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河(沉梦集)-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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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灵笑着告诉梦周娘,说:“是俺梦周叔让我撞的,要赔就让俺梦周叔赔。”
梦周娘接过帆帆,做一副怜悯帆帆的表情,哄劝帆帆说:“我来看看是谁惹俺帆帆了,是不是你梦周叔?让奶奶来给俺帆帆出气。”
梦周娘故意高高地扬起巴掌,然后轻轻地拍在梦周的肩膀上。梦周却装出极是痛苦的表情,嘴里‘哎哟’着,逗帆帆笑。不想,帆帆看到梦周娘打梦周,却伸出小手去拦梦周娘。
梦周娘却装出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故意用嗔怪的语气说:“不行,他惹俺帆帆了,奶奶就得给帆帆出气。”
这下帆帆不乐意了,她的两条小腿也在梦周娘怀里乱蹬。对着梦周娘,直着声音喊叫起来,说:“不打、不打!不能打俺梦周叔。”
一旁的谷穗,高兴得直擦两眼的泪花子,说:“谁说俺帆帆小不懂事?看俺帆帆知道跟谁亲了不?这还是她奶奶打的呢,要是外人打梦周,俺帆帆肯定更不愿意了!”
正月十六这天,不管愿意不愿意,佰能迎亲的车队,还是从黄花园把黄敏兰接来了。佰能故意没有去县城租面包车,而是用的老式太平车。他也没有让保成,把四合院给他腾出来。而是带着刁难性质的,把黄敏兰接到老家的厢房里。
黄敏兰没挑剔这些,在结婚前,瓢书记和小鸽、杂子,去黄敏兰家要日子的时候。黄敏兰就说了,只要佰能有个窝棚,她都嫁过来。佰能住哪里,她就跟着住哪里。佰能吃糠咽菜,她也不给自己好面馍吃。说,看她姓黄的妮子,是不是过日子的人。
按规矩,迎娶黄敏兰的车队一到家。佰能就要出去,到载着黄敏兰的车跟前,鞠一个躬。然后,对车上的黄敏兰说‘到咱家了,请你下车吧!’。但,佰能今天是成心治黄敏兰难看。车子停下来半个小时,却找不到佰能的身影了。
这下可把大家急坏了,让人满处去找佰能。因为村里人都在这里看热闹,谁家也没有闲人陪佰能说话。大家纷纷猜来猜去,就是猜不到佰能,会躲到什么地方去。一个村里找遍,就是找不到佰能的影子。
最后,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佰能会不会在梦周家。梦周说他和母亲,都在佰能家帮忙,家里没人,佰能不可能去他家。小鸽想了想,觉得还是去梦周家看看吧。
梦周向他母亲要了钥匙,和小鸽、保成一起去家看。他们先打开了梦周家的堂屋门,里边没有一点动静,连床下都看了,依然没有佰能的影子。三个人回头又去梦周的小房子里,梦周的门没有锁,是从外边挂上的。打开后,也没发现屋里有人。正在小鸽自言自语地念叨,说‘这个佰能到底能藏哪里去?’的时候,保成掀了一下梦周的被子。大家发现,佰能正躺在被子下边。刚才,他把自己紧紧地捂了起来,并故意摊平被褥,给人造成床上没人的假视觉。
小鸽和保成一阵欣喜,问佰能怎么想到藏这里来了。
佰能没有一点,从梦周床上起来的意思。相反,他还要去拉梦周的被子,想把自己再捂起来。小鸽和保成怎么会同意,他们把被子抱起来,递给外面的梦周。然后,硬是把佰能从床上拉了起来。
梦周问佰能,是怎么进他屋里来的。佰能看了一眼被他拧坏的锁,没有说话。梦周还是不解,佰能又是怎么,从外面把门挂上的。这次佰能指了指门板,说他把梦周的门板卸下来一块,然后又轻轻地对上了。梦周去看那块门板,果然是松动的。
小河岸边人家148
在一村人的瞩目和嬉笑声中,佰能跟受了好大委屈似的,低头呆脸地跟随着小鸽、梦周和保成,走在村中间的路上。
就在佰能要走到,拉着黄敏兰的太平车跟前的时候。他却突然变了线,撇开小鸽、梦周和保成,从远离太平车的地方,直接往家走了。无论小鸽、杂子和佰能家的老亲少眷,去他家里怎么劝说,佰能就是不肯到黄敏兰的车跟前。害得小鸽、杂子等人,多次家里家外地跑,一边让黄敏兰再等等,一边去给佰能做工作。
小鸽、杂子和佰能家的老亲少眷,让佰能无论如何,到车跟前去一趟。哪怕他什么都不说,就到车前站一下也行。但无论怎么劝说,无论瓢书记在旁边怎么发火,佰能宁死不肯去。
更要命的是,佰能不但不同意去迎一下黄敏兰。还说,如果谁逼他,他连天地也不拜了,立即就离家出走。
眼看就要过午了,说合事情的人,依然没有任何办法。负责来送黄敏兰的,黄敏兰的娘家舅、娘家叔等人,已经在村口等了好长时间。他们见黄敏兰下不了车,已经显示出极大的不乐意。其中,黄敏兰的娘家亲舅,已经嘴里‘七个、八个’地开始说孬话了。
也许是出于无奈之下,也许是怕娘家人太丢脸。黄敏兰趁来送她的娘家人,注意力转移的时候,突然自己跳下了车。然后,扬着下巴,径直快速地向佰能家里走了过去。
这下看热闹的人炸开了锅,纷纷说笑着跟在黄敏兰身后。有那调皮的半大孩子,一边把同伴往黄敏兰身上推,一边嬉笑着唱:新媳妇坐椅子,马蜂蜇着蛋子子;新媳妇坐墩子,马蜂蜇着花心子……
黄敏兰被撞了个趔趄后,停下来叱责小孩,气急败坏说:“屁眼大的小孩子,你们能啥能?再跟我能,别怪我不客气。惹恼了我,我可不问谁是谁!”
