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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红尘变-第40部分

小说: 红尘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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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话让檀霓衣面上更失血色,明白他话中意味,慢慢颓然放开紧抓住的他的袖角,珠泪滚滚而下,一滴一滴,越加汹涌,逐渐在那苍白却依然精致绝美的脸庞上划成泪的洪流。

  见她似乎已经接受事实的平静下来,正德帝扬声传唤宫人奉进汤药,亲手接过,细心的吹了吹,以唇试过温度合适,才递给檀霓衣。檀霓衣视若无睹的没有接过,只是流着泪定定的看着正德帝,涣散的眼神逐渐凝聚,化成到忿恨绝厉的光芒。

  她咬牙切齿的恨恨道:“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腹中皇儿再有三月就要临盆,却在此时莫名其妙的失去,这。。。。。。这叫臣妾如何能接受?臣妾自知道怀有龙种后,起居饮食一直是倍加小心,处处谨慎,绝无可能会这样毫无因由的突然失去皇儿,一定是有人在暗地里谋害臣妾!一定是!请皇上为我们苦命的皇儿讨个公道,为臣妾做主啊!”

  正德帝深深看一眼她在仇恨中扭曲的脸,眼里的复杂神色起了些许波动,又渐渐沉进眼眸深处,他叹口气,将药碗放在床头边的鸡翅木小几台上,沉默了片刻,站起身,轻声道:“御医诊,爱妃先天气血虚,于孕晚期更加无法承受孕胎,以至气弱孕身渐崩,终失龙胎,爱妃的身子,以后怕是再难受孕。。。。。。”

  檀霓衣半撑在床上的身子抖得象风中的枯叶,睁大泪眼,难以置信正德帝的话,喃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顿了顿,正德帝又徐徐道:“爱妃放心,虽然无法再为天家添圣嗣,但朕决不会待薄了爱妃的,檀氏一门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有半分损失,朕已决定,将宝珠公主赐婚檀右相,加封檀相为一等定桓伯,封你父为太阁大学士,国酒监,赐檀府银三百万封,金一百万封,绫罗绸缎一千车,田一万佃。”

  面对正德帝的厚赏,檀霓衣却说不出个谢恩来,与曾经在她手边俯手可得的皇后之位,这些根本不值一提!她完全懵了,至今不能清晰分辨,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失去即将得到的成功?一切像场恶梦,让她从高处重重摔到谷底的恶梦,为什么会这样?

  还有,她以后真的再也不能生养了?一个无法生养的宫妃,即使再得荣宠,也等于没有任何前景可言,若同失势!

  想到这,檀霓衣绝望的瑟瑟发抖,泪如泉涌,抬眼看去,站于床前的自己侍寝了四载的天子,满脸淡然,眼神深邃,无半点丧子的忧痛,俯视着她的弯长眼睛,疲倦又冷淡,带着疏远索离,那样的冷漠平静,全无往日里对自己怜惜疼爱的神情。他立于床前的高大身形,遮下一处浓郁的阴影,将她娇弱孱柔的身子牢牢的笼住,胸前张牙舞爪的龙章绣,瞠目怒视她,似乎在嘲弄她,又像是要把她嚼碎撕烂,她莫名的生出种惶恐害怕的感觉。

  “皇上。。。。。。”这样的正德帝让她觉得陌生,她不明所以的惶惶低唤,心底突然爬起阵冷意,在此时虚弱的身体肆意的狂虐。

  正德帝没有情绪的俯视着她,簌簌颤抖的嬴弱身子,惶恐惊惧的小脸,含泪惊悸的眼,完全失去了平日的雍容华贵和张扬高傲。

  “爱妃好生养着吧。”留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话,正德帝转身向殿外走去,优雅的步伐,却是没有一点留恋,走到帘外,突然想起什么的停下步子:“对了,那碧簪海棠甚是娇贵,以爱妃现在的身子,也无暇照顾它,这花,还是暂且由朕带回镇乾宫的小花园吧。”

