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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红尘变-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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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他略抬手,狱官忙上前,他低低说了几句什么,狱官频频点头遵命,吩咐完,他缓步离开天牢。

  走到外,看着临秋澄净的夜空,凉风淡,寄清华,满天星斗如洒,这样的静谧幽远,与他内心的起伏不定形成鲜明对比。

  “小茵,你说过,万般生相归一化——为生尽力而为而已,无论是苦是乐,可是你不知道,无论怎样尽力,有些事也是无法改变既定的归途,不过是徒劳无益而已,即无益,何须白费力气。”他凝望着夜空静静的说道,低下头,看着右手崩裂的拇指指甲,他眼中流出淡而难以觉察的微伤。

  这新生的伤,是他今日在兰栖殿时不知不觉中使力掐伤,那时,他跪俯在地,看着小茵一步步落入圈套,任由她踏入死亡。当时他心里平静异常,没有任何情绪,可是在事后,却发现自己的拇指指甲竟让自己无意识的崩烂,十指连心,很痛,可是这样的剧痛,为什么那时他没有觉察到呢?为什么?

  他默默看着指上的伤,眼神闪烁,少顷,他冷凛的一抿唇,拂袖大步向前离开大理寺。

  紧紧的抱住双肩,浑身哆嗦,她很害怕,她怕他声音里的无情,怕他冷淡的眼,更怕他宣告她的必死无疑!她知道他没有夸大其词,现实就是这样,无论她再做什么,都没有任何办法自救,她斗不过他,她的那点小聪明,简直是让他嗮笑,和他玩心计,她真是愚蠢!

  认罪吗?认了,大概会象他说的那样,她可以在最后的时光里不必吃苦的安静死去,不认罪,残酷的宫中刑罚怕是会把她折磨得不成人形,她不认为自己有革命烈士般的坚强,也没有足以承受折磨的顽强意志,她肯定会屈打成招,到头来还是要背上“谋乱”的罪死去。

  现在想来,似乎还是他的提议比较“仁慈”而又明智,可是!小茵颤抖着咬住拳,以制止要脱口而出的叫喊。可是,一但她认罪,她就把所有的希望自动放弃了,即使老天开眼,她有生的可能,也由她自己亲手放弃掉了!

  无论选择那一个,她都进退两难,檀紫衣,檀紫衣,谋算人心,设计所有,到了这样不留余地的地步!竟绝情到让她这样的毫无选择,逼迫她承认有罪,承认与太子意图对檀贵妃下毒,非要以她死来成事,而她,竟然毫无选择的不能不死。

  咬破的手,有血漫入口中,浓酽的腥味,是她误付情意的心痛,断情殇,未曾成契,已是心若残阳破,断情殇,似冷弦不成数,不堪为曲。不说悔,已经无意,弥补不了什么,不提恨,所有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即便有恨,也不在这样的时候,此刻,她只想活下去。

  牢门外突然一阵喧哗声,有人叫骂,有人诅咒,有铁链的声音,也有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小茵屏住呼吸仔细听,似乎是牢吏将一个犯人拖来,正叫骂着将犯人捆绑在刑台上,隐隐预感到什么,她心越来越冷。

  不一会,外面的牢间里传来凄厉的叫喊声,痛苦的呻吟,伴随的是施刑的声音,血腥的气味传来,还有烙铁烤焦皮肉的恶心气味。小茵在这毛骨悚然的声音和令人倒胃口的气味中瑟瑟发抖,她几欲呕吐,害怕得无处藏身。施刑几刻钟后,那受刑的犯人声息渐渐小了下去,像是已经被折磨得没了叫喊的力气,但不久更可怕的声音传来,“吱吱嘎嘎”的刺耳,那早已经被酷刑折磨得几乎叫不出声的犯人在这时却发出撕心裂肺的凄惨叫声,似乎是被什么刑罚折磨得爆发最后的力气的嘶叫。

  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几乎是冲破牢门的扑入她的鼻,这时,她分明听到牢吏刻意的声音响起:“让你还嘴硬,叫你尝尝着剐肉削骨的刑罚。”

  再也忍不住,小茵扑倒在墙角吐得一蹋糊涂,直到吐得胆汁都出也还不能止住她恶心的感觉。外面的犯人,竟然在被施以如此可怕残忍的酷刑!这一切,是在刻意表演给她看的,用别的犯人在她牢房外施刑,让她清楚的感受到这痛苦的尖叫,这可怕的血腥气息,就是为了威吓她,恐慑她,折磨摧残她的意志,让她内心崩溃。

  能想出这样冷酷折磨人心的方法的,除了檀紫衣,不会有别的人,他就要以这样的方法,让她完全崩溃,让她明白不认罪所要受的的刑罚是她多么的难以承受!