那些半大孩子笑说:“黄敏兰你怎么不低头走路,你这新媳妇不怕人看啊?”
没想到,黄敏兰朝着乱嚷嚷的孩子,没好气地说:“长的就是让人看的,三眸子看六眼!谁怕谁?他看我一眼,我还看他两眼呢!”
黄敏兰进了佰能的家门后,也不去找佰能理论。而是在小鸽等人的引领下,直接去了她和佰能的新房里。
村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来看热闹了。人们进到佰能和黄敏兰的新房里,看一眼神情萧然,目光发呆、高扬着下巴,一点也不怕人的黄敏兰。然后,捂着嘴,嘿嘿笑着出来。不是有句话叫‘恶人自有恶人磨,磨得恶人没奈何。’吗?大家心里都在笑。这下,可让佰能给摊上了,看他们到底谁磨得过谁吧!
别人来看热闹,梦周没有注意。但,梦周看到了小军和杂子的女儿曼曼。曼曼站在前面,小军就站在曼曼的身后,他的下巴,几乎就放在了曼曼的肩膀上。也不知两个人都说了些什么,不一会,两人就嘻嘻地笑上一阵。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两个人手底下还有小动作。
小军和曼曼两个人的行为举止,实在太过于亲密了。有时候,佰巧不忙了,也会凑到他们的身边,和他们一起说笑。如果是别人,是不会联想到别的什么的。但,情窦初开的佰巧和曼曼,在曾经的一个深夜,是去过梦周房里的。
梦周看到小军和她们两个,远远地超出了一般性质的亲密。梦周一下就明白,小军现在和曼曼、佰巧的关系,可能已经不一般了。
佰能被人强摁着,开始和黄敏兰拜天地了。
两个人站在天庭内院里,面前放了一张秫篾子编的席。秫篾席的前方,堂屋门口摆放着一张八仙桌子。八仙桌子上放了一个新瓷盆,那是为䞍头的亲戚,往里边放磕头礼而准备的。桌子的后边放了一把椅子,摊到䞍头的亲戚,被依次叫到,他们先把礼金放进瓷盆里。然后,再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接受佰能和黄敏兰这对新人磕的头。
小河岸边的人家149
按照规矩,第一个被叫到的,应该是一对新人的至亲。
瓢书记和佰能的妈妈,先被叫到了,两个人把一大把十元的钞票,先交给大老执(我们这里管司仪叫大老执,或者大总),大老执数了数目。然后,高高地举起手里的钞票,再高高的声音喊出来,‘他爹、他娘给了多少多少的磕头礼’。等一对新人磕头后,大老执再把那把钞票丢在瓷盆里。
凡是丢到瓷盆里的钱,无论多与少,就都归这对新人所有了。日后,两个人愿花、愿存、还是愿意置办家什,那都是他们的事情了,做爹娘的无权干涉。
佰能和黄敏兰拜天地,第一下就遇到麻烦了。佰能给自己的爸爸、妈妈磕了头后,黄敏兰却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不动。无论旁人怎么起哄,黄敏兰就是不磕头。司仪高举的手臂没办法放下了,佰能的爸爸、妈妈就不能起身,下边也就没办法再进行。
黄敏兰也不看司仪手里的钱,也宁死不磕这个头。看热闹的人,有的去摁黄敏兰的头,有人还照着黄敏兰的腿弯子蹬了一脚。黄敏兰虽然几乎被摁倒在了地上,最后,她仍然坚挺着站了起来。站起来后,黄敏兰抬腿就朝攻击她的人踢。
小孩子被踢一下吓跑了,但大人们却不怕。黄敏兰踢他们的时候,他们嬉笑着,伸手就把黄敏兰的腿接住了。然后,再往上猛一扬胳膊,黄敏兰就被摔了个仰八叉。这下,逗引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这里的习俗是,‘新人三天没大小’, 大男人们也不论该不该闹的,纷纷用一双大手,往黄敏兰胸前摸。谁都不跟她论辈份,谁都可以跟她闹。
黄敏兰却每次都攻击不到别人,手还被人家挡到了一边。黄敏兰门户大开的时,更有甚的,有几个人居然去扯她的裤腰带。黄敏兰从长这么大,肯定也没有这么被人闹过。她又不能骂人,也不能和大家翻脸。只是在裤带快要被解开的时候,急忙蹲在了地上。
佰能却一直冷眼站在黄敏兰的旁边,看她出洋相。在黄敏兰被人掀倒的时候,有人让佰能拉黄敏兰。佰能表面上装着疼爱黄敏兰的样子,伸手去拉黄敏兰的时候,却是猛拉她的辫子。而且,故意往黄敏兰头发生长的反方向,使劲拉。
佰能拉黄敏兰的头发,也不是往上拉。佰能看到黄敏兰就要爬起来的时候,却是往一边拉。这样,眼看着就要爬起来的黄敏兰,又被拉倒在地上。挣扎着准备再爬起来的时候,佰能却又故意往另一个方向,把她拉倒在地上。佰能还故意冲大家喊:“行了,别闹了、别闹了!”