  檀霓衣怔怔的看着正德帝消失在帘后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从她醒来,正德帝虽然态度温和,却是隐着疏离冷漠,由始至终,他,一直没有碰她一下,连安抚慰籍的拉下她的手都不曾有过,对于一切原由,隐隐明白什么,蓦地忆起一句话——最是无情天下第一人,天家哪有温情可言,站于世间最高位置的那个人,又怎会有仁和?于他,只有可以利用或没有利用价值的权衡。

  凄凉的笑起来,先是轻无声息的笑,逐渐越笑越大声,最后是歇斯底里的近乎疯狂的大笑,吓得殿里的宫女太监全都跪俯在地的苦劝。

  “好个最是无情天下第一人!枉我檀霓衣自以为聪明,在今天才看明白自己侍奉的是个什么人,才知道我输给了谁!哈哈哈哈,聪明反被聪明误,我真是愚蠢啊!愚蠢啊!”檀霓衣狂笑着大喊,最后俯在床上悲哀的抽泣。

  当初抱着不成功则成仁的决心入宫,可真的落得如斯境地,心却是难甘,好不甘心啊!好不甘心!她真的要从此这样凄惨的在深宫里过完一生吗?

  正德帝于翌日颁旨,将自己唯一的公主——宝珠公主,赐婚檀右相,檀相冬二十冠礼后,择吉日完婚,封檀相爵位一等伯,封檀父为太阁大学士,国酒监,封赏恩赐无数,一时成为京中轰动人们的大盛事。

  人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拥在檀相府门前的大道边,“啧啧”羡慕的看着由宫中发出的长龙般的装载着赏赐物品的车队。衣着华丽的宫娥,威严隽武的羽林侍卫,满车满车的精美丝绸器皿,豪华的皇家排场,让人们叹为观止,无人知道这华丽的一幕,是个女子凄凉一生的开始,在这浩荡皇恩的背后,是多少残忍谋夺争利的黑暗,喧笑繁华中,可有人听见那成为弃子的女子哀惋断肠的哭泣,泪斑斑,再无见君日,一瞬心魔,酿成错,一错错终生。

  禧妃手中拿着卷书坐在窗前,目光没有落在书页上,而是心神恍惚的望着窗外的茂密树木出神,她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却是意外的显得苍老,苍老的倒不是她尚见娟丽的面容,而是她的神态,老去的苍凉淡薄,带着几分心已死去的木然,简朴的衣衫,素净的面孔,不妆一点首饰,看上去更显索淡清寡。

  “母妃。”一声娇嫩的轻唤,将她神游太虚的心神拉回。

  微带迷茫的回首,只见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俏美少女站在身前,藕色的夹衫,绣牡丹的浅鹅黄小衣,淡水粉色的石榴裙,腰间缀挂透花镂纹玉蝶,五色洒线绣嵌明珠的荷包,丹唇贝齿,面若桃花,楚楚动人,一身高贵雅致流溢。

  “母妃,你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的出神。”少女笑着走近,半跪在禧妃面前,撒娇的将头倚在她膝上。

  看着女儿,禧妃不由心酸,温柔的抚上她的头,柔软的发丝在她指下滑过:“娇娇,再有几月,你就要离宫嫁为人妻,对于你父皇的赐婚,你。。。。。。可有怨。。。。。。”

  宝珠公主急忙抬头:“不,女儿不怨,女儿倒是实打实的从心里欢喜的,女儿见过。。。。。。。他,曾在给贵妃请安时。。。。。。偷偷瞧过他。。。。。。”粉颊赧红起来,仿佛镀上层霞色,娇羞万分:“他。。。。。。果然是少年英才。。。。。。瑷姿俊逸,不愧为居国三宝之一,真真是卓而不凡。。。。。。父皇的指婚,女儿很满意。。。。。。欢喜得很。。。。。。”说到后声音渐细如蚊,羞涩的低下了头,只可见乌黑发角边一双赤红的小巧耳朵。