  躬着背干呕,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吐出,她哭泣着用手捂住耳朵,极力想把那可怕的凄厉叫声堵在耳外,可是没有用,那可怕的垂死的叫喊,那恶心的血腥味,像无孔不入的恶魔,狰狞的笑着,拽抓着她愈来愈薄弱的意志,伸出恶臭的舌舔舐着她苍白的心。

  黑暗的牢内,她象受伤的小兽,颤抖着蜷在冰冷的地上哭泣,她知道,只要她不认罪,牢外这残忍的戏码就不会停止,可是她不会哀求,哀求他放过对她心理的折磨。因为她不想死,她想活,她想要活下去,经历了这样靠近死亡的恐怖后,她更想要活下去!

  在黑暗绝望中,期盼,老天给她活下去的机会,哪怕要她付出所有,她也甘愿。

十九 一线生机 第二夜
外面那令人几乎崩溃的施刑声什么时候消失的,小茵不知道了,因为此时的她已经意识模糊,过度的恐惧让她处于半昏半醒间。躺在霉臭的牢里一角,她抱肩蜷成个团,眼睛木然没有焦聚的涣散,泪水早已经流干,干涩的眼睛里,除了绝望,再无其他。

  牢门打开,有光流泻而进,形成一块长形的亮光,有人进来,“乓”一声在她面前放下个托盘。

  “吃饭了!”生硬的声音嗟叱。

  她没有动,依旧那样蜷缩在角落里,送饭的牢吏睨她一眼,不再多做犹豫的转身离开,牢门“咣”一声又重重关起,再次将她与外界隔绝起来。

  饭菜的香在室内弥漫开来,却引起她早已经吐空的胃里一阵痉挛,再也忍不住,半支起身捂住嘴又一阵干呕,可是什么也吐不出,她的喉和胃,火烧般的痛。这是今天第三次送饭来,虽然她都没吃,但饭菜仍照常送入,她看着托盘中的饭菜,颇为丰盛,放着一碟海米珍珠笋,一盅茄汁牛肉圆子,一盘香菇鸡丝和几小碟糕点,居然都是她平日里喜欢吃的那几样菜点。靠在墙上,哀伤的一笑,他对她,果然“念旧”,对她这样的死罪重犯还如此的厚待,除了。。。。。。小茵抿唇抱紧肩,心中瑟瑟,除了用尽手段的摧残她的意志,到现在,他都不曾伤她皮肉一丝一毫。

  这就是他说的死前可以享受到的最后平静吗?牢外酷刑,牢内善待,他在用这种对比让她看清自己的无可选择,不是受刑屈打成招,就是认罪好好享受生命里最后的平静。

  心好痛,千疮百窟的心,被这场错爱伤得体无完肤的心,还会这样的阵阵生疼,是因为,她还在在意他吗?真是在意他吗?抑或是哀痛自己的情逝?

  无法抑制记忆的回溯,似乎又回到那个清爽怡人的泛舟游湖的日子,荷叶田田,莲开涌涌,点点或粉或白点缀碧绿之中,是绿波翻涌里的点点霓彩,是天落的碎虹,菡萏飘香,幽幽绵蜿若丝,远处青山宛然翠屏环拥,淡墨山水画般的山峦间,隐约可见星罗棋布的亭台思阁。他坐于舟上,含笑凝望,眼中脉脉情动,似雾似霏,氤氲动人颜色,即便是心若止水的佛陀,也要在这样的眼睛前恍惑。

  可是,之前站在牢里的他,冰冷的眼,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神,是用最清冷的孤星为辉,那样没有感情的冷漠而萧刹,看着她,象看个陌生人,疏离又索远。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是他檀紫衣真正的面目?小茵无法分清了,她真的看不懂这个人,只知道,他要她的命,这一点是勿庸置疑的,走到现在,她要是还对他抱有什么幻想,那就真是太愚痴得不可救药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人生若是如初见,她和他,还会走一样的路吗?她还会为他动心动情吗?也许会,在孤立无援的陌生时空里,在最无助彷徨的时候,人永远会对伸出来拉住自己的那只手的温暖刻骨铭心,难以忘怀,她亦然,即使那一切是假的,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叫她怎能忽视他给她的种种呵护善待?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舍弃她,以她为谋,这样残忍绝情的利用她?难道说,她的存在妨碍到了他?

  自嘲的一笑,这样的想法是否太看高自己,也太低估了檀紫衣的心性?

  他,檀紫衣,是那个站在她面前,嘲弄她的为生的努力的檀紫衣,是那个面带轻漠揶揄她幼稚技两的檀紫衣,冷酷又淡漠,残忍又深沉,可以面不改色的凌虐人心,轻傲的践踏他人的尊严,这么个人的心性,又是她怎能看透,揣摩的。

  突然忆起,那天福嫂对她说的话,“你别得意忘形了,少主子,可不是你这么个下贱丫头可以握得住的,少主子什么人,你可清楚吗?”

  “你莫要到死的那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非要以不匹配的身份去占那不该自己有的金贵东西,是要折福的!你若非要去走这条路,怕付出的代价会是你难以承受!”

  没有想到啊,竟是一语成谶,句句中矢,现在的她,果然是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难道,这就是她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可以在这尊卑制度森严的时空平等去爱的代价?

