拙劣的步伐,看起来不过是一场热闹的追捧。

你好,塔司埃(2)
刚才去楼下宿管那里交钥匙时,低年级的女生们正在巴掌大的值班室里穿梭游弋着,“阿姨我借把锤子”、“您偶尔也批准我男朋友进一下楼嘛……”,还有的女生趁乱把自己的泡面塞进了微波炉,然后一路小跑地吸溜着面条在宿管的叫骂中跑上楼去。我觉得自己这个热闹凑得很非凡。
  而上一次跑得这么快是入学军训的时候了,为的是抢在男生前面在班车里占一个座位。
  刚刚入校的女生们脸上写满了沮丧,她们把留了一整个假期才刚刚垂过肩膀的头发扎成了高中时简陋的一把刷,把用攒了一整个暑假的零用钱才备齐的面霜、手霜忍痛丢在宿舍的小床上,告别了才入驻一天的理想学校,晃晃悠悠地拎着行李,满脸沮丧地爬上了班车。长如龙阵的班车队,在某个父亲一句“你们的轮胎检修过吗”的吼声中,蹿出了校园,穿过了破破烂烂的小城镇,越过了山沟水渠,开向了隐蔽在蒙蒙雾气中的营地。
  军训的过程就如你形容自己的生活那样,受罪而平常。我们从第一天起,就在营房门背后为返校倒计时,用每一趟正步和跑圈来计算时针的滚动,用每一口杂米稀饭来怀念学校食堂鲁菜园笑容可掬的师傅;半夜一起披着被子坐在小马扎上值岗时,用铅笔刀把学校发的坚硬的月饼平均分给寝室女生,悄悄用面纸包在她们枕头旁边。
  两周后返校时,除了狂喜还是狂喜。
  新生大会上,我望着笑容可掬的校长,再瞄过脸色黝黑的同窗,怀疑这是一场非常怡然美好的预谋。
  在预知的沮丧对比下,即将到来的释放如此成功地支撑了我们那点务实的希望。
  过了司考的扔掉近视镜,忙着套上黑西装奔赴了官司的战场;拿着注会证书的,急匆匆地用高跟皮鞋敲开了外企公司的大门;强势的女生向外企提出加薪的请求,弱气的男生也在盘算公务员的公费医疗;在教练眼皮下忍受汽油味的他,用期冀中漂亮的车子支撑自己的意志;在和装修商智斗的她,脑海中只剩下美好的房产轮廓,还有还清房贷后得意的表情。刚放下期末试卷的他们和她们,已经开始学会发短信说“没有时间陪你看电影,我还有些事”,然后合上手机,转回头去,在大屏幕上寻找股票的拐点。
  每一个人都在为了实实在在的目标,而实实在在地努力烦恼着。
  所以没有人能在起程的时候就欢呼雀跃起来。
  或者我们只是一直在屏气凝神地注视更多落幕后的荣耀。
  我们其实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强迫自己,要像一个真正的唯物主义者那样,要有大智大谋,要会预见,要举手投足中流露着大将的风范,要豁得出成败,不要用丝毫含混蒙蔽自己的宏景前程。然而很多事情即便被扣上了无望的标记,也只能在结局的瞬间到来时,才会迎来意料中的那些情绪的元素。比如如释重负,比如畅快高歌或者放声痛哭,比如连续剧只有看到终局、迎来那个也不能改变的结果时,我们才会鼓掌说“真是太精彩了”,或者“编剧的脑子被门挤了”。
  我们就这样平凡地欢快着。
  我们就是那些又惆怅又忧郁的卒子水兵,一面留恋陆地,一面焦急地奔向彼岸。
  这样无论是功败垂成,还是得以全身而退,或者有再多愤愤不平、哭号崩溃,这些不美妙的表演依然藏在我们的底线之后很远很远的地方,在我们幻想着的“下一次机会的降临”后面,远在很久很偏僻的地方。
  所以我想告诉你的是,就算有很多很多可能,它们会是不顺利的,是坎坷的,是不公平的,是不尽如人意的,是坍塌的,不用忙着为尚未到来的它们预演伤感。因为在迎接你的各种情绪中,总会有一句是:哦,就是这样的。
  潜台词就是:所以继续吧。
  忘掉吧。
  新的烦恼又开始了吧。
  你欢乐的,猫某人
  