  满心欢喜?禧妃心刺痛起来,手不觉握紧手中的书卷,指节青白,死力至极。女儿可知道,她的出生,从一开始就意味着身不由己的不幸,她生命中经历的任何,都只是没有自身意义的虚度,所谓的金枝玉叶,不过是在利用时为更具有交换价值的空名一个,公主之名,于女儿自己除了现在的浮华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她想要的幸福,她的人生比之平常百姓家女儿还要无奈,这样残酷的事实,她说不出来,她无法对天真烂漫、以身为皇家唯一的真血公主的骄傲中的女儿说出来。。。。。。

  忆起,在她濒临死亡的一刻,那个倍受国之上下尊敬的女子忽然出现救了她,身带令人不敢正视的威严气势和高贵风仪的站在她面前,冷漠又无情的道:‘因为你怀着龙胎,陛下不愿留你活在世上,本宫救你,亦是因为你身怀陛下血脉,为平衡朝堂权势,皇室惯用联姻,本宫先天难孕,陛下子嗣单薄,现得你身有孕,若生男,即刻赐你母子一死,如生女,本宫留你一命,女子既生于皇家,既该为皇家利益而生,成为为大居国业的车卒,生男生女,是死是活,就看你造化了。’

  以后的怀孕时期,她时刻活在胆战心惊中,害怕极了,永远忘不了,那个高贵无媲的女子,看着她的眼,灼亮逼人,却锋利寒冷,森冷得如万年冻冰,锋利得像把利刃,残忍无情的划破她的肉体,将她的心血淋淋的掏出碾碎折磨!那个女子,有着为维护皇权利益最坚定的心智,有着为陛下披斩所有艰险的犀利无情,所有阻挡在她前面的,都将被她踏碎摧毁!

  神武后,绝对是个手段非凡,心谋过人的奇女子。

  她的命运是多么的苦楚又嘲讽,十五岁入宫为清扫储物阁的小宫女,小心翼翼行事,不敢踏错半分一丝,只盼到了年纪放出宫与家人团圆。谁知道命运拨弄,一次意外的宠幸,那个帝王置于脑后当不曾发生过,再没有出现,她,依然还是那个身份卑微的打扫宫女,不料却珠胎暗结怀上身孕,被那只见过一次的帝王知道后,却等来道催命符,赐下白绫一根,下旨绞死,她和腹中孩子的存在,在那无情帝王看来,等同耻辱,是不容存在的污点。

  神武后救她一命,亦不过是希望她生出可以为皇家利益而用的女孩,怕也是恨她的吧,毕竟,帝与后感情深得天下皆叹,为神武后,正德帝的皇宫中,从没有出现过第二个女子,帝王的怀抱里,也从没有宠幸过其他女子,而她的出现,虽是意外,但也是神武后心中的一道痛痕吧。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十月怀胎,她生下这皇家唯一的公主,神武后留了她一命,并授意皇上封她为禧妃,意为五福降兮民,亲赐女儿名轩辕独娇,封号——宝珠,册妃封号,一切简单得可怜的进行,虽封为妃得了个名份,但正德帝从没有来过的静微宫,也从没有召唤过她,即使逢年过节的宫筵,也要她自守寝宫中,不予出席。十几年来,一直完全当她不存在的忽视,在这宫里,谁都知道,她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妃,有名无实。女儿出生后,神武后就将她带入凤藻宫,亲自教养,直到神武后薨,八岁的宝珠才回到她的身边,虽然不是很亲近,但兴许是血缘关系,女儿和她也不曾太疏离陌生。

  现在的赐婚,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过是正德帝为了权衡朝中利益走的一步棋,皇上当年可以在知道她怀上身孕后残忍赐死她,现在又怎么会顾念亲情?