  可是,为什么她到现在仍然觉得自己没有错?追求平等的爱,希望真诚的被爱,这样的心没有错,错的,是她所托非人,错的是,那人心中的欲念她给不起,错的是,那人将野心凌驾于她的情意甚至于自己的感情之上。或许,他也没有错,对待感情,各人有各人方式,又怎能以一人之观点而一概而论。

  说到底,终是天意弄人,将不该相遇的两个人凑在一起,才有今天的苦和怨。

  心逐渐沉寂下去,萧萧瑟瑟冷,有一茔孑然茕立,艾草霜色凄,幽弦吟泣,声声怨,倍添哀惋怆凉,葬心为坟,往日成烟云,风过,烟弥消,云飞散,浮梦一去兮,时间荏苒似梭,情生,情灭,殪,只余她,残泪成胭脂,无胜悲凉,望着孤茔笑苍天,何苦如此拨弄?

  将错付的心葬去,现在只要为生努力,活命,才是当务之急。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时间过了多久?牢里似乎越来越冷,更紧的缩住身子,也是,近秋,天气渐凉,尤到入夜,更是凉风料峭,寒意瑟骨,那么,现在大概已经是夜了吧?

  又是一夜,时间又过了一天,正德帝下旨破案的期限是三日,她时间不多,檀紫衣所剩时间也不多,所以牢吏才会在今日里加倍的折磨犯人,手段之残忍,真是令人难以形容。白日里的一切,现在回想起来,她依然全身发抖的惧悸不已,能支撑到现在还没有崩溃,她都不得不佩服自己,原来她的意志力是这么的顽强。

  到现在,她仍然没有从整个事件中找出破绽,从檀紫衣那里,也无法打探出有关那落子果任何蛛丝马迹,闭眼戚戚哀,在那样城腹深沉的人面前玩手段,简直是自取其辱的不自量力,而她,正是这样不自量力的尝试过。

  难道她真是到了山穷水尽没有出路了吗?难道真的要就这样睁眼等死?怎么办?要怎么办?谁来告诉她?

  牢门“咣当”又响,有人走进来,大概是来收拾碗碟的牢吏,小茵无动于衷的靠在墙上,呆看着肮脏黑晦的地板没有动。

  牢吏走到她面前蹲下低头收拾食具,小茵注意到,那是双修长刚劲的手,完美的指形带着长期习武的人才有的遒劲美。心“突”的一跳,她呆滞的眼不觉睁大,里面有光渐升,下意识的循序往上望,牢吏垂得低低的脸掩在阴影中,让她难以看清。

  “小茵姑娘?”牢吏低着头边拾掇餐具边压低声音问。

  心霎时停止跳动:“是,你是。。。。。。”

  “在下是谁不重要,此次冒死潜进来,是有一事相求。。。。。”他抬头,却在看清小茵的脸后蓦地停住话,眼中闪过惊诧。

  这双眼!这双眼睛似曾相识,似乎在哪里见过,熠亮如洗,精光四射,凛凛透微寒,犹如秋天清晨挂霜的叶,薄冷却华彩清明。可是,生着这样双美好的让人过目难忘的眼睛的脸,却是张平凡无奇的脸,是那种丢到人群中你决不会注意到的普通面孔,而这张脸,小茵确定自己绝没有见过。

  他见过她,他眼中的惊讶透露出这样的信息,他是谁?

  收敛住眼中的那一瞬间的惊讶,他迅速恢复平静,看着小茵他低声说:“在下有一事相求,望小茵姑娘成全。”

  自嘲的一笑:“我已经是个将死之人,自身都难保,还有什么能力去帮助别人?你不是找错人了吧?”

  “小茵姑娘,你可知道你的案子牵涉了何人?”

  脑海中出现那个冷冰冰的倨傲不羁的落魄太子,孤高自傲,轻叹口气:“我知道,说是牵涉,还不如说这一切全是因他而谋。”

  沉吟片刻,那牢吏凝重的道:“不仅仅如此,除了太子因此获罪,还有沈家,若太子谋弑的罪名落实,沈家全族数千条人命也要全部连坐定罪。”

  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定定看着那张平凡的脸:“因为是太子的舅舅入宫后,才有了那最关键的只有南疆才有的落子果出现,而太子的舅舅正是从南边回京,太子的舅舅。。。。。。姓沈。。。。。。”

  沈家,据她所知,这是个满门尽英烈,一族皆战将的将门世家,功勋显赫,战绩彪柄,门中子弟,族中儿郎俱都在军中任职,职位或高或低,千丝万缕中紧紧掌控着居国半数的兵力。檀紫衣真是好手段,好谋智,原来这阴谋还同时打击到沈家,一箭双雕,不但拉太子下马,还能削弱太子身后母族沈家的势力!

  “正是。”牢吏满脸阴霾的答。

  小茵紧张得一颗心几乎从喉咙跳出:“你。。。。。。想要说什么。。。。。。”

  “小茵姑娘,太子自幼波折多舛,所历之苦非常人可想。。。。。即使现在回到宫中身在储君之位,所受的待遇也是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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