黄敏兰不是憨子,她知道佰能是故意的。急忙伸过手去,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辫子根部,想把佰能的手打掉,夺回自己的辫子。
可佰能并不撒手,一边不怀好意地,说‘起来,起来,我拉你起来。’一边猛顿黄敏兰的辫子。黄敏兰也许是被拽得疼了,也许是觉得自己的男人这么对自己,太委屈了。她一边挣扎,一边哭泣,并用手打佰能的拽她辫子的手。
黄敏兰边哭边说:“让你使劲拽,看我姓黄的妮子,今天能受死在这里不?只要我不死,咱就有一拼。”
黄敏兰从地上爬起来后,伸手就往佰能的脸上挠。佰能躲得多快啊?一双大胳膊,早把黄敏兰的手挡开了。并伸手一推,再次把黄敏兰推翻在地。
佰能恶狠狠地说:“进了我的门,不向我的爸爸妈妈磕头?今天别人的关,你能过。我这一关,你别想过去。”
黄敏兰爬起来后,再改用手打。但,她怎么能是佰能的对手?扑上来一次,就被佰能踹倒一次。
小鸽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和几个大男人一起,在黄敏兰又一次被踹倒后,顺势把她往席子上一摁,也算给佰能的爸爸、妈妈磕头了。瓢书记此时,咧着一张大嘴,总算挤出了难堪而又尴尬的一笑。佰能的妈妈,则急忙把自己的衣襟兜起来,算是䞍头了。
黄敏兰不磕头,只是针对对瓢书记夫妇的。佰能家的其它亲戚,只要往椅子上一坐。黄敏兰看也不看钱,也不等大老执念出钱的数目,早早地,一个响头就磕下去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小河岸边的人家150
就在佰能和黄敏兰拜天地的时候,梦周找到了正看笑话的小军。小军看到梦周严肃的表情后,心里一下就发毛了,他结巴着嘴问梦周有事吗。
梦周让小军跟着他,去自己家一趟。小军心里有事,表现出的心虚,让他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他一边跟着梦周走,一边不停地问梦周到底有啥事。
梦周一路也没有回答小军一句话。只是到了家,打开自己的房门后,让小军进到屋里来。然后,梦周又把门从里边关上了。
梦周问小军是不是和曼曼、佰巧做出糊涂事了。小军的脸一下就红到脚底板了,他耷拉下眼皮,低着头,嘴里说话也说不利索了。他央求梦周,不要把这事往外说。
梦周问小军,是怎么和她们两个纠缠到一起的。小军说,那是曼曼和佰巧找的他。在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她们找到小军,挤眉弄眼地暗示小军,让小军今天晚上不回家。
学校的周六下午,学生都走光了。晚上更是没有人一个学生,只有一个看大门的聋老头在学校。等到学生基本走完了后,曼曼和佰巧把小军的自行车,先推到了学校仅有的一间女生宿舍里。
为了掩人耳目,曼曼和佰巧先让小军出去玩一圈。等到天黑的时候,再让小军翻墙头回学校。然后,再悄悄地,潜入到只有曼曼和佰巧的女生宿舍里。
小军说,就在那天夜里。他和曼曼、佰巧睡在了一张床上。但,没有如何性经验的小军。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自己的东西,放进到曼曼的身体里边去。还是在曼曼的引领下,小军尝到了他人生的第一次。
虽然,曼曼和佰巧分别睡在了小军的两边。但,小军没有能力再满足佰巧了。因为,他难受得厉害,脑袋里似乎一片空白,就只想睡觉。
第二天的时候,小军说他依然难受。是那种说晕,也不是真正晕。睡不是味,不睡也不是味。走路不舒服,不走路也不舒服。站着难受,蹲下也难受,浑身都觉得不自在。也不想吃饭,还有点想干哕,又什么都哕不出来的味道。等到过了两天,小军才恢复过来。
梦周问小军,知道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梦周告诉小军,这事情如果被瓢书记,或者杂子知道了,他们谁都会打断小军的腿的。如果,瓢书记和杂子去公安局告小军,小军的前途就彻底完了。
小军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