  前几天兰栖殿曾经风头盛极一时的那位突然流产,之后兰栖殿的所有奉职的宫人被以“伺奉不力,疏职离守”为由全部清换,正德帝也以“贵妃需静养”为由,拒绝檀家人觐见探视檀贵妃,完全隔绝了贵妃与外界的联系,却依然封赏不减的百般恩赐兰栖殿那位及她家眷,予以他人难匹的荣宠恩赏,其中的意味让人捉摸不透,但她隐隐觉得心神不安,似乎什么事就要萌动爆发。

  默默抚着女儿的发,哀伤又无奈,当初她自私贪生,不敢一死寻解脱,生下这孩子,也造成了女儿即定难逃的命运,她一生随波逐流,无力去改变什么,或去争取什么,她只愿,在这孩子既定的命运里,让女儿可以多享受些片刻快乐,在即将到来的痛苦前,让这可怜的孩子幸福的日子再长些,即使,那是虚假的泡泡般易碎的幸福,但也可以聊慰女儿凄凉的命运。

  女儿出嫁那天,也是她离开这冰冷黑暗宫城的时刻,此生长伴青灯古佛,为女儿的一丝幸福祈求念经,将个母亲卑微又无力的愿望祷于慈悲的佛,在无奈中,以这种方式来呵护自己的女儿,希望那位即将娶她的年轻右相,可以真的由心底爱上她,怜惜她,让这场政治利益的婚姻得到意外的完满。

二十八 每个人心中所惑
慧心捧着红枣豆泥酥喜滋滋的往后院走去,脚步欢快带风,泥黄色的宽大比丘尼袍随着前进的步伐大幅度的摆动,袖裾鼓起像张开的翅膀。

  “小茵施主,我进来了。”慧心招呼一声,不等里面应答就急不可待的推门而入。

  笑嘻嘻的正要开口说话,却蓦地止住步子,痴痴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幕,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在她眼前,妙龄少女一手托腮倚坐在矮矮的窗台边,她抬起另一只手,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出神,蓟色的束罗衫,梨花白的丝裙,杨李色的绮缯披帛,流淌着丝织品特有的柔和光泽,水波般的迤逦蜿蜒的垂到地上。

  明媚的阳光穿过窗外浓密的树枝投落在窗台边,斑斑驳驳的铺洒在少女身上,分割成一块块奇异又霓丽的金色图案,在她乌黑潋光的发,洁白如玉的脸,浸粉桃花般的颊,高挺小巧的鼻,红润俏美的唇,纤瘦柔美的身子以及那正举起在眼前看得出神的青葱般细长的手上,印下温暖的色泽,随着树枝在风中“沙沙”的轻微摆动,那光泽也在旖丽摇晃。

  这样的情景,就宛如画般的动人心弦,温暖,静美,宁谧得让心也随之沉下去,沉下去,只剩下眼前这被阳光精心描绘轮廓的少女。

  慧心觉得自己在这美丽的画面前,所有意识渐渐在溶去,消失,只余无限的感慨,她自小在庵堂长大,从小诵经念佛,对于事物的美好和丑恶,没有太大的分辨,只知道“色既是空,空既是色”,所有的美丽,不过是镜花水月,时间过后,都是虚幻一场。

  可是,对于这个由宫中送来的女施主,她在见到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女施主,是美丽得紧的,即使那时她还昏迷未醒,沉睡中的恬静面容,已经隐隐透出种令他人难以忽视的动人心魄的美丽。她醒来后,慧心更发现,这女施主的言谈举止间,行动静止中,无一不带着种动摇人心的美丽,在庵中这一个多月,不知道是佛门香火的熏陶,还是她成长的悄悄演变,她的美丽,随着时间,逐渐的展露,慢慢的显现,像是蒙尘的宝石,拭去灰埃,显露夺人眼目的光彩,仿佛渡冬迎春的花,和霭沐沐春风中,嫩萼展,吐露令世间心旌摇曳的芳姿。每每她出现在院中时,都能引得同生为女子早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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