编号23(1)
——I Hear You Everywhere
  编号第一段
  【自从经历了一场科技含量不高的抢劫后,我已经很少有机会抛头露面。这种情况,让我怀疑现在的物价是否已经高得轮不到我出山了。
  用童话大王郑渊洁的话说,我叫DD18350123,你可以简称我编号23。用大多数人的话说,我叫“一张10元面额的人民币”,不过称呼我“亲人”或者“情人”的也大有人在。有人用我买杂志,有人靠我果腹;我去过医院,进过募捐箱。总之如果我也能带着那些曲折离奇的经历进了“奔腾验钞机”的话,早就大红大紫了。事实证明,我在钞票圈里是个末流——我想当红钞票,我不能总是既无名又无聊。
  比如像现在,云彩袅袅,春风暧昧,可是听银行职员和顾客吵架实在很心累。】
  我紧攥住大衣的领口,一面努力不让里面的睡衣领子露出来,一面绷着脸和柜台里面那个表情如刀削斧凿一般的大婶据理力争。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我弄掉了银行卡,为了及时拿到每月一度的稿费,我咬咬牙,拿起存折,顶着吹面就寒腊梅风出了宿舍。结果,可能职员大婶今天心情欠佳——有可能是发现了她儿子给他们班最丑的女孩子写情书之类的吧,总之她刁难我说1000块以下的必须去支行取。我们各执一词地争论着。
  我在本市重点高中的文科班里排中等成绩,十次有九次考第23名——绝对中等的名次——我们班一共46人。这倒不至于让我有什么触动,不过,和我业余投稿子的杂志社联系到一起的话就不一样了。杂志社有23名固定写手,我是资历最浅的一个,每次人气调查结果都很糟糕;编辑总是半带着无奈地对我说“加油,我亲爱的末位排名者”;比起这样直接的刺激,另一次经历就更隐忍些:我偷偷跑到杂志的论坛上逛,看到“最喜欢的作者排名”的投票帖子,踌躇了很久还是点了进去;我仔细地从第一个候选名字看到最后一个,没有我,只看到“其他”的选项孤零零地戳在那儿。
  杂志社的其他固定写手,特别是那些人气排名在个位数的作者们,都拥有庞大的粉丝团。无数年轻鲜活的ID在网络上疯狂地发帖,表达着对他们的无条件崇拜;他们也拥有专门的助手帮忙整理稿子(甚至听说编号01和编号02有助理随时帮他们买咖啡和提包包);他们还拥有强大的美术团队帮他们的单行本设计光鲜拉风的封面。主编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依然亲切热烈尺度很大地和他们谈天说地,以示宠爱有加。
  但是没有人记得我叫什么,从主编到邮寄样刊的助理都半开玩笑地叫我编号23。我终于开始对这个数字反感起来了,但现状并不是狠狠熬几个夜、再像雨后的蜗牛一样,每个月都顽固地用一个崭新的故事在作者排名表的末尾爬上一道就能解决的。爬过以后多少会留下些泛着暗淡亮光的痕迹,不过没人在意它到底是眼泪还是唾液了。总之,就像那句大白话说的那样——貌似是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但我已挣扎过?可我的偶像是郑渊洁,我不能总是23。

编号23(2)
【窗口越吵越热烈,于是我索性支起上半身看热闹——此时此刻,应该没人关心一张纸币竟然摆着如此拟人的姿势吧?
  窗口外那个女生,乱蓬蓬的头发底下瞪着一双大到发空的眼睛——其实更醒目的是比眼睛面积壮阔得多的黑眼圈,指着墙上银行工作条例,和坐在我跟前跷着二郎腿的大婶反复强调职业道德什么的,这种缺乏技巧的辩论尤其让我觉得心神俱疲。
  本来就不会有结果的事情,费力气坚持有什么意思呢。
  太傻了。】
  我平抚了一下愤怒的心情,把紧攥的存折丢进窗口,说:“好吧,取1000。”
  趾高气扬的大婶带着得胜的神情,澳洲火鸡一般梗着脖子,点了1000块纸币用比我还夸张的力度撇了出来。
  我接过钱,然后数出900块,扔回了取款口,说:“存900。”
  【还没等我感慨完,戏剧化的一幕就在面前发生了。那个银行大婶的反应比我激烈得多——再怎么说,我也是一张见过世面的钞票。
  银行大婶气得差点让脸上的妆裂成块,稍微再用点力估计就会噼噼啪啪地散落一地了,但凭我的经验,她不会甘心被一个小丫头这样戏弄。可正在我瞪大眼睛期待下面的好戏时,银行大婶涂着朱红闪片的手指甲就向我们10元钞这边伸来——这在我的意料之外。还没来得及和朝夕相处多日的其他钞票告别,我连同其他零钱都被逮住了。】
  “听不懂吗?1000块钱以下的业务不受理,取不行,存也不行!”气急败坏的银行大婶拿走了整钱,把一堆几元几角的900块扔回给我。
  果然,就尖酸刻薄和狠毒而言,模仿永远比不过发自肺腑。
  我只好裹着大衣里那一怀抱零碎的钞票,艰难地在把树枝和电线杆搞得纠结成团的风里往学校跑。
  【事情发生得如同所有按部就班的阴谋,我就这样被这倒霉的小姑娘抱在怀里,数日来第一次接触到了屋外的世界。透过衣领的缝隙,看到与我想象相差甚远的、其实不很清澈的天空和刮得一团混乱的春风,没有原上草,没有桃花卉。】
  编号第二段
  【晚上将近10点的时候,我懒洋洋地躺在女生宿舍的床上惬意地假寐着。黑眼圈女生正在电脑屏幕前噼里啪啦地打字,内容是和什么人吵架——如果你认为钞票是文盲的话就大错特错了,什么年代了都。突然,她手指停在回车键上,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屏幕上出现了“……呦,你这个末位排名者,编号23!”看到这个恰好和我一样的、却明显不是褒义的名字,我觉得事情突然变得有趣起来。】
  不定期的写作、谈心、教育课,对于我来说,都能让我随时把自己的脑袋放到门缝里,然后再狠狠把门关上。尤其此时此刻,我坐在一堆丑陋得分不出头绪的零钱堆里,像个糟朽的地主婆。
  基本上,我每次与编辑的对话都是这样的形式: 。。

编号23(3)
——编辑:“嗨~如何?”
  ——我:“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编辑:“……嗯。”
  ——我:“……嗯?”
  ——编辑:“……唉。”
  ——我:“……”
  而且每到这种境地,主编就会适时地从QQ里钻出来,用一贯戏谑的语气讲:
  “……呦,你这个末位排名者,编号23!”
  我还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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